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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

,他和她都成了一粒沙子,沙漠中的一粒沙子。尘土呛得赵瑟留下眼泪。她和她的十一终于一句话都没说上就分别了。

    军阵之后是皇帝富丽堂皇的銮驾,傲慢地从正中经过,将匍匐在地的一切踩在脚下。米饼把赵瑟拉到角落里,让她自己一个人抱着膝盖伤心去。他不能理解这种伤心。

    有人拍赵瑟的肩膀,是傅铁衣。他把赵瑟打横抱起,摇头道:“怎么搞得这么灰头土脸?今天出兵是当场颁的旨意,之前不好告诉你。没想到你还是跑过来看热闹。早知道还不如把你从被窝里揪出来……”

    赵瑟明显还没从自己臆想中的世界回到现实,她小声地,结结巴巴地道:“十一……”

    傅铁衣笑了笑。看来他的未婚妻没能收服得了那位美人啊!这也难怪!听说在河西就是很清白自持的男人。类似于“昨天晚上过的还顺利吗?”或者是“夫人不太满意叶将军吗?”的问话,即便是傅铁衣也是难以出口的。他只好低声安慰赵瑟道:“叶将军随着张襄去河北平寇了。他总会顺从于夫人的,毕竟他要去的是河北……我们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赵瑟苦笑着从傅铁衣怀中挣扎起来。

    于是,他们并辔而行,回到傅铁衣挖空心思暂时也很难离开的上都城。

    宣华二十四年二月初七日,皇帝大阅六军,于校场颁下圣旨:以新封的武英侯、位在正三品下的怀化将军张襄为河北道行军元帅,统帅河北诸军,专制河北平寇事宜。以左龙武大将军卢文焕为副帅。随同张襄一同入都的河西军作为元帅的亲军随同他一起征讨河北。

    与此同时,皇帝也确定了向河西增调的兵力。总兵力一共是十万,其中三万从禁军中抽调,其余七万分则从九镇边军中抽调。除了河西和目前还处在烽火连天中的河北之外,其余七镇各抽调一万。

    根据圣旨,三万禁军和张襄率领的河西军在当时就得祭旗出发。由于太突然,许多将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去山呼万岁,喝酒,然后出征。包括张襄本人,在猛然被要求跪下接旨并听到圣旨的内容时,惊愕的表情几乎难以掩饰。相信他就算听到圣旨的内容是把他推出去斩了也不会比现在还来得手足无措。直到接过元帅金印时,张襄眼眸中的慌乱都没有彻底消退。

    这两道旨意,一般看来,是彻头彻尾的乱命。以一个对河北局面并不熟悉的少年将军为统帅主持河北战事,以胡乱拼凑出来的所谓十万大军增援河西,只是听听就觉得可怕。这还是不算从九镇集结兵力去河西的巨额耗费。要知道,从最远的岭南到河西是要走好几个月的。然而,这两道圣旨,实是隐含着巨大的政治利益。或者说,它本身就是皇帝与地方军阀势力互相妥协的结果——当然,是除去张氏之外的军阀势力。

    这正如一起回城时,傅铁衣对赵瑟所说的:“看来,皇帝陛下是铁了心先对付张氏。多了这十万杂牌军,号称精锐第一的河西军恐怕就该变成下水道了。兵力的强大毕竟不是光靠人头来充的。张氏镇守河西上百年,自有他们的c守和底线。张钰便是放弃张氏一族也绝不会当真让乌虚人践踏中原的疆土。皇帝陛下她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藩帅们当然也想趁机在河西c上一把匕首,自是和陛下一拍即和。要不是河北那边实在分不开手脚,我也会分这一杯羹的。如果我是张钰,我干脆就在第一战就把这十万人扔去送死。只是,这样,把所有的藩帅都会得罪死,而且,搞不好会有哗变之虞……”

    皇帝怎么算计张氏的,赵瑟一点也不关心。这和她没关系,。而河北,她现在想不关心都不行了。她问傅铁衣道:“那么张襄呢?他能赢吗?”如果张襄如傅铁衣所愿的死在河北,那么,十一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当然不可能!”傅铁衣神色和语气都有十成的把握。他说:“皇帝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固然是算计我,也是叫张襄去送死。张襄也算有点天赋的孩子,可惜了。耍别人的大刀这种事,就算他老爹张钰,就算我傅铁衣,都不敢轻易去试。他才多大岁数,能有什么威望,拿什么去统领我手下的骄兵悍将?别说和流寇交战,只是己方都指挥不动,便是能赢也是惨胜。皇帝派他去,输了,正好把下一代河西军的统帅交代在河北,再派我平寇就是了。赢了,也必是以我傅铁衣在河北的势力荡然无存为代价。皇帝总是不会吃亏的。所以,我不会让张襄胜的,而且他必要败得快。我们在河北的基业不是给他练手玩的……”

