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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三、四、五章 东方轻吹雪

    “无趣。”东方不败大红凰衣如火,吐出的两个字却没有一丝温度。

    “人生本就无趣。”雪白的剑,雪白的衣,苍白的脸,正如白云孤城中凋零的一片落叶,寂寞地飘在泥土中。

    西门吹雪凝视着叶孤城,就好像看见了自己。

    只是除了那透入骨髓的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也曾如此寂寞过。

    “我实在想不到,与白云城主的初次见面,是在这这种情况下。”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方叹息着。

    “偶尔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不失为无趣人生中的一点亮色。”叶孤城望着七丈外的两个人,白衣如雪,红枫胜火,本是水火不融的两种色彩,却又不可思议地溶成一体,目中不禁露出奇异神色,一闪而过。

    “呵呵。”东方不败掩唇轻笑,凤波流媚,瞧了瞧一直垂头沉默的黑衣刀客,嫣然道:“这天下练刀的很多,高明的倒很少。久闻白云城主一向孤芳自赏,竟与这位一起来拦我二人,却不知他是谁?”

    “不是丁鹏。”西门吹雪冷冷道。

    刀客霍然抬头,一双眼睛比身上衣更黑,恍如地府中熊熊燃烧的冥火,于极致的黑暗中却又蕴有一点大光明。

    “我是傅红雪。”刀客说了一句话,似乎看清了对手,便又垂下头去,黑色长发遮住眼睛,只盯着自己的刀。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东方不笑了,她眼珠转了转,也不管正在暗暗对峙的两个绝世剑客,只是瞧着刀客道:“传闻你只有一个朋友,便是叶开?”

    傅红雪点点头。

    剑气隐隐,东方不管,又道:“叶开随了小李探花三人出海追查血案,也是你们引开的。我们此去京师,正是替他做未竟之事,你为何要拦呢?”

    她说的很认真,很严肃,很有道理,半点也不蛮横,毫无日月神教,东方教主的霸气。

    反倒像一个有理有据的诉师。

    “与你无关。”傅红雪盯着她,漠然道。

    “卿本佳人……”东方沉默了会,长长叹息着,似在惋惜,最后一个精致尾音在空中婉转漂浮,绕上一片春夜的落叶,隐隐折射出辽阔旷野上东方遥远的星光。

    落叶扰动气机,四人同时望了过去。

    坠地那一瞬间,便是出手之时。

    却不知谁胜谁负,谁生谁死?

    “……奈何从贼?”曲水闻大人似的叹息着,却只令人感到真萌,连边上那只猫都打了个哈欠,却马上就被主人拍了脑袋,于是就跳到她腿上,卧下来,眯起眼,在温暖的怀中,在漫天星光下。

    陈远望了望远处山坡上一群身影,当先五人中有四人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红色的连玉,混沌色的君王心,黑色的不明身份,那青色的正是那夜被苏春水与曲水闻联手击飞的采花贼,也不知是谁。

    说采花贼似乎不大妥当,因为他左手边便站着一个女子,夜风吹动她的浅黄衣裙,勾勒出一种少女独有的窈窕姿态,弱腰纤纤可堪一握,直欲乘风归去,直上青云,却被斗笠压住,垂下面纱,遮了容颜。

    三人已认出,她正是当夜那先行破窗而出的少女,轻功很高,试图引开三人,却没有成功,此刻与那青面人站在一起,正是一伙。

    曲水闻便是叹息她。

    “明日午时幻境便散,他们想必要做最后的动作了……”苏春水话音刚落,便看到了江面上的舰队。

    五艘巨舰破浪而来,布满强弓劲弩,寒光闪烁,照彻铁衣,中间主舰上当头卓立一人,手足欣长,面色冰冷,正是宇文化及。

    而城下擂台过了一日半夜的战斗,除了中间高台上众人外,只剩下了七名优胜者。

    那七人大多是中门小派之主,或是江湖独行客,虽然外功招式差劲了点,却也都是先天,只最后一个人,只是任督,使拳,却不是是空手。

    正是那平荒少年。

    陈远扫了下方一眼,又望着宇文舰队,“宋家船队是被驱走了么?”此念方动,怀中维扬令忽然发热起来。

    陈远顿感好奇,跳下来,方取出令牌,一道淡淡青光便从其中射了出来,陈远只吃惊到一半,还未来得及闪开,青光已击中他眉心,直没了进去。

    陈远晃了几晃,扶着额头,后退靠在城墙上。

    两个少女一惊,跳下来左右扶着他,低声急道:“怎么了?”

