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娇拢拢衣领，出门时倒没想到入夜了会这么冷。
二人提起步子要快步离开，不料身后却响起宫薇的声音。
“楚卿娇，你故意的是不是！”
宫薇一身酒气，带着贴身丫鬟气冲冲从屋角暗处过来，脸上写满了阴暗。
楚卿娇上下打量她几眼，发出声不屑的嗤笑，“明知如此你何必还来问我，宫薇，我警告你，别想在我面前耍手段，这次不过只是个警告，再有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街旁，仍停靠着不少等待自己主人的马车，楚卿娇往某处深深看了眼，不等宫薇再说话便转身离开。
宫薇深吸口气，看着女子的背影心里却是一喜。
她转身往方才楚卿娇看的那处走去。
“席之哥哥，你怎么来了，我方才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马车看似平平无奇，却从中伸出只如玉的手，掀开车窗帘。
伴着夜晚浓灯，暗黄摇曳的灯影下宫席之脸上的晦暗更加清晰明显。
“不是早就认出我的马车了吗？”
清淡的语声落地，宫薇有些无所适从。
刚才她是早就看到了，所以才会刻意等着楚卿娇出来激怒她。
不过楚卿娇那些嚣张无度的话，席之哥哥该是听到了吧。
宫薇可以没接话，作势便要踏上马车，小手刚触到车帘便被宫席之止住。
“我今夜还有要事，你自己回府吧。”
车轮滚滚，从街边缓缓离去，只留下宫薇一个人愣愣的望着那向着楚卿娇远去的马车。
双眸涌上几丝酸红，夜风吹的宫薇浑身发凉。
“席之哥哥，你追不上的。”
宫薇低声，双拳紧攥，唇边满是嫉恨。
街道上，离开了繁华的地方才真正是越都里的夜，寂静，无人，家家户户都已入睡。
楚卿娇走在石板路上，不由想到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时常在夜里出门办事，每次回家看到六王府门口的那两盏灯都会大松一口气。
倒真是把六王府当成自己家了。
楚卿娇笑笑，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不由想起当日六王府的月夜屋顶。
谢含璟红着眼睛道歉。
“傻子。”
“主子，你说什么？”
孙别漪没听清楚卿娇忽然冒出的声音，以为她是有事要吩咐。
楚卿娇摇摇头。
马车打街角追来，在楚卿娇身边放慢速度。
宫席之从里面探出头来，“楚姑娘，我送你吧。”
马车里点着暖炉，暖意从宫席之掀开的车角里透出，楚卿娇便知道刚才是他，所以才故意把教训宫薇的话说的那样大声。
她撇撇嘴，“长公子还是去送宫薇吧，我自己回去。”
宫席之嘴角微扬，“宫薇从小被家父家母宠坏了，还请楚姑娘见谅。”
楚卿娇只听着，没说话。
知道她不愿上马车，宫席之往她右腿上看了眼，还是收住了想再劝解的话。
她的性子倔强，不是强劝能成的。
两人便如此，楚卿娇沿着石板路走，宫席之就坐在马车上从旁跟着，车帘就没放下来过。
他将暖炉挪到怀中，任由灰烬弄脏藏蓝色的袍子。
身边是从车窗里散出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