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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朱敦亲率追兵追出五十里,前面,已经踪影全无,马蹄散乱。

    一名探子下马看了看沿途已经开始冷掉的马粪,回报道:“将军,看来人已经走远了,马粪都冷了!”

    朱敦看看前方又看看天空,怒叹一声:“追不上了!唉,天意啊,天意!”

    ………………………………………………………………………………

    半个月之后,朱敦的大军在京城三十里外停下。

    经过长达一百多年的战乱频繁,汉代那种正统儒学早已不被这些江南的豪强大族所重视。无论是渡江先后的侨族还是本土的士族,一个个皇帝因他们而立因他们而废,皇位不过是一抔珠宝而已,尊之则显贵无比;否之毁之,则任人拉杂催烧。

    郭隗已逃,刁协已死,司徒将军按兵不动处于观望之中——进城已经基本上毫无阻力,按照朱敦最初的打算,是要破城而入的,但是,他想起郭璞的占卜和萧卷的孤身探军营,这些日子夜夜噩梦,总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大哥的强烈反对,便在城外停下了。

    皇帝因为自己寄予厚望的“忠臣”刁协、郭隗的叛逃、丧生,眼见大势已去,更无力阻止朱敦“清理朝纲”的行为,干脆躲在深宫闭门不出。朱敦便也不进宫,干脆热火朝天的在城外干起了自己冠冕堂皇的起兵借口——“清君侧”。

    他首先逮捕了在自己起兵时候曾骂过自己的石茗等三个大臣。其他家族因为他起兵时都未明确表态,而此时见朱敦陈兵门口,更无人再多说一句,无不战战兢兢、闭门不出,就连往常十分活跃的何延都整天在家里念经拜佛,大啖各种“素斋”。

    朱敦的大营已经快变成了一座公堂。朱敦摒退左右,只剩下刚刚赶来的朱涛。

    朱敦狠狠看着大哥:“你为什么要一再阻止我?!”

    朱涛淡淡道:“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就别强求!”

    朱敦瞪着眼睛:“你一直以为我想做什么鸟皇帝?不,我是恨皇帝误信小人,排挤朱家!他也不想想,是谁扶他坐上龙椅的!”

    “龙椅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朱敦嗷嗷叹息两声,又道:“既然是‘清君侧’,如今刁协、郭隗等群丑已灭,你觉得谁人可以担任他们的位置?”

    “暂未想到。”

    “石茗虽然骂过我,但是他名声极大,也算得当今人望了。是不是让他坐个高位?”

    前一个月,自己一家还在哀恳石茗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仅仅一个月之后,石茗的性命就悬在了自己的手上!朱涛暗叹世事无常,没有回答。

    “大哥,你觉得石茗如何?”

    朱涛想起石茗“今年杀贼子,取个斗大金印……”的嘀咕,还是没有开口。

    朱敦并不知道大哥和石茗是敌是友,连问几声,见大哥并不开口,忽然明白过来,目露凶光:“既然他不配当官,那就杀掉算了!”

    朱涛还是保持沉默。

    大半的朝中大臣都被“请”到了大营。营帐两边分列着上千名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的精兵。

    已经有三名刁协、郭隗的同党被诛,各位大臣小心翼翼的列坐两旁,尤其是朱家的政敌,更是无不两股颤颤,禁若寒蝉。朱敦坐在上首,凶狠的目光扫过众人,石茗接触到他凶恶的目光,翻翻白眼,忽然大笑一声:“头顶的天空都被朱将军的大手遮住了……”

    朱敦早已起了杀机,如今听石茗如此肆无忌惮的讥讽,更是怒从心起:“嘿嘿,其他人嘛,我也不为难了,只想送石大人去看看那片没有被遮住的天空……”

    石茗依旧大笑不止:“朱敦,你狼子野心,必遭天谴……”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敦一挥手,两名士兵挥刀向石茗砍去,石茗惨呼一声,咽喉汩汩的流出血来。旁边众臣心胆碎裂,却无一人敢开口劝阻。

    “石大人……”

    一柄长剑架开了那柄利刃,可是,已经迟了一步,石茗的身子已经倒了下去。

    朱敦望着飞奔而来的朱弦,怒道:“弦儿,你这是干什么?”

    朱弦扶住石茗的身子,这时,石茗的眼睛已经闭上。他怒瞪着叔叔,眼中流出泪来。

    “朱弦,放开他!”

