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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部分

怨自艾了一阵,认命的拽下裙裤,撩开裙子,张开腿来仔细审视大腿内侧的伤处。只瞟了一眼,但见一片血r模糊,立即就将脸扭在一边,不敢再看。这样一来,似乎腿上更加疼了,那疼一抽一抽地仿佛扎进心里。

    赵瑟不由嘤嘤嗡嗡地哭泣起来。哭了一阵,赵瑟自己也觉得似乎没劲。帐篷里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啊,哭这事没观众终究是哭不下去的。于是,她便擦了眼泪索性不哭了。她狠了狠心,拽了块白布蘸清水去擦拭。刚试探着碰了一下,赵瑟便痛得惨叫一声,歪在桌角。这次她倒是没哭,只靠着喘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擦第二回了,耳中便听得一声轻笑。

    “谁?”赵瑟吓了一跳,倏地一下直起上身,以手盖住要害之处。于是,便见一人掀帘而入,手里拿着个小瓶。赵瑟定睛一看,是傅铁衣,一口气猛松下来,人又歪歪斜斜地靠回床脚。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赵瑟说。复又委屈道:“我受伤了,要看大夫!”

    “我知道。”傅铁衣说着走近,也跟赵瑟似地席地而坐,拨开她的手道:“我看看……疼不疼?”

    “好疼好疼的!”赵瑟眼泪立即就唰啦唰啦往下掉。她拿着傅铁衣的的衣裳当手绢 使,边抹眼泪边道:“你看全都磨破了!定是你私吞军饷吞得狠了,连个马鞍子都是假的!你赔给我!”

    傅铁衣帐下女将也不少,但从来就没见过赵瑟这号的。便耐心哄道:“好了,骑马打仗的人谁都是这么过来得,怎么就你自己哭得天崩地裂?等长了茧子就好了……”说着便动手给她洗伤口上药。

    那玩意不疼是不可能的,赵瑟不哭也是不可能的。那个嚎啊,裹个伤直教她哭得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惹得门外影影绰绰地大约不少人探头探脑偷看热闹。终于哭得傅铁衣耐心耗尽了,低喝一声:“忍着!”

    事实证明,赵瑟那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典范,吃傅铁衣这一喝,竟是立即就放声大嚎变小声抽泣了,安安静静的让傅铁衣给上完药。

    她仰起头,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可怜巴巴地要求:“明天我要坐车!”

    “不行!”傅铁衣一口回绝,“少废话,明儿你还得接着骑马!”

    赵瑟立即就火了,一蹦三尺高,叫道:“为啥?我就要坐车!”

    她这两下猫挠一样,自然不是傅铁衣对手。傅铁衣一伸手,便将挟在胳膊下面。再一拎,一放,赵瑟就躺在床上了。嗯,床上比地上舒服,所以赵瑟决定暂时不反抗。

    傅铁衣手撑在床上,以耐心而温柔的语气解释着相当残忍的内容:“一般说来,所有的战士都要过这一关。磨破了长好,长好了再磨破,一直到结上茧子。你虽然不是战士,可既然来了站场,就要既来之则安之。战场上什么情况下都存在危险,这里并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不该答应让你来,可……既然来了,就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不可能在任何时候都护住你……本来我想过一阵也来得及,但反正你已经磨破了,那就不要浪费……”

    赵瑟呆呆地听着傅铁衣的话。天知道,她既不是在感动,也不是在害怕。这女人脑子里转着的念头竟然是——那地方结上那么厚的茧子好难看哪!

    这种抽风的念头当然是出乎傅铁衣的意料的。就算他对赵瑟的思维方式之诡异有多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也理解不了女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还考虑漂亮不漂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赵瑟张口问出仿佛是头被板砖拍过的一句话时——那别的女人也都这么吗?她们大腿里面都有那么难看的茧子啊?傅铁衣的思维完全跟不上形势,顺口就答了一句:“那当然!”

    “你看见过吗?你怎么知道?”赵瑟瞪着眼睛问。

    傅铁衣顿时语塞,几乎落荒而逃。

    赵瑟觉得身上有点热。她和傅铁衣离得这么紧,能呼吸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那气息很让人舒服,暖暖得 似乎连五脏六腑都熨帖了。赵瑟的心绪有点飘忽,朦朦胧胧地转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傅铁衣大腿内侧也有这样的厚茧子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他的腿,以前明明是摸过的嘛,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茧子不是应该磨手的吗,为什么我没印象?

