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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羡慕的,更多的是愤恨的眼神,可相通的是一听到向德恩的话,一片此起彼落的讨论声顿时安静,连演奏的音乐声都戛然而止。

    只见伯父身旁的女孩,精致的脸上有了笑容。

    说话的声音甜腻得像在人的心头滴上蜜一样,她拉了拉莫东神的白色衣袖,“神,他真有趣呢。”

    接着,全场才再次吵杂起来。

    紫却不意外地看着向德恩,他温柔地摸着他脸上干去的泪痕。

    “怎么哭了?是因为你刚才迷路了吗?”紫的声音柔得快滴出水来,柔得向德恩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而上,就这么将脸偏过几个几度,克制自己不露出嫌恶的样子。

    但,实际上好像是失败了……紫立刻变脸,原本温柔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皱起层层眉头;伯父净白的脸上也微微一怔,挑起眉梢。

    原本不舒服的身体,硬再度承受更大的压力。

    “没、没事,我只是因为……想你而已,刚刚我也在找你,却都找不到你……”匆忙执起紫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向德恩说着连自己也想吐了的假话。

    见他一副殷勤模样,紫虽然瞪他一眼,却不再为难他,转头跟莫东神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可是,那只紧搂着他腰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的迹象,他就快受不了……“哗啦”的一声,向德恩将刚刚吃下的寿司吐了出来,饭粒上黏着黄色的y体。

    鼻头一酸,他低头又吐了一次。

    连吐两次,他眼前的景象好似隔了层层的雾玻璃,看不清任何人的脸,耳朵里也只剩众人喧哗的声音……眼皮一翻,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第九章

    “你有什么看法?”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说话的人却散发着光,连黑影也无法将他遮掩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过紫紧张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呢……神,你觉得呢?你儿子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啊,谁叫你说什么传宗接代的傻话。你真有那么重视后代这种东西?骗人……”像洋娃娃一样拥有精致五官的女人,喊着脸,可爱得让人想伸手捏捏她。

    “呵……蜜,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我儿子啊。”

    “啊?是吗?”被称为蜜的女人装模作样地捂起小巧的嘴,双眼却闪烁精光,语气更是一点同情味道也没有,“这样的话,紫不是很可怜吗?”

    “更何况……八年前我儿子惹下的大祸,你还记得吗?”从黑暗处里走出来,是个全身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不只是衣服,连头发跟皮肤都像是融入霜雪般洁白。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孙子,我还以为那家伙平时玩这么凶也不留任何种。而且,蜜,你也猜错了一点,我啊……已经老了,年纪大的人都会想抱孙子,这是人之常情,别把我想得太伟大。”

    洁白的脸上,一点没有老态。

    布满男人周围空气的神圣气息,不像人所拥有的。

    蜜看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只觉得那笑容跟这个人的内在毫不相符。

    “你啊,又想干什么呢?真是讨人厌的个性……记住,那是你儿子啊。”

    ……

    嘴巴苦涩,很想喝水。

    “好……好渴,我要喝……水……”向德恩意识不清地喃喃说着,在下一秒真的有人将他扶起来,喂了水。

    他如饮甘露般猛喝着水,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迷糊之中他睁开眼睛,随即皱紧眉头,胃好痛……“唔——”一个柔软的物体侵入口腔,带着他所渴望的水。

    而他毫无所觉的吸吮着那物体。

    触感很柔软……不怎像是y体,这是什么?软软的,好像……舌头——向德恩瞪大着双眼,终于清醒过来,他推开来人的肩膀。

    “你……做什么你!”他错愕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流的脸上散发着激动的潮红,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流默默的下床后,抖了抖身上的西装,想要掩去脸上微微透露的情欲。

    平息后,他往床上丢了份文件。

    “这是什么?”浑身充满戒备,向德恩拿起并没有什么重量的文件。

    “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那副令人为之倾倒的的笑脸,不知为何增添不明所以的光芒,说完,流就开门离去。

    向德恩莫名其妙地抬首张望,赫然发现他已经回到山中的别墅。

    ——这个地方……不知道离我的家有多远呢!不知道紫跟他的约定作数了吗?他父亲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但是,在宴会上阳台死角里那段可怕的警言……就算紫放手了,奇会放过他吗?流呢?这个他决定相信的男人,在刚刚……捂着唇,向德恩心里头滑过一丝颤栗。

    刚刚,那是个趁人之危的亲吻。

    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文件,他不知道流想要给他看些什么。

    他抽出牛皮纸袋里的里的纸张,看见上面几个斗大的印刷字体。

    眼睛大张,手颤抖起来。

    ——这……这是!不、不要……不要是我想像的那样!

