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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得深刻记忆的事,难以忘怀的是那时的时空场景,一幕幽绪心情。我是为了什么离开那个世界?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冥冥中谁在拨弄一切?是缘?是劫?抑或不过是梵天一梦?

    我的泪水滴落在晴明白玉无暇的颈后,沿着那纤细柔美的线条滑下,他身子明显的一僵,顿顿步子,然后又继续平稳的前进。

    我仰头向天,任那泪水滑入自己的颈下,滴落到衣领里:“晴明,你相信人有前世来生吗?”声音好像和思绪一样缥缈在三界外的虚无。

    “y阳道里,认为人是应因缘而生,今世做的业,就是下世的因缘,前世来生,是所有万物的伦常路。”晴明平静的说。

    “那我又是为什么因缘而来?晴明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因缘而生?”我轻声问,怅然失神。

    沉默了片刻,晴明慢慢的说:“我不问前世来生,无论是为何而来或为何而生,在我眼中,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天地的数理。”

    “晴明,所有在你眼里都是那么的毫无特殊吗?一切都是道吗?那活着还有何意义?难道说,人都是为经道才生吗?”我问。

    “意义在各人心里,但是每个人,包括天地万物,最后的去处都一样,殊途同归,所以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同的。”他淡淡的说,那声音中带着漠视一切的超然脱俗。

    我轻笑,眼中含泪,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沿着他左耳后那黛青色的图案细细勾画,指下尽是滑腻如脂的触感,也明显感到他身子瞬间僵硬起来,指下的肌r霎地绷紧,但他只是脚步略一缓,却仍坚定的大步向前。

    “晴明,你太完美了,没人对你说过吗?你的完美就像嘲讽这世上的一切,你是神佛为了讥讽所有凡人的痴嗔贪念才将你化生于世的!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的漠视一切?为什么你可以平静的坦然面对一切?为什么众人浮沉在红尘历劫受苦,你却可以淡然超脱于外?真是让人看了生气啊”我贴近他的耳轮轻轻的说,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要烦恼于种种俗事,可这个人却可以那么淡定从容的面对一切,他的飘然出世的态度!他无波无欲的眼睛!他空明静谧的心灵!他所有的一切简直是在讽刺嘲笑着我的困惑和苦恼!

    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也不知道自己是钻了什么鬼牛角尖!?此时我真是什么也不去顾虑!什么也不想去探讨!我只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去毁坏这个神人般的清雅少年!他是青竹,我就要把他变成我手中的竹笛!他是白莲,我就要将他化为我身上的菡萏香!他是凌霄上世外缈仙,我就要紧抓住他,让他沉淀入凡,染上一身浮世浊尘!晴明,与我一起堕入这红尘历劫吧!我要将我自己化成这三千浊世红尘中最炙烈的的火焰,用尽所有的燃烧在你眼中!其光,可照混沌虚境,其焰,可焚尽六道十界!神佛都要为之动容!

    我像是以身献祭般,轻轻但坚定的揽紧晴明的脖子,将我的唇慢慢的印在了他的耳朵上,亲吻着他白玉雕成的精致耳朵,心中一片似雾似烟的迷绕。他霎然止步,定定的站在了当场,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我可以感到唇下他冰凉的耳朵瞬间变得灼热起来,眼睛余光可见他美丽绝伦的侧脸隐约有片郝色,但他的眼睛望着远处,我无法看清那眼中的情绪。他身上幽幽的竹香飘袅在我鼻翼边,似游离,又似纠缠,我的心恍惚起来,什么东西像春雨中的嫩草在心中悄悄萌动?点点波动,点点游荡,似要漫满我一心的空虚。

    “晴明”我呢喃低唤他的名字。

    他微侧脸回眸看我,平静的脸,淡然的眼,七色琉璃般华彩万千的眼,视万物如无物的眼,清冷如月的眼,此时却在眼底流淌着几不见的困惑挣扎。

    “晴明”我眼中含泪,闭上眼将头轻轻靠在他颈侧。

    时间像静止定格了似的,我只觉得全世界安静下来,只清晰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身上淡雅的竹香,以及我此时的心跳。

    三十 心的试练

    带着熏热的微风吹拂而过,晴明后脑几缕黑亮的发丝柔柔的抚过我的脸,微痒的触感绵绵渗入心头,头上的树叶在风中“唦唦”的轻响,除此之外,万物无声,寂静如水,我的心也一片莫名的平静,如天上的淡云疏絮。晴明背着我平稳的在林中穿行,二人静默,无话却并未有半点难堪尴尬的气氛,先前的一切像是从没发生过,又似已经悄无声息的隐入两人的心中。

    抬头望去,碧蓝如洗的天空,在层层迭迭的密叶间只可见那零散的碎蓝,阳光投s下来的条条光柱,在这y暗影绰的密林中竟营造出几分迷离隔世的幽境。

    “晴明。”我低唤。

    “嗯?”他轻声应。

    “你可曾疑惑过?”

