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坐牢了，自己可就全完了。
她惊慌地看了陈东一眼，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反应，顿时有些绝望，扑通就向林风翼跪了下来。
然后画面就有些尴尬。
因为那个餐桌太高了，她跪下去之后，就只露出一个头顶，人都不见了。
后面站着的一排顿时都猛地抿住了嘴，死死地憋住了笑。
虽然这不是应该笑的时候，但处于最佳“观赏视角”的他们，感觉这画面实在太滑稽了。
——比他们刚才蹲在墙根还滑稽。
果然幸福是个比较级，大家顿时都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程丽莎愣了愣之后，连忙又爬起身，狼狈地绕着桌子跑到了林风翼面前，然后又扑通跪下来。
“教官，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
她刚才匆忙整理的衣服，这猛地一跪，顿时又甩出了半只熊。
林风翼皱眉转开视线，然后就看到站着的那一排傻愣愣地张着嘴看着。
于是他说，“我可什么都没干，你们都是目击证人吧。”
大伙一愣，然后齐刷刷地点头，“对对对，我们都能证明，教官看都没看，都是我们看的……”
程丽莎红着脸遮住了胸口，继续哀求，“教官，你不要让我坐牢，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要你不让我坐牢，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到这里，程丽莎又偷偷地看了林风翼一眼，指望他能领会她的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风翼脸上的冷意。
程丽莎近墨者黑，在自己的生活圈浸淫已久，所以总是习惯以自己的价值观去揣度他人，却不知道她越表现出自己廉价的这一面，林风翼就越觉厌恶和可怜。
“程丽莎，如果你去坐三年牢，你觉得你以后的人生会怎么样？”
程丽莎脸色一白，直愣愣地说，“那，那我就全完了……”
“嗯，或许是，”林风翼缓缓地矮了矮身体，直看到程丽莎眼里说，“你看，要毁掉你，多么容易啊。——那么，你之前在试图毁掉一个人的时候，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程丽莎猛然呆住了。
世间所有的痛，唯有切身之痛，才能让人记住。
程丽莎并不见得因此大彻大悟，但是林风翼的话，让她切实感觉到了恐惧。
的确，要毁灭自己，真的太容易了。
何况这个毁灭的坑，还是自己为自己挖的。
所以，至少这一瞬间，程丽莎真心地感到悔恨和后怕，她的眼泪猛然决堤，乞求地合着双手看着林风翼，“教官，林教官，您给我一次机会，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求求你……”
程丽莎一边哀求，一边不断地鞠躬，那凄惨的模样的确是让人难免心生怜悯。
林风翼盯着她涕泗横流的面容看了十几秒，然后突然说，“好，我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