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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部分

的气势。两道巨戟,像是在怒涛上划开的一道生死线。线之外,数不清的的侍卫排成阵列亮出兵刃做出随时发动攻击的姿态。在这些侍卫之后,更多的执戈卫士像潮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上台阶,黑压压地望不见尽头。线之里,赵箫侧过视线,发现鬼头刀和卫伯贞分左右站在叶十一的身前,手按着剑,目光人。

    虽然明知道场合不对,赵箫还是忍不住从胸腔中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嘲笑。

    “太夸张了……”赵箫坏心眼地想道:“就算这里只有我和叶十一两个人抱头互殴,大概赢的也不会是我吧?被自己的部下当成娇弱的公主一般保护,真不知道叶十一本人是作何感想的啊?哈哈……”

    于是,赵箫姿态高傲的转过头去。在这一刻,赵箫天生贵族的气质全面压倒了他身上另一部分流氓恶g的风范。他显得高贵而自矜,视线从高处向下笼罩叶十一,以目光询问,就是那种贵族所特有的总仿佛带着淡淡鄙视的漫不经心的目光。

    当然,现在,这种目光并不足以撼动叶十一,使他抓狂,但臣下过分紧张的姿态的确令叶十一感觉到尴尬。他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令卫士们退开一些,然后以毫不逊于赵箫的傲慢态度说道:“近日我将亲自前往河北,你也要一起去。在此之前,不要离开这座宫殿。”

    赵箫对视着叶十一的目光,然后,从表面上看,他的目光在适当的时候做了适当的退却。与此同时,他微微弯腰,很夸张地行了一礼,说道:“遵命!”

    叶十一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于帏帐低垂的后殿之后,内常侍唐青踏着细碎的步子来到赵箫的身畔,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大人,请随下官来。”

    赵箫目光越过唐青低垂的头颅扫过宫殿,在江中流的身上一撇,然后毫不迟疑的迈开了步子。

    “选个舒服的地方,可别跟这儿似的。”他说道。

    “是,是,”唐青连声应道,“奴俾伺候着您呐,”

    于是,赵箫手挽着刚才因为和叶十一撕扯解开的外袍,在唐青的侧身引领下穿过寒光闪耀的刀戟密林,从容不迫的步下宫殿的汉白玉阶梯,一直走向西北方的一座宫殿。期间,他没有做出任何试图脱身的努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除了贵族之外,这还是一个流氓。

    ……

    乙酉年七月十八日清晨,金陵。

    整个城池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里。怎么说呢,如果有什么是既期待又恐惧,既兴奋又伤感,既兴奋又忐忑的,那么,就是这种气氛没错了。

    这一天,是长江以南最大的权力者赵氏夫人离开金陵启程前往东都洛阳的日子,同时也是北方军队正式进入金陵的日子。这之后,赵瑟将踏上通往凤座的帝王之路,在不久之后成为天下的共主;而以金陵城防为重心的整个江南的军事控制权,也将逐步移交给以越鹰澜为首的南征大军。

    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毫无疑问。

    一大清早,金陵城就戒严了。金陵城守属下的军队全副武装在街道上巡逻,城中主要的街上,只有健卒抬着的官轿和各大士族的马车匆匆行过。百姓们都趴着门缝向外张望——显然不允许出门并不能打消他们围观的热情。

    官轿也好,马车也罢,他们的朝向一律都是向着金陵城中央门阀赵氏的宅邸。这个时候,如果从金陵的上空俯瞰,会发现整个城池仿佛变成了一个大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赵瑟居处的府邸,车马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入那个中心——几乎整个江南的官员都赶来为赵瑟送行。不独是为了礼仪上的需要,这也是最后一个可以轻松向君主献媚的机会了。

    赵瑟没有理会来送行的官员士贵,随他们在前面的殿堂枯坐,她自己则仍留在后宅。临行前的琐事总是办不完。父母亲人要告别,后院里许多因为政治上的原因取进家门的男人或安置或遣散要做最后的处置——虽然他们天生高贵的性命与他们背后的家族乃至全体士族的前途相比卑微不值一提,但毕竟没有必要专为带去洛阳送到叶十一的屠刀之下,还有留在金陵的家臣也要最后召见一次。忙得人仰马翻的时候,女儿又跑得不见影踪了……

    总算该告别的都告了别,该安置的都派了人去安置,该见的也都见了。遣了人去寻女儿,赵瑟送了口气,心里突然宁静了起来。

    她的内心一无感触,寂静无比,仿佛木材燃烧去了浮皮,火焰熄灭后留在木炭——当然,即使是燃烧过后的木炭内里也必然红光点点,真正的心灵寂静是不可能存在的。赵瑟的心情,或许是太过复杂了,所以才会呈现出如此平静的假象吧。

