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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洪武大典

字字迹整齐,且数量巨大。”

    “于是把竹片拾掇到一起,装了几车运走。谁知这几车竹片,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揭秘了历史上惊世骇俗、惊天动地一件大事。这就是《汲冢书》,《竹书纪年》。”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

    “这句话就是出自《汲书》,几位老师,应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方世玉继续说着。

    拿着他自己的道理,给这当世大儒开讲,可甭说,还真有点意思。

    方孝孺道:“如果说,舜居尧宫,逼尧之子,是篡也,非天与也!”

    景清道:“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启有五观;商有太甲;武王有管、蔡。五王所诛者,皆父兄子弟之亲也。而所杀亡其身,所破其家者,何也?以其害国伤民败法类也。”

    候泰道:“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民食瓜果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脾胃。”

    “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于夏后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

    “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有决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之为备。”

    方世玉点了点头道:“韩非子是圣人,尧舜禹汤武被其比做圣人,并认为对此等圣人之事,则不可进行修改,并以此做学习人的榜样!”

    “我说,韩非子不信,也不愿信尧德衰,舜囚尧,禹逼舜,启杀益,韩非子认为,只有道德败坏的小人,才会断章取义,轻信古之谣言恶意!”

    “你们说我是道德败坏的小人了?”

    方世玉突然调转话锋,这几个家伙,搬出来韩非子,长篇大论的讲,不就是说,只有道德败坏的小人。才会轻信古之谣言恶语,相信禅让制度是逼迫而来的,篡权夺位所获。

    方孝孺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方世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在景清自认为和方世玉混的熟络,开口道:“殿下,论道是论道,您要是这样讲,让臣子如何回答?”

    开玩笑,莫说他们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只是想借用韩非子的话,来打消方世玉对古之谣言恶语的轻信。

    便是他们心中真的如此想,认为方世玉是道德败坏的小人,那也是万万不敢表现,更不敢说出来的。

    这本就是没有结果的争论,为此丢了性命,实乃不智,更何况,眼下的大明朝廷,可不是明中后期的大明朝廷。

    文官以死谏获罪为荣的时代,在这个刚刚结束的乱世死谏?那就去死好了。

    方世玉看了一眼景清,叹息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既然如此,那也不要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了。”

    “就从姜子牙讲吧,陛下为什么把姜子牙从武庙搬出来?朝廷严禁祭奠姜子牙,民间改为祭奠岳飞为主。”方世玉放弃了先前的辩论主体,再争论那个,就要打起来了,反倒不如婉转一下。

    方孝孺道:“为人臣子,岂能妄议君上!”

    景清闭口不言,方世玉这个问题,确实具有主导性,似乎无论怎么回答,真的会掉进火坑里。

    “那又何妨,我朝还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方世玉耸了耸肩,那些说什么明朝文字狱的,只要有脑子,仔细想一想。

    西游记这种,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话都敢说出来,也没见吴承恩死于非命,而西游记只是被列为禁书,也没见他被销毁目,依然保存传承到了后世。

    反观强清的文字狱,动辄抄家灭族,明朝的文字狱,太过于小儿科,都已经到了上不去台面的地步。

    若是大明真的文字狱巅峰,八股文巅峰,又哪里来的天工开物,又如何能诞生出来心学大家王守阳!

    “你们要是不说,那我可说了,姜子牙本是商汤之臣,武王亦是商汤之属,而姜子牙背叛自己的国家,朝廷,子民,帮助武王征伐商汤!”

    “这种背叛自己家国的人,也是值得学习的吗?我看,倒不如把姜子牙的庙堂,全部换成岳武穆的,或者换成后周柴荣的也不差!”

    方世玉面色平静,独裁统治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管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帝也愿意宣扬岳武穆的精忠之心,报国之情。

    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朱家是不管前宋的,根本就属于瞧都不瞧的那种,在朱元璋于紫金山登基之前。