    那么再摸一次看看……

    “我困了……”赵瑟糊里糊涂说出口。

    “那么,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要拔营。”傅铁衣收回手,站直身体。然后,他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脚踢到地上的水盆,他就顺手把它端到了桌子上。

    为此,赵瑟长时间地怀疑着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向傅铁衣提出邀请的话。之后,她就为自己这怀疑窘迫得面颊绯红,只有埋进枕头里才能凉快一点儿。

    什么嘛!虽然和解了,虽然他和她都是彼此最信任的人,虽然他们以前已经上过床了,可是现在再起这个念头仿佛很不对劲啊!这也太让人羞愧了!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嘛!傅铁衣那家伙也是,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这一刻,赵瑟的心理无比复杂。勉强说来大约近似于一脸无辜的妻子大声指责丈夫:“明明孩子都给你生了,怎么还要玩啊?”

    于是,赵瑟就在这样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中陷入沉沉的梦乡……

    170

    狼突

    宣华二十八年,流寇和官军,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从坚固并且繁华的大城大池转移到中原大地广袤无垠的大平原。于是,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中原战争形式正式由以争夺大城要塞为中心的攻防战转变成为了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的为目的的歼灭战(对不住了,毛爷爷)。

    于是,作为战争重点的河内之地,流寇和官军都不约而同地投入了绝大部分兵力。他们几乎同时进入河内,并且几乎同时决定了采用运动战歼灭的战术。于是,战争就演变了彼此追逐,彼此分割、彼此包围的糟心局面。

    出现这种局面,让人不得不感慨流寇和官军决策层之间近乎于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而这种默契的直接结果就是双方明知道糟心却都无法改变,只能硬着头皮坚持消耗下去,无可奈何地消灭的敌人也消灭着自己。这就是势均力敌往往比不堪一击表现出更大悲剧色彩的根源所在了。

    那么,当时间行进到宣华二十八年的四月末,在这个初夏的季节里,中原的战局便进入异常艰苦而沉闷的相持阶段。太行山与黄河之间的狭长地带,亦即统称为河内的地区,同时挤进了敌我双方将近四十万的兵力。四十万的兵力互相穿c分割、追逐包围,河内地区立即就变成了一潭烂泥——往往一脚踏下去陷没膝盖,□腿上就带了两斤泥。而泥还没来得及剥落,另一只脚便又陷了进去。

    战事异常胶着,即便十一这样的主将都没办法有耀眼的表现。暂时没有出色的表现也就罢了,更加让人烦恼的是自己一方的消耗。

    十一率领的一部人马在析城山和流寇恶战过一场,前往山城宿营休整的路上,十一帐下的将军曲知部说:“再这么下去,就算打赢了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了!这简直就是在互相消耗!”众将亦是疲惫不堪,闻言纷纷应和。

    这曲知部原本乃是禁军的大将,宰相柳敬死后才正式成为了十一的部下。那么,在这个时候能够压制住他颓废言论的,便只有也是出自禁军,资格比曲知部更老的将军庞玮了。庞玮看了一眼前面马上一言不发的十一,那男孩子太阳一般耀眼的容貌也因为数月以来连续不断地转战沾染上些许灰暗的色泽,便喝道:“不要抱怨,将军自有计较!”

    十一回过头,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黯淡仿佛一洗而去,只剩下光彩在闪闪发光。

    “转机应该到了,很快!”十一说。

    将士们轰然应诺,将军们精神也随之一振。

    进入山城,安排好宿营之后,十一提了桶凉水,解了盔甲上衣,站在院中简单地冲凉。水从他的脊背上冲过,只留下三两道细细的印记和几颗晶莹的水滴,让他宛如踏水而过的猎豹。他的脊背是浅麦色的,并不厚实,却有着无比凝练的流畅感……

    那么,就在这种无数登徒子和非登徒子都想偷看却不敢偷看的时节,一贯在十一那里名列最不受欢迎人物榜首的某个人质毫无自觉地破门而入。

    “哎,叶十一,我发现你身上竟然没r,肯定摸着不舒服!”傅铁云那黑心肠地小鬼眨着他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像发现人家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似的叫起来。不但如此,他还伸手试图摸。

    十一自是不能叫他得逞,立即捉住傅铁云的手。那是指如疾风,势如闪电,顺手就将傅铁云的袍子剥了下来。十一瞥了他一眼,遂扔了那衣服道:“你也没有!”

    傅铁云便哼了一声道:“得意什么?我大哥有消息传来了?”

