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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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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很痛。

    “行。”他淡淡地问,“你要借多少?”

    他的爽快,让她愣了一下。

    她的眼睛很利,他虽然衣着整洁、有自成的一股风雅,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报得出名字的名牌,还有,他里面的衬衣,算是高档货。

    但是,有点眼熟,象她认识的一朋友的工作服。

    金静咬咬唇,不可否认,他的人、他的声音,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清澈,让人心动不已。

    显然,这几年,他生活的不错,起码,没有她以为的潦倒与不振。

    “五千……不、三千也可以……”她怕自己狮子大开口,会吓跑他。

    事实上,她身边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借钱给她。

    第一次向朋友们开口时,朋友们都很爽快,只是借来的一千元又一千,很快,就变成挥霍一光,接着朋友们就有所迟疑,再接着,借钱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所有人的借口变得一样,或者,和凤姐露出相同的表情。

    “现在提给你吗?”他问。

    “如果……可以……”她变得有点吞吞吐吐。

    他扭头就走,因为,这次,他知道,她一定会跟上。

    金静,和宁夜不同。

    即使他如此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

    在附近,找到最近的at机,将银行卡塞入,半分钟的c作之后,他拉出柜员机吐出的卡,拿起一叠人民币递给她。

    “五千块。”他一脸平静,“你现在借到钱了,可以告诉我了吗?”当年,她为什么走,又去了哪里?

    接过,那叠红色钞票,金静有点心虚,又不免有点得意。

    当年的他,任她予取予求,现在,还是这么单纯。

    “能为什么?不爱了而已,我只喜欢有钱的男人!”于是,她胆子也大了起来。

    果然。

    他阖阖目,还是被一种痛苦的力量打中。

    曾经,万夫所指,他也不信,现在,能清清楚楚听到答案,真好——

    “好,我知道了。”他心灰意冷。

    “要去喝杯咖啡吗?我请客!”她象以前一样,将芳馥软绵的身躯靠向他。

    也许,还可以重温过去的缠绵。

    反正,她拿了他的钱。

    “不用了,我女朋友还在等我。”他避开,不让她靠过来。

    他有女朋友了?

    他明显排斥的动作,让金静愣了愣,有点不甘,又有点嫉妒。

    浓妆艳抹、过度苍白的脸,刚想重抹上蜜般的笑容,但是,身体却莫名猝颤了一下。

    “我……还有点急事,不、不方便再和你再聊下去……”一双眼游移不定。

    有时候,他干净的气质,会让人有点自显惭愧。

    “恩。”他点点头。

    她紧握着钱,转身快速没入喧嚣的人群里。

    这一次,他是亲眼见着她离开。

    心情,压抑、沉重,却也解脱。

    ……

    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低头,看一眼来电号码,是宁夜。

    是他已经决定,要走完一辈子这条路的女人。

    只是,突然,有点无法面对她。

    “你要照顾好自己,人不舒服不要省钱去坐公车……”听到他的谎话,她信任、叮嘱着他。

    以前,这些叮嘱,听在耳里,无感、也有点烦。

    但是,今夜,站在车水马龙的喧嚣都市,觉得,有淡淡的暖意。

    第26章

    和过去一样,宁夜发完工资,当天就去银行存钱。

    钱这东西千万不能留在身边太久,否则怎么飞出去都不知道。

    最近因为做媒,老跟着展岩和翎翎到处“见识”,咖啡室、酒吧、音乐吧、电影院,这个花花世界,让人简直眼花缭乱,乱到她都有点想打退堂鼓。

    偏偏那两人约好一样,她不去,两个人就总是约不起来。

    宁夜承认,自己意志力薄弱,在展岩和翎翎的联合攻击下,有点快被带“坏”的倾向。现在的她,对物质生活开始有点蠢蠢欲动。

    偶尔经过商店橱窗的时候,她常常会被漂亮的衣服吸引。

    都说女人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宁夜知道自己打扮起来,肯定不会再象现在那么沉乏无味,但是,美丽是个无底d,要靠金钱堆彻出来,就好比——