    按照礼制,要去祭拜以前的帝王,而按照规矩,都是找最近朝代的开国帝王墓穴祭拜,并加以保护,以彰显自己的正统。

    作为抢夺蒙元江山,老朱自然是不能祭拜蒙元的祖先,更何况,铁木真的墓穴,根本就无从寻找。

    反而朱元璋也没有去祭拜前宋的赵匡胤,而是直接奔着后周雄主柴荣的墓穴去进行祭拜,并且树立碑文无数。

    明朝的皇帝至少有半数以上去祭拜过柴荣的墓,并且刻立碑文,包括捡了便宜,夺走汉人江山的清狗,也多有祭拜柴荣之事。

    反倒是赵宋,从老朱家被遗忘,到了爱新觉罗氏,也被选择性遗忘了。

    至于为什么会遗忘,不提及,那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方孝孺深吸一口冷气,当年朱元璋把姜子牙从武庙中搬了出来,甚至一度把孟子都从文庙中搬了出去。并且将孟子言论,删减的一塌糊涂。

    如今方世玉旧事重提,他们要怎么说?说姜子牙不是商汤之臣?可姜子牙真的是商汤之臣!

    说武王伐纣是天意?

    都特么是当权者,你拿天意来忽悠谁?

    方世玉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们先处理政务吧,我要出去见个人,处理好了,都堆在这里,等我回来看过之后,再发出去!”

    说话间,方世玉迈步起身,看了一眼方孝孺,躬身作揖道:“方先生大才!”

    “微臣岂敢”方孝孺脸红脖子粗的回应一声。

    应天府。

    梁国公府。

    方世玉在一众锦衣卫的拥护下,进了国公府内。

    蓝玉站在演武场上,挥舞着刀枪,一身健硕的肌肉,方世玉见了都不免羡慕的紧,伸手从一边的锦衣卫手中拿过强弓搭箭,嗡嗡嗡的弓弦声,一只羽箭滑破空气,向着蓝玉的后身飞射而去。

    猛然间,蓝玉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一个跳跃数丈高,也没有话本中那么恐怖的舞动着刀枪密不透风。

    只见他听到了弓弦声响,身体的本能反应,手中的兵器丢了出去,一个饿虎扑食,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

    嗖

    羽箭顺着蓝玉的头顶划过,直接射在了箭靶上。

    “那个狗娘养。”蓝玉回身便开口叫骂,当他看清是方世玉手里拿着弓箭的时候,瞬间没了感觉,指着方世玉道:“方小子,你这是想弄死我啊,你欺负我打不过你是不是!”

    方世玉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神功盖世,我岂能是你的对手,再则说了,我这两年,疏于锻炼,实力早就不比以前了。”

    纵身跳下,蓝玉蓝带方世玉身边道:“你带这么多人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还暗箭伤人,你什么意思?”

    微微一笑,方世玉上前跟蓝玉咬耳朵道:“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要打仗了吗?”蓝玉心中瞬间狂暴,似乎有着一股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在家里憋了这都多久了?六年多了吧,洪武二十年北伐大胜,班师回朝后,就在也没有领兵出征过。

    甚至因为方世玉和朱元璋的刻意,蓝玉渐渐被疏远,真正的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了。

    如今方世玉如此对他说,他心中当然是狂喜不已的。

    方世玉道:“打仗的机会是没有了,不过我这有发财的机会,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方世玉拉着蓝玉的手,走到屋子中时,二人相继落坐。

    蓝玉邹了邹眉头道:“发大财?我连田亩都没得,当初应天府尹的人说给我分了三十亩上等田。要不是你说韬光养晦,俺都想给他打出去,三十亩田,能干什么?你有什么发财的主意?”

    “是朝廷准备变卖田亩了?”

    蓝玉心中一激,表情凝重的看着方世玉,果然还是小农经济影响,让蓝玉只管盯着地里的那一亩三分田。

    对于其他的,概莫能知。

    “海外,等会人都到齐了,我们再细细说!”方世玉端着茶喝了一口,赚钱嘛,当然是大家一起赚的好。

    他不单单要拉着勋贵上船,还要拉着商人上船,以后有能力了,他还要拉着百姓上船。至于文官,还是去看着吧,喝汤的机会是没有了。

    至于为什么不拉拢文官上船。

    他们是政策的制定者,执行者,他们一天天就只想着家里在船上投资的那么多钱,能赚回来多少,会不会赔。

    而最关键的一点,文官若是进场开吃,那就真的不给别人留汤喝了。

    方世玉既然要带着普罗大众赚钱,自然还是自己权全掌握,把控方向,换句话说,文官手里有多少钱,都是可以计算出来的。

    你要是真的有特别多的钱,那就证明你贪污了,受贿了,等着砍头吧。

    蓝玉望了一眼方世玉道:“还有人?谁?”

