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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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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鬼打墙了!”

    我骂骂咧咧,俞悦说,“你可别瞎说,我们老家有说法,人走路,鬼打墙。天黑莫独行,背后不是人。这时候你要呼唤心中的神灯,让它照亮你心底的黑暗。”

    一道刺眼闪电,我看见左前方耸立着一座荒芜坍圯的墓茔,路牌上写着“康陵”我扑哧一笑,俞悦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告诉她十三陵中最残破简陋的康陵埋葬的是大名鼎鼎的正德皇帝,这家伙堪称古今中外国家元首中最酷的玩主,自小不爱读书,飞鹰走狗、骑马s箭、行军打仗却是一把好手。

    “你说的不就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个荒唐皇帝么,看来很对你的脾胃呀?”

    俞悦揶揄说。

    正德皇帝一生特立独行,无所顾忌。他不甘于戒律繁琐的宫廷生活,便在京城开了一家“好吃街”自己任街长;帝王不方便总是以身涉险,于是他赐予自己大将军朱寿的名义,带兵御驾亲征胜利班师后还给自己封官晋爵;他在皇宫里修建“豹房”饲养老虎豹子也许是北京最早的动物园;他还是第一个发明了寒暑假让天下众生一起欢度“黄金周”终其一生,他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和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之间徘徊,应该算是悲剧喜剧交织的人物。

    前些年,在美国南部地区一位华侨家藏的明朝正德皇帝亲笔所书的圣旨公诸于众,所述内容涉及做人应如何有进取心以及如何为人忠臣等等,由此引发了史学家对历史记载正德皇帝人格的争议。其实明朝的正史记载大多数在满清时期被消毁与窜改,再加上朱厚照这厮从来重武轻文,跟知识分子搞不好关系,那帮孙子笔下对他充满诋毁也不足为奇。

    我开怀大笑,说道:“我要是正德,即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册封民女俞悦为后,然后再将胡闹恶搞进行到底。你想想看,若没有过人的智力和手腕,能将满朝文韬武略的大臣们弄得哭笑不得,将娱乐活动搞得昏天黑地,而又能牢牢掌握朝政的,中国历史上又有几人?”

    俞悦娇叱道:“满嘴柴胡。要知道男人一旦有了权就会神思昏乱,视万物为玩具,把女人当玩偶。功名利禄常常像梦魔一样纠缠在心,才是现实生活里的‘鬼打墙’呢。”

    下部 (73)

    中南海是个水陆面积各半的皇家禁苑,这座红墙深宫里的政治决策对庞大帝国运转产生着既深且巨的影响。

    我和俞悦到达西北门的时候,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哨兵旁边等候。俞悦招呼他说:戴秘书好!他热情干练地帮我们办完登记手续后,带着我们步入林木葱葱的大院,顺着路径逶迤而行,来到一座古朴的青砖瓦石建筑前面。

    宽敞的回廊,高挑的房檐,朱漆的廊柱,朱漆门楣,也是朱漆的窗棂配饰着白色镂空的纱帘,遮掩着窗外高大古柏的婆娑疏影。

    靠窗户的宽大的办公桌上,码放着一摞摞书籍文件报刊,三部电话,其中有我熟悉的红机电话,当年我工作单位的办公桌上也搁着这么一台,有时值夜班阒寂无聊时我会翻看电话薄上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强抑住自己拿起话筒拨号过去,向电视上时常露脸的那些日理万机的首长倾诉敬仰衷情的欲望。

    老式简朴的沙发蒙着灰布外套,上面坐着一头银发的老者,拿着放大镜正在看着一份古籍资料。戴秘书轻轻走过去,凑在在他耳边说:甄老,是俞悦他们到了。

    老者抬起头,混浊的眼睛忽地闪出一丝亮光。俞悦赶紧上前握住他的右手,凑在老人耳旁说:“甄伯伯,您看起来气色还蛮好哦。”

    甄老摇摇头,“眼神不济了, 看一会儿字眼就花。主席晚年还读历史,出版社就专门校注印刷了一批古代文献,包括史传、政论、辞赋、诗词、散曲等体裁。由于版本字体较大称为‘大字本’,我手头这本《旧五代史》就是那时候勘印的版本。”

    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历代兴衰治乱本末毕俱,我们共产党干部要批判性地地读历史,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戴秘书见我有些疑惑,便解释说甄老称已故多年的开国领袖毛泽东为主席,是几十年不变的老习惯了。

    我说看来也不仅仅是甄老有这习惯,前些年我支边到西藏北部的安多牧区,跟一户人家在高寒草场上喝青稞酒吃生牦牛r时,当家的老藏民就一脸虔诚地问我:“现在北京谁在当毛主席呀?”