    宁夜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陈旧的球鞋。

    她有新鞋,但是,却没有匹配的新衣服,所以,她只能很珍惜的将那双靴子擦得干干净净,放在衣橱里。

    不要再去想了!绝不能乱花钱,每多花掉一分,“家”的梦想,就离她远了一步。

    只要,她有了一个小小的“家”,就不会在这个城市里如浮萍般,只要条件稍微好转些许,她会努力把自己失落的青春,一点一滴找回来。

    所以,她要坚持住!不要被外界迷惑!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象以往一样,只留下八百块的生活费,将剩余的工资全部都存进了存折里。

    她现在啊,最大的快乐了,就是数着存折里的数字。

    如果她猜得没错,存进这笔钱,他和她的共同储蓄,就能到六位数了,离家的梦想,终于有了一个阶梯,如此一念及,真的很喜悦。

    前方,相当光明!

    从银行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存折本,她打开自己的“动力”,看到余额,笑容凝了凝。

    奇怪,怎么还是五位数?仔细一看,几乎从来只入不出的帐户上,多了两笔支出。

    一笔,是在商场的刷卡,展岩的生日礼物。

    另一笔,莫名其妙,同一天居然支出了五千块巨额。

    宁夜愣了几分钟。

    ……

    晚上,宁夜干完家务活,窝在被窝里,用膝盖顶着课本,一边温书,一边划重点。

    家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书桌,一台电脑,那是驭辰的位置,即使她也很需要,但是她不会去霸占。

    “在看什么呢?”今天,他回被窝有点早,翻翻她的书,问她。

    “考助理会计师的课本呢。”她回答。

    不是告诉过他,他又忘记了?

    唉,反正他一向记性“不好”,和他说话不知道是常恍神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她说过的话,他基本都不太记的。

    他想了一下,“明天我去买张新桌子或者你先用我的桌子。”她这样蹲在被窝里复习,太吃力了。

    她被吓到,真的有被吓到。

    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有多怎样,而是他的语气,有点温柔。

    他总是喜欢皱着眉头说话,或者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表情,很少象现在这样,把声音放柔。

    所以,她呆了好久,也回不过神来。

    因为她好象被雷劈到一样怪异的表情,他也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

    他咳了一声,“那个……或者我去店里的仓库看看,有没有废弃不要的桌子。”他知道她节省,一定舍不得再买张桌子。

    她这次回过神来,“不用了,家里这么小,摆不下呢!”

    他今天,好象怪怪的。

    想了又想,她终于忍不住,问,“驭辰,我们……帐户上,怎么少了五千块?”

    听到她的问话,他的神情一紧。

    “我、我不是管你用钱,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事!”她赶紧又说。

    帐户上也有三四万是他的积蓄,她怕自己的管太多,会引起他的反感。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很平静很平静地说,“我拿去报名参加学习班了。”

    学习班?

    “对,考室内设计师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报读了一个短期课程。”他一气呵成地说完。

    说了一个谎,必须圆下一个慌,谎话,有时候往往只能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他把钱借给别人了。不是她小气,只是借钱给人这回事,通常都是r包子打狗,有去无还,更何况如果让对方还钱的话,还得求爷爷告乃乃的,她知道他肯定不擅长。

    “自我增值确实很重要,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她宽容的笑笑。

    这几天,展岩一直让她有空就重新去读大学,哪怕是读个夜校也好,所以听多了,她很熟“自我增值”四个字。

    因为她的话,他有丝动容。

    他正想主动揉揉她的头发,“叮咚”,他的手机有新的短信进来。

    他整个人一僵。

    因为,他猜得到,是谁找他,对方,又是什么目的。

    她低头继续温书,没有太过敏感。

    第27章

    认得他的工作服,要找一个人太容易。

    于是,金静打电话给他。

    “想约你喝咖啡呢!”

