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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欲望

我的脸色,又何需仰仗于你?”

    “呼呼,此话怎讲?”天支风紧紧盯着江辰手中的痒虫草,道:“就凭这几根痒虫草?”

    江辰随手扔掉痒虫草,信步走出草丛,头也不回地指了指望舒:“凭他!”

    天支风一愣,江辰沉声道:“只要有他在,那件顶层天精都要动心的宝贝必然逃不出我的手!”

    “宝贝?”天支风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江辰暗叫不好,赶紧改口:“只要他出手,那件东西谁也抢不走!”脑中意念急转,难道我说错了话?

    天支风狐疑地看看望舒,忽地冷笑:“呼呼,他都快死了。除了顶层王族的血,谁也救不了他。”

    蓦地,望舒出凄厉的惨叫,一棵棵蓝绿色的痒虫草从皮肤下缓缓钻出,爬满全身上下。

    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望舒看上去妖异而恐怖,如同的稻草人。他似乎痛楚得失去了理智,拼命撕扯痒虫草。“噗哧噗哧”,草根连着血肉被硬生生地拔出。饶是如此,望舒仍然使劲狠抓血肉模糊的肌肤,疯似地叫嚷:“痒,好痒!”

    一会儿功夫,从望舒烂的血肉里,一株株痒虫草又钻了出来,仿佛永远也清除不尽。

    江辰心急如焚,面上却不能流露出半点焦躁。长叹一声,江辰对天支风道:“他若真的死了,你我就白白错过了那件东西。唉,可惜。”

    天支风摇晃着大脑袋,将信将疑:“难道他争得过顶层的王族?呼呼,我看你纯粹是胡说八道。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必死无疑,除非你能猎食到顶层的王族。”

    江辰大为失望,听天支风的口气,并不像在说谎。刚才之所以和天支风虚与委蛇,以那件东西为诱饵,就是为了套出医治望舒的办法。想了想,转过身,江辰故意背对天支风,装出苦苦思索的样子,企图诱他近身偷袭。

    “你到底是哪一层来的?呼呼。”天支风忽上忽下地盘旋,并没有趁机对我下手。这个天精小心谨慎,简直是一个异类,完全打破了江辰对天精的印象。

    “我是特意带他来抢那件东西的。”江辰头也不回,语气消沉,“看来是白忙一场了。”

    “嘭嘭哗哗”,前方数里远的地方,陡然响起一连串奇异的轰鸣。如同怒海崩堤,巨瀑倾泻。蓝莹莹的水烟腾空而起,宛如烟花直冲云霄,倏然绽放,涟漪般向四方扩散。

    “那是?”江辰极目远眺,蓦地心中一动,莫非那件东西出世了?

    空气出现了异常的波动。仿佛细密的雨点洒落在平静的河面上,荡起一圈圈气流。所有杂乱的气遵循着相同的轨迹,清晰而有力地涌动。就连我体内地气,也无法控制地受到了牵引。

    一丝若有若无的微风袭向后背,急暴涨。化作澎湃厉啸的飓风。在江辰心神被吸引的一刻,天支风出手了!

    江辰嘴角渗出一丝冷笑,施展瞬步向左疾闪,避开力量最强劲的风头,双足交替互踩。高高跃起。

    在江辰完全不设防地诱惑下,天支风终于迈入了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呼呼。乖乖进我的肚子吧!”天支风的狂笑声震得我耳膜涨。“轰!”飓风犹如毒蛇昂头。扶摇直上,猛地捣向江辰的后腰。

    飓风还未近身,沉重地压力已经逼得江辰眼冒金星,腰肢犹如折断。他不惊反喜,系在腰间的痒虫草裙被风势一冲。“蓬”地炸开,碎末飞扬。

    “呼呼,痒虫草!”天支风仓惶变色。硬生生顿住冲势。

    “可惜啊,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江辰冷冷一哂,激散地痒虫草绒毛笼罩了方圆十多丈,对方根本没有逃脱地可能。而天支风身中痒虫草,必然要想办法救治,这也是望舒得救的唯一机会。

