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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部分

只在洛阳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动身前往河北了——当然,这必然也是根据叶十一的密令做出的动作。

    欧阳怜光秘密抵达河北真定,最迟不晚于六月初三日。因为当天晚上,她曾经写了一封奏折给叶十一。这份奏折后来可以在秘书监的记档中查到。奏折的内容也非常简洁,主要建议叶十一加强河北与中原交界地区的防务。看起来平常无奇,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在河北局势紧张的情况下,加强河北与中原之间地区的防备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份奏折,的确是历史上留下来的唯一文字证据,证明了后来发生的“真定事变”与欧阳怜光密切相关。这以后,欧阳怜光就失踪了,直到任命她为河北观军容使兼冀州尹的诏令下达,她才突然出现。

    从乙酉年六月三日到七月三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欧阳怜光从历史上消失了,没有任何有关她活动的记录。无论当时的人,还是后来的人,没有人知道欧阳怜光人在哪儿,做什么去了。从后人的角度看,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这意味着什么呢?一个最顶级的谋士,颠覆一个国家也许连三天都用不了。而欧阳怜光这样最顶级的谋士在天下一统最重要地关头竟然失去踪迹长达一个月之久! 那么,她究竟躲在哪个阳光照不到的老鼠d里策划着什么样的重大y谋呢?这只要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然而,遗憾的事,当时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整个六月到七月间,全天下地目光都聚集在洛阳与金陵之间地政治合并上。无论傅铁衣,赵瑟,卢文瑶,赵箫还是叶十一,他们都低估了欧阳怜光的能量。这只能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七月三日,任命欧阳怜光为河北观察使兼冀州尹的诏令一经宣布,欧阳怜光就出现了。她先是在真定见了见河北的地方官员,然后立即就准备了名帖,前往邯郸拜见傅铁衣。

    当时,傅铁衣正和部将杨绯,夏侯广德等人在花园凉爽处s箭为戏。卫士前来禀告,傅铁衣拿了名帖在手上,看见欧阳怜光四个字,忽然想起那年在上都,为了与当时的公主、后来的凤仪皇帝联姻之事,欧阳怜光也曾前来拜访,用的也是和现在一摸一样的名帖。只不过当时他没有见罢了……于是,傅铁衣不由得心生感慨,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怎么了,大哥”傅铁然在一旁问道。

    傅铁衣抖动着名帖道:“没什么,想起咱们这位客人有点头疼。实话说,欧阳怜光,我是真不愿意见啊。”

    “那你就不见呗!”傅铁然哼了一声道。

    傅铁衣笑笑道:“当初可以说不见,现如今,可是不能不见喽。”于是,抬手将名帖丢给傅铁然,然后吩咐道:“阿绯,你代我将她迎进来吧。”

    “是,大帅。”杨绯领命而去。

    傅铁衣又嘱咐众人道:“欧阳怜光此番应该是为了幽州之事……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亲自登门前来必定是另有所图。一会儿我会设宴款待她。无论她说什么,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特别看了一眼傅铁然,说到:“尤其是你,阿然,你不准说话。”

    诱杀

    “傅公您好,”一走到近处,欧阳怜光就向傅铁衣深深施了一礼。直起腰,她说道:“在下欧阳怜光。

    傅铁衣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乌帽纱衣,没穿官袍,没c金钗,也没施脂粉,脸上薄薄一层汗,手里拿一把半开不开的小巧折扇,呼啦啦地在脸前不停的扇动。

    “果然是欧阳怜光没错……”傅铁衣心想。然而,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刚一转,傅铁衣便猛然间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与欧阳怜光见面。于是不禁哑然失笑,心想:难怪见面第一句就亮出名号,原来以前我和这位大人物竟是不认识?其实似乎也没这个必要,谁又能认不出你是欧阳怜光来。大抵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气派,便是如此吧……

    于是,傅铁衣放下弓箭,冲欧阳怜光点了点头,微笑道:“欧阳大人,久仰了。没有想到你能来得这么快,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哪里,是下官做了一次不速之客罢了。”欧阳怜光手中折扇一合,说道,“我欧阳某人,是惯会做不速之客的。”

    侍从以托盘送来手巾,傅铁衣擦了擦手说道:“今日天气挺热的,欧阳大人没有中暑吧?一路奔波而来,想必十分辛苦。”

    欧阳怜光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苦也甜。”

    这时,傅铁然走过来说道:“大哥,酒宴备好了。”