    “你诛杀刁协余党也就罢了,为何累及石大人?”

    一众大臣看着他们叔侄激烈争吵,无不面面相觑。朱敦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大喝道:“你们快滚……”

    谁也不敢多看一眼石茗的尸首,也不敢再看二人的争吵,众臣如遇大赦,落荒而逃,。

    朱敦见朱弦依然抱着石茗的尸首,大喝道:“朱弦,你也快滚!”

    “你说什么‘清君侧’,其实是大逆不道,只手遮天,石大人是朝中少有的好人你也不放过……”

    朱敦听这侄子越说越激烈,竟至于声泪俱下!他不由得勃然大怒:“畜生,再不住口,我今天就杀了你……”

    一群精悍的士兵已经完全围住了朱弦。

    远远的,朱涛飞奔而来,他人胖,跑了一程,差点气都喘不过来:“弦儿……弦儿,赶紧跪下……给叔叔赔罪……”

    朱弦冷笑一声:“我脚疼,见了太子尚且不跪,何况是朱大将军!”

    “畜生,我倒要看脚疼和脖子疼你是选哪一个?”朱敦双目赤红,挥挥手,“拿下……”

    几十名精兵立刻向朱弦攻去,朱弦提剑就砍,朱涛拉住了兄弟的手,沉声道:“你是不是要我也跪下来求你?”

    朱敦冷哼一声,强压下怒火:“这就是你溺爱的好儿子!好好管教管教吧!”

    他一声令下,带着众人走了出去。很快,营帐中就只剩下了朱氏父子。

    朱弦冷冷的看了父亲一眼:“原本只要你一句话,他就可以得救的!可是,你怀恨石大人当初没有为我们美言,所以连一句话也不肯说……”

    朱涛看着老友的尸首,长叹一声,无法回答儿子的指责。

    “即使他没有为我们美言,他也不失为一个好人!一个直臣!你们难道想把所有不曾为我们美言的人赶尽杀绝?”

    “弦儿……”

    朱弦尚未开口,忽然听得帐外一声惨呼:“父亲、父亲……”

    他探出头去,只见石良玉在一众士兵的追赶下,跌跌撞撞的向大营跑来。

    从贵公子到阶下囚(1)

    “父亲……”

    一名手拿铁枪的士兵,枪头几乎要挑中石良玉的肩膀,忽然枪头一晃,朱弦横在面前,怒道:“退下……”

    他话未说完,石良玉已经抢身抱住了父亲的尸首,痛哭失声:“父亲,你快醒醒……”

    他伸手摸摸父亲的鼻息,转眼,看到朱涛。朱涛几乎不敢对视他的目光,赶紧移开看着地面,只低声道:“良玉,你快走吧……”

    石良玉双目赤红,嘶声道:“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父亲……”

    朱涛无法回答,前面,儿子已经和一众围上来的士兵混战起来,而朱敦已经闻讯其势汹汹的追了上来:“快拿下这小子,斩草要除根……”

    又是一群士兵冲了过来,朱涛横在石良玉面前,看着朱敦:“朱敦,你快放人……”

    “都这样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朱涛加大了点声音:“好,朱敦,今天你将我一起拿下吧!”

    朱敦毕竟对大哥还是有几分惧意,恨恨的看着石良玉:“小子,饶你一条狗命,滚吧……”

    朱弦虽然见一众士兵收手,但是他清楚叔叔的为人,生怕他那些亲兵暗下杀手,赶紧跳到石良玉身边,仗剑护卫周全,低声道:“石良玉,快走吧!”

    石良玉抱住父亲的尸首,擦了擦眼泪,大步往前走去。他悲伤之下,又抱了那么沉一个人,脚步有些摇晃,朱弦追上去,想扶他一把,他怒瞪朱弦一眼,那眼里燃烧的疯狂的仇恨的火焰实在太过强烈,朱弦闭了闭眼睛,不敢正视,只是仗剑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出大营……

    直到石良玉的背影消失良久,朱弦依旧站在原地,此时,天色已晚,一阵风吹动肩头划破的衣服和深深的伤口。他看看手里的宝剑,因为和士兵的两场恶斗,染上的鲜血已经被太阳晒干,就如肩上的伤痕也快凝结,如今静下来才觉察出深刻的疼痛。

    朱涛看着儿子肩上的伤口,关切道:“弦儿……”

    朱弦回过头,看着父亲,淡淡道:“石家算是家破人亡了吧!”

