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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意乱情迷(上)

    第四十二回意乱情迷萱悦套誓约拥新弃旧祖产易主人(上)

    却说上回说到卢嘉瑞从溪头镇回到聊城,一日,他在街上闲逛,到了勾栏街上,进入一家院子,却碰到了沦落青楼的林萱悦。两人酒阑耳热,进入闺阁,将要云雨之际,卢嘉瑞想起往时林萱悦的舞姿,便突发奇想,要林萱悦跳艳舞与他看。

    “那也罢,奴试试看!”面对卢嘉瑞的请求,林萱悦也想着新奇,加之在这院子地方,客人便是衣食父母,只好应喏说道。

    说罢,林萱悦开始一边除配饰脱衣裳,一边扭动腰臀肩脖,辅以手脚移步指画,一边口中低声呢喃哼哈,眼神顾盼流连,按着自己的想象跳起勾人心魂的艳舞来。卢嘉瑞则轻声哼唱柳永的《玉蝴蝶》,以曲声相伴和:

    “望处雨收云断,凭栏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遗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卢嘉瑞一边吟唱,一边观赏萱悦脱衣之舞。随着林萱悦的艳媚舞姿,她将衣裳一件一件的褪下,抛到一边,渐渐地,她白晃晃的身体就展现在卢嘉瑞眼前!这么看来,这林萱悦脸庞儿虽不是十分的俊俏,身段却是十分的优美。

    林萱悦赤裸着身子,舞动着,挑逗着,扭动中极尽婀娜妖艳姿态。

    只是,这时还有一块红色小内裤阻挡着卢嘉瑞贪婪追逐的目光。看着卢嘉瑞如饥似渴的眼神,林萱悦突然将内裤带子一拉,就将红布块儿随手向卢嘉瑞劈头扔去。

    卢嘉瑞一拂手,将红布拨到一边,萱悦便完完全全地赤裸着呈现在眼前,只是一只小手遮着私处,另一只手向卢嘉瑞张开臂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卢嘉瑞,充满挑逗神色!

    在这泛红的烛光下,这如蛇一般绕动着的身姿,却是一个怎样的令人血脉偾张的美态!卢嘉瑞还来不及细细鉴赏,萱悦却忽而转过身去,只将背影留定!

    卢嘉瑞忙将自己的衣衫脱了,过去一把将萱悦抱起,放到床上。

    ……

    一个是撒劲拼力耕播,一个是用心着意奉承,说不尽的畅美!两人足足作弄了怕有半个时辰,心焦力竭之际,雷瀑一泻千里!

    事毕,两人躺在床上闲话。林萱悦不断的感叹自己命途多舛,又自言十分仰慕卢嘉瑞之俊逸洒脱,称赞卢嘉瑞家业,羡慕卢嘉瑞娘子有福,几乎要说出口的意思就是——要是奴能嫁到你卢家就好了!卢嘉瑞有了酒意,又更有些意乱情迷,含混中应答着林萱悦的话语。不料,在送卢嘉瑞出门时,林萱悦却透着含情脉脉的双眼,正正经经地对卢嘉瑞说道:

    “卢老爷可要记得,您答应过有日要来为奴赎身,娶了奴家去的哟!”

    卢嘉瑞怔了一下,此时却也顺着含混应道:

    “我当然会记得的!”

    过了大太夫人的“尽七”——即是七七祭期,料理完毕溪头镇那边的丧事,太夫人回到城里来。

    一日午后,卢嘉瑞陪太夫人在芳菲苑散步,卢嘉瑞跟太夫人说想把溪头镇上的田地和宅子卖掉,以便专心于在城里的买卖家业。

    “你父亲去世才三四年,就把传下来的祖产都卖了,孩儿就不怕人家笑话?”太夫人问道。

    “如今在城里这宅院不比咱们的老宅子好多了吗?有谁人,有何话可说的?”卢嘉瑞说道。

    “话虽如此,但外人看来,卖田卖地卖宅子,都是家道破败之像,往往乃不肖子孙所为,教人不齿。孩儿读书比为娘多,《论语》里不是有说‘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太夫人颇读过些诗书,还经常能引用诗书典籍之词句来说话。

    “自家过自家之生活,只要自家过得好,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呢?况且,父亲去世也过了三年了,不可谓孩儿不孝哩!”卢嘉瑞略带点俏皮说道。

    “那孩儿为何想要把田地宅子都卖掉?这里银子不够用吗?”太夫人又问道,她如今一般不会拦阻卢嘉瑞要做的事,但她想知道儿子为什么要那样做。

    “倒不是这里银子不够用。当然,过些时候有两注大的银子要使出去,一是这宅院银子还没盘清给王皇亲,孩儿答应过最迟五个月盘清的,要三千一百两;二是下个月姚掌柜又会送来一船丝绸锦缎染布并杭州西湖龙井茶,估计得要用一千七、八百两,加上上次赊账的七百五十两一起付清,这注银子要两千伍佰两。两注银子加起来需要五千六、七百两,聚拢起来还是有一点紧的。”卢嘉瑞说道,罗列账项清单,陈说账目,是他的擅长。

    “需要这许多银子?孩儿把为娘都吓着了!孩儿如何把买卖做得这般大了?”太夫人有些吃惊,自放手卢嘉瑞做买卖,她一直安闲家中,对买卖上的事,她都不关心过问了。

    “娘亲倒不必太惊慌。就算不卖田宅,孩儿也是能凑钱来付清的。按目下卖货的情形,等到姚掌柜的货船到,上一船的货也就发卖光了,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货卖了三千多两,将上一船货的赊账七百五十两还清,还有两千多两,付掉下一船货一千七、八百两,还有剩余三、四百两。这三、四百两用于付宅院的钱,三千一百两里还缺两千七百两,咱们的三家药铺和粮油铺盈利可观,每日进账颇多,加上已有的积攒,到时凑足银子也是没有问题的。”卢嘉瑞侃侃而谈,试图安抚娘亲的惊讶之情。

    “孩儿一开始说的数字都把为娘吓坏了,为娘还从未算计过这么大注的钱银,更别说看到过了。”过了一会,太夫人定了定神,说道。

    “娘亲这就吓着了?以后咱们家业会越做越大,这点数额的钱银是不算怎么大一回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我盘算着能凑足银子来应付,但应付之后则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吃紧。孩儿倒是想,原来大太夫人在那边,不管如何,总算有个自家人在那边照管些个。如今大太夫人不在了,娘亲和孩儿都不可能时常回去看管,佃租之事难得区处,收益会日渐稀零,宅院洒扫乏人,自会更快残败,莫若一卖了之,省得多操这份心,专一把这里的买卖做好。”卢嘉瑞娓娓说道。

    “嗯,听孩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