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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男人端详着她,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好像在研究什么,接着轻蔑地笑了笑,“的确没有意义。因为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一个多么虚伪的女人。”

    他忽然站起来,贴在她耳边,这个姿势非常亲密,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情人间的亲昵耳语。

    “知道那天劭南喝醉了,对我说过什么吗?他问我,如果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允许一个男人进入她的身体,这代表了什么?如果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做那件事的时候,一直抱着那个男人,这又代表了什么?”

    未晞神色一凛,男人轻笑,“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对于男人来说,这就代表——我喜欢你。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小人,那你又是什么?虚伪的胆小鬼!劭南是不择手段,可是他有爱的勇气。可是你呢?你又算什么?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不要以为自己掩饰得有多高明,你那点小伎俩,我一眼就能看穿。”

    未晞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男人却好整以暇,手扣住她的侧脸,“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你跟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真正的民主。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劭南一直保着你,你还能坐在这么漂亮的学校里,当你道貌岸然的好学生?落在我手里,你早就连渣都没了!你不必感激,可是你应该庆幸。庆幸有他这么个呼风唤雨的傻瓜,一直在背后默默护着你。”

    他推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今天来,本来是想给你这个。这是医院的地址,劭南他住院了。医生说是骨癌晚期,癌细胞已经入脑,这几天一到晚上就疼得死去活来。本来想让你去看看他,不过……”他将纸条一撕两半,“算了,就像你说的,没有意义。”

    两张纸片飘然而落,未晞木然地看着它们,怔怔地看了很久,才忽然明白过来,猝然抬头,“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骨癌晚期,医生说,他顶多还有两个月的命。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现在你该高兴了,你不是恨他,讨厌他,不想见到他吗?放心,你很快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等他死了,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你什么气都出了,你们陆家人也该举杯庆祝了!知道他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吗?医生说,百分之八十是以前骨折的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慢性感染引起的肿瘤病变。你们陆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陆子续,都该千刀万剐!”

    未晞惊恐地看着他,男人的表情却冷漠得可怕,“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劭南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陆家,都那么急功近利。因为他没有时间!他没有时间等你慢慢去了解他,接受他。你不知道他在美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也不知道为了得到今天的成就,他都付出了什么。可是,你应该知道,是谁轻易拿走了他所有的一切。过去的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究竟是谁过分?”

    未晞呆呆地望着他,一句话话都说不出来,凌落川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

    “陆未晞,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从开始到现在,劭南有没有真正伤害过你?他什么都想着你,就连他生病的时候,还一直惦记着你。你皱皱眉头,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都跟着沾光。你可真是厉害!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比谁都高杆,不用费一兵一卒,甚至都不用自己主动开口,就能让一个男人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我真的不明白,像你这种又绝情又自私的女人,他怎么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他轻蔑地笑了笑,“不过现在说这些,真的没有意义了。”

    他拍了拍她的脸,冰冷的气息吹在她耳边,“我祝你学业有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在你活着的每一天,你都会记得,你这一辈子到底错过了什么。”

    凌落川走了,他扔了一个晴天霹雳给她,将她炸成了飞扬的粉末,就一个人走了。

    未晞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对了,她应该先去考试!

    她拿起书就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把餐盘送回去。她回头拿起餐盘,又想来,应该先把那两张纸片捡起来。结果不知怎么就没拿好,汤水米饭,果汁杯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她赶紧蹲下身子去收拾。两只手胡乱地划着,杯子的碎片扎破了手指,血流了出来。她举起双手,怔怔地看着它们,看着血涌出伤口,沿着手指流过掌心。

    她满手都是鲜血,满眼都是红色,这时才感到恐惧。

    疼!锥心刺骨地疼!疼得肝肠寸断,疼得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只是觉得疼,胸口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她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她应该准备进考场了。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只想找着那张被撕烂的纸条,好像这样就能追回那不可挽回的一切。

    她跪在地上,四处摸索着,可是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看不见东西,眼前水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她染满鲜血的双手在地上胡乱地划拉着,好像有人在拉她,好像还有熟识的同学在叫她的名字。她哭了起来,开始是小声地哭,接着是号啕大哭。

    她知道,她完了。这个世界已经死掉了,对她不再有任何意义。

    考试算什么?留学算什么?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他,她又算什么?

    同学们一定被她吓坏了,她是那么的不管不顾,像个疯子一样不可理喻。他们把她拉到医务室的时候,她的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两张纸片,可是已经被血浸透了。

    校医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她才算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只是感到疼。她的手,她的心,她整个人,疼得撕心裂肺。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

    药效上来了,她整个人神志恍惚。只是躺在那里,看着医务室扭曲的天花板,隐隐约约听到医生对送她来的同学说,她或许是有恐血症,才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沉入一片黑暗的海洋里。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校医不在,她的手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已经包扎好了。

    她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看到桌子上鲜红的纸条,过去的记忆才纷纷回笼。

    她没再掉眼泪,穿好鞋子,拿起桌子上的纸条,就离开了医务室。

    第十八章   活色生香的祭品

    池陌在街上捡到未晞的时候,她正像幽灵一样在街上闲逛。池陌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时间,未晞不是应该在学样考试吗?