    “没有!”十一说着披上袍子。

    “那你为什么说转机快要到了?”傅铁云像乍了毛的山猫呲牙咧嘴地问。

    “你就这么急着要去送死吗?”十一反唇相讥。

    一说到死字,正撞上傅铁云术业有专攻的所在。那小鬼乍起的毛立即就顺了,笑嘻嘻的拾起自己的衣服,一面抖着,一面好整以暇地道:“是啊,我当然着急了。你手下那个什么什么叫曲知部的,虽然是个菜瓜,但说出的话可是比你有见识多了。到底是上都禁军队伍里y浸出来的,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仗再这么打下去,我估计最高兴的人就是咱们皇帝陛下了。纯粹的互相消耗走到最后,流寇和我们将手牵着手走向毁灭的深渊,皇帝老人家不仅收拾了流寇,连削藩都省了。你也将在这里失去你费尽周折得到的一切,包括赵瑟。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十一笑笑,颇为蔑视道:“所以你是人质,而我永远不会是!”

    “白痴!”傅铁云翻着白眼郁闷道:“真不知道把自己情人交给别人做人质的人有啥可光彩的!”

    于是十一也郁闷起来。

    这真是让人无语问苍天的相处方式,大约十岁以上的少年都不会想再干如此无聊的事吧。但在叶十一和傅铁云——这次出征的将士们都在私下猜测,大约这两个人不互相虐待就没法相处下去。

    宣华二十八年八月十一,信鸽带来傅铁衣的传讯,十一将地图上临汾以北的霍山圈了起来,告诉傅铁云:“就在这里,你可以走了!”之后,他手指上移,一直到晋阳以西,井陉以东的地方,果断地下令:“出兵!”

    事实上,傅铁衣进攻霍山是在更早一些时候,这一年的六月底。当时,他在追逐流寇的主力,据说冲天大将军混天龙和元元都在这一支流寇里。正式进山之前,他曾考虑过不带赵瑟,送她去比较安全的临汾等待战果就好。于是,傅铁衣选在前一天晚上去找赵瑟谈。

    当时,赵瑟正兴高采烈地在汾河里洗澡。是的,兴高采烈。战争进入到僵持阶段之后,连洗澡也变得奢侈起来。战争相持阶段的艰苦卓绝对于交战双方来说是完全平等的,即便是对赵瑟也没有理由格外特殊。谁让她上战场了呢?

    傅铁衣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坐了老半天时间,直到赵瑟玩够了,像一尾鱼一般拍打着水花在河里游来游去时,他才开口说:“瑟儿,我想这一次你就不要跟着去了,今晚我派人送你去临汾。”

    “为什么?”赵瑟错愕,停止了拍打水花,问。

    傅铁衣不要她跟着去的说法很让赵瑟意外。可以说,她完全没有想到。在以前,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坚持带着她的。虽然在过去的五个月里,赵瑟几乎把她一生的苦都吃尽了。骑马这样的事自不必说,风餐露宿,翻那些完全没有路、只有猿猴才会攀援的山,趴在草窠子里埋伏整夜,体会那种数倍于己的敌人只隔一道山梁跟自己并行进军的惊险刺激……但是,生活就是受虐,虐着虐着就习惯了。赵瑟已经在不知不觉习惯了这种辛苦,习惯了和傅铁衣在一起经历这些事。现在突然说不要带她了,赵瑟很别扭。

    傅铁衣解释道:“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这一次说不定会很危险,我不能带着你去冒险。”

    赵瑟想了想,很认真地道:“可我是你的人质诶!不是越危险才越要带着我的吗?不然……十一那家伙……”

    傅铁衣轻轻笑了:“人质什么的,要是先出了事就更不好了。所以……”他抬起头,瞧着赵瑟说:“你就别管这些了,专心在临汾等好消息吧。”

    赵瑟“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浑身淌着水就这么坐到傅铁衣身边,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星星。过了一阵子,她缓缓的开口道:“可是,我一个人在临汾会害怕啊。我不喜欢独自等待,独自一个人傻傻地坐着等待结果……就像看星星,让人恐怖。如果不嫌累赘的话,就带着我一起吧……”

    “……不,不是累赘……”虽然看起来很像是被强迫的,但傅铁衣心里的确有几分百感交集,的确有那样一种诉说不清的温柔在他的心头萦绕。

    “那就一起去吧!”赵瑟干干脆脆地说,带着干干脆脆的笑。

    他们沉默了很短的一些时候。傅铁衣轻轻说:“瑟儿,你是个好女人……”

