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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部分

提起过嘛。以她来看,几十万的乃至上百万的岁币根本不算什么,军费比这多得多。这点儿钱放中原算什么呀,用来买和平忒是便宜了。至于和亲,反正傢得也是李氏的公子,和她更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乌虚,先平定天下。军队不愿意,完全可以先等一等嘛。等天下一统了什么不好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翻脸。攘外必先安内嘛,这都不懂?

    奈何以张钰为首的一般武人就是不懂。文人?文人也不让她省心!

    秉持夷夏之辩,视议和为其耻大辱者不在少数。还有一帮纯属捣乱的,都这当口了还跟她提什么“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着实给张媛郁闷得不行。

    文人那些话,不痛不痒,张媛可以完全丢开不管。但军队的意思却是不能不顾忌的。为免张氏分裂计,到底,张媛没抗住,长叹一声道:“也罢,此番我便也名垂青史一次,舍天下而全国家大义罢。”虽是戏言,毕竟颇有自宽自解的味道在里面。

    于是,和谈之事就此罢议。长安上下,全力准备迎战之事。

    本来,按照张钰的意思,应该是他亲自率军出战,阻击乌虚骑兵。然而张媛既退了一步,不提和谈,便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张钰离开长安了。她的理由也很充分,两线作战,大将军岂可不坐镇中央?否则一旦有事,必定顾此失彼。张钰心里也担心自己不在长安,后方乱来,于是也便点头答应了。

    可是,张钰不去,总要有人领兵。关中对乌虚铁骑有必胜把握的除了张钰还能有谁呢?

    “让他去!”几番考量,张钰突然指着侍立在张媛身旁的小七。

    “小七?”张媛下意识地反对,连声道:“不行,不行!他怎么行呢?小七都多少年没上过战场了?”

    “那就只好我去了。”张钰道。

    张媛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七,见他局外人似地站在那里,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好一番天人交战,终究勉强妥协:“好吧……”

    鹄倾

    凤仪元年,通过一系列的纵横谋略,叶十一成功地排除掉了关中、江南、巴蜀对战局的干扰,在实质上形成了对河北孤立的态势,可谓获得了极大的战略优势。而河东对河北又居高临下,已有地利,本来就有战术优势;战略优势叠加战术优势,使得叶十一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具备了先发制人的资格。

    于是,凤仪元年三月底,叶十一在晋阳誓师,兵出太行山。以此为开端,从而引发了河东与河北之间的井陉大战。

    此一战,由河东方面先发,兵分两路。叶十一亲率主力十二万自晋阳出兵,东下井陉,攻向常山。这一路既是争河北西面的门户,又是争整个河北的中枢;另一路五万兵力,由赫连胜统领,自大同出飞狐口,沿桑干河河谷下切,趋幽州。这一路一则是争河北北面门户,以为主攻方向的补充与援助,再则是釜底抽薪,去抢邯郸郡主——卢文瑶的老巢和她的女儿、河北方面立的小皇帝都在幽州。

    当时,河北方面也正好有二十万的兵力在井陉口集结完毕,由卢文瑶亲自统帅着正准备穿过井陉攻向晋阳。

    这看起来像是个巧合,事实上,它也的确是个巧合。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情况可以算作是叶十一声东击西策略的副产物。

    叶十一东下井陉发动攻击的时候,井陉口上卢文瑶已经集结了大军。这并非是卢文瑶和傅铁衣预先窥破了叶十一的策略,及时作出的迎战准备。而是卢、傅二人在对中原和关中即将开战这一战争态势判断下,早就着手准备的进攻河东的攻势。

    理由很充分,叶十一表现出用兵河北的迹象已经是三月的下旬了,正式从晋阳出兵则是三月底,而卢文瑶在井陉方向上完成兵力集结也是在三月下旬。那么,如果是根据叶十一的动向作出的反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来得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有说服力的旁证。早在二月下旬叶十一在洛阳斩杀了关中的使者,卢文瑶和傅铁衣判定关中、中原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并以此确定了出兵界限的时候,卢文瑶在井陉集结大军的同时,兖州方面也开始集结兵力,傅铁衣本人也自邯郸移师到了兖州。到三月下旬,集结在兖州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从兖州这个位置面向中原,兵锋所指,就是所谓“控东西之咽喉,挟南北之桥梁”的虎牢关。虎牢之后,就是洛阳。

    那么,事情就非常明显——在河东方面准备攻击河北的同时,河北方面也早有预谋要攻击河东。具体说来就是卢文瑶自常山出井陉攻河东,傅铁衣自兖州向虎牢攻中原的分工。

    这样,叶十一没有实现完全意义上的抢攻,卢文瑶也没有实现完全意义上的突袭。两只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大军就在著名的井陉道上神奇地狭路相逢了。河东与河北之战的第一个阶段,主战场就在井陉徐徐展开。