    于是,傅铁衣结束寒暄,引手肃客道:“此处说话不便,欧阳大人请进厅里坐吧。略备薄酒,算是为傅某为欧阳大人接风洗尘了。”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前面大厅处行去。一边走,傅铁衣一边向欧阳亮光介绍道:“这位是夏侯广德将军……这位是高人杰将军……”诸将纷纷上前相见,欧阳怜光也一面回礼,一面笑着寒暄道:“夏侯将军,宣华二十几年的时候咱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哪。您忘了?那还是在秦府的晚宴上,您和小傅公子在一起——说来真是令人唏嘘啊……哦,高将军,当年您在济宁之战的勇猛,连殿下都是赞赏有加的……”

    最后,傅铁衣向身边一指,道:“这是舍弟铁然,顽劣得很,以后恐怕还要劳欧阳大人多加照拂。”

    傅铁然板着脸抱了抱拳。

    欧阳怜光忙辞道:“傅公真是客气,下官如何敢当?少将军有傅公虎威庇佑,自是无需旁人照拂的。”

    傅铁衣叹了口气道:“终究放心不下啊。”

    欧阳怜光目光在傅铁然脸上一转,便笑道:“下官略通麻衣,方才观少将军的面相,正是后福不尽的面相。傅公倘若信我,尽管放宽心便是。”

    说话间拾级而上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美酒佳肴流水般摆了上来。而后,丝竹雅乐娓娓而起,一班歌舞迤逦而出,一派云蒸霞蔚之色。而后编钟忽然“铛”地一响,清越之声自屏风之后破空而出。一时之间,浮华尽去,只闻琴声独响,宛若清泉倘水,弦弦淌入心里。和着这琴音,场下歌舞也为之一变。衣饰绮丽的舞伎如花朵盛开般四散开去,铺满地毯,独有一舞者当中而出,素衣飘飘如雨过天晴天青之色,和琴声起舞,如白鹭点水,空灵之气使人心神皆为之所夺……

    一曲终了,连欧阳怜光都轻轻吐了口气以为赞叹,举杯与傅铁衣相合。傅铁衣与欧阳怜光互相敬过酒,坐在欧阳怜光身旁处的杨绯拍了拍手,便见屏风后面转出一个身材秀颀的少年,与那舞者站在一处,一起向欧阳怜光下拜施礼。

    杨绯端起酒杯说道:“欧阳大人,这一对男孩儿乃是我偶然间所得。巧的很,正好是一对儿双胞胎,正好又一个擅琴,一个善舞。今日便送于欧阳大人,还请大人笑纳为是。”于是便吩咐两人道:“站起来,给欧阳大人瞧瞧。”

    两人应声起立。欧阳怜光放眼望去,只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两个少年儿郎,果然长得是一模一样。两人又都穿雨过天晴色地轻衫,并排站在一处,几乎分辨不出哪个是弹琴的,哪个是跳舞的。于是,欧阳怜光笑笑道:“倘若这礼物是别人所送,下官是绝对不会收的。但既是杨将军所赠,自然是一定要收下的。”说罢,举杯与杨绯相碰。

    “合欧阳大人的口味就好。”杨绯笑着干掉杯子之酒,一亮杯底。然后挥手示意,两个少年便一左一右地坐在欧阳怜光身边,为她把盏。

    于是,席上诸人也纷纷前来敬酒。欧阳怜光似乎很高兴,盏到杯干,来者不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阳怜光便有了些微醺的醉意,手轻轻搭在身边少年肩上,与傅铁衣感慨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傅公,今日你我这一场相见,倘使能提前十年,却不知如今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啊。光窃为公悔矣。”

    傅铁然不由心中一惊,所谓当年之事,不正是欧阳怜光游说兄长与公主联姻而不成的那件事吗?联想到叶十一如今的地位,他不由得一阵不寒而栗,寒毛倒竖:难道面前这个女人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么?天下的兴亡,朝代的更迭,君主的废立,落到她那里只轻飘飘一句透着傲慢的“光窃为公悔矣”,随意得仿佛她可以c控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怪物啊!