    “那当然!”赵瑟将头靠在傅铁衣的肩上。

    夜幕降临,黑夜笼罩了大地的一切,天地间只余下繁星点点。

    第二天拂晓,根据赵瑟自己的说法,她忠实地履行着自己作为人质和监军的双重职责,跟着傅铁衣一起进山去了。于是,根据傅铁衣前一天的不祥预感,他们果真被流寇包围在霍山。

    那是宣华二十八年七月初五的事。当时,傅铁衣率领的两万前锋已经深入到霍山腹地,而计划中应该从临汾过来的接应的部队却一直都没有到。那是傅铁衣自己的嫡系军队,绝不存在调动不灵的可能。那么,事情就麻烦了。不仅他们无法按计划围歼流寇主力,而且很有可能反被流寇包围。

    后来的事实证明,的确不是流寇钻了傅铁衣的圈套,而是傅铁衣中了流寇的圈套。他们被流寇的主力包围了。

    摆在傅铁衣面前的路怎么看都只有一条,那就是以两万的兵力与流寇十万主力一决胜负。

    是的,还有援军和盟友。或者在包围网之外,在河北,在山东,傅铁衣还有数倍于流寇的嫡系部队,但是,他们都太远了。只要流寇在这里杀掉傅铁衣,属于河北—山东军阀体系的战争和历史就都结束了。或者屯兵晋阳的曹文昭来得及救援,但那只老狐狸的人品,还是指望他不要趁火打劫得好。所以,傅铁衣唯一能指望的援军只有叶十一,并且这个援军还是不牢靠的。只要想一想赵瑟的不靠谱,大抵也就可以知道她这个人质究竟能能保障些什么东西了。

    对于这种情况,傅铁衣倒是还挺乐观。他还能苦笑一声自嘲:“看来我这个人还的确是只要做前锋就必然要输的命啊。很多年前就是这样,当初不知道被卢文瑶那女人嘲笑过多少次……哎呀,明明都认命这么多年了,怎得带上了你就少年意气起来!”

    赵瑟那女人早就把她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吵着要与傅铁衣同患难、共富贵那晚的英雌气概丢得一干二净。这家伙正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做怨妇状,低着头为当初没听话留在临汾悔之晚矣。听见傅铁衣提起卢文瑶,分了心神,才抬头问:“卢文瑶凭什么数落你啊?”

    傅铁衣道:“当初我做前锋遇到不利都是她来救援啊!”

    赵瑟便又没精打采地埋怨:“现在又不能来救我们!哎……你说你在临汾的军队会不会来救援呢?”

    傅铁衣摇头苦笑,揉着赵瑟的头发道:“你不曾真正打过仗,不明白此中的关节。临汾援军之所以会失期,我们之所以会被困于此,必是因为流寇攻打临汾,将援军牵制在那里的缘故。他们来不了了。”

    赵瑟却又眉飞色舞起来,大有料敌先机的自得,洋洋道:“你看,我说不去临汾吧,不然说不定早就让人家生擒活拿了!”得意了一会儿,便更加垂头丧气起来,嘀咕道:“那就只能指望十一了,也不知道他当紧不当紧我……哎,你传讯给他没有啊?”

    傅铁衣看得既好气又好笑,一把将赵瑟拉起来道:“时候不到。我之前说的计策,到用的时候了。”

    赵瑟一怔道:“不要他来救啊?万一流寇不信咱们可怎么办?”

    傅铁衣一笑道:“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只看过些日子是否有风雨故人来之风雅……”

    赵瑟听得“故人”二字,心中一惊,还待再问时,人却已经被傅铁衣塞到帐篷里去了。赵瑟扒着帐篷门观瞧,见傅铁衣大步走开,召来诸将就着树荫展开地图仔细商议用兵方略,终究追问不得。

    之后流寇日日来攻,傅铁衣主持迎战,常夙夜不眠。如此苦战了月余,局面虽然还能维持,毕竟日益艰难起来。

    “也差不多了!”傅铁衣点头,随即命军队撤回营寨,任流寇如何猛攻都坚守不出。

    如此过了几日,果然流寇一方有信使摇着旗穿过壕沟来见傅铁衣。信使倒是个熟人,还是当年济宁城下那个信使李申。

    傅铁衣展开信来,眉头便是一皱,也不细看,便递给赵瑟。赵瑟接了匆匆浏览一遍,果然是一封劝降信,信中字迹陌生,落款却是“上都故人”,不由奇怪,与傅铁衣耳语道:“奇怪,明明不是子周的字,却为何是他的语气,署他的名?”

    傅铁衣冲赵瑟一笑,道:“岂不知上都故人不止一位?”说罢不等赵瑟反应,拿过信,翻过来提笔写道:昔者济宁城下一诺万金,元君尚记否?写罢交由李申带回。

    看着李申走远了,赵瑟问傅铁衣:“你和元元在济宁有什么约定?”

    傅铁衣便将当初济宁之战他生擒元元,放她性命,元元许诺日后亦放他一次的事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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