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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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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米饼的行事方法,三叔公私底下颇为微词。他曾认真建议赵瑟说:“那个米饼,既然是你那人下属,瑟儿你便索性先纳了算了。省得他每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搞得全府的护卫都如临大敌。”

    赵瑟只是笑而不语。她的三叔公只知道男人都喜欢把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和仆从献给自己的妻子。赵瑟却不敢告诉他,她的十一正好相反,越是亲近的人就越不能容忍和他们一起分享自己的爱人。

    米饼走后,或者是因为抱他的时间长了一点,赵瑟突然有了坏一坏的心思。从保胎到分娩再到做完月子,足足八个月赵瑟没有碰过男人了。她划到池边,顺手拉了一个侍奴下来,剥掉他的下裳。

    很让人苦笑哪!那侍奴身上认认真真地套着贞锁。原来自从生产之后,所有的大夫众口一词说赵瑟应该节制房事,芫国公难得过问一次家务亲自交代。于是乎,赵瑟的所有宠侍爱奴一夜之间全套上最为严格的贞锁,并将钥匙交给陆子周来管。这种局面让陆子周很无力,却又不得不一本正紧起来。幸而赵瑟生猗猗疼怕了,并不怎么上他那儿偷钥匙。

    现在,赵瑟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偶尔玩一下,便一面吩咐侍奴去叫惜时,一面叫五音去找陆子周要钥匙。惜时很快像一阵风一样卷进来,笑得妩媚无比,滑进温泉与赵瑟玩一些不为言语所道的小花样。

    不一刻,五音两手空空地回来。赵瑟有点儿诧异,又有点心虚,问道:“怎么,没拿到?不然就是宋国夫人家的小姐还没走!”

    五音垂首禀告道:“方才公子接了二少爷的帖子,去曹侯那里了,并不在家。”

    原来,今日宋国夫人家来人接走周瑾后,陆子周本来打算回来陪赵瑟,却一出书房,管事就递上赵箫的信。竟日河东路上莫名丢了一批货,曹秋何紧急找众人商量。没奈何,陆子周只好立即过去。赵瑟心里多少有点不快,顿时就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她挥手斥退惜时,索性换了衣服去傅铁云那儿逗猗猗

    这以后,那门生意上的事情竟是一天比一天多,赵箫和陆子周往往要和元元,曹秋何等人殚精竭虑才能妥当。这样陆子周在家陪赵瑟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只是不管多急的事,绝不在外面过夜,总要回家来睡就是了。而赵瑟,一无聊了就去寻女儿玩。傅铁云虽然也时常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兴风作浪,但毕竟见面的机会要多一些。尤其是有猗猗,两个人原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冤家总能在某方面达成点一致。时候一多,彼此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偶尔傅铁云竟也肯好生与赵瑟说几句话……

    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四月末,赵瑟身体将养得差不多了,正式销假回秘书监听事。小半年不问政事,一时之间,倒是生疏了。赵瑟这时也只好萧规曹矩,学她八十来岁的顶头上司秘书正监的样尸位素餐,一应公务俱是秘书丞许嗣东c持妥当。

    过完端午节,芫国夫人突然唤赵瑟去她的书房,摆好茶点,屏退左右,摆出与赵瑟促膝相谈的架势。赵瑟被这番郑重吓了一跳,起初以为十一那里出了什么变故,祖母这是又要她成婚。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去年自己当堂拒婚,不光扫尽了傅铁衣的脸面,她自已同样搞得灰头土脸。傅铁衣固然再也无法和门阀士族联姻,赵瑟自己又何尝不是声名狼藉,名门公子退避三舍呢?大约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傻瓜上门吧!

    正在赵瑟胡思乱想之际,芫国夫人开口道:“瑟儿,书架第三排有一套史传,你帮祖母取过来。”

    史传是大部头的书,一套十八本,蓝布包着,要靠抱才拿的动。赵瑟不敢多问,取了抱到芫国夫人面前。芫国镶着红宝石的假指甲在史传封皮上无意识地画着圈,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瑟儿,你可知当初你入仕之时,我和你祖父为何让你去秘书监。”

    赵瑟如实回答道:“是为了叫孙女通盘了解朝廷政局。”

    芫国夫人欣慰地点头,叹息道:“说得不错,我们瑟儿的确是长大了……看来家里的事也到了可以慢慢交给你的时候……”说到这里,芫国夫人“啪”地一声翻开蓝布封皮,将书册推到赵瑟面前道:“天下官吏僚属,为我赵氏门生者尽录于此,你拿去好好看吧。士家门阀能于帷幄之中翻云覆雨,左右政局,乃至于废立皇帝,有六成缘故都在其中。”