    “以前没有,现在或许”

    “可是因为我?”

    一阵静默,他没回答,只是默默的背着我往前走,伸手分开一丛乱枝,他站定踌躇的答:“我真是不明白,人心为何如此复杂?我可以感觉到一个人的气的波动,却无法参透人心的欲望,那是为何而产生如此多的意念?你的是,我的亦然”淡淡的语调里隐着一丝困惑。

    我一阵轻笑,心中却是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惆然,我因自己的苦难而心生妄念,虽隐有愧意,却依旧是满心的无悔执着!我不信缘如云风无常,缘起缘灭皆不由人!我信,这三千红尘世,众人都自有自己的苦和乐,爱恨情仇,不过是佛陀弹指一念,既生在这浮世历练,便成全自己的所有欲念和执着,是苦,我自己一口饮尽!是福泽,我诚心感恩!一粒沙自有一粒沙的命数,我自逍遥在自己的人生里!

    人生百年,倏忽之间,我只想为自己尽力而为,了无遗憾。

    “晴明,我希望你为我疑惑,我想要在你那空明的心里留下痕迹,不管这是我的嗔念还是妄想,我只想着要这么去做,只想要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是我自私吧?”我低声说。

    “嗯。”晴明似是而非的答,意味不明的不予表态,我也不问,只是淡笑着看着他脑后水般光彩流溢的乌发,是欲望吗?是心魔吗?抑或是劫数?不论是什么,我想要抓住这个清明出尘的少年,想要在他的人生里留下我的痕迹,画下我活着的证明!

    晴明继续向前走,我将头轻轻贴在他背上,他的体温穿过狩衣暖暖的熨在我的脸侧,耳边是他清晰的心跳,平稳有力,毫无半点慌乱,带动着我的心跳也鼓鼓随之,仿佛与他的渐渐融合一致,一起的跳动,一起的鸣响,一起的温暖着彼此的灵魂

    慢慢的我闭上眼,在他轻盈的起起浮浮的步伐中,感觉自己像是一叶轻舟,浮在微波的湖面,轻轻摇摆,悠悠荡荡我渐渐睡去

    “是师傅的式神,师傅来了。”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晴明的声音。

    “唔?”我揉着惺松睡眼抬眼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色长尾大鸟在我们面前的半空中盘旋,一双淡紫色的眼睛俯瞰着我们,盘旋数圈,它振翅往远处飞去。

    我张大嘴,惊异:“哎~~~,它怎么飞走了?不是你师傅的式神吗?怎么不救我们!?”

    “它是回去向师傅传递消息了,放心,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我们现在最好留在原地不要离开。”晴明平静的说完,抬手小心的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扶我靠在一棵树下。

    一番动作,又牵扯得我伤口一阵剧烈疼痛,我苍白着脸咬牙忍住几乎要溢出口的呻吟,晴明注意到我脸色的异常,他探手将我的一只手拢在手中,紧了紧力度。

    “再忍忍,很快我师傅就会来了。”他轻漠的声音似乎是在叙述,却隐着淡淡的安慰之意。

    低头看着他握着我手的白玉葱嫩的纤长手指,我不由低笑:“晴明,我记得初见你时,你似乎很厌恶与别人的身体接触,我可是和你抢了好久的衣袖呢。”

    他扭头看我,晶莹透亮的眼睛里酝绕着雾蔼水气似的迷离,他平静无波的说:“不是我讨厌和人接触是别人讨厌和我接触,所以我也尽量和别人保持距离我不想制造他人的困扰”

    “怎么会呢?你是这么完美得让人心生嫉妒,谁会讨厌你?是个人都会想要亲近你!”我奇怪的说。

    他望着我,眼中的沉水古潭似乎浮起了轻轻的微澜,完美无缺的绝美脸上有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他慢慢转回脸去,眼睛不知道看着哪的陷入深思。我看着他美丽的侧面,鲜肤胜玉璧,面带兰花姿,唇染夭桃色,不浊不垢的带着一种神性之美,轻尘离世的如白莲化身,只是此时,他眉宇间是种淡淡的却令人心恻的疏离哀伤。

    良久,才传来他缥缈的声音:“我颈上的是‘缚妖咒’,是用来缚束妖力的。”

    我怔住,一下没听明白过来,但我却是第一次听他提及他颈上那像纹身的图案,之前我问他,他可是一直不予理睬呢!