    听着外边的声音,方世玉笑了笑道:“到了!”

    只见门外,徐辉祖,徐增寿,常茂,三人相继出现在梁公府

    望着不请自来的三人,蓝玉上前道:“你小子怎么来了?”打量着自己的亲外甥,蓝玉故作疑惑的说道。

    常茂点了点头道:“这不是殿下邀请嘛,就来看看是什么大事,能让殿下如此急促!”

    方世玉开口道:“先坐吧,还有个人没来呢!”

    “还有人?谁?”徐辉祖迷茫道,整个大明朝的最高勋贵,都到了这里,老一辈的勋贵,真的不剩几个人了。

    汤和染病,在府里等死,而汤和的几个儿子,也都早死了。可以说,汤氏已经没什么能人了。

    方世玉轻笑着道:“商业的代表人物,王震光的小儿子,王川!”方世玉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名小厮,跑了进来送上拜帖。

    拜帖。

    而梁国公府的管家,拿着拜帖进了大堂,看了看蓝玉,望了望常茂,在看方世玉,一时间不知该将拜帖给谁。

    蓝玉道:“谁送的?”

    “说是商人王震光的次子,王川!”梁国公府的管家低着头,在大堂里,方世玉坐在主位,家中的主人蓝玉,只能屈居左手第一排的位置。

    而徐辉祖和徐增寿则是坐在另一边,至于常茂,则是坐在了蓝玉的身旁。

    毕竟人俩才是真正的亲娘舅呢。。

    蓝玉道:“让他进来吧,就等他了。”

    管家不敢犹豫,今天锦衣卫突然出现在府里,将整个国公府都给团团围住,最初的时候,管家还以为是自家老爷犯了什么罪过,要被拉去砍头了。一旦蓝玉倒台,他们这些国公府的下人,那也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而当方世玉出现在梁国公府,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皇帝下旨拿人,那一切都好说。

    过不多时,王川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大堂。

    王川自幼生在富商家庭家境殷实,其人也是读过书,上过学,明事理,知礼节,虽然无缘科举仕途,但至少心中清楚。

    进了屋子,先是对坐在上边的方世玉躬身颔首,继而跪拜道:“苏商王川,拜见天雷王殿下。吾父尚在泰安督工,无暇返归,兄长终日沉迷工技,无缘面圣!”

    “起来吧!”

    方世玉平淡无奇的说了一句,王川起身,对蓝玉,常茂,徐辉祖,徐增寿,相继躬身作揖问候。

    蓝玉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挥了挥手道:“先坐吧!”

    王川也是懂事,并没有贴着几个人坐,而是在徐辉祖所坐的右手边,最后的位置落坐。

    毕竟按照道理来讲,莫说他王川了,便是他老子,也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聚会,天雷王主持相邀,魏国公,开国公,梁国公,这三个国公,那个不是军队中的巨佬。

    方世玉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也别说废话了,我已经得到消息,再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冯诚带着水师船队,就可以停靠在直沽口卸货。”

    “等着木料类诸多建造物资卸货后,船只南下,驻扎在珠三角地区。

    我的意思是,暂缓去东胜神洲的路线,北方越来越冷,非常不适合航行,所以我打算派遣这支船队,前往西洋贸易!”

    “而赚钱的机会,就在这里了,千余艘大船,我一个人倒也吃的下,装的满货物!”

    “不过我自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明第一次的向西远航,我想让几位都参与进来,投资,入股,船队返还,大家一起分钱。”

    方世玉面色平静,他是铁了心要打破海禁,官方贸易必须提前,而且还要做到规模浩大。

    一千五百余艘战船,浩浩荡荡的船队,要比郑和下西洋的船队还庞大,恐怖,大量的经济物资进入其他国家。也可以让大明知道现在的西洋,究竟是什么个鸟样子。

    方世玉话音刚落,蓝玉开口道:“去西洋贸易?陛下能同意吗?”

    心中狐疑,蓝玉真的是迷茫了。方世玉要去远洋贸易,那陛下会同意这么大规模的远航?