    所谓门生之说,乃是由门阀士族举荐出仕,或者投卷于门阀权贵之后考中科举的官员。大郑官场的政治规则是,门生对于老师有着不得不尽的政治义务,这些义务不尽体现在朝局纷争中,还包括扶持并辅佐老师的政治上的继承人,甚至体现在丧礼上门生必须戴孝和扶柩。

    交代完这件事,芫国夫人扭开书房中的密室,从里面拿出两个匣子。她先指着略大的一个告诉赵瑟:“这里面是赵氏一族的庄园田地,佃农庄丁,倘使天下动荡,此乃安身立命之本。”又指点略小的一只木匣说:“这是家中招揽的奇人高士,门客家将。日后慢慢让你见过。”

    “祖母大人……”赵瑟多少有点手足无措。

    芫国夫人摆手道:“秘书监你也呆的差不多了,待今年大考之后,调你去中书省吧。别担心,瑟儿,每一个人士家的女儿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也可以,祖母会找人辅佐你的。”

    芫国夫人举起玉锤敲了一声缶,两个不到三十来岁,面容勉强算是不丑的男子一起推门进入,肃然下拜。芫国夫人道:“这两个人唤作白下成与连明之,是在中书省y浸了数十年的小吏,日后便跟着你做个长随吧……”

    六月初,大考天下官员,赵瑟名列优等,升为正四品上中书侍郎。说来真是奇也怪哉,去年一年,赵瑟或者请婚嫁,或者请产假,在家呆着的时间远比听事的时间长,却不知这个优等如何而来。

    升了官,照例是一场庆贺。赵瑟去中书省报道前一天,陆子周身边的青玉慌慌张张来请:“宋国夫人找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家结婚,十一期间恐怕很难专心写文。所以在这期间,更新频率很可能更加不规律,敬请见谅。

    义子

    厚脸皮这种事儿,向来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今日我夫妇前来,特为求贵家西楼公子为小女侧夫,如蒙赵氏小姐允准,不胜感激。”

    纵然赵瑟早有准备,一旦听到宋国夫人周庄夫妇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出如上所述一番话时,也不禁像挨了一闷g般摇摇欲坠。半晌,赵瑟才略微转着由于发呆而有些僵硬着脖子望向陆子周。那人一脸无辜的模样,只差一摊手说:“我不知道”了。

    事实上,陆子周并没有放弃赵瑟。他只是有些无奈地说:“宋国夫人特意前来提亲,因为提亲的对象是西楼,此事我作不得主,只好请你前来。”

    宋国夫人周庄脸上仍是一派恬淡的笑容,她的国公则饮了一口茶,略有些尴尬,略有些不安地说:“小女年岁渐长,算算还有三年就时及笄,那么也到了该认真为她求取一位侧夫的时候。我和夫人原本意属西楼公子,以为他们两人既有同学之谊,年岁相差不多,也算相当,应该很相处得来,故而备齐礼物,前来求亲。料想陆公子为西楼之师长,自然能够成全。不想西楼已有身契在赵小姐处,冒昧开口,实在失礼之至。只因小女格外心仪,不得不印湛冢闳缒苣罴爸苷粤┘沂澜唬掏锤畎蛉撕臀叶几屑げ痪 彼蛋眨凰膊凰驳赝耪陨壑芯∈俏蘧〉某峡遥笥姓陨坏阃繁悴豢习招莸募苁啤?br />

    赵瑟一时被聂云这一番又长又不要脸的话噎住,在心里翻了半天的白眼才缓过一口气来。心中不由暗骂,怪不得人家都说为老不尊,聂云这厮的厚黑大法果然非同凡响。既然都说了两家世交,怎么你就能好意思开口要我都取了的人给你家女儿做侧夫?然而世间的事,不管多不要脸,全是只要你有本事先开了口,就变成了理所当然。话说到这里,反而变成了倘若赵瑟说个“不”字就成了不通情理。

    西楼早已退出书房,只有周瑾乖乖地依偎在宋国夫人周庄身边。这时,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赵瑟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陆师说不成呢?赵家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

    赵瑟无言以对,虽然她自己也还处在可以被称为“小女孩”的年纪,但是被这样天真无邪的眼光拷问着,她也有着无法承受的重量。赵瑟眼眸次第越过周瑾疑惑的目光与聂云诚恳的目光,对上宋国夫人恬淡笃定的笑容。她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对陆子周说:“西楼的契约在我房里,烦你亲自去一趟,拿来给宋国夫人看。”

