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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经走不了了。今天这个晚宴,出于各种原因的考虑,客人们明显都来得比平时早。这个时候,中庭早已经熙熙攘攘,男男女女们站在庭中,四散着闲聊。赵瑟这位主角之一刚一进门,就受到了应有的热切关注。这样,赵瑟也就只好按预定计划豁出去丢人了。

    陆子周很快就被一群女人给抢走了。她们的理由是这样的:“阿瑟啊,为了免得你一会儿临阵退缩,你的陆郎我们就先扣下了。放心,一会儿一开场,我们就把他还给你……”赵瑟立即大反对而特反对,结果反对无效。

    其实,这样也好,赵瑟不是还要遵照她祖父大人的吩咐去和曹秋何搭话呢吗?

    赵瑟很容易就找到了曹秋何。这人现在应该算是上都贵族圈的新宠,只要看哪个地方的人围得最多,跟着找过去差不多也就是了。

    曹秋何这个人大约是那种很粗犷率性的男人吧,正如他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模样差不多。赵瑟私心以为,曹秋何应该的确是比不上他那个在汝州城被她们家小三一针毙命的那个倒霉弟弟的。那个倒霉的人哪,尽管赵瑟窥到他的时候,是一个极为香艳而上不得台面的场合,然而,不得不承认,她在他身上看到了类似与傅铁衣一样的冷静与控制力。河东观察使曹文昭为了爱子的死应该会极为伤心吧。毕竟,作为藩帅,尤其是没有女儿的藩帅,有一个能够承继衣钵的儿子应该是极为珍贵的。

    和曹秋何聊天其实挺好玩的,因为他基本上直来直去。这或许是因为他本性如此,或许是因为根本还不懂上都的交际方法。反正,赵瑟还是瞒喜欢的。

    就在赵瑟拐弯抹角的好不容易将要向曹秋何提起他那个倒霉的弟弟的时候。曹秋何突然一锤脑袋——是的,一锤,用他那醋钵一般大的拳头——满是歉意的说:“哎呀,光顾着和赵小姐谈天了,咱都忘了下注帮赵小姐碰碰场了!走,咱们这就去!”

    “不……不用了……”赵瑟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拒绝着。

    “嗨!”曹秋何相当大气地一挥手,直接拖着赵瑟就向晋王那里去了。他的手劲格外大,向铁箍一样紧紧锁着赵瑟的手臂。赵瑟被他拽的脚步踉跄,一时倒没想到这算不算曹秋何轻薄她。

    曹秋何拍了一块儿玉玦在晋王面前的方桌上,呵呵笑着说:“晋王殿下,曹秋何有礼了。这个玩意儿,我压赵小姐啊!”

    晋王拾起玉佩,在眼前照了照,赞道:“上古名器双头蛟玉玦,价值连城,真不愧是曹大帅的公子啊!”

    曹秋何仍是呵呵笑着不答腔。

    赵瑟忍不住想:都说如今最有钱的是军阀,开始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不差了。像这种玉器谱上排名前十的“小玩意儿”,反正我们赵家是没有的。这么说,以后傅铁衣要是非要死乞白赖的傢给我,我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笔做傢状……呸,谁要取他……

    晋王眯着眼睛劝曹秋何道:“曹公子,我提醒你一下啊。现在咱们这个赌局的赔率呢,是欧阳小姐一赔三,赵小姐一赔十六啊……”

    “没关系!”曹秋何拍拍胸说:“我就压赵小姐!”

    “咦?”晋王收了一直忽闪来忽闪去的折扇——也不知道这深秋时节他用的哪门子的折扇,站起来惊异地说:“这还真碰见会识货的了?行,来人,给曹公子写上,双头蛟玉玦一枚,甲上,压赵小姐胜……”

    这样,赔率就变成了欧阳怜光一赔三,赵瑟一赔十四。赵瑟顿时面红耳赤,羞愤欲绝。直到曹秋何把她拉走了,她还相当不好意思。

    赵瑟说:“其实……那个曹公子……这个本来也是大家闲来无事闹着玩的,你不用那么当真的……上都第一才女本来就是欧阳怜光,这是早有定论的,我不过是……”

    “诶……”曹秋何猛地回身,脸距离赵瑟很紧,那幅粗枝大叶的表情可着实将赵瑟吓了一跳。

    他说:“赵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我曹秋何可是正经的赌徒。要赌就赌大的,不是赔率一比十以上的,我曹某人还不压哩!我们曹家的男人,有好酒的,又好色的,有好赌的,有好杀人的,可算是各有所好。只有一点,不管好啥,肯定都要精益求精,为各中之大方家!”