    我只好依他的理解告诉他先是谁谁谁,后是xxx都当过毛主席。

    大家闻言哈哈直乐,甄老也咧嘴笑,一边还用手轻轻拍着俞悦的手背,说“主席当年会见美国总统尼克松时说,自己并没能够改变世界,只是改变了北京的一些地方。他那是谦逊哦,中共快一个世纪的历史,谁敢说对世界的影响能超过他老人家。”

    甄老是尚在人世的寥寥有数的几个共和国元老之一。尽管很早就不参与国家政务,但因为资历和部下门生遍及天下,所以余威尚存,在涉及国家政治走势和高层权力人物更迭时照样能发挥相当的影响力。

    政治人物有时跟女人一样对年龄敏感,因为如今升迁或者下岗均要按年龄划杠杠。不过对老一辈来说却是习惯性的称谓,与辈份无关,比如大家都喊周恩来夫人为邓大姐,还有俞悦称甄老为伯伯。

    有些人的生命注定就是传奇,甄老一生经历过延安整风、三反五反、四清和文革等历次运动,无数当年的同志和战友翻身落马而他居然毫发无损,面对这样硕果仅存的巨擘,不由得你不对生命的奇迹而心存敬畏。

    出身武将甄老一生忠心耿耿追随领袖,立场从不摇摆。主席曾经当面揶揄说,你是我的猛将吕蒙,不过也得读书才能有谋略。自此甄老也开始习文练字,长期不辍居然练就一笔傲视群雄的好书法。

    共和国另一位元老的公子计划经济时代在北京西城区就职,旗下开了一家副食品小卖铺子,挂牌前突发奇想找到甄老题写匾额,说是开了个商业中心。老爷子欣然命笔,后来秘书偶尔开车经过西城区一小胡同,看见面积才几十平方米的杂货店门楣上赫然挂着老爷子题字的牌匾——“北京西城副食中心”回来一汇报,老爷子大怒,抄起电话打给侯元老,说赶紧叫你们家小猴子把那牌匾给我摘了,否则我带兵抄了你们老侯家。

    后来有一阵子政、商各界有一流行时尚,各路大小蟊贼使出浑身解数上下左右公关,想法子请领导视察、合影、题词留念,墙上挂着橱窗里供着,钱包里缩影一份备着,时不时亮一下招子吓唬江湖道上的雏儿,居然也有些家伙因此弄到红顶子乌纱帽和白花花的银行的现大洋,成为一时枭雄或混世魔头。

    有一任晚辈首长也喜欢舞文弄墨,一次为国家某枢纽工程题字后还差专人送呈甄府请教,旁人说他还是蛮虚心的呢,甄老看着那几个字儿沉吟半晌,说道:我看不是虚心,而是心虚罢。

    寒暄一会儿,甄老问起秦秦的情况,俞悦便借机说她到秦秦美国探望秦秦的养父,他在哈佛大学的东方研究中心,专注于中共党史、东西方政体的比较研究等,还出版了数本专著。

    “多了解些党史好,这孩子当时幼稚哦,搞政治的人不能抱着空想,尤其是在历史重要时刻,要衡量各种得失利益,做出关键的、正确的抉择。”

    顿了一顿,甄老接着说道:“如果认识到错误,还可以给中央写份思想汇报好好检讨。共产党人讲究光明磊落,小平同志当年还向主席作过三次检讨呢,所以才能得到主席的信任,最后能有为党和国家继续贡献才干的机会。”

    俞悦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有纠葛,岔开话题说:“甄伯伯,我们正在承建一个奥运的工程,我和小杨负责市场和品牌方面的工作,想请您老人家给题词来着呢。”

    “小戴跟我说了,这是大事情,也是好事情,我支持你们哦。”

    甄老示意戴秘书从书桌上拿来几幅宣纸墨宝,一一展开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从中挑选。

    俞悦撒娇般摇动甄老的手臂,说到:“这可都是今后的文物呢,您就全送给我们好了。”

    甄老咧嘴乐呵呵,万般无奈似地摇摇头说:“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呀。”

    俞悦兴高采烈地卷起题词,冲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转过头来,老人家面露慈容亲切地问我是不是来过中南海,我毕恭毕敬地回答以前单位组织参观过菊香书屋,瞻仰过主席宽大的床板上摞放的三坟五典和经史子集,算上这次才是二进宫哩。