    不一刻,陆子周取来契约,连匣子一起递给周庄。赵瑟做了请便的手势,自己挽着陆子周的手臂一同落座。趁着两人口耳相交的机会,陆子周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对赵瑟说:“你终于还是上了聂云的当了……”赵瑟一错愕间,陆子周已经坐直身体,微笑着与聂云一起端起茶盏来喝。

    宋国夫人周庄垂下妆容细致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如微风吹过麦田一般轻轻抖动。她望着那匣子好一阵才打开来看里面那厚厚的一摞契约,动作优雅从容,堪称上都世家贵妇的典范。那么,从她的表情上,也就不可能扑捉到任何令人期待的内容了。

    赵瑟并不清楚,关于霍西楼的身世,聂云向周庄坦白到什么程度。事实上,尽管她实行了,可她并不忍心去仔细窥视并揣测周庄脸上那精致香粉的缝隙中所隐藏的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因此,赵瑟牵过周瑾来,笑着和她玩了起来。聂云和陆子周则非常有默契地谈论起书房中悬挂的一副卷轴送子图。那是起当代画圣最得意的作品。细致到究竟是从额头下笔,还是从脚底下笔,都有一番小小的、颇为愉悦的争论。

    那些契约,周庄终于在匣子旁边整理成一沓的时候,茶已经换过三道。包括聂云在内,所有的人都停下自己的谈话,一起望向周庄。周庄径直将契约递给自己的国公,一笑对赵瑟说:“倒是要多谢赵小姐替周庄留些许颜面。看起来,西楼那孩子似乎我家国公前妻的儿子。如此相见,倒也算是缘分。”

    赵瑟倒是真没想到周庄竟能如此直接,愕然道:“果然是吗!当年我遇见西楼的娘亲,看起来和一般村妇并无两样。即便她自己说曾经科举入仕,孩子也是那时所生,我也并不敢轻易相信,只当她是为了抬高西楼的身价,有意夸大。终究不能因为一介无知村妇的胡言乱语,我便带了西楼去府上拜见聂大人……”说到这里,赵瑟不由转头去看聂云。那位国公大人却颦着眉头,全身神贯注地审视可以说明霍西楼身份的种种契约。

    周瑾大约明白事情有些不妙,暗中松开赵瑟的手,转而呼唤宋国夫人道:“母亲,咱们回去吧。”

    周庄招手叫过女儿,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对赵瑟说:“赵小姐还年轻,上都的一些旧人旧事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倘使是我和你祖母这个岁数的人,大抵一听名字就能知道真假了。当年我和国公成婚之时,正当狄桂华逆案初期。此案是宣华朝第一大案,株连甚重,上都之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和国公婚后回乡祭祖,等回转上都,案子已经到了尾声,霍氏也罚没离开上都,不知所踪。过了些年,国公转任吏部,这才无意间从年老官吏口中得知那霍氏离开上都之前已然身怀六甲。然而事过境迁,物是人非,那孩子是否是国公的血脉,霍氏究竟有没有将孩子生下来,倘使生了又流落何方,实在无从查访。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我和国公的心头憾事。西楼……我看着像那霍氏的孩子,岁数也对……不知国公以为如何?”

    聂云正好看完,合上契约,抬头说道:“霍西楼的确是我前妻的儿子,这一点可以肯定。”他的语气很是笃定,话也说得干净利索,仿佛更像是在官署里商讨公事。

    周庄微笑着叹息道:“果然缘之一事妙不可言。想当初侦骑四出,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竟是轻易相逢。大抵天道奥妙,不可d彻之故。我等俗人,只好知人事而安天命……”

    他们夫妻如此这般一唱一和,倒叫赵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应对了,于是只好拿出自己最拿手的以不变应万变之大法。

    聂云那是何等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哪里会遇到赵瑟这一点小小的大法就裹足不前?他立即就提出如下不合理要求:“这样一来,我倒是更希望赵小姐能允准小女和西楼那孩子的亲事。赵小姐想必也知道,我和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没能有自己的亲生骨r。不管西楼的身体里是不是流着我的血,他毕竟都是在我和霍氏离异之前有的,叫我一声父亲绝不过分。倘使他与瑾儿能缔结良缘,实在是天作之合。”

    “正是!”周庄附和道。她用上都贵妇人那种无可挑剔的笑容将这样一个天大的难题又推回到了赵瑟的面前:“只看赵家小姐是否成全了?”