    所谓战场,就是交战双方共同选择的交战之地。而叶十一和卢文瑶之所以约而同地选择了这里,就要归结到要命的太行山和要命的井陉上面。

    众所周知,河东与河北几乎是并行列峙于太行山的两侧。无论河北攻河东,还是河东攻河北,都必须穿越太行山。太行之险毋庸赘言,大抵能用兵的就只有几处穿越太行山的孔道,而双方攻守的焦点就在于扼守这几处交通要道的关隘上。这样,太行山两侧的地理形势就使得河北与河东之间的战争主要在北部、中部和南部三个层次展开:

    河北的北部是以卢文瑶盘踞的幽州为重心的幽燕诸郡。这一片地域号称巨势强形,据天下之脊。控制了幽燕,往往就意味着控制住了燕山险阻。于是,幽燕一线也就成为了整个河北在北面的门户,幽州的归属对河北而言举足轻重。幽州归属于河北,则凭借太行山脉与燕山山脉为险阻,扼守一些重要关隘,并以内侧的重镇作为纵深,就可以建立起河北南面的第一道防线。而一旦它独立于河北之外,甚或归属于敌对的势力,幽州就会成为向下突破整个河北的基地与跳板,危害尤烈。这也就是宣华二十六年燕王就藩、燕王妃卢文瑶出阵幽州之后,傅铁衣受到绝大牵制,除山东一地再也无重大建树的主要原因。

    河东方面,隔着太行山与幽州遥遥相对的就是大同。连接大同和幽州之间的,是切过太行向东流去的桑干河河谷。这条交通要道上东面有居庸关,南面有飞狐口,俱是险关。所以此次攻打河北,叶十一以赫连胜五万兵力为偏师,由大同出飞狐口,就是为了争夺幽州。

    自幽州向下,是河北中部,以常山、河间为轴线。河东方面,与常山、河间一线隔太行山相对的就是晋阳。常山、河间一线不仅是河北中部的轴线,也是整个河北的中枢。所谓“北拱燕京,南临青济,水陆冲要,饷道所经。自古幽燕有事,未有不先图河间者。北不得河间,青、冀之祸未烈,南不得河间,幽平之患未深也。”而晋阳,则不仅是太原盆地的重心,也是整个河东的重心。连接河北中枢与河东重心的,就是井陉。那么,井陉的战略意义也就显而易见了。控制井陉对于太行山两侧的任何一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无论河东还是河北哪一方,只要顺利穿越井陉,就可以进入对方腹地,从而收执其中枢之效。

    所以,叶十一的主攻方向是井陉,卢文瑶重兵屯集的地方也是井陉。甚至于为了保证井陉方向的顺利,傅铁衣同意了分兵的计划,自己去兖州准备啃硬骨头虎牢关,而把井陉方面的最高指挥权统一于卢文瑶一人。于是,井陉,也就成了决定他们命运的所在。

    至于河北南面,重心在邯郸、邢台一线。与河北南部隔太行山而相对应的是长治盆地。连接两者之间的就是太行八陉中的第四陉滏口。邯郸“西出漳邺,则关天下之形胜,东扼清卫,则绝天下之转输。邯郸之地,实为河北之心膂,而河南之肩背”。邢台“西带上党、北控常山,河北之襟要,而河东之藩蔽”。 这一区域西恃太行山脉,南阻卫、漳等大河,是为河北面向中原的门户。所以,傅铁衣尽管为了攻打虎牢关将主力集结到了山东的兖州,但在邯郸还是留下了充分的防守力量。甚至他把他最得力的一个弟弟傅铁然都留了下来,为了就是确保河北南部安然无恙。

    这样,我们就可以简单地勾勒出河东、河北之战初始阶段的形势图了。战场中央,叶十一的主力和卢文瑶的主力在井陉碰撞。战场上方,赫连胜以偏师突破飞狐口,攻向幽州。战场下方,洛阳空虚,傅铁衣以十数万的重兵压向洛阳东面的屏障虎牢。

    势均力敌!