    我刚想开口追问,却听见一阵快马疾弛的声音传来,由远至近的马蹄声杂乱而声势浩大,似乎马队的队伍很庞大,我诧异的转眼望去,只见一支约四、五十人全身大铠甲胄的武士纵马向我们的方向疾驰而来,马队后紧跟着近百余名身着胴丸铠甲徒步奔跑的侍卫藏人。

    领头骑在马上的那人,背负白羽翎箭长弓,腰配太刀,一身以金红威丝绞编的赤红大铠甲胄,青龙噬的前立,八曜菊纹的徽纹装饰的袖甲、笠验和佩楯,疾速中在风中猎猎飘扬的五尺长浓红母衣,耀眼夺目得像燃烧的火焰!马蹄下落叶溅起翻飞,他如傲慢踏在三千红尘而来的倨桀战神,隽拔威武,英姿勃勃,笑傲俗世的脱立夺目!我竟被这惊心动魄的画面震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这人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心中除了惊叹再无其他!

    火焰般的人!像要燃烧殆尽这世间万物的激烈灼热!让人心生敬畏的张扬于天地间!

    他在我身前猛拉住马的疾势,翻身下马,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时,身体已经象是被风卷起,落入一个气势惊人的怀抱!他胸前坚硬的“鸠尾板”磕得我生痛,他用力搂着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以至那威丝结硬硬的抵在我脸上,压得我一阵疼痛,他的胸腔在厚厚铠甲下仍可见的剧烈起伏,我只觉眼前都是他赤红甲胄汹涌澎湃的晃起一片浓艳天地。

    心“突突”的跳,我微张着嘴困难的呼吸着,只觉得心中酸胀难以言喻,双手不由的握紧拳头。

    “九妹妹,九妹妹,九妹妹”他宛若梦呓般的不断轻声唤着,声音嘶哑憔悴,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可以清楚感受到弘昭一身的疯狂焦急和几日里累积下来的心力交瘁,他残败破碎的声音像把冰锥,一下一下有力的目标集中的钉在我心上,锥心的痛慢慢弥漫整个r体。

    我莫名的惶恐起来,不敢看他,越过他的肩,看到在他身后跪满一地的武士,那铠甲上的光泽带着金属的寒气粼粼闪动,前头的位置跪着的是一身乌色泽泻威丝铠甲的靖良,他半低着头,头盔挡下的y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身侧紧握双拳的手。我转眼,身旁不远,那嫡仙似的美少年,眼神流转着莫名的情绪,眉头微蹙,他定定的望着我,少顷,他淡淡然的跪下行礼,不卑不亢,不惊不畏的平静。

    瞬间,我心中什么在坍塌崩坏!?泪水胀痛我的眼,隔着弘昭望着他那双世间最清澈晶莹的美丽眼睛,泪慢慢滑下腮来。

    三十一 魔物的蛊

    断骨的旧患、连日的不幸遭遇以及精神上的紧张恐慌,终于全都汹涌而来的压垮我,我在被救后沉沉的晕倒在弘昭气息难平的怀里,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他焦急疯狂的声音在耳边大喊“来人啊”,之后我只是渐渐沉入黑暗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以后的时间里,昏迷中我时而醒来,总可以听到弘昭紧张关切的声音以及身边人群慌乱的步伐,更多的时候,我是伴着疼痛沉坠在杂乱纷凌的恶梦中,梦中茨木童子伸着全是血的双爪带着一身令人做呕的血腥向我扑来,我惊恐,梦境一转,是茨木童子捂着断臂处狂涌鲜血的伤口,狰狞的看着我y鸷的冷笑,眼中全是仇恨嗜血!我恐惧万状,这时候,就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纤细但有力的胳膊温柔的抱紧我,带着沁人心脾的幽雅青竹淡香,耳边珠露般清透干净的悦耳声音:“别怕,我在。”一如那日他在狂风中抓住我手时说的一样的坚定,一样的安慰了我的心。

    虽然潜意识里明知道这是个梦,却仍神奇的驱散了我的梦魇,让我带着安心平稳的沉睡过去,之后竟是一夜无梦。

    慢慢睁开眼,涣散的眼许久才集中得了视线,先映入眼的是寝房的隔梁屋顶,一室的朦胧模糊,红烛微摇,室内器物的y影随之摆动,耳边有这静夜秋雨轻轻的“沙沙”声。我有些仲怔,这满世界的宁静平谧,让我觉得恍如隔世,之前的种种遭遇,竟似梦境般的飘浮在虚幻中的不真实。