    甄老便吩咐戴秘书一会儿陪我们到水边走走,于是我们跟老人家依依惜别,甄老紧紧握住俞悦的手儿说道:“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出得门来,戴秘书在前我们俩亦步亦趋,经过一处暗哨时他上前跟人嘀咕几句便予以放行。我们也只是在离甄老办公楼区域很近的蜈蚣桥边打转,不过这就已经使我心满意足了。

    此处可以远眺中海碧波,回望南海瀛台,那座小岛上金碧辉煌的涵元殿,曾经是康熙、乾隆游玩并宴请王公宗室和大臣权贵的欢场。慈禧当朝时,囚禁过一个英气勃发、开放革新的青年皇帝光绪,于是一时风光热闹的岛屿日渐冷清萧索,见证着一个曾经光芒四s的王朝慢慢走向日暮途穷。

    我默默凝视夕阳下海子里泛起的冷冷波光,还有远处绿树丛中高低错落的琉璃屋顶,深深地呼吸一口氤氲清新的空气,脑袋里浮现出前辈词人非常牛的章句: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下部 (74)

    我和俞悦坐在曾荃的奔驰车里,跟在一串儿车流后面,驶进彩旗招展,人声鼎沸的亚运村。

    “马副市长就是大手笔,不就是跟葛达裕见个面么,搞得跟外国元首来访似的,太隆重了,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哦。”

    我瞅着车窗外北京国际会议中心的盛况有感而发。

    俞悦白我一眼,“胡诌些啥呀,人家那是在开国际减肥大会呢,没看见热气球上挂着的标语么。”

    我靠,原来全世界卖减肥药的骗子都跑北京吆喝来了,那可是高手云集,全球胖子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我放下车窗玻璃探头望去,果然看见大厦外面花花绿绿挂满了条幅,印象深刻的有:“给我们一个机会,还胖人一个奇迹”还有一个纤腰圆臀美女背对观众的海报,丁字裤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上面的口号是:“她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口号营销,是中国商人跟消费者贴身r搏的绝活儿。只要敢说大实话,贴近现实、贴近生活的好创意就会层出不穷,比如:xx牌香烟,局长的享受!还有xx汽车,中国处长们的宝驹!不过因为有碍和谐社会的氛围被官府叫停。如今连北京大街上巨幅别墅广告牌上也不允许出现豪宅和府邸的字样,这倒是眼不见为净掩耳盗铃出政绩的妙法。

    广告的力量是无穷的。我的死党,新华社名记王信义先生,有一次跟我在他家楼下的小酒馆喝得五迷三道,说自己哪天厌倦上班后就下海开间公司,专门包装官员,给那些做梦都想进步和提高的基层干部们提供公众形象、执政思路、政绩推广等一条龙服务,一定赚得盆满钵满。

    我当即表示,这是一门好生意,符合蓝海战略。想当年湖南矮个相公左宗棠还屈身在省领导府里做幕僚时,眼见老乡曾国藩春风得意马蹄疾,便火急火燎地在京城找高人策划,结果有个潘翰林收了红包创作了中国官场史上最牛的广告词:“中国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咸丰皇帝看到后立马勾起了君王求贤若渴的心思,赐左宗棠大将军印,率军远征新疆平定老毛子分裂中国的叛乱,成为清朝中兴三杰,一代名臣。

    以后我但凡遇到姓潘的知识分子就会高看那么一眼儿。

    走进五洲大酒店的会议室,马副市长正在训斥下属,额角爆筋口气严峻:“拓宽一条马路,拖了我半年,还迁不走那几家酒店和洗浴中心。奥运工程是国家工程,不是我们北京市的工程,更不是我马守节自个家的工程,什么军方背景、什么黑道的鱼虾王八,谁挡道就动用强制措施。”

    看见我们进来,他顿了顿,余怒未消,冲着面前几个毕恭毕敬的干部骂道:“再给你们半个月时间,你们要干不了我就换人!”

    那几个官员面红耳赤,一声不吭,低头退下。

    我等鱼贯坐下,马副市长看看手表,“你们到得还挺早,葛达裕这家伙跟我摆什么臭架子,都他妈的把状子递到中南海去了,自己p股没擦干净,还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我们违反行政程序。”

    约摸十来分钟后,葛达裕高大肥胖的身影才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他带着两个随从,大剌剌地走进来,跟马守节打个招呼,回头又看似随意地跟曾荃握握手,“久仰久仰,咱们跟曾老板是不打不相识,生意场山不转水转,没准儿哪天大家还会在一口锅里吃饭呢。”

    看到我在座,他似乎愣了一下,“哈哈,想不到杨兄弟也投奔到了华驰门下,好,好,好噢!”