    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的确,通过战场之外的政治谋略,叶十一在更为广阔的战略空间上确立了极大地优势。然而,由于他声东击西的成功,这种广阔空间上的战略优势落实到狭窄的河北一地,又相当程度地抵消了他的战术优势,从而使河北战争呈现出了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戏剧性效果。

    一切都将归结于战场上的胜利。

    凤仪元年四月初二日,叶、卢两军前锋接触。叶十一与卢文瑶各率主力,对峙于井陉口。井陉大战,就此打响。

    正当井陉之战开局之时,远在山东兖州的傅铁衣大军已经下临荥州。只要攻陷荥州,渡过汜水,就可以兵临虎牢关下。傅铁看了常山传过来的军报,颇为无奈地向众将苦笑道:“早知如此,我和卢文瑶就该换换。由我在井陉迎战河东军,她来攻虎牢更合适些。”

    的确,卢文瑶的作战风格是进攻,这种风格如果用来去攻城略地,去打虎牢这样的雄关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由她来攻虎牢绝对要比傅铁衣快得多。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尽快攻下虎牢关进洛阳,无疑是能收到围魏救赵,破敌后路的奇效的。

    可是,这种进攻用来与叶十一野战就不免要力有未逮了。因为叶十一比她更擅长进攻。叶十一进攻之犀利是全天下所公认的无人能及。面对叶十一的进攻,卢文瑶就明显不具备优势了。这就跟两个人比同一个特长一样。是,你的确是长,可跟别人一比,你特长变特短了。相比起来,倒是擅长于防守反攻的傅铁衣更能在战场上克制住叶十一。

    因此,傅铁衣才会有“不如和卢文瑶换换”的戏言。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事后诸葛亮式的说法。一开始,他们的目的也是抢攻井陉。这当然是由卢文瑶来突破更合适了。何况,山东和河北中南部是傅铁衣的地盘,幽燕是卢文瑶的地盘。两军之间并非没有芥蒂。傅铁衣以大局为重,或者可以在边境上退让一二,暂时将常山借给卢文瑶去列阵,但要说任由卢文瑶的军队长驱直入,深入山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有可能。所以,傅铁衣这句戏言才会说得如此无奈。

    现在,傅铁衣只能去打虎牢关了。井陉离他很远,虎牢离他很近。井陉远到就算他立即回师,也来不及赶上战争。很简单,如果卢文瑶输了,他赶过去正好就成为叶十一各个击破的对象。添油战术这么愚蠢的打法,他绝对不可能干。而如果卢文瑶赢了,他还回去干什么呢?那么,与其千里奔袭,去很远的井陉做没有意义的事,倒不如索性一鼓作气攻下眼前的虎牢,然后兵向洛阳。此时洛阳空虚,叶十一必定不敢在河北恋战。则倘若井陉有利,自可以前后夹击,一举击溃叶十一大军。倘若井陉不利,亦不失围魏救赵——只要能尽快攻下虎牢。

    总而言之,卢文瑶注定要在井陉和叶十一碰撞,傅铁衣也注定要去打虎牢关。一切都无可更改。

    当天夜里,傅铁衣就向虎牢关发动了堪称猛烈地攻势。他没有任何理由攻不下来。当时,虎牢关的守军只有区区的一万人而已,被叶十一留下来镇守虎牢的也是名不见经传的越鹰澜。这位河东军的女将军,或者在前一阵子的平定王氏叛乱中有一些功劳,但在傅铁衣面前,那些功绩根本不值一提。何况,那些功劳都是在叶十一从旁掠阵的前提下取得的。现在,叶十一被绊在井陉了,她还能行么?至于说到官位,是的,她的官位的确不低了,即使在极为年轻化的河东军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女人总是升官快的……

    傅铁衣专心于攻打虎牢。对于发生在井陉的战事,傅铁衣除了再三严令留在河北的部下全力防守定州、河间、邯郸等重镇,切勿轻易出击之外,对卢文瑶,甚至一句建议都没有多说。

    对此,傅铁衣的心腹爱将夏侯广德很有些奇怪,于是在私下里探问他道:“说到叶十一,天下没有谁比大帅您对他更清楚地了。毕竟他是在当年和您一起打过中原之战之后,战法才成熟起来的。大帅您以为卢帅能够在井陉战胜他么?”

    “一旦叶十一的攻击发动起来,没有人能抵挡他。”傅铁衣有些出神:“所以,文瑶如果和他野战对攻,把握实在不大。如果能据守不出,静待我攻下虎牢,倒是获胜的希望最大。”

    “那您为什么不传书提醒卢帅呢?”