    至此,赵瑟终于体会到陆子周先前为什么一定要说“你终于还是上了聂云的当了”。原来这夫妇二人并不是来给自己女儿提什么亲,根本就是聂云伙同自己老婆来抢她的西楼!用迂回手段迫赵瑟开口讲明霍西楼的身世,从而打开僵局。这番手段在赵瑟看来绝对算是别开生面。然而转念一想,于赵瑟自己仿佛也没什么不便,反正西楼的事总要聂云承认了才算有意思。唯一的麻烦只在于手中的筹码似乎少了那么一点儿半点儿。

    既然如此,赵瑟唯有抛弃上都贵族间那种以互送宠侍为尊荣的派头,拿出比聂云更不要脸的嘴脸才能避免j飞蛋打的悲惨局面。于是,她很是为难地说道:“可是……可是……西楼已经跟了我,您家小姐要是再取,我就要先休了西楼,这……恐怕不太方便吧?诚如聂大人所说,周赵两家世代交好,赵瑟正该成人之美。奈何上都向来风行流言蜚语,倘使赵氏所出之人,重披傢衣,隆而重之地傢入周家,议论起来定然大损周氏之颜面。何况聂大人昔年旧事,似乎也不宜重提,还望夫人三思。”

    周庄一思也没思,眼尾扫过赵瑟,温和道:“我家国公昔年旧事,上都人尽皆知,并没什么可忌讳的。只是实在不曾想到,既说西楼是陆先生的弟子,怎得赵家小姐也一并纳入香闺?否则也不会如此冒昧相求。”

    赵瑟自己揭人家的短,自然怨不得周庄话中含蓄的教训与嘲讽,只好讪讪而笑。由此可见,指着和尚骂秃驴的话下次果然不能再说。

    陆子周相助道:“西楼的终身,是当初霍大娘郑重恳求过小姐,小姐才答应的,是以并不曾请教国公大人的意思。至于说西楼跟我读书,做了我的弟子,那确实是在小姐取了他之后的事。那日没和夫人和国公分说清楚,是子周之过,还请夫人和国公千万恕罪。”说罢起身,肃然为礼。

    陆子周这样一说,连聂云一时都有了几分幽幽戚然之容。他叹道:“原来是他母亲的意思呐……真是想不到……这的确是我没资格过问的事……”

    周庄转动着手上的宝石戒指,只差一点儿就做出拉动嘴角的表情。她不无遗憾地道:“既然如此,此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停了片刻,她搂住自己的女儿说:“只可惜我们瑾儿的一番心意。陆公子,改日读书,还是不要她和西楼一起吧,我怕那孩子伤心!”

    陆子周自无不答应的道理。周庄话语里便有了要告辞的意思,赵瑟难得占一次上风,而且还是占比她厉害了不止一点半点儿的外人的上风,哪里舍得贯彻“穷寇莫追”的翩翩君子风范,浑身一热,便忍不住要哭着喊着去充“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大瓣儿蒜。

    赵瑟忙说:“聂大人可还要再见见西楼吗?”

    聂云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自己的夫人。周庄颌首而笑,意思大约是“一切都随你高兴好了。”聂云便向赵瑟郑重施礼道:“如此甚好,烦劳赵小姐。”

    于是,赵瑟派人叫来西楼。“给聂大人换杯茶吧!”她说。

    西楼不明就里,只知道大士族之中翘楚的周氏竟然有意讨了他去给世女作侧夫。这时叫了他来换茶,心中忐忑在所难免,拿着茶盏的手都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好在不曾将开水溅几滴出来到自己亲爹手上。然而,尽管西楼是那样的紧张,他仍然忍不住在紧张之余偷眼去瞧聂云。他用那样一种姿势,那样一种表情——歪过头,视线一半落到茶碗上,一半绕过因为把盏而扬起来的手臂下面,透过衣服和桌案之间的缝隙,落到聂云的脸上,眸子里满是鲜活的好奇与不解。那个据说是周氏国公,朝廷重臣的中年男人一直在用一种霍西楼所完全不能理解的亲切而热烈的眼神盯着他。

    而只这一半的鲜活,聂云就沦陷了。或者说,只需要半眼的相望就足够了。血缘是一种奇怪的东西,确定他们仿佛什么都不需要,又仿佛倾尽一切都不够。

    “夫人,我想认他作儿子,可以吗?”很明显,聂云未加思索就说出了上面一番话。因为他尽管是在恳求自己的夫人,视线却宛如长在西楼的侧脸上一样,至始至终就没有移动分毫。宋国夫人不动声色地表现着自己的惊讶与不满,这并非是她和她的丈夫事先约定好的脚本,当然也不在承诺范围以内。

    简而言之,宋国夫人周庄与尚书右丞聂云之间牢固而不可撼动的同盟终于因为血的原因出现了微小的裂痕。想必不仅周庄,连聂云本人事先都没有料想到,“儿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