    朱涛不敢看儿子的眼神,自从朱敦兵临城下后,每次和朱敦会面,他都避开了儿子。他知道,在儿子眼中自己向来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次石茗之死,他潜意识里更是生怕打破儿子的这种崇敬,所以一直不敢正视儿子的目光。

    “弦儿,你的伤口……”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朱弦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怒喝:“朱弦,石良玉呢?”

    是蓝熙之!

    蓝熙之提着“紫电”,看看四周,哪里还有石良玉的影子?

    朱弦还没开口,她又大声道:“石良玉也被你们杀了?石良玉呢?”

    “他已经离开了……”

    蓝熙之惊惶的盯着他,似乎在猜度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朱弦看看她半信半疑的神情,黯然道:“他父亲死了,他还活着,已经离开一会儿了……”

    蓝熙之猛瞪他一眼,提剑就往石良玉离开的方向追去。

    富贵一瞬间

    黄昏时分的石府。

    大门开着,沿途横七竖八的遗失着各种物件,显然是众人仓促逃窜的时候掉下的。

    蓝熙之快步跑了进去,诺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了。

    “石良玉……”

    “石良玉……”

    她里里外外的看,里里外外的找,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群鸦乱飞,y气森森,显然,众人早已逃离多时。

    石家的宗族风闻朱敦近时已经开始逃窜,只有石茗这支,因为石茗性子刚直不肯逃走,朱敦兵临城下,立刻拿了他开刀。一众士兵包围石府,带走石茗后,石夫人知道无幸,很快便服毒自尽了。而那时石良玉正好去了外面游荡,已经离开了快半个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巨变,才侥幸逃过一劫。

    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依旧没有石良玉的踪影。蓝熙之呆呆的站在门口,想起石良玉一介公子哥儿,根本不知世间险恶,如今遭此大难,孤身一人,他能去哪里?

    她越想越担心,心想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如今石良玉决不可能轻易回到这里!她立刻决定,马上离开再去别处寻找。刚一回身,忽见萧卷匆忙从对面走来,身后,跟着刘侍卫和葛洪。

    “萧卷!”

    她迎上去,萧卷看看石府这片破败的景象,沉声道:“石良玉还是没有找到?司徒将军一家也被杀了!”

    “司徒将军不是朱敦的亲信么?”

    “朱敦现在大力铲除异己,杀j吓猴,稍不听话的都不会放过。司徒将军违背他的命令,打破了他的皇帝梦,他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蓝熙之想起文弱不堪又胆小的司徒子都,他虽然可恶却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徒,那么年轻一个人就和全家一起身首异处了?

    她越想越愤怒,提了长剑,怒道:“我要去杀了朱敦这个贼子……”

    “熙之!你万万不可冲动,现在他雄兵十万,你一个人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生怕蓝熙之再冲动,紧紧拉住了她的手:“熙之,我们先回读书台筹划一下……”

    “不行,我要先寻找石良玉的下落,一天不找到他,我一天也不会安心的!”

    “我已经派出几路人马在找了。在司徒将军家,也没找到司徒子都的尸体,估计是逃出去了。熙之,只要他们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他们的!你放心吧!”

    蓝熙之点点头,又看看如此快速荒凉下来的石家大院,往日的佣仆成群突然就成了鸟雀聚居之地,不由得黯然摇摇头,低声道:“萧卷,我们走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最漂亮的乞丐

    朱敦排除异己的打击终于随着他的重返青州而结束了。

    朝中人人都松了一口气,皇帝心里却别是一番滋味。虽然没有被篡位,可是朱敦如此横行霸道却让皇帝大感丢了颜面,在深宫闭门不出的日子里,气得大病,几乎快卧床不起了。

    这天,萧卷起得特别早。自从蓝熙之回来后,他就不再住在读书台,而是住到了小亭外面的房间里。

    才三更时分,小亭的灯笼还很明亮,推开门,山里的朝雾带着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看看蓝熙之的房间,门吱呀一声开了,蓝熙之穿戴整齐,面带微笑,似乎这一夜就根本不曾睡过:“萧卷,你要回宫了!”