    病历号码:1000123658 姓名:林永直 入院日期:六月六日

    阿直!阿直!你没事的,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没听人家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你可以活到两千三百五十六岁,永远当我的朋友,也永远会费尽心思挖苦我的那个人!我知道你特别熬夜策划婚礼细节,还命令五荣他们别让我知道,说你爱面子不想让我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知道其实你花了大笔的钱租了牧场,却骗我那是你朋友开的牧场根本不用收费。

    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的婚礼上,难得帅得不可思议的你,对我说:“恩,你一定幸福快乐。”

    你诚心的笑容让我觉得,这一生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我记得,我最后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喊着我的名字呀,你还向我跑来想要救我呀,你忘了吗?忘了吗?即使你是个什么优点都没有的人,即使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挖苦我,可是,你,在我心中却永远是我的兄弟!

    向德恩咬紧牙根,泪水在眼中打转,慢慢地收紧手中的文件,他清清楚楚地在病名后面看见冰冷的三个字:重枪伤。

    伴随着期望破碎的声音,是无声滑落的热泪。

    向德恩坐在床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只小虾米一样。

    当耳边有一本书飞过来的声音时,他颤抖着肩膀,紧闭起眼睛。

    所幸那本书一开始就被扔往墙壁的方向,他睫毛发颤地睁开眼,书已经静静地躺在床上。

    但是房里的大战还没结束。

    房间里所有一切能搬得动的,紫全部都拿起来砸。

    花瓶的碎片躺满一地,窗帘被拉扯到只剩下一个支撑点在垂死挣扎,高级枕头内的羽毛被紫全数抽出来,撒至空中。

    从羽毛掉落的空隙中,向德恩看到正在发狂的野兽。

    “妈的!贱人!我又不是她生的!跌个p啊!”紫往桌边一踢,木桌大力地震了一下,抽屉像死人吐舌那样悬挂在空中。

    “我不要那个女的,听见没有!我死也不要!你知道吗?那个人要我结婚,跟那个谁谁谁……我连名字也记不起来的女人,真想杀了她算了!什么蜜的独生女跟我在一起是天作之合?听他在放p!”紫的脸上是可怕的狰狞,好似随时都准备将周围的人全部杀光的凌厉气势,让向德恩缩紧身体。

    突然,他望着躺在地板上的碎玻璃,眼神渐渐迷茫起来。

    眼泪,也悄悄聚集在眼窝处,却没有掉落。

    “紫,我要离开这里。”

    冷静的、平稳的声音让紫停下破坏物品的动作,他松开抓在手中的台灯,眉头只是轻轻一蹙,轻声问:“你说什么?”

    “我要走。”

    听见台灯落地的声响,向德恩肩膀缩了一下,但说话声却是清楚而坚定。

    “呵……”紫笑了出来,一扫刚才脸上可怕的表情,然而那笑声却让向德恩毛骨悚然。

    紫说话的声音,很轻:“你说什么?你要走?恩,你脑袋没坏掉吧?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父亲要我结婚呢,你听清楚了吗?”

    “关我什么事?”平淡地,回答着。

    一张冷酷的脸垮了下来,紫腰杆挺直站在桌边,静静地看着那坐在床上的人数秒。

    突地,他冲上前揪起向德恩的衣领,声音还是那样轻柔:“这当然关你的事,恩。我说过,只要父亲相信我们,我就放过你。可现在的情况是,我父亲不但不信我们,还变本加厉要我娶一个我根本不算认识的女人。

    “你说,你能说走就走吗?这场戏离演完的那天还很遥远,你休想逃离这里。”

    向德恩看着紫,但那双茫然的眼睛里却没有他。

    紫惊觉,心脏猛然一紧,松开对方的衣领。

    “是吗?那么……阿直的事怎么说?”

    紫敛起眼,说道:“只要我父亲没有相信我们,你就不能走。”

    “阿直的事怎么说?”

    “只要他们持续我娶老婆,你就不能走。”

    “阿直的事怎么说?”

    双眼一眯,紫低下身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只有仅仅几公分。

    紫拍拍自己的胸膛:“这里,右胸腔的地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也不用这么着急,那个人并没有死。但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不敢保证了。你知道我的家族是什么,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再简单不过……”

    从嘴边挤出来的y狠笑容震撼着向德恩,他太明白对方说到做到的能力。

    紫满意地瞧着他惊恐的表情,渐渐拉开彼此的距离,欲转身离去。

    向德恩却急急忙忙爬坐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紫的衣摆。

    “不,不——你不能……你不能……”紫伸手摸着向德恩的脸颊,热泪直接滑进他的指间,似是烫入他的心一样,紫的决心狠狠地动摇了一下。

    “有什么好哭的呢?虽然你哭的样子实在是……”

    “紫,我……拜托你……不要……”向德恩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开,仿佛手这么一松的话,阿直的性命也会失去。

    “恩,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什么也不会做,真的。”

    此刻,紫的语气里是真正的温柔。

    向德恩却什么也没察觉到,呆呆地问:“真的吗?”