    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抖动,赵瑟背靠着梳妆台独自站着透过窗户眺望院子里侍奴们唧唧喳喳地最后一次清点行装。

    “女人出门就是麻烦!”赵瑟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句话。然后,一种莫名的感觉震撼了她的心。她觉得这句话异常熟悉。于是她仔细思索,终于想起来它出自何人之口。

    “阿云呵……”伴随着这一声轻叹,傅铁云、陆子周、曹秋何,他们的笑容在赵瑟的眼前划过,还有那些她早已忘记了容颜只记得名字的男人的模糊身影。

    “都结束了。”赵瑟想,“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死的。到那时候,大家在一起,就不会寂寞了……”

    “就算十一再怎么蛮不讲理也没用了,因为在地底下大家都一样,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把死去的魂魄再杀死一次……”赵瑟小声嘀咕着,嘴角溢出一个淡淡的笑。

    “夫人!”

    一声轻轻地呼唤将赵瑟从飘荡的思绪中的唤醒,她定睛看去,原来是家臣连明之。于是她问道:“什么事?”

    连明之双手奉上一封火漆封笺的密函,禀告道:“蜀地探子刚刚送到的密报。”

    赵瑟接了信在手里,半是玩笑半是责备道:“这种密报还拿来做什么?大约不过是蜀中军队与后宫两派纷争愈演愈烈,终究不能免于内讧。元元既死,这也是早晚的事。天下,真的是要一统了——一统天下这种事,也用不着我去烦恼了吧?自有该c心的人去c心。”说罢,便笑着摇头去拆那信。然而,正在将拆未拆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赵瑟抬眼看去,隐约见到门外秦少成素衣披发,手拿一柄明晃晃的宝剑,高声道:“让开,我要见夫人。”侍奴围成一圈阻拦着他。西楼在一旁用力拉着他的袖子不停地劝说着什么。于是赵瑟信手将密报放在妆台上,扬声道:“少城吗?进来吧。”

    侍奴让开一条路,秦少城拎着宝剑就冲了进来。到在屏风处,他却又猛得煞住势头站住不动,眼睛盯着赵瑟道:“夫人果真是要休了我么?”

    秦少城的目光并不严厉,但赵瑟却觉得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她不由自主地偏开视线,抱歉道:“对不起,少城,这也是为了你好。”

    秦少城的身体明显一僵。这时候,西楼也紧跟着进来了。他握住秦少成的手臂,仿佛忍着哀伤似地暗哑声音道:“公子,走吧,我们不要再让夫人难过了。”

    秦少成呆立片刻,突然仰脸笑了起来,然后他手臂一抡,甩开霍西楼,噗通一声跪下来,将手中宝剑横在颈上,姿态傲慢地道:“我秦氏从来没有被休弃的男子,请夫人收回休书吧……”说罢便向脖颈上抹去。

    “不要!”西楼一声惊呼,伸手去格。连明之也忙去捉他的手臂。总算及时,剑被推开了,但饶是如此,秦少成的脖颈上也被锋利的宝剑割出了一道血槽,血不停地渗出来。连明之告一声罪,以掌作刀,用力砍上他的后颈。他委顿于地,昏了过去。

    赵瑟走过去,低头注视了秦少城昏睡过去的苍白容颜,轻声说了一句:“正是为了秦氏,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啊,少城……”然后便直起身来吩咐道:“伺候秦公子回房好好歇着吧。”自有侍奴进来将秦少成抬上软榻送你。赵瑟这才有功夫与西楼说话。然而四目相对,偏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以后家里就拜托你了……”

    西楼笑着说道:“我在金陵等着夫人,夫人以后可要常回来啊……”说到这里,他神色一黯,仿佛自己承受不住似转身飞也似地逃掉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赵瑟望着西楼的背影,轻叹着闭上眼睛。

    赵瑟的心中有着淡淡的哀伤。这哀伤很惬意,像微风拂过湖面,露水划过肌肤。然而,这惬意的哀伤却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她的混世小魔女被找回来了。

    猗猗一阵龙卷风,“呼”地一声就刮了进来,撞进了赵瑟的怀里,然后跟在她后面的保姆,护卫,侍奴等等就像龙卷风的尾巴一样,霎时间就填满了整个屋子。于是,整个天地都似乎生机盎然了。

    这个小魔女掂着脚尖,伸长手臂抱着赵瑟的腰,高兴地叫道:“妈妈,妈妈,我今天在战船上骑马来着……”

