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周遭一片漆黑，对于凌战与武良来说，却不受丝毫的影响。
武良在仔细打量着凌战的同时，凌战也在看着他。
双方彼此都心照不宣，心中各有思量。
这是凌战第一次会见武良，早听底下负责世族外务处理的炼魂使说过，武瞎子已入内功之境，今日一见，却发现远远低估了此人。
这股渐渐升起的气势，远远不是一个元境武者该有的。
早些年死在凌战手里的地玄阶，也没有他身上来的吓人，凌战微微皱眉。
武良心察不对，心眼波动的敏锐感知之下，似乎有一股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这股视线好像并不是凌战？
“大人，今日您可是孤身前来？”这时，武良恭敬问道。
“只有老夫一人，怎么，你莫不是以为老夫抓不住那蟾妖？”凌战脸色一沉道。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要隐瞒，我先杀了你在去灭了背后监视之人。”武良语气中如释重负，缓缓说道。
这凌战既然不肯说实话，武良只好先杀了他，在找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以他的实力，只要不是超越虎境之上的妖魔，七脉八脉，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果然带了帮手。’武良刚才那句话说完，波动感知中忽然那股目光又变了，但随即，盯视的感觉更加深了。
‘频繁借用秦昂之名，世族中人肯定是察觉到了，出动两名顶尖虎境高手去抓捕秦昂？’
‘这次之后，便是与世族全面开战了！’武良心中思绪一闪而过。
凌战面色一愣，脸色被气笑了，像是听到了某种不敢相信的话：“武瞎子，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话吗，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你用来肆无忌惮的资本。”
“你若是跪下叩首，兴许我还能饶你一”
话未说完，只听武良粗暴打断了他，嘴角慢慢咧起：
“肆无忌惮的资本？我，一直都有啊！”
骤然间，一股凶戾恐怖的气势弥漫场中，一只枯槁的手臂，狠狠抓住了凌战的脖颈。
苍老松弛的面容瞬间紧绷，面皮被拉扯到极致，薄皮之下，清晰可见白色的颧骨与上下颌骨。
满是褶皱的肌皮好似充气一般，缓缓紧致，一尊高大五米的巨身躯显现出来。
极热阳气散发的炽热温度，蒸发了衣物，手臂，四肢，包括最为柔软的脖子，都在剧烈膨胀，周身隆起的肌肉与厚茧角质融为一体。
好似涌动的小老鼠一般不断乱窜，雄浑的气血压迫瞬间袭来。
脊背大椎，左右骨节相互对称的精纯异形骨凸起显现，镶嵌在武良的背上。
“看，这就是我的资本！”武良嘴角咧起，一颗颗牙齿如同尖锐三角一般，闪着森冷寒光。
粗壮的五指掐着凌战的脖子，凌战双眼赤红丝线密布，眼球凸起，目光震惊的看着这尊人形凶兽。
呲
吼！
凌战周身蓦地涌出了八道脉纹，迅速凝成一个狰狞的虎势王纹，虎势嘶吼间，浓烈的妖罡毒气猛然散发。
转瞬间腐蚀着脖子上的粗壮利爪，血肉完全消失变成肉糜，露出五根白色指骨。
武良轻轻松开了手，凌战脖子禁锢陡然一轻，随后身形鬼魅闪去，神情惊疑的看着武良。
一息时间，武良被腐蚀的指骨血肉极速恢复生长，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一般。
“来啊，杂种，老子就站在这里！”武良吼声滚滚，音浪吹得凌战衣袍呼呼作响。
凌战表情恢复了过来，双眼冷冰冰的看向武良。
“老东西，我倒是低估你了。”
凌战此刻并未去深思为何武瞎子会有如此实力，问了也是白问，只要打断武瞎子手脚，有的是手段炮制他。
“老，我可不老，我很年轻，骨头也硬啊！”武良咧嘴呵呵笑道，慢慢转过身去，露出了背部白色凸起的异形骨。
“看啊，我的骨头硬的很，生来傲骨，便不跪世间！”
凌战神情有些许震惊，双目瞪大：“你！”
那无数细微的骨槽纹路密密麻麻的遍布脊柱各处，分离血肉，铭刻骨脉，能一刀一刀刻下如此深的纹槽。
这武瞎子隐藏实力，在世族中卑微乞怜，又如此心狠敢于改造骨骼。
一瞬间，一股浓浓的心骇畏惧笼罩了凌战全身。
但心态转瞬即逝，高傲的姿态冲垮了一切，眼中怨毒，脸色咬牙切齿道：
“区区凡人，我要吃了你！”凌战浑身妖力散发，气息滔天，散溢的妖毒竟是连石头都融化了。
但话语刚落，武良整个右手散发着炽热光芒，犹如一根烧的通红的柱子。
照亮黑暗，流淌下的赤红真元腐蚀了地面，传来浓重的硫磺气体。
砰
“说大话也不怕硌掉大牙，就怕你吃不了！”
而后一步跨出，右拳狠狠击打，凌战手中阴秽的蛛丝还未凝成长剑，这一拳的速度极快，周身虎势脉纹顿时哀嚎一声。
两道脉纹缓缓消散。
没有“剥洋葱”的触感，这一拳是真正的蛮力。
凌战的身体轰然倒飞出去，撞碎了一座矮山，山石飞溅，嘴中喷一口鲜血，浑身骨头碎成粉末。
武良乘胜追击，身形闪跃间，粗壮大手抓起了凌战的天灵盖，将他提起。
五米之高的庞大肌肉身躯，抓住不到一米七的老头，不论实力还是境界，就跟大象与猴子一般，难以逾越。
巨手掌心夹杂着山石碎块，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