    “我也就是一游方和尚,跟着你们这些地产大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嘿嘿。”

    我也似笑非笑地应付着。

    见双方来宾坐定,马副市长开腔道:“这次我请诸位老总来,是受市里委托,协调解决奥驰中心的归属纠纷问题。”

    他扫了一眼曾荃和葛达裕,接着说:“我们经过反复研究,鉴于这个项目不能再拖延,否则会影响正常竣工运营,建议你们两家能联合开发,具体股权比例你们最好协商解决,五五也好,四六也好,政府一概不干涉。如果能达成合作协议,我召集相关国土、规划和建设部门现场办公,以最快的速度办好各种许可证,尽早开工。”

    曾荃和葛达裕彼此看了看,一时都没吭气。马副市长见状,提高嗓门说:“依我看,奥驰中心这个项目合则两利,分则两伤。与其大家消耗能量,不如握手言欢皆大欢喜。更何况我不能等很久,耽误了工期就不仅仅是一个项目的事情,我这顶乌纱帽无所谓,上头还会有领导受牵累。两位都是明白人,北京的建设工程不是奥运会开完就没有了,此处少挣别处可以多挣。我就把话说到这儿,孰轻孰重你们回去自己掂量吧。”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事情颇有些像曹c召集开会,找来孙权和刘备,说荆州这地方你们谁都别抢了,就捏把捏把合起股来经营吧。其实这两人心里都惦记着中原逐鹿,真要合作也是先联手取了许昌,然后彼此再拼个你死我活。

    果然,曾荃率先表态说:“华驰正在快速发展,需要各方面的力量合作,尤其欢迎葛总这样的行内高手参与奥驰项目,凭葛氏集团以往的经验,应该更方便进入角色。这样吧,奥驰中心项目我们可以转让40%股份。”

    葛达裕也是老狐狸,朗声一笑,说道:“曾老板客气,奥驰中心项目花了两年时间策划立项,当然再熟悉不过。只是由于市政府更改规划方案影响我们原来的计划才生出那么些波澜。我做任何项目都有一个原则,就是要绝对控股。华驰有兴趣参股进来我可以最大限度给与优厚条件,51%的股份是我们的底线。听说曾总摊子铺得大,资金有些吃紧,没关系,只要方便周转,你们分批投入也行哦。”

    这边厢正在开始勾心斗角,冷不防p股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瞧,显示是李聪那小妮子发来的短信:偶在国贸商城邂逅你的杨泓妹妹啦,要不要拖住她等你火线增援哈?

    我赶紧三步并成二步跑到走廊,拨通李聪的电话:“我是杨尘,虾米个情况?”

    李聪说她某某品牌店挑双鞋,再要付帐时排在前面的女孩转过身来差点撞上,仔细一看好巧的嘞,杨泓美眉是也。

    “人呢?让她接我电话!”

    我顾不上那么多废话,直接命令说。李聪回答说你猴急个啥,等一下哦。

    杨泓熟悉的清俐声音穿越听筒传入耳膜:“喂,你还好么?”

    我捂着手机沉闷地怒吼:“好,很好,格老子还没被你整崩溃就算不错了。”

    她在那端呵呵娇笑,“还是这么粗俗,对女孩子要温柔,何况我还是你妹子呀。”

    我恶狠狠地问:“你她妈的到底在玩什么猫儿腻,就是选秀进宫也得有个下落,托个太监带个小纸条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你要傍着皇上也算是我国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别走开,等我过来,二十分钟以内赶到。”

    我正要挂机,杨泓在那边提高嗓门嚷起来:“你别介,我马上要走啊。以后有机会我会联系你的,哥哥,天下好女孩儿那么多,你也就是喜欢惦记远处的那些个。你眼里还是山那边的风景好些,我走啦,拜拜哦!”

    我怔在原地,片刻后电话再响起,李聪在那头懊恼不已,“我拦不住人家呀,她还带着一彪形大汉作跟班,大包小包地拎着可显摆啦,嘻嘻,你可别心态失衡啊。”

    “林彪要叛逃,主席也没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我收了线,怏怏然折回会议室。这边厢的谈判显然陷入了僵局,大家都在尴尬中沉默着。

    马副市长右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茶几桌面,脸色y郁。我心想,解铃还得系铃人,你们丫一女二嫁,到最后下不来台就让两准女婿互相掐架,也忒不地道啦。

    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