    傅铁然觉得害怕了,他甚至感觉哪怕和欧阳怜光这种人说一说话都充满了危险。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头升起,他却扑捉不到那究竟是什么。于是,他求救似的看向傅铁衣,却发现自己地兄长眼眸中的表情很是微妙。

    “殊途同归,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傅铁衣说道。

    欧阳怜光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不大明白傅公您这句话的意思,但只要您不后悔就可以……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正事了。”

    欧阳怜光坐正身体,说道:“不瞒傅公说,下官此次前来河北,的确是身负殿下的密令,”

    “愿闻其详。”傅铁衣挥了挥手,乐师舞伎与四下里侍奉酒宴的侍仆,包括欧阳怜光新收的两个小礼物全部站起来后退出厅堂去,一时之间,酒宴之上除了欧阳怜光和傅铁衣之外,就只剩下杨绯、傅铁然、夏侯广德等几名傅铁衣的心腹部下。

    “想必傅公已然知晓,这个月的十八日,赵夫人将离开金陵前往东都。”欧阳怜光笑了笑道,“您知道,殿下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希望赵夫人到东都之后,能够尽快进行禅让。卢文瑶应该是绝不会坐视自己地女儿丢掉皇位。这样,幽州问题就成了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而且必须还得快,扬州的联姻盟约是保密不了多少时间的。姑且不论泄密的可能性,禅让也是有一套专门讲究的。赵夫人的官爵已经到了顶级,在往上要不了多久就只好加九锡。而一旦加九锡,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卢文瑶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下官此次,便是专为幽州之事而来的。”

    “为什么不索性等卢文瑶反了再一举剿灭她呢?这样子不就可以一下子彻底解决问题了么?”夏侯广德c口道。

    “因为这样就要将江南的军队调回来。但这是不可能的。” 欧阳怜光立即反驳道。她转向傅铁衣向他微微低头行礼,道:“说到这里,我要先向傅公谢罪。实际上十天前,我就已经到达河北了,但我并没有立即来见傅公您,而是先去调查了一些事情。”欧阳怜光自衣袖里拿出一个册子,双手递给傅铁衣,说道:“中原大战之后,趁着河北空虚,卢文瑶一直都在暗中扩张兵力。目前,幽州的带甲之士实际上已经超过八万。这个数目,以庞炜和赫连胜的四五万军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举剿灭。除非,傅公您也能以全部兵力攻打幽州——”

    “这怎么行?”尽管傅铁衣事先交代了不准傅铁然随便说话,傅铁然还是一声惊叫,打断了欧阳怜光的话——开玩笑,这不成了我们和卢文瑶火并,让你们渔翁得利了嘛!你想得美!

    欧阳怜光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不行!”

    傅铁然闷哼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心里不禁也有点儿犯嘀咕:刚才我也没说出来啊!

    傅铁衣挥了挥手道:“这也是料想之中的事。如果想要武力解决,就应该事殿下亲自前来,而不是你来了。上兵伐谋,如果能不战而胜,自然是最好不过。不过,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c手么?”

    “不,当然不是。”欧阳怜光破天荒的以谦虚的口吻道:“如果没有傅公您的协助,我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我今天登门拜访,也是为了能得到傅公的支持。”

    傅铁衣不置可否,说道:“我想先听听你的计划。”

    “请傅公屏退左右。”

    傅铁衣皱了皱眉道:“没有这个必要吧。”

    欧阳怜光道:“法不传六耳。我告知于傅公,傅公再告诉别人是傅公的事。我下面地话却是只对傅公您一个人说的。”

    傅铁衣沉吟半响,还是挥手令众将退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待到房中的人都走光了。欧阳怜光哗啦一声张开折扇,轻轻摆动着说道,“擒贼先擒王……”

    “你的意思是说……”傅铁衣眼中s出极为凌厉的光来,道;“鸿门宴!”

    “是的。”欧阳怜光点点头道:“按照惯例,我就任河北观察使,应该举行一个会议,邀请河北一地的全体军政官员会聚一堂,彼此见个面。卢文瑶是益州牧,应该也是要到的。并且,近来诸军摩擦甚多,我既有监军之责,自然有权力将诸君统帅集合在一起,加以协调。卢文瑶身为幽州主帅,自是要来的。在会上,可以设伏杀死卢文瑶,只要卢文瑶一死,幽州的几万兵马群龙无首,自然也就散了。倒时候,韩德功、赫连胜带麾下骑兵南北一夹击,幽州虽是城池坚固,也只有投降了。”

    “就这么简单?”傅铁衣不禁皱起眉头。

    “就这么简单!诱杀这种事,再复杂又能复杂到那里去?”