    “是啊,都方家到让人家在床上给宰了!”赵瑟忍不住在心里接口。

    掌灯的时候,轻飏郡主府的侍仆开始请各位贵客入座。赵瑟她们的座位在西面第二层的正中。这安排很好,就算赵瑟一会儿不可避免地要上台,现在,总要先让她坐下喝口茶吧。更可况,毕竟不能把陆子周随便扔到某个女人堆里。如果这样的话,赵瑟真要怀疑轻飏郡主还是她至亲的表姑婆吗?

    欧阳怜光这是也已经到了,就坐在和赵瑟遥遥相对的位置,有些出神地喝着茶。晋王自然是收了赌局,去陪他的怜光姐姐。赵瑟不知道这个坐席是谁安排的,总之是很缺德。

    侍仆们引着赵瑟和陆子周上楼之前,清河翁主被一群人簇拥着拦在他们的面前。虽然这位清河翁主不大可能再扒男人的衣服,但赵瑟还是立即警惕起来。

    果然,清河翁主用檀香小扇遮住樱桃小口,巧笑倩兮地盈盈说道:“阿瑟啊,我们都觉得,为了公平起见,你和欧阳怜光比试的时候,陆郎应该回避。你想,他要是忍不住帮了谁都不合适不是?我看这样吧,我们分几个人带陆郎去后面花园喝酒,等你们比完了再回来,怎么样?”

    真是永远都预料不到疯女人下一步会出什么歪招啊!你看人家那派头,那身段,那口气,不再上都y浸个十年二十年的绝对练不出来!就算的确不需要陆子周帮忙,赵瑟在一时之间真有让这疯女人好瞧的冲动

    “啊……”就在赵瑟这一错愕间,陆子周就被三五个仕女以及十来个侍奴簇拥着走了。侍奴们一托盘端着酒壶酒盏,很是浩浩荡荡的模样。陆子周虽然不一定高兴去,但毕竟没有挥着手臂像赵瑟呼救。这样,赵瑟仿佛再让谁好看也就没意思了。

    她想:反正谅她们也没胆量□我们子周!

    赵瑟负气似的地蹬蹬上楼。难为清河翁主这疯女人竟然还好意思非要挽着她的手臂,说要与她同坐。

    上都的闲人们都到齐了之后,比试也就开场了。

    轻飏郡主以主人翁的姿态开口说道:“今晚,是欧阳小姐和赵家小姐为上都‘第一才女之事’借我的品诗会作一番比试。原因什么的,想必在场的诸位都知道……”

    四周立即应景地响起一片嗡嗡地嬉笑之声。

    轻飏郡主接着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特别请了翰林院的各位学士作中人。当然,晋王殿下也帮了不少忙。麻烦的是,这题目实在是不好出,不管出什么题目似乎都可能有失公允。大家也都知道,赵小姐是我的侄孙女,而晋王殿下……和欧阳小姐交情匪浅。不瞒大家说,着实愁白了轻飏的几根头发呢……”

    “幸好,昨夜正巧有一位大家来上都。倘若请她来出一题,必是能让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这位大家便是曾教谢十七谢公子亲口许为‘歌神’的元元小姐。”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的声音。元元这个女人,名气着实太大。她是一个活生生见证了“出名应趁早”的女人。

    据说,元元十四岁那年,曾于大河之侧拨琴而歌。当时波涛翻滚,飞鸟纷纷坠落。这种说法当然是有演绎的成分在里面,但彼时正在云游天下的谢十七听了元元的歌声之后的确是击节称赞。不仅惊呼有鹏飞九天,翼垂四野之势,赞为“歌神”,还特意作大河赋以为赠。

    关于这件事,有一点存疑之处。便是谢十七并没有像惯常所做的那样画一幅美人图送给元元。这或许是因为元元的年纪太小,或许是因为谢十七在拒绝了当今天子的求婚之后不再合适画美人图……

    总之,元元就在那时声名鹊起,以至于后来她一歌必有万人空巷的局面。传说,女人听她一曲,必然失魂落魄。男人听她一曲,必然铭记终身。然而元元这个女人,派头极大,十年来开金口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她不乐意,谁请她唱歌她都不会答应。她这样的女人,权势极大的追求者甚众,自然谁也不敢强求。如今轻飏郡主能请到她,当真是天大的面子!