    赵瑟用手揉了揉女儿乱七八糟的脑袋,口中责骂道:“疯丫头!”然后向一旁的水军都督王余点了点头道:“辛苦将军了。”是他把这位魔女殿下送回来的。

    “时间差不多了,赶紧给她重新梳妆。”赵瑟吩咐女儿的保姆侍奴,并对她的小魔女道:“一会儿和妈妈一起见江南的官员,要乖乖的。然后,我们就启程去洛阳了。”

    “去洛阳了!”小魔女高兴地拍着手,被保姆们带走了。

    沐浴更衣,很快,猗猗就嘟着嘴被保姆们按在妆镜前梳妆打扮了。赵瑟从侍奴手上取过一个漆盒,打开来,玄色衬布上一挂美丽无匹的红宝石项链静静躺着。那是五颗堪称硕大的红宝石,每一颗都璀璨夺目,仿佛有生命在上面流动。其中最大的一颗的更像是手掌掬出的一捧红色清泉。这宝石,赵瑟一看就笑了:十一果然不是一个会做父亲的人。这哪里是送给女儿的礼物,分明是送给情人的信物。

    这样的项链无论如何挂在七八岁地小魔女脖子上都不搭,于是赵瑟指示保姆将它缠绕在女儿的头发上。保姆用小巧玲珑的钻石卡子将红宝石固定在柔软的头发上,小魔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表示自己喜欢它们。

    “是父亲送来的,你新的父亲。”

    小魔女疑惑地道:“新的父亲啊?我见过吗?”

    “见过,”赵瑟笑了起来,“你刚会说话的时候,就叫了他爸爸呢。”

    小魔女歪过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最后还是眨着眼睛道:“我不记得了……那他很厉害吗?很漂亮吗?比所有的人都厉害都漂亮吗?”

    “当然。”赵瑟说道。

    “奥……”小魔女呼了一口气,然后翘起嘴巴道:“我还是喜欢以前的父亲。妈妈,我们还是去找以前的父亲吧?不然阿父也很好……”

    “想阿父了么?”赵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小魔女了。好在,一道十万火急的报告救了她。

    “妈妈先看一下公事。”赵瑟对自己的女儿说道。然后从家臣手里拿过密报。报告上有三道血痕,那代表十万火急的重大事情。尽管赵瑟不以为现在还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她c心,但为了躲避女儿的问题,她还是认真地拆开了来。

    “傅铁衣殇于滹沱河畔”

    长长的一份密报里,赵瑟一眼就看到了这九个字。它们幻化作巨大的黑影呼啸着撞进了赵瑟的眼。赵瑟一下就懵了。心底里仿佛有一根支撑着全身重量的柱子“啪”的一声折断了,然后她全身的一切都变成了沙子从身体这个沙漏一样的皮囊中倾泻了出去。

    她看了一眼女儿,看了一眼女儿头顶上红得像血一样的宝石,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密报。然后猛得发出一身凄厉的尖叫,用力将那红宝石链子从女儿的头上扯下来砸到地上。小魔女被吓哭了,大声闹着:“妈妈!”赵瑟却头也不会地向外冲去。

    王余追了过去试图阻拦赵瑟并使她冷静,却反被赵瑟一把抓住了衣襟。

    “想替曹秋何报仇吗?”她问。

    鹰陨

    乙酉年七月十八日,辰时三刻,采石。

    越鹰澜一身盔甲明亮,由一众将军卫士等人簇拥着步出大营。辕门之外,即将跟随越鹰澜前往金陵接管防务的一万将士已然列阵完毕,整装待发。越鹰澜微微点头,脚下稍停,对诸将说道:“诸位请留步,送到这里也就可以了。”

    众将纷纷抱拳道:“大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一旁隶属江中流属下专司与诸将联络之职的文官于卉文听闻此不伦不类的祝词,不禁嗤嗤而笑,说道:“大将军此去乃是入城仪式,并非冲锋陷阵,哪里用得到什么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将纷纷大翻白眼。于卉文却是不以为意,反正朝中文官武将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眼见着天下太平了,咱还谁怕谁啊?似江中流那般一味在文武之间和稀泥的不要脸行径她于卉文可是干不来!于是,她无视武将们的白眼,只自顾自的笑道:“教不明内情之人误以为这是要撕毁历阳之盟,重新开战可就不好了。”

    将军们顿时都不做声了,越鹰澜一挥手笑道:“我们这班人读书不多,战场上水里来火里去惯了的,说起来,让我一路箪食壶浆,骑着白马就那么走进金陵城去,我还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第一次,没经验啊。不怕诸位笑话,直到昨天晚上,我阿鹰都紧张得不行,生怕这入城仪式上出丑,损了主上的光彩就糟糕了。”于是将军们都跟着笑起来,杨普道:“阿鹰啊,你可千万放缓了脚步牵稳了马,别跑太快了教金陵城里的人都当咱是大老粗啊!”

