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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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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瑟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神秘一笑道:“马上要有一场好戏开演,先看完再说。”

    听她这样一说,傅铁衣只好暂且按捺下心思,随着赵瑟的目光专心去看厅中央长身玉立的卞校书。

    此时座上风流自诩的男男女女和一班校书郎都在起哄,乱哄哄地说卞校书姗姗来迟,一定要罚酒并且罚唱。其中,又以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行止最为荒唐,竟然指挥随行小厮拣出最大号地巨觞,满满的倒了酒,捧着到卞校书的脸前。

    卞校书倒是蛮有豪气,目光在那小公子的脸上一瞥,便将怀中琵琶交到左手,右手接过酒来。他单手拿着巨觞,一仰头,便“咕咚咚”将那酒不停气地灌了下去。直灌了十几口,巨觞方才见底。卞校书喝完一抹嘴,将酒殇递给身畔小童,就势一个旋身,便将身上雪白的狐裘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火红的袍子,似一朵儿天边的火烧云,衬着雪白面孔上缓缓浮起的粉热酒意,格外合人心意。他旋身之后,紧接着一个滑步,在绣墩上坐下,翘起一腿支着琵琶,右手用力一划琵琶弦,开声唱道:“横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舞丹墀燕雀常朝,直入宫门一路蒿,住几个乞儿饿殍……”登时赢得满堂喝彩。

    他唱得这一段,乃是近来江南各处极风靡的一支曲子《延门秋》。曲子以一位士族公子的口吻,采用自述经历的方式,叙述了叶十一收复长安后如何穷奢极欲,□宫廷,毒害先帝,大杀忠良等等一整套故事。其场景之描摹极是细致入微,恍若亲见。比如说怎么吃一顿饭要几千的金银哪;怎么一件衣服光要宝石就镶了几斤哪;怎么面首情人三千,男男女女都生龙活虎的进去,只剩药渣的出来哪;怎么贪得无厌,弄权舞弊哪。怎么十大酷刑,花样翻新,虐杀忠臣哪;怎么权欲熏心,谋朝篡位,给皇帝老婆下毒哪,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将长安描绘成了人间地狱,将大明宫描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d。至于叶十一本人,则活生生被搞成一副历代妖后所通用的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标准化形象。而其曲调绮丽,辞藻又极其华美,极尽渲染夸张之能事,极对江南士庶文人的胃口,一经问世就广为传唱,立即风靡江南各地。如今,这曲子由秦淮河上著名的卞校书唱来,更是一咏三叹,别有一番催人心肝的威力。

    傅铁衣耳听唱词,不由歪过头去看赵瑟。却见她脸上毫无异色,碰到唱得格外扎实的一节,还要跟着众人一起拍掌叫好。于是心念连转之下,轻声道:“曲倒是个好曲……”

    “自然是好曲了,”赵瑟接过话来道,“这可是陆子周作的曲子……子周不弹此调久矣,而今隔了十年,重新提笔,那是何等的石破惊天,威力无穷。”然后她笑笑道:“只是实在不够厚道啊……反正也是个编,怎么就不能编出点儿新花样呢?再怎么说大伙儿都是熟人嘛!”

    傅铁衣目瞪口呆,半响才有些恼怒似地道:“你还有心思笑!”

    “不笑难道还哭吗?”赵瑟道,“那值得哭得还在后面呢,接着看吧。”

    说话间,卞校书已然唱罢一曲,当心一划琵琶站起身来。满堂寂然,然后才是轰鸣似的掌声。还是那位最没样的的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以风流表率之姿站将出来。他亲手持着酒杯送到卞校书嘴边,道:“唱得好极了,值得干一杯。”

    似他这等身份的贵人亲自持杯送过来的酒,虽然言行轻佻无比,但毕竟不是秦淮河上的校书郎所能推辞得了。于是,卞校书只得借放琵琶的机会避开几步,与长沙夫人的小公子分开一点距离后,才双手去接那酒杯来喝。

    长沙王的小公子却早有准备,一把擒住他的手臂,抢回喝了一半的残酒道:“哎,还有一半,应当留到你唱完最拿手的一支曲子再喝。”说罢,环顾满座宾客,笑嘻嘻地道:“大家可能不知,玉京最拿手的一支曲子并非刚才那首《延门秋》,而是《玉树□花》……”

    他迎着众人充满了暧昧的目光,满是戏谑地说道,“此曲玉京唱来,端是妙不可言,能使人三月不识r味。鄙人自一年前得尝此滋味,便乐此不疲,至今仍然不能丢手啊!”