    “谢谢,不用。”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非常有距离感,和记忆中的他,完全不同。

    他是不是怕她再次向他借钱?果然,在同一个人手上借到第二笔第三笔钱的几率,微乎其微。

    早上,金静裹着新买的时髦羽绒服,踩着细跟的高跟鞋,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照旧,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回短信。

    所以,他在学冷漠,在学专一?金静冷笑。

    身体里,仿佛有千条万只虫子在噬咬着,心底一股不服输的气焰被激起,她不停的给他拨电话,决定打到他接为止。

    她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快速穿过马路,向他工作的地点赶去——

    “吱——”只听见一声急刹车,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段驭辰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女朋友被车撞到了,请马上到xx医院。”肇事者很焦急地告诉他。

    他被吓的脑里一片空白,急忙拦了出租车,匆匆赶到医院。

    推开急诊室的门,看到右脚包得象粽子一样的金静,他才恍然,自己居然急到没问清楚就赶来了。

    “你和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他蹙蹙眉。

    金静低着头,盯着医院的地面砖,“是,因为我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一句话而已,让他好不容易懈起来的心防,有点倒塌。

    他警告过自己,他不可以和金静有任何联系,因为他明白,这女人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但是——

    这个城市里,她确实没有可以联系的人,金静的母亲有了新家庭以后,早就不管她了。

    “要我帮你先付医药费,对吗?”于是,他软了态度。

    但是,她递出一个信封。

    “医药费对方已经付清了。对方赔偿的很少,我只能先还你二千块!”她脸上的表情,很肃严。

    她总是调皮的、没心没肺的,这样认真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方赔偿?先还他二千块?

    顿时,他有点慌了,“算了,不用了!”

    “不用?”她脸上闪过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最近躲我躲得这么厉害,不就是怕我再向你借钱?!”

    不是的。

    之所以骗宁夜,这笔钱他花在培训上,就是因为他没有要回钱的打算。

    叹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这钱——

    “我愿意和对方一次性私了,就是想拿到钱还给你!”她的手里抓着一张签了双方名字的协议书,“但是,好象不够——”她的样子难过、沮丧。

    私了?这怎么可以?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

    但是,她的眸里,有强忍的晶莹泪光,“我、我……只想快点拿到钱,再也不想让你看不起我!”

    那些眼泪,打在他心里,生疼着。

    记忆里的金静,她不爱哭,她总是说,我要每天笑得很多,让你多爱我一点。

    他不想去看那些眼泪,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可以把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已经和宁夜在一起了,很多事,不可能去想,不可能去做。

    “你以为四年前,我就想离开你?我是因为太爱你了,不想看着你受苦,才会把自己给了一个老头!”她再也忍受不住的,冲着他大声喊道。

    他震住。

    不可能!

    “你什么都吃好穿好,我怎么舍得你受苦?!出了那事,伯父伯母自顾不暇,天天债主临门,难道你就不怕?!”她眼泪纷纷而下。

    他怕,那时候,他是真的很怕。

    他就象温室里的花朵,突然之间被撤了玻璃屋,才发现外面的世界风大雨大。

    “那时候的我,好傻,有人对我示好,我就想着,不过是睡一下而已嘛,只要我陪一下那个老头,我们就不会过苦日子!”

    “你别说了!”他腾得一声,突然站起来。

    他不想听,不管是谎言还是事实,都不堪入目。

    这么多年,他不想去想的问题,不希望现在血淋淋地被揭开。

    “我找过你的,辰,我真的找过你!”她急于解释,“但是我找不到你,我到原来的那个房子里,他们说换主人了!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

    他有点心乱如麻。

    她真的找过他?

    找不到他,一点也不奇怪,当时所有的亲戚、邻居们都远远避着他们家,除了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谁还去真正关心一个破产家庭的少年去向问题。

    “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去读书了,你交了新的女朋友,你过得很好。”她抽抽鼻子,“你过得很好,而我……所以,我就再也没有去打扰你了。”

    他扶额,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他很困惑。

    “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难道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了吗?就因为你不爱我了,我们已经是过去了?!”她凄楚地看着他,默默流眼泪。

    “你不就想过去断个干干净净?就算我只抱着大家偶尔能出来喝杯咖啡,那种单纯关系的心情,也被你全盘否决!在你心底,就这么看不起我?你放心,今天钱债两清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说完,她艰维的站起来,动作幅度很大的就想阔步而走。

    但是,她才走了几步,马上就“砰”的一声,摔倒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箭步上前,扶住她,一并把那个信封坚决的塞回她的手里,“静……”