    曹秋何首先开腔惊呼:“郡主好厉害!这位元元小姐,家父卑辞厚礼延请过多次,连个回音都没有呢。”

    轻飏郡主微微而笑,并不答曹秋何的话。她拍掌大声吩咐:“有请元小姐……”

    露台上,两个侍奴分开水晶帘子,一位大约不到三十岁年纪,身材匀称,个头颇高的女子以可以说是极为端庄,也可以说是极为缓慢的步伐走出来,坐在几案前。这种缓慢,可能是因为她身着最正式的一类深衣的缘故。

    这女人,毫无疑问,并没有美得多么倾国倾城。脸色有一些发黄,眉毛是原本的样子,并没有剃光了按照上都流行的风尚画成远山眉、拂云眉、横烟眉、倒晕眉等等样式。眼睛和睫毛倒很漂亮。额角有一弦月型的斜红,但以赵瑟这等有经验的人来看,此处确实是受过伤在伤痕上纹绣的,并非画上去的斜红。

    然而,她一走出来,她一坐下,她只是目光流转地扫了四周一眼,所有的人就都知道这个女人正是倾国倾城的元元了。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感觉,让人不敢或者说不愿意生出冒犯之意。这种气质和欧阳怜光那种剑拔弩张,杀气纵横的气质很类似,却又完全不同,更像是还安静地沉睡着的力量。

    所以,这个女人坐下之后并没有自我介绍。事实上,她也完全都没必要。侍奴们引着赵瑟和欧阳怜光登上高台,分坐东西。事已至此,就算在赶鸭子上架,赵瑟也只好认了。赵瑟面西而坐,欧阳怜光面东坐。赵瑟是无所谓了,欧阳怜光却好像对元元很感兴趣,转眸去瞧。

    侍奴捧了琴放在元元面前的几上,元元以手指一一拨过琴弦,按住说道:“元元将弹奏一曲,请两位小姐在曲终之后各做一首和曲之词,由元元弹唱,则谁胜谁败,众人尽知。”

    她的声音正好听啊!珠园玉泽,毫无瑕疵。赵瑟一时失神。

    元元便已经拨弦弹奏起来。初听时不过婉转多情,风光旖旎,仿佛比之她的声音差远了。然而,不一刻,赵瑟便失神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思绪陷入了什么地方。琴声消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满堂鸦雀无声,连欧阳怜光都眉头轻颦,面露忧伤之色。这种表情在她来说,当真是相当罕见。

    有两个侍奴端了托盘上来,分别为赵瑟和欧阳怜光铺开笔墨纸砚。赵瑟是不管你出什么题,都是一样的答法。尽管曲子是啥没听懂,词还是写得了的。她随便擦了擦眼泪,提笔就把这些天练的那些字随便摞了些在纸上。欧阳怜光却还是出神地坐着,直到时间快到了,侍奴在一旁小声催促。她才拿起笔大开大阖地挥动起来。说起来,欧阳怜光的确厉害,也没见她抬头,却堪堪与赵瑟一同放下笔。

    侍奴分别取了赵瑟和欧阳怜光的大作,以余光一扫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但他们很快就都恢复了镇定,捧着打算送上去给元元。

    “且慢!”欧阳怜光突然发声阻止,扬眉道:“先拿来给我看看!”

    按照习惯来说,欧阳怜光这么要求非常不合适。然而不知是她的语气太有说服力还是别的,两个侍奴竟然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把文稿送了过去,之后逃跑一样的溜了。四周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欧阳怜光简单的翻看了一下,似乎斜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英雄所见略同。知我者,子周也……”这一句的声音相当轻微,大约只有和她同在台上赵瑟才勉强听得见。

    赵瑟有一点疑惑。欧阳怜光却站起来,很痛快地将两人的文稿扯得粉碎,抛在地上。“这场比试,我输了!”她断然说道。之后,在所有人还惊愕不解的时候,欧阳怜光向赵瑟微施一礼,转身下台而去。

    晋王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下楼阁去拉欧阳怜光。欧阳怜光随即拂落牵着自己袖子的晋王的手,摇头说:“我只是去花园走走,这就回来……”

    曹秋何豪爽的笑声随即响起:“哈,我赢了!”

    ……

    在花园深处,欧阳怜光遇见了陆子周。她有点意外,本能地想回避。

    陆子周这个时候半躺在在一块儿巨大的青石上,斜倚着一棵老树。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盏。外袍有些松散,面色红晕若初春的桃花,明显已经有几分酒意了。在青石四周,横七竖八地歪着几个仕女和侍奴,都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地上杯盏零落,很多地方湿漉漉的,似乎是泼了酒出来。

    看来,陆子周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得好啊!这么多女人都灌不倒他。欧阳怜光在心里想。

    “啊……怜光呵……看来已经结束了……”陆子周倒了一盏酒喝掉,又倒满了递给了欧阳怜光。

    “是啊……”欧阳怜光喝了酒,将酒盏还给陆子周。

    他们就这样,用一个酒盏,每人说一句话,喝一盏酒,由陆子周来倒酒。

    “谢谢你,怜光……”

    “不用客气,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欧阳怜光拍拍陆子周的肩,“何况,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名声还不缺的。”

    “啊,我可不想和你有关系。”

    “其实我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离得远一点,啊,对了”欧阳怜光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些密密的蝇头小楷,递给陆子周说:“为了庆贺我们冤家重逢,送个礼物给你小妻子吧。”

    “这个是……春闱科举的考题吧!”