    秦淮河上名倡卞玉京归了长沙夫人的小公子一事,坊间素来有些传闻。因为以前双方当事人都不曾说破,于是场面上大家也就都假作不知。现如今既然长沙王的小公子公开宣布承认了,于是便都纷纷起哄凑趣,恭喜道:“原来卞校书竟叫你得了去,当真艳福不浅,一定得大大请一回客。”卞校书见此情景,也索性抛开脸面上的羞辱,干脆大方地与长沙夫人的小公子挨在一处站好,笑对诸人的戏耍玩闹。

    “啊……”长沙王的小公子却突然一捂嘴巴,刚刚才觉悟似地道,“今日之事我可是鲁莽了,竟是忘了我这嬖宠和咱们今日的主人翁乃是同名。甘当自罚一杯,哈哈……”他笑得意味深且长,略歪斜着头注视中央主人位子上的薛玉京,缓缓举起方才卞校书饮了一半的残酒,嘴唇在印了唇印的杯壁上亲亲一碰,然后慢慢的喝尽了。

    薛玉京微微一笑,目光从长沙王小公子转到卞校书身上,说道:“原来卞校书的名字也叫玉京,倒真是和我有缘分了。可惜,你不曾跟了我,不然说起来倒还勉强算作一场佳话。说到此处,就不知道雪苑公子肯不肯割爱了。” 雪苑,就是长沙夫人小公子流连秦淮河所用的号。

    长沙夫人小公子玩弄着手里的空杯子,哈哈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我这人最爱的,哪有不肯的道理。只是……听说张大将军阃令甚严,怕夫人您争斗不过啊。如此,我岂非是好心办了坏事?”

    薛玉京刚待说话,边听外间有仆役大声传报:“张大将军到!”

    南渡

    传报之声未落,就见三五个带剑的侍从簇拥着一个肩系紫裘披风贵介男子匆匆跨进厅来。厅中宾客纷纷离座起身,他便边走边向两旁拱手致歉:“张襄来晚一步,抱歉抱歉。”

    张襄的身材比之数年前略微魁梧了些,剑眉朗目收敛了些年少张狂便多了些沉静如水的气质,唇上也蓄了漂亮的短须。在历经了无数地人世沉浮之后,昔年白马金羁,风度翩翩的少年将军终于也添了岁月的沧桑。

    他一路行来,看见上首主宾席上坐着赵瑟冲他微微而笑,不由便是一怔。随即便郑重施礼道:“不想司空大人竟也大驾光临。此番真是失礼得狠了,实在是临时出了件琐事绊住了。”

    因为彼此是极熟的熟人,所以赵瑟也便倚熟卖熟,大行女子之特权,并不曾认真还礼,只伸手在他小臂上一抬,道:“大将军真会风凉人,明知道我是个凑热闹的不速之客。再说了,你来得也不晚哪,刚刚好正合适!”

    张襄微一皱眉,偏过目光去看旁边主人位置上坐着的薛玉京,神色满是探问之意。薛玉京嘴角一勾,露出似笑非笑地样子,道:“啊,也没什么,刚恰好一桩风月官司,便有人说你在家里管我甚严,不许我多纳内宠。”

    “哦?”张襄剑眉上挑,目光在卞校书身上一扫,问道:“可是为了此人么?”

    薛玉京笑吟吟地道:“正是。”

    张襄点点头,解开颈上披风抛给一旁随从。他里面穿一身湖蓝色的袍服,裹着高挑的身材,腰间玉带紧束,愈发彰显得公子如玉的翩翩贵族范儿。然而,只一眨眼,这位甚是儒雅的张大将军就突然变了脸色。他回身猛得一拍桌案,放出凌厉的目光来,环顾满堂宾客道:“是哪个混蛋胡说八道!”

    一众宾客闻言心中齐齐一寒,然后回过了神方才纷纷暗中琢磨道:倒底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是不一样,平时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想不到一旦发起怒来竟能有这等威势?

    那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倒是凛然不惧,立即一挺胸脯,当仁不让道:“我说的!”

    “怎么样?”众人齐齐在之后加了三个字。这三个字那小公子虽然并没有真正说出来,但他那倨傲的神态,明明白白的,跟没说没没啥区别了?

    怎么样?张襄冲那小公子冷笑一声,眼睛看也不看手臂向后一轮便将侍从捧着的宝剑抓在手里,然后拔剑出鞘,三尺精钢便挟着一道寒光刺向长沙公子。他身形矫佼,宛若游龙,抓剑、拔剑、击剑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张襄的剑已然斜斜在长沙公子半身划过,毅然决然地挑开了他胸腹之间衣结。那小公子眼睛也有点儿发直,外袍被斩断了系带,松松地搭在身上,显出一些狼狈来。

    张襄收剑后退几步,剑尖遥指长沙公子胸口,直言道:“决斗吧!”