    赵瑟沉默不语。她认为她似乎应该郑重地请求傅铁衣在一场必然要溃败的战争中保住十一的性命,然而,这似乎又是对十一的侮辱。赵瑟踌躇不定,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或许,不用她提醒,傅铁衣也会去安排。

    总而言之,宣华二十四年的二月初七,赵瑟和十一在短暂的相逢后再次分离。直到他们下一次见面。赵瑟一直都在为没能真正和十一说上一句话而遗憾。

    那么,征人的步伐仿佛带走了冬日的严寒,春天在第二日开始勃发。赵瑟在一夜间摆脱了狗熊冬眠似的迟钝与慵懒,以无以伦比地热情投入到对河北的战局变化的时刻关注中。

    对于这个不用别人催就自觉泡在自己府中等消息的未婚妻,傅铁衣偶尔也会这样取笑:“夫人仿佛比我更适合做这个范阳节度使啊!看来小夫很快就可以回家抱孩子了,只是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给生?”赵瑟便会非常生气地砸了茶杯,飞奔着跑开。然而第二天,她还是准时会到。

    出兵不到十天的时候,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传回来——新任的河北道行军元帅刚刚到达河北,还没来得及召集诸将会议,便遭到刺杀。利剑穿胸而过,只差那么一丁点就命丧黄泉。刺客当场举剑自刎,死无对证。皇帝虽然生气,却毫无办法,只得下旨抚慰,令张氏派人接张襄回上都休养。皇帝当然没有就这样便宜傅铁衣,放他回河北,下诏以副帅卢文焕为主帅,接替张襄平寇。

    傅铁衣特意吩咐在后花园摆了一桌酒。赵瑟鄙视道:“你现在就庆祝是不是太早了?”

    “不是,”傅铁衣摇了摇头,倒了一杯酒于地上,沉声道:“我这是在拜祭卢将军。我和卢文瑶虽然是多年的对手,毕竟有同生共死之谊。现在,她的兄长即将赴死,我当敬他一杯,以壮行色……”

    二月末,傅铁衣期盼已久的好消息终于通过紧急军报传过来:河北道行军元帅卢文焕误中流寇埋伏,为流寇生擒,凌迟而死,尸首做成r羹为贼军分食。河北诸军群龙无首,不及旬日为贼寇连下十九处重镇,河北之势危矣。

    事已至此,皇帝不得不承认,稳定河北局面非傅铁衣不可。她晋封傅铁衣为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令他回河北收复局面。

    这一天是宣华二十四年的二月三十日,金吾卫刚刚在函谷关之外接到傅铁衣请来上都与他团聚的母亲和亲族。如无意外,车队会在三日后到达上都。军情紧急,傅铁衣并没有等到见自己母亲一面便动身了。赵瑟送他出城。

    分别前,傅铁衣握住赵瑟的手说:“瑟儿,对不起,本来是打算在上都呆到国丧后和你成了婚再离去,没想到事情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也实在是不得已,会尽快回来的。嗯,等你科考之后,我挑些你喜爱的人先送回来服侍你。那位叶将军,好像也没受什么伤,你喜欢,我回去看看,能不能一起给你送回来做礼物。”

    这样的话,听在赵瑟耳朵里,让她有一种勃然变色的冲动。她几乎忍不住把傅铁衣扑到在地上,坐在他的身上死命地捶打。然而,转念一想,她还是忍住了。“别人知道些什么呢?我和十一之间……”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傅铁衣的掌握中抽出来,淡淡地笑道:“你真的不等等你母亲再走吗?好像明天就会进城吧。不见说不定会留下遗憾。”

    傅铁衣苦笑着摇头:‘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呢?瑟儿,我知道让你称呼我母亲那样身份的女人为母亲真的是委屈你了。可是,我还是要请求你,就算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不要过于轻慢她好吗?”

    赵瑟笑了笑,大士族确实有那么一整套规则对待偶尔也会成为姻亲的庶族。对于这些,赵瑟很无所谓,在礼仪这种事情上找平衡也真是无聊,有本事你别取人家儿子啊?她点头道:“你放心,我少见你母亲就是了。”

    傅铁衣在赵瑟的面颊上亲了亲,突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他策马驰出老远,大笑道:“说道遗憾,临走之前,有一个人不去见一下才是真正的遗憾……”

    赵瑟追上去问:“是什么人……”

    “便是你的无价之宝,陆子周。”傅铁衣远远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1'这个不是赵本山说的吧?