    “当然……”

    “果然如此啊!恭喜啦,怜光,你终于得偿所愿……”

    “只要你不要来给我捣乱!状元什么的,皇帝已经许给我了。没办法,非如此不能直接入中书省参与机务。不过有你捉刀代笔,你的小妻子考个探花是决对没问题的。这样,她的家族也就该满意了吧……”

    “挺好!”

    欧阳怜光迟疑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问:“子周,难道你就真打算在上都这么混下去,和你那个傻呆呆的小妻子?”

    这个问题,陆子周没有回应,只是喝了酒而已。

    欧阳怜光又迟疑了片刻,终于有些不确定地问:“那个小孩儿……还好吗……我是说……还活着吗……”

    陆子周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甚至连酒意都消逝了几分。他诧异地问:“怜光你说什么?你……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像女人的模样啊!那个孩子……”

    “不!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欧阳怜光立即打断了陆子周的话,一面懊恼地转身离去,一边摆手,像是挥走苍蝇。

    她说:“真是活见鬼了!这个元元的琴声,搞得我太不对劲了!”

    天敌

    “公子!公子!您酒醒些了吗?”元子扶着陆子周摇摇欲坠地身体,吃力地将他抵在自己的肩头,有些担心地说,“您再坚持坚持,现在就告辞太失礼了呢!不然小人先给您找点儿醒酒汤吧?”

    陆子周微微睁开眼睛,有一些模糊,只看得到一个身量到自己肩头的童子勉力扶持着自己。他摇了摇头,把压在元子生上的重量收了大半回来在自己的脚上,说,“不妨事的,我没有……喝醉……只是刚才喝得……喝的猛了些,已经好多了,吹吹风就好……去看看青玉,他好像是真醉了……”

    说话时,陆子周的身体还有些摇晃。元子惊呼着搀扶了几次,他才渐渐自己站稳了。元子歪头示意,和他一起来寻陆子周的侍奴便过去蹲到青石前面,一面以衣袖掩住口鼻阻挡住令人闻之欲醉的酒气,一面从横七竖八醉倒在地上的男女们中间把青玉拎了出来。这个活儿一个手干挺不容易的,因为当时青玉的头正枕在某位高贵妇人的小腹,而脚却被另一个侍奴压在肚子下面。侍奴好不容易把青玉拎出来之后,摇晃了半天他也没醒过来的迹象,只是“哼”了一声,就把头歪倒一边呼呼大睡了。

    “他醉了……”陆子周呵呵笑着说。

    元子忙说:“算了,把青玉送回府去睡吧,免得在这里不便……”

    侍奴答应一声,把青玉扔回地上,跑出去找车夫骑奴帮忙来抬。

    陆子周仍笑着说:“其实我也挺想回去睡的……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吧……”

    元子立即截断陆子周的话说:“公子啊,那可不成!现在还没过子正呢!宴才刚开,无论如何你也走不得。别说咱们,就是明日要早朝的宰相大人们也不好刚露一面就走的。小姐在前面还等着您解围哪。今天晚上众家夫人必要着她作诗的,您要是去了,她们不就都冲着您去了吗。您好歹再坚持一下,凑活过今晚,您再好好歇啊……”

    “迷糊啊……我觉得你今天嘴好伶俐的啊……”陆子周仍是笑笑地模样说,“可是我头有点晕啊?身体飘得厉害啊?你说我是不是喝多了呀……也做不了诗了……回去睡觉吧!”

    “没有!没有!公子你没喝醉啊!你看你不是自己站得挺好的吗?”元子表情很严肃地说着明显与事实相去甚远的结论,以他所知的最有效的方式怂恿着陆子周。他说:“正是要飘飘地才好作诗呢!正是要喝了酒才好作诗呢?这个……斗酒诗百篇嘛!公子你没问题的!这个……那个诗怎么说来着……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咸阳……”

    “咸阳游侠多少年!”陆子周在元子头上拍了一下,埋怨道:“你这孩子真是谁也教不出来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不然,我再喝一壶?”说着,就要探身去抓翻倒在青石上的酒壶。

    元子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