    “当然,诱杀这种手段实在不怎么样,实话说有点儿砸我欧阳怜光的金字招牌。”欧阳怜光笑了一下,道,“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不怎么样的事情一辈子总要办上几件。”

    傅铁衣闭上眼睛道:“卢文瑶她是不会来的。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她是绝不会贸然离开幽州的。她么,我还是很了解的。

    欧阳怜光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说道:“如果是我来邀请,卢文瑶的确很有可能不来。不仅很有可能,而且应该说是绝对不可能来。就算我以殿下的名义要求她必须来,她也可以托病,也可以带数万的军队护卫。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种事未免也太儿戏了一点。那就是暗杀而不是诱杀了。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卢文瑶在幽州我也能做到了。”

    “但是,如果邀请卢文瑶的人是傅公您呢?欧阳怜光对上傅铁衣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要见卢文瑶的人是您,是您想要和她见上一面,谈一谈将来的事情呢?”

    傅铁衣心中一震,猛然意识到欧阳怜光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请他屏退手下了。

    “卢文瑶与您的感情似乎很不一般,据我所知,她始终没有放弃过与您合作的机会。她甚至一个从人都不带,单独与您见过面。可见,她对您还是非常信任的。”欧阳怜光隐晦地说道。

    傅铁衣感觉到心里有一股热流流过,让他浑身上下都轻轻颤抖起来。可以凭借卢文瑶对他的信任这件事诱杀卢文瑶,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其实也没有必要特意避讳什么,这些旧事以前很多人都是知道地。”傅铁衣说道。

    “一切都由您来安排,我不会c手,您完全可以放心。我只是向您提供一个解决幽州问题的建议而已,”欧阳怜光避开了可能是傅铁衣自言自语的尴尬话题,径直说道;“韩德功和赫连胜的兵力也会布置在远离邯郸的常山和居庸关。只要幽州一乱,便立即发动攻击。”

    “理由呢?”傅铁衣闭上眼,“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算卢文瑶再怎么习惯于相信我,也不可能上当的吧。”

    “您可以把关于殿下和赵夫人联姻的秘密约定透漏给她……”

    诱杀

    “傅公您好,”一走到近处,欧阳怜光就向傅铁衣深深施了一礼。直起腰,她说道:“在下欧阳怜光。

    傅铁衣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乌帽纱衣,没穿官袍,没c金钗,也没施脂粉,脸上薄薄一层汗,手里拿一把半开不开的小巧折扇,呼啦啦地在脸前不停的扇动。

    “果然是欧阳怜光没错……”傅铁衣心想。然而,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刚一转,傅铁衣便猛然间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与欧阳怜光见面。于是不禁哑然失笑,心想:难怪见面第一句就亮出名号,原来以前我和这位大人物竟是不认识?其实似乎也没这个必要,谁又能认不出你是欧阳怜光来。大抵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气派,便是如此吧……

    于是,傅铁衣放下弓箭,冲欧阳怜光点了点头,微笑道:“欧阳大人,久仰了。没有想到你能来得这么快,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哪里,是下官做了一次不速之客罢了。”欧阳怜光手中折扇一合,说道,“我欧阳某人,是惯会做不速之客的。”

    侍从以托盘送来手巾,傅铁衣擦了擦手说道:“今日天气挺热的,欧阳大人没有中暑吧?一路奔波而来,想必十分辛苦。”

    欧阳怜光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苦也甜。”

    这时,傅铁然走过来说道:“大哥,酒宴备好了。”

    于是,傅铁衣结束寒暄,引手肃客道:“此处说话不便,欧阳大人请进厅里坐吧。略备薄酒,算是为傅某为欧阳大人接风洗尘了。”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前面大厅处行去。一边走,傅铁衣一边向欧阳亮光介绍道:“这位是夏侯广德将军……这位是高人杰将军……”诸将纷纷上前相见,欧阳怜光也一面回礼,一面笑着寒暄道:“夏侯将军,宣华二十几年的时候咱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哪。您忘了?那还是在秦府的晚宴上,您和小傅公子在一起——说来真是令人唏嘘啊……哦,高将军,当年您在济宁之战的勇猛,连殿下都是赞赏有加的……”

    最后,傅铁衣向身边一指,道:“这是舍弟铁然,顽劣得很,以后恐怕还要劳欧阳大人多加照拂。”

    傅铁然板着脸抱了抱拳。

    欧阳怜光忙辞道:“傅公真是客气,下官如何敢当?少将军有傅公虎威庇佑,自是无需旁人照拂的。”

    傅铁衣叹了口气道:“终究放心不下啊。”

    欧阳怜光目光在傅铁然脸上一转,便笑道:“下官略通麻衣,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