    直到她在车站停下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站牌。池陌才确定,那就是她。

    池陌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下车后一把拉住她,“未晞,你不是有考试吗?站在这儿干什么?”

    未晞傻傻地看着他,过了一分钟才认出他是谁,她的眼泪哗哗掉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你能不能送我去西山……我找不到去那里的公共汽车……出租车太贵了,我……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西山,四方寺。这个城市最神圣安静之处,梵唱隐隐,曲径通幽。

    相传,这座寺庙从上到下,共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

    相传,只要来参拜的善男信女,能一步一叩走完这些台阶,便可心想事成。

    未晞站在青苔满布的台阶前,仰望着高处的幽幽古刹。

    她从不相信鬼神,此刻却愿为他跪尽满天的神佛。她从不祈求愿望,此刻却愿为他一步一长头……

    如非煮了一锅姜汤,端了一碗给池陌。然后摸了摸未晞的额头,她烧得很厉害,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脸红得像熟悉的苹果。

    “她胡闹,你就由着她?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外面还下着雪,她身体那么差,你就不怕她磕死在那些台阶上?你想什么呢?”如非责难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池陌看着自己手中的姜汤,慢慢说:“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是疼得没有办法了,让她发泄出来,她也就消停了。否则……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那她的考试呢?”

    池陌摇了摇头,“估计是没参加。”

    如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那个考试,未晞准备得多么辛苦,她是亲眼看着的。她的作品已经得到认可,只要能过了这一关,留学的名额唾手可得。可是,老天爷偏在这时候跟她过不去。

    如非又试了试未晞的体温,还是不放心,“我再去给她买些退烧药,你替我看着她。”

    如非说完就穿上外套出去了,留下池陌一个人,跟昏睡的未晞两两相望。

    未晞睡得很平稳,也很安静,大约真的很累。屋子里很静,能听到她细微的鼻息,好像某种酣睡的小动物。

    夜已经很深了,池陌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搞不清楚,如非怎么每次都这么放心大胆地将未晞交给他。难道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诱惑?

    他坐在床边,轻轻摸着她熟睡的脸。脑子里回忆着下午的情景,回忆着她是怎样一步一跪,一跪一叩登上了九百多级台阶。

    当时正下送走雪,山风又y又冷,他看到她连牙齿都在打战。她的额头磕破了,手上的纱布渗着血,满脸污泥,满身的雪水,整个人狼狈得可怕,可是她还在走,那么执著而坚定的眼神,一点退缩都没有。

    “真的这么爱他吗?”池陌轻轻地叹气,“真的爱他爱到,连命都不想要了?”

    下山的时候,未晞已经一步都走不动了。他什么都没说,就背起了她。

    雪后路滑,他陪着她一路跪到山上,自己已经是疲惫不堪,却强撑着,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跌倒。

    山间的风依然很冷,他们的衣服没有干,吹到身上沁透骨髓。可是,两个人身体相贴的地方,却很温暖。

    未晞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池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照顾好如非。”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池陌的身子僵了僵,他凝目望着床上熟睡的人,俯身贴在她耳边,将他在山上对她说的话重诉一遍,仿佛要将它刻在她的心底。

    “你不要把她交给我,她不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谁在她身边,她都不会活得很好。未晞,你要好好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要记住,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天刚亮的时候,未晞就醒了,烧已经退了,只是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她看到如非趴在她的床前,还在沉沉睡着。未晞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气息,却不是如非平时抽的那种。

    她在烟灰缸里发现了万宝路的烟蒂,应该是池陌留下的,只有他对那个牌子情有独钟,而如非除了ild seven,什么都不抽。

    想起池陌,未晞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临时被她抓了壮丁,不但陪她一直登上山顶,还背了她那么久。

    虽然他一直不承认,可是未晞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虽然偶尔说些让人心寒的话,但比起马克,他要坦白真实得多。

    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跟他好好说声“谢谢”。可是现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阮劭南住的是一家私人医院,离市区不远,却是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环境清幽。未晞不知道看望病人应该带些什么,索性什么都没带,只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站在了病房门口。

    她以为会碰到很多来这里探病的人,毕竟他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可是,这里却是出奇的安静。

    她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而门是虚掩的,她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一个人睡在病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留下条纹状的y影。

    她感到鼻尖有些发酸,房间里放满了果篮和鲜花,弥漫着甜甜的香气,沁人心脾。她正想走过去……

    “请问,你是哪一位?”

