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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集 天下布政会京师(一)

就准备出山。

    隐士就是混子,大混子,有钱的混子,或是有权的混子,或是有学识的混子。

    好听些的就是曹阿瞒骂诸葛亮的话,山野村夫。

    他们混的圈子不同,也分成了大隐和小隐。

    大隐要有车马簇簇锦绣庄园,皇帝要是召见,没个两三次是不肯出去做官的。

    小隐要有几亩良田,背靠青山面朝溪流,时不时的吟唱一曲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东篱姑娘可是受苦了。

    这三个布政使就是想用养望这手怠政,李修要是能说动他们,他们就拿下渝州做个见面礼。说不动他们,就养在府衙内不理政事即可。

    慢说他们三个,长江以南的各省布政,无不是这样的心思。

    都要在京城好好见见李修。

    不怕死吗?

    嘿嘿,他们有的还真想速求一死,不死怎么上青史。

    没几日的功夫,船就到了济宁。

    忽闻岸上有悲声四起,三位大人齐齐看了一眼,都从三楼的客舱中出来,站在甲板上看热闹。

    只见运河岸边有千余人被兵卒驱赶着上船,骂声哭声响成一片,颇有些残民以逞的味道。

    三位布政使一时好奇,等着船靠在岸边等待放行的时候,纷纷下船便衣而行,要打探一下虚实。

    等着离得近了一看,是大吃一惊!那千余人人手捧着一副牌位,赫然竟是历代的衍圣公。

    这是怎么了?

    他们又是谁,怎么捧着衍圣公的牌位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呢?

    就在那群人一步三回头,不肯上船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乌压压又过来一群兵卒,马后竟然拉着几十辆囚车。

    当先那辆囚车里,塞进去一个大胖子,三位布政使仔细一看,还都认识,正是北宗衍圣公。

    一门孔家,怎么又分出了南北两宗呢?

    先说说衍圣公这个名号的由来。

    宋仁宗年间,士大夫集团为了巩固自身的权柄,特意上书仁宗皇帝,要废了唐开宗给孔子封的文宣王,说这不足以表明孔子的地位,要革唐之失,稽古正名。

    一个王的称号不行,要称圣!

    圣人子弟就是由此而来。

    祖宗都是圣人了,其子孙怎么办?

    孔氏子孙去国号袭谥号,礼之失也盖自此使。袭封衍圣公,世世不绝。

    牛就牛在这去国号三个字上,宋仁宗万万没想到他给孔圣人拍的马屁,就成了孔家投降的圣旨。

    金灭宋,孔家降之。南宋不得已立南宗衍圣公。

    元灭金,北宗降之,忽必烈大喜,孔家一分为三,成为了难得一见的三家之臣。

    分别在衢州、开封、曲阜有了三宗衍圣公。

    元灭南宋,曲阜灭开封一宗,只留下衢州南宗不见他们踪影。

    明灭元,孔家降之,南宗现身,分了北宗一半的天下。

    到如今,金陵南宗衍圣公和曲阜北宗衍圣公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被这辆囚车打破。

    北宗这是要被灭宗了吗?

    三位布政使大骇,李修这么大胆,敢驱逐孔圣祖庭的人吗?

    也就是李修不在这里,要是李修在,他要是知道了北宗的所作所为,他敢喊出打到孔老二的口号。

    曲阜祖庭,竟被这些人搞出一个国中之国来,不仅不交国税,还封闭曲阜县城,圈养曲阜百姓,齐鲁官员竟不敢治。

    更何况,他们竟然还有了私兵---孔家兵。差点抢了妙玉回去做侍女,要不是护卫得力,杀退了他们的话,妙玉清白不保。

    金陵衍圣公得知这一情况后,大骇不已,亲自登船自请除却北宗。

    他这不是大义灭亲,反而是要保住这些人的性命。要是让李修来的话,嘿嘿,曲阜城内还有没有姓孔的存在,都不用再说。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奸贼!你也有今天!”

    三位布政使目瞪口呆的看着漫天的杂物扔向那囚车。

    那是衍圣公啊,你们怎么敢打?

    几面大旗自远而近远远而来,头一面写着衢州孔家,二一面写着金陵穆家,三一面写着金陵薛家,停在了码头岸边。

    金陵衍圣公下了马车,亲自请出了两位戴着帷帽的妙龄女子,三个人走向为首的囚车。

    帷帽下,妙玉恨恨的骂道:“枉为圣人的子孙,曲阜女子被你害了多少?就连我这个前朝皇室之女你都不肯放过,真真是畜生!”

    薛宝钗冷声喝骂:“真以为拿你没了办法吗?要不是老衍圣公求情,当灭你族!”

    囚车那人嗬嗬发笑:“灭我孔家?他李修怕是坐不稳天下的。族叔,您若想南北宗一统,我让位便是。用不着这样借外人之手,杀孔家子孙。”

    薛宝钗喝骂一声:“住口!孔家也是华夏之人,岂容你压在百姓头上做泰山之威!今日里,死也要你死的明白,你到底是为何而死!可有农会人在此?!”

    几个短衣襟打扮的人出来见礼,薛宝钗一指囚车:“现场开他的批斗大会,告知齐鲁大地的百姓,有冤诉冤,有苦诉苦。桩桩件件给他晒在他祖宗面前听!”

    一个巨大的大成至圣先师的牌位被请出来放在囚车面前。

    随着一声哭嚎,一个汉子站出来两眼冒着血丝诉说自己的不幸。

    言不赘述,随着一个个的百姓泣血之言,圣人的子孙比那恶鬼还要狠上几分。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三位布政使越听心越慌,心中仅有的那根弦,怦然而断!惶恐不可名状!

    儒家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