    “我太了解文瑶了……”傅铁衣轻轻摇头,喟然叹道:“她这个人打仗最好先声夺人,又从来都与我见解相反。我什么都不说,她或者还会因为叶十一的威名稍作守势。我若是传书提醒她小心,她恐怕反而更加克制不住,非要试一试进攻才肯罢休。”

    傅铁衣说他了解卢文瑶,那真不是吹牛啊。

    卢文瑶与叶十一在井陉对峙,一开始的确采取的是守势。虽然她本人的确是进攻型的将帅,但作为大郑末年有数的名将之一,需要坚守的时候,她也可以有足够的耐性。所以,任由对面骑兵轮番来袭,她都从容不迫,只迎战不追击,坚决不中叶十一的圈套。然而,到三月中旬,进攻与据守的天平就稍稍倾斜了。因为,河东赫连胜率领的骑兵在这个时间突破了飞狐口,一路攻到了幽州城下。

    她的女儿,她的丈夫都在幽州,她的根基也都在幽州。在幽州告急的情况下,一味地在井陉与叶十一死耗除了便宜傅铁衣之外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于是,卢文瑶决定要进攻了。当时,她刚刚亲自出战打退了叶十一手下悍将宇文翰的一拨进攻。回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她突然下了决心。

    卢文瑶摘下头盔抱在手里,甩了甩搭下来被汗湿了的头发,环视左右诸将,断然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叶十一所谓善战的名声,就放弃进攻龟缩不出。不管他怎么样,现在,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方法来打这场仗。”

    左右有谋士将领劝谏道:“幽州城坚池厚,足以固守。我军何如待傅帅攻破虎牢。虎牢一破,洛阳危矣。河东军必大乱,仓皇西撤。我军衔尾追击,必破之。”

    卢文瑶摇头道:“虎牢之险,岂是旦夕间能攻破的?等傅铁衣攻下虎牢,幽州差不多也就易手了。傅铁衣固然可以不管幽州,我又怎能不管?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

    卢文瑶其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是雷厉风行。很快,叶十一就给了他反攻的机会。

    凤仪元年四月十三日,叶十一以麾下大将万拔千拔邬城。而后兵进井陉口,于关口三十里安营扎寨。夜半,以三万步卒为前锋,穿越井陉口,蹈蔓水东岸列阵。

    次日拂晓,卢文瑶召集诸将,审视地图言道:“叶十一善用骑兵,此以步卒背水列阵,是为诱我入死地,而后以骑兵破之。我便先驱他入死地,教他自食其果。”

    于是,遂令大将骆奉先自间道劫叶十一后路,交代他道:“井陉道路狭窄,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叶十一大军在前,则粮草辎重必定在后。你劫其归路,断其粮道,晋军必乱。我大军在前掩杀,迫其入蔓水死地,然后尽起全军而击,必破之。”

    是夜,骆奉先依令去劫晋军后路。晋军果然s乱,井陉道路狭窄,转向不及,遂鼓噪向井陉口攻去。卢文瑶胸有成竹,出营接战。激战半日,叶十一不敌,率军往蔓水退去。卢文瑶尽起全军追击。

    叶十一在蔓水东岸与前锋会合,结阵反击。卢文瑶久攻不下,鏖战一日,忽闻晋军精骑已拔燕军井陉大营。燕军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溃逃——军心这东西,在战场上非常重要,越是数量多的军队越是这样。十数万的大军一旦溃乱,那就泰山压顶,什么名将都没招儿。不得以,卢文瑶匆忙败退。

    后来,卢文瑶才知道,早在四月十三日夜,叶十一在蔓水布阵之际,便先遣宇文翰率一万精锐骑兵迂回抱犊寨潜伏。趁她全军追击,大营空虚之时,自侧翼发动突袭,就此攻占燕军大营。

    兵败如山,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卢文瑶这一退,背后占了她大营的宇文翰立即抓住机会,从侧后出击切断了她的归路。蔓水东岸叶十一的主力随即全线反攻。卢文瑶一路向泜水方向败退,最终,在凤仪元年四月十七日,被叶十一部将韩德功生擒。

    至此,井陉大战完美落下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呜呼,淮y侯让无数盗版者死无葬身之地的的扛鼎之战哪,馒头真有勇气。我真对不起我们家小韩。以后等咱练出点水平,一定写个bl

    夺嗣

    总体上说,卢文瑶是个非常不错的战俘。

    刚在泜水被韩德功生擒时,卢文瑶的确是怀着“一生未曾战败”的骄傲被打破了的痛苦与不甘,在言语上“虐待”了一把韩德功的。不过,没关系,韩德功是个好脾气的将军,颇有唾面自干的风度。人家一点儿没有因为遭受到卢文瑶在言语上的虐待,就兴起了从行动上虐待回去的心思。反而给卢文瑶分配了帐篷,送去了换洗衣裳和食物干粮,还找了两个女兵来照料她。上路的时候也没搞啥打进栅车的勾当。韩德功命人牵来了马匹,很客气地请卢文瑶和他一道走。并且为了方便卢文瑶骑马,韩德功还很痛快地解了她的捆绑。并且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