    萧卷点点头,似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熙之,和我一起离开好不好?”

    蓝熙之很仔细的想了想,才摇摇头:“不,我要留下来寻找石良玉。”

    “我一直都在派人找他!”

    “萧卷,我不喜欢不自由的地方!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萧卷也不坚持,只微笑道:“熙之,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后,会很快回来的。”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不要分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好的,熙之,要记得按时服药。”

    “嗯,我会的。”

    萧卷和随从的背影已经在尚未天明的半山腰变得一点也看不见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昭示着他们移动的方向。蓝熙之一直站在小亭的门口看着,半晌,才提了宝剑,从山的另一面走下山去。

    这是京城郊外的一个小镇上最不繁华的一条小小的街道。

    这一个月里,蓝熙之几乎不分昼夜的寻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和郊外的大小村镇,依旧毫无所获,今天,她又来到了这个更加偏远的小镇,越来越忙无头绪的寻找,快令她完全灰心失望起来。

    这条街道虽然并不繁华,可是由于今天逢集,街上人来人往,倒也十分热闹。

    蓝熙之转动着眼珠,几乎不放过来来往往的任何一张面孔,如此大海捞针的寻找下去,石良玉依旧踪影杳杳。

    “抓住他,快抓住这个偷包子的叫化子……”

    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大喝一声追了上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手里抓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夺路飞逃,几乎撞到了蓝熙之的身上。

    蓝熙之一侧身,忽然瞄到一眼这个乞丐的侧面,她还没看清楚,老板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乞丐的衣领,拳头落了下去:“该死的叫化子,叫你偷我的包子……”

    他的拳头被生生架住,蓝熙之皱了皱眉:“老板,包子多少钱?我付你!”

    老板悻悻的看一眼这个女子,“哼,五十文,拿来!”

    “给你,再拿一笼包子来!”

    老板看到碎银,喜笑颜开的转身就去拿包子,被追得趔趗在地的人这时才抬起头来,一张脸布满了污垢:“谢谢姑娘……”

    待看清楚出手相助的女子的面孔,这个叫化子忽然大惊失色,拔脚就跑:“妖女……”

    蓝熙之听得这声妖女,立刻认出了他的声音,赶紧抢身去包子铺抓过包子,钱也顾不得等找,就飞快的向他追去。书包网 。。

    家变情变和心变

    那个乞丐边跑边回头看,跑了好一会儿,不见蓝熙之追来,才松了口气,大步往城边的一座破庙跑去。他如此低劣的逃跑术哪里逃得出蓝熙之的追踪?他的身影刚进破庙,蓝熙之已经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慢慢的也往破庙走去。

    本朝尚佛,寺庙遍布,但是兴废之间,也有不少废弃的香火之地。这座破庙,就是这郊外破得不能再破的一个处所了。

    蓝熙之轻轻走了进去,只见那个叫化子正在对另外一个坐在地上的披头散发的人说话,声音里不胜悲怆:“对不起,我今天没偷到包子……”

    “那就饿一天吧,明天我去!”

    这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实在太过熟悉,蓝熙之跑了过去,声音有些哽咽:“水果男……”

    披头散发的人“腾”的站了起来,腿一瘸,依旧艰难的站住了,伸出手,狠命的抱住了她,眼泪掉了下来:“蓝熙之……”

    蓝熙之也紧紧抱住他,手里的包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了,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蓝熙之这才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被打瘸了,肿得老高,因为天气炎热,得不到包扎治疗,发出恶臭的脓水。她心里长叹一声,扶他坐下,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强笑道:“你先吃点东西吧。”

    石良玉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包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看看一直呆在一边不敢动的人,道:“子都,你也吃吧……”

    蓝熙之看看司徒子都满脸难辨的污迹,黑乎乎的左手伤痕累累。她捡起一个包子递给他:“司徒子都,你也吃吧!”

    司徒子都并不看她,接过包子就猛啃起来。

    他二人饥饿以久,十几个包子很快就风卷残云般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包子已经啃完,石良玉坐在草地上,一瞬不瞬的盯着蓝熙之。那样的眼神,是绝望中唯一的一丝希望的火光。

    蓝熙之站起身来,石良玉忽然伸手拉住了她,声音如某种垂死挣扎的野兽:“你要走了?”

    蓝熙之摇摇头,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走,我们先找一间客栈住下,得先替你们治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