    未晞没想到病房里还有人,怔了怔,回头一看,多亏了周晓凡的八卦杂志,她很快认出对方是谁。

    谷咏凌,富凰集团的大小姐,不得不说,她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明眸皓齿,典型的气质美女。

    “我是谷咏凌,你是劭南的朋友吗?”美人见她不答话,很有风度地自我介绍,微微一笑,真是漂亮。

    “我……”未晞感到窘迫,她该怎么介绍自己?

    没等她答话,床上的人就有了动静。谷咏凌对她抱歉地笑笑,放下手上的花瓶,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阳光普照。

    “咏凌?”阮劭南低声问,轻柔的声调还带着惺忪的鼻音。

    美人将他扶起来,问:“今天好点没有?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给你煮了些稀饭,现在要吃吗?”

    阮劭南摇摇头,“一会儿吧。”然后转过脸,这时才发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未晞。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好像这关能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些,“是你?”

    他拒人千里的冷漠,令未晞不由得缩了缩。而谷咏凌质疑的眼神,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裙子,自己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是她残忍而决绝地割裂了一切,难道还能期待他一直等在那里?

    她刚想说什么,谷咏凌却先她一步开口,“劭南,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阮劭南没再看她,却对谷咏凌笑了笑,“我们不是朋友,我却是她第一个男人,我们又不是情侣。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嘲弄道,“陆小姐,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用来解闷的小玩意。是不是?”

    这如同当头一记闷g,未晞几乎站不稳。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将话说得这么难听。

    阮劭南看得脸都白了,却更加咄咄人,“不是吗?陆小姐,难道你又有了新的解释?”

    未晞睁了睁眼睛,努力将自己的眼泪回去。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再怎么难堪都好,她也不能就这样夺路而逃。

    阮劭南却有些不耐烦,“陆小姐,你不会是来里罚站的吧?如果没什么想说的,请你离开,让我们安静。”

    未晞站直了身子,隔着阳光里细小的飞尘,凝目望着她深爱的男人。

    她终于鼓足勇气,“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抱歉,那天晚上,我对你说了谎,其实……”她深深吸了口气,“我爱你,在过去的七年里,我一直爱着你。”

    阮劭南一下愣住,谷咏凌也是满脸的惊诧。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结,阮劭南却冷笑着,“陆未晞啊陆未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现在跑到这里来,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未晞看着男人嘲讽的眼神,凄凉地笑了笑,“不,这一点都不可笑。如果你知道在过去的七年中,我怀着一颗怎样的心来爱你,你就不会觉得它可笑……”

    未晞的眼神渐渐飘远,越过苦涩绵长的时光,回到那泛黄的、遥不可及的过去。

    她多么想旁若无人地对他诉说那七年的等待,诉说自己全部的爱意。她的声音一定要放得很低很低,好像要低进尘埃里一样。一定要用最轻柔的语调,配上最诚恳的表情,眸子中要闪烁着盈盈泪光,那一定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旋律。

    可是,她做不到,她用尽了力气也做不到。对于他无情的质疑和嘲笑,她只能紧紧握着发白的手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变成一个如此冷酷的男人,对她只剩了翻脸无情。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女人,与她相比,自己就像一件拿不出手的旧衣。

    那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一想到这个,未晞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可是终究没有哭,只是难堪地笑了笑,却比哭更难看。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请你相信……”未晞抬起眼睛,仿佛要直直地看进他的心底,“我爱你,哪怕你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可是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会像我这样爱着你。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的每一天……也会是这样。”

    她终于说完了,还未等他反应,她就微微躬身离开了那里。不过是三言两语,却已经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她浑身发抖,再没有能量支持下去。

    她走得又急又快,她承认自己害怕,害怕拼尽了一切,得到的只是他的嘲笑。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宁肯后悔,也不要有遗憾。

    高级病房区的走廊又远又长,未晞走得落落生风,快到出口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胳膊。

    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

    “陆未晞,你真是好样的。你最擅长的就是将别人的心搅得乱七八糟,然后自己一走了之是不是?”

    未晞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需要她明白,将她连拖带拽弄回病房。谷咏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他进来后,就啪的一声将门落了锁。

    未晞被他抱上床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她想去思考一些事情,比如,谷咏凌怎么就这样走了?比如,他们还没和好,怎么忽然就这么亲密?比如,他还在生病,可一个病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第四个疑问还没冒出来,身上的男人却没更多的时间给她。他扯开她的衣服,他的吻和手指都带着一股霸道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席卷干净。

    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每一次的沉入都亢奋有力。她将自己的腿缠绕在他腰上,迎合着他的节奏,如同献上一件活色生香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