    “辰!”她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痛哭流涕。

    第28章

    按响了门铃,他低垂着眸。

    他的手里,提着外卖。

    “辰!”大门被拉开,一个如蝴蝶般的身影,投入他的怀抱。

    他尴尬得急忙拉开距离。

    “辰,你真的买到我想吃的羊肚面了?!”她笑得好灿烂。

    在她熟悉的笑容中,他闪神了一下。

    掂着那只尚健康的脚,她一跳一跳,跳到厨房,想去拿碗。

    他一声不吭上前,比她快一步,拿出碗。

    她斜睨着他笑,风情万种。

    “一下班就过来了?不用陪女朋友?”她故意问。

    他怎么陪宁夜?她说自己行动不方便,都快饿死了,他能怎么办?

    “她以为我去读书了。”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抽出免洗筷。

    以免有生刺,将筷子上下刷几个来回,递给她。

    “你还是这么体贴。”她冲他一笑。

    体贴——

    他愣了一下,这个动作,他和宁夜在一起外食时,从来都是宁夜体贴的帮他弄好。

    和宁夜交往的四年中,他从来不是个体贴的男友。

    不吭声,他吃着面条。

    期间,她的筷子伸过来好几次,夹走他面条里的羊肚,他默默纵容。

    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一样东西。

    他不习惯和宁夜分食,但是,和金静……

    他们几乎是吃着一碗饭长大的。

    “我帮你把附近面摊和饭馆的外卖电话都收集齐了,你以后有需要,打这些电话就可以。”他努力装出很冷漠的样子。

    “你不来,我就不吃饭。”但是,她耍无赖。

    他额头的太阳x一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下一回,一见到她的来电,就得马上关机。

    “骗你的拉,事实上,我是没钱吃饭,才会到你这赖一顿!”她拉拉他的衣袖,装可怜。

    “没钱吃饭?”他蹙了蹙眉。

    他知道没钱吃饭的滋味,当年姑姑抢走他身上仅有的五百块钱,而他又联系不上父母,宁夜捧着热腾腾的便当“收买”他,他也很想拒绝,但是,事实证明,人饥饿到极点的时候,骨气实在顶不了事。

    “你不是还有几千块钱?”他问。

    几千块如果让宁夜一个人过日子的话,也许能用一年。

    “我……”她顿了几秒,然后,低头,嗫嚅,“欠了一个姐妹的钱,对方知道我手头有点松了,就要打要杀的让我还钱……”

    他凝住。

    被人追债,当孙子一样被人嘲笑、讽刺、打击,如果说一个“不”字,对方恨不得一刀捅进你胸口的那种感觉,他体会过有多难堪。

    “你怎么会欠了别人这么多钱?”他不解。

    “我……”她又顿了几秒,咬了咬下唇,艰难道,“都怪我当年跟错人,以为那个老头很有钱,原来是个王八蛋,走得时候,什么也没留下给我……我又天天想你,实在想得难受,那段日子很自暴自弃,天天不是喝酒就是买东西,欠下了一大笔钱……”

    金静很喜欢买东西,漂亮衣服、漂亮包包,读书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打扮,他们在一起,每一次一吵架,她就出门拿着他爸妈给他的信用卡乱刷。

    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

    她的任性,也有一部分是他太过宠爱的后果。

    “现在不要了,我们都不同了。”他叮嘱她。

    她难受的点点头。

    想了一下,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

    这里有四千块,是他刚发工资的大部分。

    他想,这个月他只存一千块进去给宁夜,告诉宁夜,自己这月的业绩不行,她应该会谅解。

    “拿着吧。”他塞到她手里。

    人总要吃饭,家里的水电费什么,都需要花销。

    她呆了几秒,才怯怯然收起这笔钱。

    “我走了。”他起身。

    他想,这会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他不能对不起宁夜。

    但是,他正想阔步时,突然——

    “呕!呕!呕!”金静很用力很恐怖的开始呕吐。

    “你没事吧?”他急忙握住她,但是,这一握,他吓了一跳。

    她的皮肤,很冰很冰的温度,她的嘴唇,更骤然间就雪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