    对首

    赵瑟努力追赶傅铁衣,希望能阻止他。

    一想到陆子周和傅铁衣那样的两个男人面对面的情景,赵瑟的心就连着肝一起颤。按照赵瑟最低限度的,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小小的奢望来说,她是多么希望这些男人们永远都不要有互相见面的时候才好。就算不可能,就算她那一点儿小小的奢望最终只能是奢望,她也希望这个令人头皮都要乍起来的时刻发生在她有充足心里准备的时候。

    很明显,目前赵瑟并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傅铁衣这纯粹是在偷袭。赵瑟就像一个蹩脚的角斗士没有提前告知便被发了把生锈的长矛,之后扔进了虎圈一样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她本能地认为这次见面会造成辐s面极为广阔的破坏。在所有匪夷所思的设想纷至沓来之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傅铁衣。

    傅铁衣显然了解赵瑟的想法。他没有等赵瑟,所以赵瑟也阻止不了他。在两个人的手下都以值得夸赞的智慧严守中立的时候,赵瑟怎么可能凭借她的骑术追上傅铁衣呢?

    那么,当赵瑟策马直闯进自家的别院,满身汗水,像一只软脚蟹一样滚下马来时,傅铁衣和陆子周已经见上面了。

    陆子周站在台阶右侧,一半的高度,背对着屋子。傅铁衣站台阶下面,正中主道的位置,面对房门。

    陆子周问:“傅侯吗?”

    傅铁衣答:“正是。”

    陆子周点点头,肃客道:“请屋里坐。”

    傅铁衣回礼道:“冒昧了。”于是便当真迈上台阶,向屋中行去。

    气急败坏的赵瑟在后面跳着脚大叫道:“傅铁衣你这个家伙!你给我站住!你来找子周做什么?我答应了吗?你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我不取你了!”

    傅铁衣冲陆子周笑了笑,挺无可奈何的那种,就像他和陆子周有多大默契似的。这个时候,他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另一只脚还留在地面。傅铁衣回头向赵瑟道:“此事确实是我不是。我只是怕问过了夫人,夫人说不准,我实在不好公然违背。万般无奈,只好如此。夫人便许我任性这一次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他不等赵瑟跑到跟前,向陆子周轻轻点头示意,便转身径自进了厅。

    赵瑟这女人跑得也实在忒慢,堪堪没揪住傅铁衣的后摆。这也怨不得别人,不过,却正好能抓住陆子周的胳膊。她便索性挽上陆子周的胳膊死命往外面拖,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道:“子周咱们走,让那家伙自己在里面坐着吧!”陆子周并不怎么配合,于是赵瑟的姿势就相当“好看”了。客气一点说,像一头犁地的老牛。不客气地说——还是不说了。

    陆子周大约也是忍无可忍,使劲将赵瑟拽了回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接着干脆反过来扯着她进厅。赵瑟慌乱之中踩了自己好几脚,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步伐,作出从容的姿态,挽着陆子周的手臂进了厅。

    厅里还是上次赵瑟新年来布置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高贵而内敛,正适合赵瑟眼中的陆子周。看来赵瑟对于大管事剁手指头的残忍恐吓还算管用。不管怎么说,这对晦气了一天的赵瑟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赵瑟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女人在上梁山的时候总能有令人惊喜的表现。现在,她可以超常发挥了。赵瑟放开陆子周,自己随便找了个角落便坐了下去。这样,傅铁衣和陆子周谁都没法坐了。不可能坐她的上首,可是也不能坐地上吧?

    傅铁衣冲赵瑟笑了笑,说道:“去子周的书房坐坐可好?方便说话。”接着便以询问似的眼光望向陆子周。

    陆子周当然不能说不行,他也不至于蠢到把球推给赵瑟,于是便干脆忽略掉自己老婆,直接引傅铁衣去西厢自己的书房。

    赵瑟暂时还没工夫为自己的现任侧夫和未来夫君合起伙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弥天大罪愤慨不已。她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这两个男人的相会过程死死地控制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绝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所以,尽管人家根本就没邀请她,她还是厚起脸皮,立即站起来跟着去了。

    陆子周跪坐在棋盘一侧,收拾其上的残局。他将黑子和白子分开,一颗一颗地捡进棋盒。傅铁衣负手站在一副字画前仔细端详,仿佛能从上面看出千军万马来一样专注。这副字画是赵瑟和陆子周共住在这里时,某个晚上陆子周醉酒后写下的。字很草,内容也很凌乱,好像是随便写的一些不连贯的字句,赵瑟一直都读不通是什么意思。因为陆子周仿佛很满意,便郑重裱糊了挂在书房里。赵瑟倒是没有想到,一贯总有新作的的陆子周还没有把它扯下来换了更满意的上去。

