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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按部就班训练有素烤火喂牲口,全是游寒村左里正的功劳。

    没离开前,左撇子和朱兴德都忙啊,要出发了,忙的事儿极为多。只兑碎银子就去了两趟钱庄。

    罗峻熙又没正事儿,他是忙着在外婆、丈母娘和媳妇刷好感抢活干,也就没人有那空闲训话这些。

    是左里正撑起了这一切。

    默默的拿着录取名单,给这些小子挨个找来,提前叫到家里。

    当时,左里正家的大堂屋里,或站或蹲好些人。

    听说左里正是以问答形式教导的。

    左里正曾站在最前方提问过:

    “一路上要喝的水怎么解决啊?你喝水囊里拔凉的水,你作为人,可以认了。但牲口一个月余下来哪能行,那玩意儿不比你金贵。也不想想,凉水喝多了那不得跑肚拉稀?牲口腿软,车翻了,你们拿啥赔。”

    还曾出题问过:“路上途径哪个村,你们要是夜里入住哪家,到了人家都要干啥啊?”

    干啥?抓紧时辰睡觉呗。第二天还要起早呢。

    左里正听完就会吐槽:“你就知道睡觉,咋和觉那么亲呐,睡觉是你爹呀,臭小子,回答错误。”

    “里正爷,那正确答案是什么呀?”

    “正确答案是有点儿眼力见儿。进院儿要先安顿骡子、卸车,最好有勤快的绕着歇脚的村转一转,看看那村里有没有啥猫腻儿。人心隔肚皮,夜里还要值夜的。别躺一炕打呼噜,咋那么不长心呢。另外饭食更要注意啦,你们可以一帮完蛋玩意儿不会做饭,但一定要有专人看守做饭的人,做饭的婆子甭管放啥,都要在一边借着帮忙烧火的借口,仔细盯着些。以防谁撒了一把药,你们全报废。”

    左里正更是教导过这些录取的小子:“你们德哥、也有叫大姐夫的,总之,他是你们啥啊?”

    “是啥呀。”

    “是你们的头头。对待那三位头头,你们大姐夫、三姐夫、柱子哥,一路上应该如何做啊?”

    左里正恨不得手把手教这些小子们,如何伺候头头。都有那些方式方法。

    哪些是头头们会反感的。

    这方面,左里正自认为很有发言权,他一直是里正,属于别人要看他脸色的,他做头头的经验比较足。

    哪些是你们这些手下该回避的。

    “怎还有要回避的呢,听德哥说,俺们住一起。那咋回避呀。”

    “收钱、算银钱时,你不该回避?那都是秘密。那是你一个跟车人该细看的嘛?”

    小子们:好吧。

    所以说,种种细节,这些小子们能练出今天的眼力见儿,朱兴德瞅一眼,馒头就递过来,左里正才是那个最功不可没的人。

    这里正当的,那老头都要将一颗心**了,深藏功与名,从不和秀花说他背后的付出。

    全靠村里人的嘴,再传给秀花和白玉兰他们。

    此时,火苗子慢慢渐熄。

    主要是押车的小子们不舍得多放松树塔烤火。

    烤出热乎水喝喝、烤热一些干粮就得了,都是过日子孩子。大伙还趁着这热原即将要灭之际,将那捂脸的棉围巾摘下来给烤干烤热一些,再给脚上的大棉鞋熏熏。

    他们争分夺秒,心里清楚,这回歇完,再出发还要再走至少四个时辰左右才能重新烤火暖和上。

    就连骑马的罗峻熙都有些受不住了。

    他招手叫来后面车队的一个小子。

    罗峻熙冻的嘴发瓢说:“听说,你想学骑马?”

    “是、是啊,三姐夫。”可见,这位嘴也冻紫了。

    “那你捆上棉被,骑我这个,让你柱子哥帮你搭把手教教。”

    “可是三姐夫,那你呢?”

    朱兴德也一挑眉。

    所以罗峻熙是回望他大姐夫答道:“不行了,受不住,骑在上面太冷了,我得跑跑。”

    回答完,文曲星罗峻熙就蹿了出去。

    前方茫茫,罗峻熙穿着大棉袄二棉裤,奔跑的身姿那叫一个洒脱,一点儿没因为穿的厚耽误速度。他打算啥时候跑冒汗儿啥时候再停下骑马。

    朱兴德:“……”

    二柱子是吸吸冻出的鼻涕,望着罗峻熙的背影感慨道:“艾玛,这参与科举的读书人,热身的方式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这一日,直到半夜时分,一行人才见到打尖儿的驿站。

    大伙通通舒口气。

    可小驿站不大,条件很差,只剩一间了,注定要轮流才能躺在热炕上直直腰。

    大多数的人,要坐在地上打盹,或是靠在炕边取暖。

    朱兴德和罗峻熙还有二柱子作为头头,看起来好似比较享福。

    至少打来的仅三盆热水,他们仨能率先烫烫脚。

    倒不是说差烧水的柴火费,是这个驿站一大锅只出三盆热水,锅还不能占用太久,要给今夜打更看守酒的小子赶紧做饭。

    然后他们烫完脚,才会转交给别人。

    别的小子借着热度再继续烫脚。

    但实际上,领头人要操心的。

    二柱子要举着火把出去查看车辆,查看酒的情况,别丢了。

    罗峻熙要忙着到后灶安排今夜值守人的饭,还有明日大伙的热饭热菜、结账等等事宜。

    朱兴德是抓着掌柜的聊:“你这里的酒,都卖多少银钱啊?”

    一路下来,朱兴德一直以来就是如此,随着走,随着就将酒推销出去了。

    朱兴德寻思着,反正送军队的订单要跑这条路,要是一路上的驿站有要订酒的,咱就下趟一走一路过给带来。

    再说,也不能全指望军队。啥事儿都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指山山倒,买卖的单子最好自己找。

    毕竟万一人家军队里那些将军喝不惯,或是这次是给面子订购下次不要了呢,变数太多,那咱也不能白跑。这边要是有散单子,到时在跟队伍的小子们里选出一位小头头,回头让这些小子们自己来就行。

    另外,朱兴德连回去的事儿,都已经琢磨过了。

    他寻思回头送完酒,不能跑空车啊。最好是看看有啥能从大北面倒动回来挣点儿差价的。

    所以他甭管到哪个驿站,只要掌柜的和小二没睡,他就要俩小菜,倒一小酒壶自己家的酒,和人家话聊。

    即便对方没有订酒也没啥,朱兴德忍着疲惫,认为话聊可以全当开眼界了,好好听听附近的事儿。只有多听多看,才能知道回头倒腾些啥回来挣差价,还能行三百六十五里路,知晓这一路上的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