    “真的。”

    紫拉起他,用极大的力气抓住他的手,确定好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

    向德恩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自从在两天前知道了阿直的事,他就保持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然而,紫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这两天以来,他都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天气很好,在这六月天太阳很晴朗,山上空气也很新鲜,但是他却一直待在房子里,即使将窗户打开,一股闷到得他不能呼吸的无形东西怎么样也消散不去。

    这时候,门边传来咿啊的声音,他仍然没什么反应地看着窗外。

    同时,一阵凉爽的风吹进来,他所做出来的回应也只是眨眨眼。

    “你好久没下楼了。”

    向德恩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头,他看见流那张脸上显露出假惺惺的担忧。

    “你撒谎。”

    吐出轻轻一句,向德恩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树叶正被风吹动,“你是玩弄我吧?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会救我出去,现在呢?你知道紫跟我说什么吗?我总觉得,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相较向德恩的指责,流反而笑了。

    这样的笑不是y狠的冷,也不是要将人往死里整的狡猾,更是没有一点假情假意。

    有的,是真心的、温柔的一个笑容,为了眼前的人而笑的。

    可惜,向德恩并没有看见。

    “我很高兴你相信我,真的很高兴……我还奢侈地想着,这是不是同样代表,你原谅我了?原谅我过去对你做的那些事……”流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张平凡且哀愁的脸,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停在空中。

    料想到对方可能会不高兴,所以又将手收了回来。

    “向德恩,我说过我会救你出去,我就一定办得到。

    “你知道吗?其实沿着后院那条小路走下去大约二十分钟,就能看到一个小城镇了。城镇里有一间派出所,你只要走出这座山到达那里就会有人接应你。到时候,你就能回到家。”

    回家?终于,向德恩脸色一变,转眼深深地盯着那个人。

    流那张美丽的脸上,眼睛不大却微微地向上扬,看着你的时候有些像狐狸,一只美丽的狐狸,你也会因为这只狐狸太漂亮而不敢继续看。

    “流,你为什么不再叫我‘恩’了?”紫坚持要叫他恩,奇也拼命地叫他恩。

    再次见面的时候,流和他躺在床上,火热的身体进入到他的深处,狠狠地撞击……那个时候他也叫他恩,为什么后来就不叫了?

    这下子,流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生命里重要的人才能这样叫你,我想,我应该不是你所说的重要的人吧。更何况,我确实不适合这么叫你。”

    向德恩咬紧下唇。

    这是第一次——自从来到这里,不,该说,自从九年前毕业旅行过后第一次,终于有人来在乎他的感受,他也是个人,不该是被摆弄的,不该连最基本的尊重也得不到。

    流……流……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条小路我亲自走了一遍,路上没什么大问题。但只要是山路都不好走,你要小心。”

    那个美丽的男人如此说着。

    亲自走了一遍吗?政客的小孩从出生就不该做太劳动的事才对,如今为了一个说不出的抱歉做到这种地步,这已经是底限了吧?就算流说不出“对不起”那三个字,他也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歉意。

    “记着,明天下午三点,我会支开所有的人。在此之前,你在房里好好待着别乱跑,等到三点,你就下山找到那间派出所,记住了吗?”流静默地看着向德恩点头。

    “嗯,很好,今天你就好好保留体力。”

    接着,那个美丽的男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谢谢你。”

    轻柔的一声道谢让流停住脚步,踌躇了几秒,最后仍开门离去。

    向德恩蜷着身体,脸埋入膝窝处。

    心里头某部分的感情,好似悄悄地流泻出来。

    “恩,我所能做的也不过这些。和你所失去的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

    计划感觉起来很顺利。

    隔天中午的时候,向德恩在房里吃着佣人送上的午餐。

    越吃越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如果,紫知道他逃跑的话,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而且,紫如果知道放他走是流的主意……管不了这么多!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他自愿要来的,该在八年前就结束的事情却没有结束,那就选在今天吧,永永远远地断除跟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回到家,他就要带着碧凤和晓轩,搬离台北甚至是搬到国外,只要离那三个人远远的,什么都好。

    几乎是食不知味的吞下饭,但为了下午的计划,他必须要有体力才行。

    时针指向三的时候,向德恩刚好推开后院的门。

    流说的是真的,他在这时候调走所有的人,从楼上一路走下来,向德恩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他才跨出大门一步,脚边就绊到些看似浇花的器具,发出了“喀啦”两声。

    “谁?”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向德恩飞快地转过头,脸色当场惨白,比死了还难看。

    他看着眼前英俊得体的男人穿着轻松的休闲服,手里拿着挖泥土的工具,往这边瞧过来……向德恩手中用来赶蛇的拐杖,“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记得,流说过,他会支开所有的人,但这个“所有的人”里难道不包括眼前这个男人吗?没有吗?向德恩转头去看那条蜿蜒而下看不到尽头的小路。

    没错,沿着那条小路下去的是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个派出所。

    很快,他就能离开这里了,到时候就能看见他的老婆,他的儿子……

    “恩,你在这做什么?出来透气吗?正好,过来跟我一起播种,这花园里的一株一草都是我种植的,厉害吧?”紫笑了,那个恶魔,在他面前露出天真的笑容。

    向德恩的视线来回在紫和小路之间。

    紫跑得快吗?如果他领先他一步冲下山的话,他有胜算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是有好好吃饭吗?”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