    众人一起大笑一阵,亲兵上前禀告道:“大将军,时辰到了。”于是越鹰澜一正颜色,郑重嘱托诸将道:“不论如何,诸位将军须各自严守营寨,依令依次进兵,且不可大意轻忽。”诸将应诺。

    马夫牵来专为进金陵准备的白马。越鹰澜自亲兵手里接过马鞭,一跃上了马。旁边于卉文也紧跟着上了马。越鹰澜向众人挥手作别,抖动马缰。旗帜舞动中,一万将士迤逦开往金陵。

    采石本是卫护金陵的重镇,与金陵路程相距甚近,骑兵呼吸可至。而即使如越鹰澜军这般为了礼仪和政治上的考量刻意控制步伐,午时之前,金陵城也近在眼前了。

    金陵城门大开,一条大道直通通地通到城里去。门口有全身披甲的卫士执戈而立,卫士队列之前,金陵城守将军与一名文官穿着正式的官服,并肩立着迎接。

    于卉文低声与越鹰澜说道:“武将是金陵城守李淮北,旧曹氏一系的人。那文官乃是兵部的郎中,名唤魏守贞,是咱们的人,现下跟着江右丞在金陵搭起江南总督府的架子……”

    越鹰澜点头表示识得此人,而后提马向前,与两人相见。一番寒暄,而后由李淮北陪着,越鹰澜带着军队进入金陵。

    约莫千余金陵军士执戈立于街长街两旁,越鹰澜由三千骑兵拱卫,骑马而入,这就是所谓的入城了——前面所说的箪食壶浆之类的都是笑谈而已,实际上换防的是个严肃的事儿,不可能搞什么花哨。当然,如果今天来的人是叶十一本人,那什么花哨有可能,不光有可能,而且必须得是鲜花掌声,一路盛大仪式。但既然是越鹰澜,那么基于历阳盟约已然成立和江南政权已然向叶十一俯首称臣的前提,在礼仪规格上,就只能界定为一场具有特殊意义的换防了。

    这一次“换防”既要彰显出北军作为胜利者的高姿态,又不能冒犯赵瑟的崇高地位,可谓是殊为不易。按照事先议定的议程,乃是由金陵城守与兵部文官共同迎接越鹰澜进城。越鹰澜的一万精兵中,她先带三千骑兵入城,其余暂且驻扎城外。越鹰澜进城后,径趋城守官署,由监军江中流宣读圣旨。双方交接印信后,越鹰澜前往金陵留守官署拜见赵瑟,举行宴会。宴罢,赵瑟登车启程,前往东都洛阳。待赵瑟车驾离开金陵,越鹰澜再全面接管金陵,乃至于整个江南的武力。然后,驻扎于采石和京口的大军,将源源不断地开进金陵。

    越鹰澜压着□马儿的步伐,长街两旁卫士军戈一排排如寒光掠过,空荡荡地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街道两边紧闭着的屋舍里似乎有无数双眼在向她张望,似乎连树叶簌簌抖动的声响都笼罩上了肃杀之气。一阵心悸仿佛乌云从越鹰澜的心头飘过,她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那是无数次在生与死的刀锋上行走过才能有的预感。她猛得勒住马,豁然转头。

    三千精骑已有大半入了城,金陵城守李淮北的笑声像风一样,飘荡着在她耳边响起:“越大将军,有什么不对么?”兵部郎中魏守贞眼珠滴溜转着努力不动声色地向她抽动嘴角。

    于是,越鹰澜猛得一鞭用力鞭在白马臀上,调转马头拼命向城门方向跑去。金陵城门像铡刀一样刷地在她马前落了地。越鹰澜举目四顾,数不清的军兵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喊杀的声响和着血腥的味道唤醒了夏日困顿的午后……

    乙酉年七月十八日,午时三刻,金陵留守官邸正殿。

    赵瑟出现在全体聚集在此的江南文武高官面前,目光高贵而坚定。彼时,全体在场的高官显贵都被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响所震惊,彼此交换着惊惧不安的视线,小声地窃窃私语。赵瑟一出现,立即就有无数的人站起来。杂七杂八的,小心翼翼,带着探问的声音次第响起:“夫人?”

    赵瑟手向下按了一下,殿中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瑟。赵瑟四下环视一番,然后开口道:“王余!”

    “末将在!”随着一声响亮的应答,殿口台阶上走上一员大将。他全身的盔甲都被血染透了,每走一步甲胄都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他跨着很大的步子,几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