    书房微微有些凌乱,陆子周还保持以前的习惯,不怎么喜欢叫侍奴们收拾。桌子上是一摞宣纸和写废了的草稿。大的、小的湖笔就那么横七竖八地扔在桌面上,有一些还压在纸稿上,笔头的残墨污了几层纸,几个字眼。条几上是酒坛和酒杯,不知上次是什么时候喝的,并没有来得及收拾。镂空隔断前面是小小的红泥火炉,上面坐着水,已经汩汩地开始冒泡。

    赵瑟虽然不希望陆子周和傅铁衣两个人打起来,毕竟也不希望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呆着。绝不是她唯恐天下不乱,这实在是比闹出点儿不愉快还让她觉得别扭。于是,赵瑟出声打破了这宁静,她唤人上茶。然而等了半天也没人应一声。

    赵瑟左右张望,终于确定这附近除了自己之外,只剩下陆子周和傅铁衣这一对儿男人。侍奴们趁她一眼没看到,抓住机会组团溜之大吉。连米饼这娃都不讲义气,在关键时刻弃她于不顾,不知道找哪个角落眯着去了。看来,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哪!

    赵瑟有些慌张地道:“那我给你们倒杯茶……”她说着伸手去提炉子上的水壶。她哪干过这个呀!手还没碰到壶柄呢,就被热气吓得一缩手,叫唤起来。这下,傅铁衣和陆子周便只好都来照顾她。

    赵瑟手上白白嫩嫩,连个红痕都没有,傅铁衣有些好笑地推她道:“夫人你先去沐浴,换件衣服吧!身上的汗现在还没落呢!让我和子周单独聊聊……”见赵瑟满脸的狐疑,像看大灰狼一样看着自己。他只好补充道:“放心,我们不会打起来的!”

    赵瑟终于半信半疑地走了,不光傅铁衣,陆子周也跟着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清净了。

    陆子周从棋盘前跪直身体,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傅侯请!”

    傅铁衣摇摇头说:“下棋吗?这个我不会。”

    陆子周微微有些错愕。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傅铁衣是科举出身的武将。和那些在军中混迹多年的粗鲁汉子不一样,举凡科举出身的武将大多是儒将。纵然不能全说是诗剑风流,下个把个棋断然没有不会的。

    傅铁衣简单地解释道:“小的时候为了考上科举,只学那几门好学的作敲门砖。棋道如海,哪里敢碰。以后多方征战,更顾不上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

    陆子周笑了笑,起身转到条案边到了两杯酒。自己一杯。傅铁衣一杯。傅铁衣拿起酒杯嗅了嗅,赞道:“好酒!……士族喝酒总讲究配酒器,确实不错。”他拿着半透明的白玉杯赏玩了片刻,并没有喝,便放下了。

    “要回去打仗了。打胜前还是不要喝酒得好……”傅铁衣指指自己的脑子说,“如果热血沸腾起来,这里会冲动。”

    陆子周了然地点头,复又换了地方去泡茶。他的动作优美而流畅,以木勺挑一点茶,以滚烫的开水冲开,茶叶上下沉浮,别有一种美丽。只不过,陆子周只泡了自己一杯,给傅铁衣的那一杯却只是白水。

    “那么,茶也不能喝吧?虽然可以让人清醒,可是如果格外清醒,说不定反而也会冲动。”陆子周说。

    傅铁衣大笑道:“你果然有趣!”

    陆子周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傅侯何以教我?”

    傅铁衣轻轻点头,正色道:“今日冒昧前来,一则临行前不见一面实为憾事;再则,有几件事,想最后问一下你的意思。”

    陆子周作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傅铁衣缓缓说道:“我的弟弟铁云你应该是很熟的吧?你们那个时候一起在流寇手里。他受了些伤,身体很不好。过些日子,我会把他先送回上都。瑟儿她还不大懂得照顾人,所以,请你暂时多费些心。”

    这是打算先把自己弟弟傅铁云傢过来的意思,按理说也请求不到陆子周。所以很明显,这是个引子。陆子周又不是赵瑟,不至于以为没人品到让人家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就没事了。陆子周敏锐地扑捉到了傅铁衣话中的一个关键用词,扬眉问道:“暂时?”

    傅铁衣没有理会陆子周的反问,转而换了一个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他吹着陆子周倒给他的那杯白开水问道:“如今河北的局面,子周你怎么看?”

    “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