    怪叫一声,天支风大脑袋往后一仰,庞大的飓风体型倏地缩成一条狭窄的风线,向后旋转着飞逃。一边退,风线一边以惊人的高扭动、腾挪、闪避,仿佛表演着一场惊心动魄地刀尖上的舞蹈,纷纷扬扬的痒虫草绒毛总是差之毫厘,紧挨着天支风飘落。

    江辰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样都会被天支风躲过,高层天精地实力简直是恐怖。好不容易才诱他上钩,怎能功亏一篑?反向扭身,施展瞬步,他双掌卷起飞散的痒虫草粉末,拼尽全力,拍向天支风硕大的脑门。

    千钧一之际,天支风两腮鼓起如球,张大阔嘴,猛地一吹。“呼”,粉末被迅疾的气流喷开,天支风趁势抽身,一退数十丈,堪堪逃过劫难。

    没有丝毫沮丧的时间,江辰果断转身,掠向草丛。既然暗算不成,保重自己的小命才是正理。

    “呼呼,想逃?”天支风含恨的咆哮声瞬间追到了身后,巨大的风势犹如狂涛骇浪,压得江辰双腿一软,“扑通”倒地,距离痒虫草丛仅仅几步之遥。

    来不及闪避,化作尖锥的飓风直刺江辰的后颈,凌厉披靡的风劲令脖子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死亡近在咫尺。

    脑海中倏然一片空白。

    没有恐惧,甚至没有遗憾,这一刻,心灵出奇地安宁。四周仿佛蓦地静下来。江辰恍惚听到洛水河畔的波涛声,在缥缈的远方响起。

    它像是在呼唤江辰回去。

    无论多少刀光剑影,无论多少耳鬓厮摩,无论多少天道,到最后,终究只剩下一个孤独的灵魂。

    除了自己,还能抓住什么?

    他只是云界的一个过客么?

    生命终将是宇宙的过客么?

    平静地闭上眼,江辰忽然想,死了以后,他会奔赴黄泉路,还是回到大唐的阴间呢?

    这些念头匆匆闪过,也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飓风刺进了江辰的脖子,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咦?”天支风惊呼道,飓风化作锋利的风刃,斩中江辰的背心。他依然奇迹般地毫无损。

    天支风楞在当场。

    难道是魇虎眼珠?江辰脑海中灵光一现。服下魇虎眼珠后,他拥有破云碎风的神奇力量。当风力接近时,莫可沛御的压力确实令他内腑剧痛,苦不堪言。但真的击中了他,反倒没事。

    一念及此,江辰又惊又喜,猛然转身,探手抓住了天支风。

    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记,天支风痛呼出声,风刃化作旋转的风柱,将江辰卷入。他咬紧牙关,死死抓住对方,就是不送手。天支风出凄惨的嚎叫,像了疯的公牛横冲直撞,时而窜上天际,时而撞向地面;身躯时而变成翻滚的龙卷风,时而收缩成纤长微弱的风线。

    江辰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灼烧烫。在天支风惊人的高运行中,他的内腑频繁震荡。痛如刀绞,只凭着胸中一股坚韧的血性,苦苦支撑。大约过了半注香的时间,天支风地度放缓,身躯渐渐缩小。似被江辰抽干了精气。

    狂吼一声,天支风左闪右突,不断拔高,又陡然从几万丈的高空笔直冲下,一头撞击入地。“砰”。泥石崩溅,地上炸开一个大凹坑。江辰口中鲜血狂喷。眼前黑。几乎要晕死过去。

    “呼呼,饶了我吧。”就在江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天支风忽然变脸,趴伏在地,痛哭流涕:“呼呼。小的我油蒙了心,竟然不知好歹和您作对。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小命吧。呼呼。”

    江辰一下子如释重负,在他身上,双手紧抓不放。急促喘息了一会,江辰才道:“饶你?让我考虑考虑,芥子袋呢?快去找!”

    天支风乖乖听令,背负着江辰满场游走。找到芥子袋,江辰立刻掏出一把把补药丹草,吞进嘴里。大量地灵丹妙药颇建奇效,他调养片刻,便缓过劲来了。

    天支风偷瞄了一眼芥子袋,眼中闪过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