    屋内的静谧中,有一丝轻轻的呼吸在其中穿绕,我微侧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人倚墙而睡,虽已经卸下大铠甲胄,但他身上仍是配着铠甲下穿着的直衣,想来是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我。浑黄暗淡的烛光中,他俊美的脸像是用最浓重的油彩勾画的,模糊却有着种奢华后残败的颓废美,他纤长的睫毛、高直的鼻在脸上透s出一片淡淡朦胧的y影,下唇处在漂亮的下颌上画下一抹弧度圆润的暗色,橙色的烛光,褐色的y影,暖白的柔光,加上浓梅红色直衣上金色的的厚细形袖露,一切交错勾勒出一幅最动人心魄的美丽油画。

    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闭眼小憩的他,猛的睁开眼,那熠熠光亮的眼中的光彩在这瞬间竟让我觉得划破了一室的昏暗!他先是定定的看着我,欣喜若狂和难以置信的情绪慢慢的爬上了的眼底,在肯定到自己眼前所见后,他狂喜的扑到我的寝台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脸。

    “九妹妹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还还很疼吗?”他几乎是激动得语不成声。

    我轻轻摇摇头,望着他憔悴清瘦了许多的脸,以及那满是血丝的疲惫眼睛,只觉得心绪难平的酸涩,他为何要为我做到此种地步?我感动,我觉得很窝心,被人这样用尽全力的呵护,真的很感动!

    “饿了吧?我马上唤人拿汁粥来,哦,还是先吃药才好!”他慌乱的说,然后大声叫唤着随侍在门外的女房。

    他温柔的小心服侍我吃药用粥,所有一切都亲力亲为,不肯假与人手,用过药和粥,我有了些许精神,肋骨断处的伤痛也缓和了许多,看我的神色好了点,弘昭担忧紧张的脸也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屏退女房,他把我半拥在怀里,握着我的手轻轻无意识的用拇指摩挲着我手背的皮肤,他有力的心跳贴在我背脊上鼓动着,他身上的黑方熏香混杂着他微微的汗味,竟讲不出的性感魅惑,点点侵蚀着我的心房。

    “你身上好臭!”压下心头的涌动,我故意颦眉说。

    他轻笑,胸膛在我身后一阵起伏:“是,是,是,我是有几日没洗澡更衣了,自那日在京接到你失踪的消息,我马上就领兵出发日夜寻找你,找到你了,你又病倒,一昏睡就是三天,这不是忙着照顾你就没顾上自己嘛,九妹妹莫要嫌弃才好,等会我就去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再奉上。”他戏谑,因疲惫劳累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这宁静中显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日夜不眠的寻找,衣不解带的随身照顾,所有的辛苦、焦急和心力交瘁,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他不愿说,不代表我就可以装做不知道的无动于衷!

    我眼中湿润起来,转头看向房外,黑暗暮夜中,雨雾濛濛青黑,几枝竹枝被雨淋湿带着微亮的润泽水光怯生生的从廊下探出,蔼蔼水气氤氲在那纤细的枝头,孱弱之姿,宛如幽怜少女,空气中弥漫着微湿意,夹带在泥土的淡腥,水雾迷濛,我的心悠悠游离。

    “下雨的夜真是静得让人心生孤寂。”我长喟一声道。

    “唔。”弘昭低声应,暖雾般的口气喷在我的发顶,顿了顿他说:“我会陪着你,以后都会,你不会再觉得孤寂的。”说着他略收紧环着我的胳膊。

    我心中哀叹,不想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话说:“你丢下京中的政务呆在这时间长了可不好,说到底,你还是当政今上,可不能顾此失彼,还是要以朝政为重。”

    “对我而言,你是同等重要的!不或许你更重要”他沉声低语:“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你已经是如此用情至深,当知道你被掳走失踪,我只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恨不能翻过整个五畿七道把你找回来!”

    我静静的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继续说:“我领着军队四处搜索,知道是鬼做的恶事,我下令要y阳寮的所有人全力以赴的寻找,y阳头终于在两天后占卜到你的行踪,确定你的方位,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奈岡山。”说到这,他低下头将下颌抵在我头顶上,轻声继续说:“当我看到你时,我从没有过如此绝望到心底的痛,你是那样的苍白脆弱,有着仿佛一碰即碎的透明感,我真是害怕恐惧到了极点,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我却差一点失去了你,若是真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要毁掉所有的一切,让世界为这付出代价!神佛要我心碎!我就粉碎这个世界!让这世间彻底堕入佛也要为之流出血泪的地狱!”

    他口气里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