    “陛下不会管的,更何况,远航贸易是赚钱的买卖,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未来百年,朝廷不会断绝远洋贸易。”

    方世玉笃定道,他需要大量的财富,把这个国家给垒起来,积攒原始财富,拥有更多的钱,就可以研发更多,更强的武器的。

    王川拱手道:“殿下在信上说,需要家父出资三千万的宝钞,只是草民在家中翻箱倒柜,堆积如山的宝钞,也只有不足千万之数。”

    徐增寿道:“要宝钞做什么?那东西现在又不能买卖用!”

    虽然徐增寿不是继承国公之位,但徐增寿真的是很不一般了,朝廷的动向,他还是知道的,为此,他也收拢了不少的大明宝钞囤积起来。

    就等着朝廷让宝钞回暖,拥有购买力,他徐增寿的财富,将会出现恐怖的暴增。

    方世玉道:“那只是眼下,宝钞的购买力,会逐渐恢复过来的,而我们的远洋贸易,赚钱只是其次,文化交流也是要的,最重要的是把大明宝钞,送到境外去!”

    “让其他国家的朝廷,在同大明贸易的时候,只能使用宝钞,这样的话,大明境内的宝钞巨额外流,用宝钞去换他们的真金白银,难道不香吗?”

    方世玉的掠夺方式也是最原始,最不讲理的。

    常茂疑惑重重的看着自己的外甥道:“先生?这能成吗?”

    “何止能成啊,户部的人估算,十多年来朝廷发行宝钞面值,在十万万到十二万万左右,而去岁宝钞流入到境外,只有不足千万!”

    “距离宝钞面值回暖,购买力增强,这还差的远了,大明的市面上,最多只能流通五万万宝钞,超过了,就会导致宝钞贬值。”

    “最近户部在研究售卖官粮,来回流宝钞,不过这都只是杯水车薪,朝廷把这些宝钞收回来了,不能流入到民间,烧毁了就是自掘坟墓。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拿着宝钞去境外,用宝钞换真金白银,让他们用宝钞来买船队的货物!”

    方世玉笃定道。

    常茂摇了摇头,对经济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很少,徐辉祖更是迷茫,他和蓝玉,常茂都差不多,只会钻研兵书。

    都希望能在未来的天下,拥有自己的功勋,蓝玉或许已经奋斗到人生的巅峰,但徐辉祖,常茂还好点,爹死的早,那全是靠着老爹的威名,世袭继承国公爵位。

    哪怕徐辉祖在如何努力,他想摆脱父亲的光环,也是件困难重重的事情。

    反倒是徐增寿,他就是个二世祖,既然自己不能继承老父亲的爵位,但凭借中山王徐达的威望。依然可以经商,徐家毕竟没有分家,他们也不会为了几十亩田而分家,而整个徐家的经济来源,除了徐家每年定下的俸禄外,就全靠着徐增寿在外经营了。

    “殿下,您说的也太轻巧了,比如说,若是我是西洋诸国,大明的船队到了,我想买船队的货物!”

    “按照殿下的意思,我是需要用真金白银换成宝钞来购买,但我可以买多少,换多少啊。我需要买一百贯的物品我就用金银换一百贯宝钞,最后不还是一个结果。”

    徐增寿说的有理有据,一旁的王川也是躬身道:“诚如徐公子所言,如此的话,只能是多此一举,宝钞最后还是回流到了朝廷手里。”

    “如果没有宝钞,一样可以进行。”

    王川犹豫道。

    方世玉点了点头道:“没错,没有宝钞,一样可以进行,但这就要说第二个霸王条款了,想买货,船队开具堪合。”

    “兑换一百万贯宝钞,可以获得七十万贯的堪合。”方世玉笃定道,对于不想要宝钞,换多少宝钞买多少东西的事情,方世玉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堪合,强制让这些势力,国家,获得大明的宝钞作为外汇储备!

    “这样的话,会不会强人所难了。”王川愣了愣。

    方世玉道:“朝廷未来几百年,都不会改变海运地位,甚至等到天下的重要海运路线咽喉之地,都在朝廷手里的时候,五百年,乃至上千年,朝廷都不会放弃海运。”

    “而海运不单单是海运,还可以宣扬大明的国威,兵峰促进坚船利炮的发展。”

    方世玉说道这里,蓝玉直接打断了方世玉道:“你说的这么多,也没说明白,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弄那么多宝钞在手里捏着?有什么用。”

    “这就要说另一个了,拥有千万宝钞储备的势力,可以加入到大明朝贡体系中去,三年,五年,朝贡一次,朝廷多发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