    长沙公子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被剑挑开的外袍,哈哈大笑,将外袍脱下来往地上一摔,伸手道:“决斗便决斗,剑来!”自有他自己的随从奉上宝剑。

    于是两人郑重持剑行礼,风范十足地互相鞠了躬,便各逞利器斗在了一处。

    大郑士族男子之间决斗之风由来已久,作为士族的传统,源远流长。为了自己的名誉,为了妻子的颜面,甚或为了替老婆抢男人,决斗都司空见惯。所以,如今天这种情况,张襄愤而挑战,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慨然迎战,都是最最正常不够的事,没有人会感到奇怪。于是宾客们自发后退,落座观战,留出中央足够宽阔的场地好给二人掐架。

    决斗中的两个人你来我往,只见衣袂翻飞,剑气纵横,斗得煞是热闹好看。然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傅铁衣关注战局,越看越是皱眉,终于忍不住对赵瑟道:“我看长沙夫人家的这位小公子的真正实力似乎不止如此。却仿佛不肯全力施为,只一味和缠斗,拖延时间。”

    “你眼光可真不赖,一猜就准。”赵瑟道,“场下这场决斗一招一式如何,谁的真正实力如何我是看不懂的。不过我却知道,长沙夫人的这个小儿子,是江东士族的三大剑术高手之一。就算他强不过张襄,总也不可能比他差,否则今天这件事,江左士族人才甚多,也不会一定要由他来出手拖住张襄。”

    傅铁衣瞥了赵瑟一眼,低喝道:“今日之事究竟有什么玄机,快说!”

    赵瑟眼珠一转,贴着傅铁衣的耳朵,悄声说道:“知道今天张襄为什么会在自己家的宴会上迟到么?这长沙小公子又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迫张襄必须决斗么?”

    “我给你说吧,张氏和薛姐姐败退到江南之后,薛氏的船队就靠着名震寰宇的张家军,抢走了长江上将近半数水运生意。那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江左的豪强巨室啊。这一次,是江左许多士族私下结盟对付薛氏。一面纠集家将私兵扮作河寇,袭击薛氏船队。一面则借薛玉京请客的时机由长沙王的小公子寻隙闹事,以剑术将张襄困在秦淮河上,不能脱身前去指挥。可惜啊,事情不密,提前被薛氏的密探窥知了。薛玉京和张襄就给他们来了一个将计就计,薛玉京在此宴客,张襄则提前一步前去布置,设好了埋伏才赶回宴会,当然是要迟到了。张襄一进秦淮河,长沙夫人小公子这边就开始发动。这会儿,长江上的伏击与反伏击大约也已经发动了……”

    他们这边窃窃私语,对面也有人在咬耳朵。赵瑟斜对面,紧挨着长沙夫人家小公子的一席,坐着的是靖海侯。一个灰衣侍者躬身在他耳边低声禀告着什么,靖海侯登时变了脸色,

    方脸膛上一阵阵的发紫,握杯地手青筋都蹦起来了。

    他屡次抬头向场中,欲给缠斗中的长沙公子暗示。奈何那小公子保存实力与张襄缠斗以拖延时间,张襄却也在全力拖延时间。此消彼长之下,战斗极为激烈。两个人将两支剑使得密不通风,将两人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中。这种情况下,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再去兼顾盟友的眼色了。

    靖海侯无奈,只得愤然转头,向背后一名清瘦的中年宾客交代几句。这宾客赵瑟也叫不上名字,依稀只记得大概是个四五品的小官。只见他边听边点头,最后向场中望了一眼,悄悄起身离席,离开了宴会大厅匆匆走了。

    门口闪进赵瑟的长随,在她耳边禀告几句,便低着头退开了去。赵瑟向傅铁衣道:“就在刚才,有大批‘海寇’潜入长江,袭击薛氏船队。薛氏为船队护航的‘家丁’大显神威,一举击退来犯海寇。光只俘虏就被他们抓了一千多,准备明天一早上岸,全部送官法办。”

    中央处那长沙王小公子和张襄兀自缠斗不休。薛玉京嘴角含笑,看着场下,身子斜斜地往后一靠,很轻松闲适的模样。那边靖海侯也恢复了常态。

    傅铁衣的面纱轻轻动了几下,赵瑟悄悄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了?”

    傅铁衣手指在他掌心划道:“有埋伏。”

    赵瑟挑眉表示疑惑,你坐在这儿怎么能知道呢?

    傅铁衣便笃定地道:“感觉!”然后问道:“走不走?”

    赵瑟微微冷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大胆子。”

    这个时候,正在决斗之中的长沙公子仿佛也有所感受。他反手一压剑身,借着与张襄角力之机,目光向靖海侯座位瞟去。靖海侯做了一个手势,那小公子目光一厉,剑势大变。一反刚才近身缠斗的策略,招式也大开大阖起来。霎时间,剑气四溢。如乌云盖顶,惊涛拍岸。其声势之摧折之力,以致连四下里观战的宾客都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

    身当其中的张襄立即就感到压力大增,但这种时候当然是不能认输的。虽然说只要利益争赢了面子都是浮云,但要说让张襄立即就来个抱头鼠窜他还真是干不出来。于是只好全力接招。好在张襄在剑术上虽然无法与江左三大高手之一的长沙公子相比,然而沙场上真刀实枪淬炼出来的经验和体魄毕竟还是相当靠谱的。奋力之下,虽然渐渐落到了下风,但毕竟维持住不败。一时之间,竟成了个僵持的局面。

    又有侍从在赵瑟耳边低声禀告。赵瑟摇了摇头,冲傅铁衣道:“刚靖海侯派人抓了许多新近投充薛玉京和张襄夫妇二人的地主富户,大约明天上朝就会参奏他们侵夺田产。”傅铁衣抬头一望,果然见薛玉京听了小厮的禀告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样子。

    此时,场上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久攻不下,不由急躁。突然一个旋身跃起数尺,在半空中“唰”、“唰”、“唰”连刺出三剑,直取张襄喉咙、心口、小腹三处要害。这三剑刺出时有先后,刺出后却能在同一时间刺到三处要害,挟着暴雨惊雷之势,端是厉害无比,要取人性命的打法了。

    张襄到底不能为了个面子当真去玩儿命,登时便是一个侧翻,连退开十几步方才站住了。远远地向那小公子一拱手,道:“雪苑公子剑术绝伦,江东人所共知,张某本不是对手。只为我夫妻二人之名誉,不得不与公子相决。公子何必要拼命呢?如此,张襄认输便是。”

    宾客中有不明真相的私下里小声议论,说长沙夫人家这位小公子未免太没风度了些。

    长沙公子气得几乎吐血。既不可能死皮赖脸追上去砍杀,又实在咽部下那口气。一怒之下,啐了一口道:“叛臣余孽,贪生怕死的鼠辈,还有脸说什么名誉!”

    张襄脸上一寒,薛玉京已然拍案而起,厉声道:“你说什么?!”

    长沙夫人家的小公子冷哼一声,晒然道:“难道张襄不是叛逆张氏的子孙?难道被打败了还有脸跑我们江南来接着做大将军不是贪生怕死?”

    “却不知以士族的身份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又算什么玩意儿!”薛玉京将手中酒杯狠狠地掼在地上。

    酒杯应声而随,自屏风之后闪出百余名武士,“锵”地一声齐齐亮出刀刃。

    长沙王小公子一边也丝毫不肯落后。靖海侯一拍手掌,也是百余人马拉出来。那些随着江东士族上船的随从小厮们一掀外衣,里面都是通身劲装的武士,齐刷刷拔剑出鞘。眼见着一个不好,一场小小规模的内讧这就要上演了。

    傅铁衣一声叹息,摇头道:“想不到局面已经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

    赵瑟倒是看起来还无所谓,大约也是被虐待得习惯了,还能有心思跟傅铁衣说闲话:“长沙夫人这个儿子啊,真是!这等话是随便说的么?大郑的士族,姻亲套姻亲,说起来谁家没有不在张氏九族之列的至亲啊?贪生怕死跑到江南来的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她说罢,一按桌子站了起来。

    “银青光禄大夫方才的确是失言了。”赵瑟称呼长沙夫人家小公子的官位,说道,“武英侯是薛氏之婿,婚姻已有多年,和叛逆张氏可是没有关系的。”然后有对薛玉京道:“寿城夫人脾气未免也太暴躁了,这一番道理难道不能好好说么?”

    于是,她便一手一个,抓起张襄和长沙公子的手,道:“今日这场嫌隙,我来做个中人。二位喝一杯酒,就算是讲和了。”侍仆献上酒来,看着两人忍着怒喝了酒,她又低声警告道:“有什么事明天上朝再说,现在谁也不准再给我胡闹!”

    一场宴会匆匆散了。赵瑟和傅铁衣上了随从准备好的画舫。

    赵瑟略作梳洗,一边拆头发,一边冲着镜子里的傅铁衣道:“阿傅,你要我趁江南在手的时候与十一和解,可是你看,江南是在我手里吗?江南的利益就只这么多,北方的士族都跑到了江南,江东大族怎么办?来你让他们不争不抢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