    陈远却感觉不到这美人关怀,那青光直入他神府,徐徐散开,发出一种极淡极轻的声音,就好像隔着一片大海,从遥远的彼岸传过来一样:

    双阵共鸣,境散城亡。

    “是洛青绫!”这声音虽轻,陈远却立刻认了出来。

    尚不及思考为何这位青公主有此大能,这八个字已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陈远的思维暗夜。

    京师阵法、地气龙升,幻境血阵、屠城血祭、以利乱之……瞬间连成一条清晰的线珠,陈远霍然而明。

    “境只能是这幻境,城是维扬,还是京师?境散城亡,境散城亡,城只有毁,人才有亡……莫非这双阵竟能共鸣借用幻境消散的力量,合以地气,破了京师铁城?如果这样,那也能破了这虚幻的维扬城,一举坑杀正道未来精英,那七杀令只是幌子……”

    陈远睁开双眼,虽不能肯定自己猜想,却只能当是最坏的情况来应对了。

    “远哥哥,怎么了?”曲水闻踮起脚来,软软小手按在陈远额头上,“那道光是甚么?”

    苏春水放开陈远胳膊,轻咳一声,也好奇地瞧着他。

    陈远摇摇头,却没解释,只是说道:“这血阵能在幻境散去时把这里面的人全部坑杀。”

    二人听得眸光连闪,曲水闻睁大眼睛道:“他们能利用幻境消散的力量么,不能罢?”

    “不是的。”陈远摇头,心中道:“多半是这两个阵法间有种莫名的联系,一个瞬间崩散消失时,另一个就会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陈远转身望去,城下众人显然也看到了山坡上青铜黑衣人,与身后的十余个红黄喇嘛,还有江上那巨舰群,本来剩下的流程是由那七人挑战长生诀既有者,显已不大现实,正聚在台上,不知在商量些甚么。

    “我在这幻境中,有一个弱点。”陈远沉默了会,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苏春水目光一闪。

    “远哥哥的弱点?”曲水闻好奇凑过来,道:“是甚么?”

    “小闻,立刻回神水宫。”陈远微笑着,轻声道,蓦然间化剑为掌,一指点出。

    一种强烈的不忍从心中冲出,阻止着陈远点下去,但另有一种更汹涌的怜爱潮水般澎湃而来,催促着他点下去!

    不忍杀,怜爱杀!

    这两种强烈而又矛盾的感情不住牵拉折磨,直如两扇大石磨盘在徐徐转动,陈远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食指既像一分一分逐寸逐寸极慢地点下去,又似乎刚出手,便已触到了曲水闻那张和九年前并无二致的小脸。

    陈远醒过神时,食指正中曲水闻眉心。

    “远……”曲水闻一脸惊奇,张着小嘴,瞧着陈远,忽然间明白过来,泪水盈满眼眶,哭泣着,化作泪光消失了。

    “呜呜唬!”那小白猫像是才知道发生了甚么,体腔里发出种惨绝的闷吼,一双茶色眼睛蓝光大盛,毛发炸开,尾巴倒竖,弓起腰横跳一步,张牙舞爪,朝着陈远面门扑了过来。

    一枚幻武令掉下,陈远摄在手中,瞧着扑过来的炸了毛的小猫,面无表情,一指点在它额头上,当即它也化作蓝光,随着主人去了。

    “何至于此?”苏春水静静瞧着,毫无出手干涉的意思,直到陈远长长吐气,方说道。

    “苏姑娘,依你看,三枚七杀令最可能会在哪几人身上?”陈远恍惚了下,却不回答,只是望着山坡上那一群人,目中杀机渐起。

    “七杀令只在催动后有血色笼罩周身,平时倒是瞧不出异状。”苏春水也不再提,只是将此事记在心中,道:“不过应该还是在那武功最高的几人中。”

    陈远点点头,漠然道:“幻境阵法之事,还需向纯阳子他们说明一下。”

    “嗯。”苏春水望了一眼角楼上的墨韵,提气传音道:“墨姑娘,还请下去一叙,有要事相商。”

    墨韵抱着长筝,瞧了过来,点点头,曼妙御空滑出数十丈,落在中间高台上。

    纯阳子定慧几人正在安抚那七位优胜者,墨韵从天而降,苏春水也随后飘然而来,开口道:“诸位,那血阵有眉目了。”

    陈远跳下城墙,一步步走了过去,上得高台时,上面已经少了四个人。

    自杀的。

    一片沉默中,优胜者只剩下了三个人,南离门主楚天阔,荒拳门平荒,还有一个沉默的刀疤劲装大汉,正是江湖中最常见的打扮。

    陈远一上来,便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他不动声色间扫视全场,笑道:“大家好。”

    “道兄想必就是维扬令主了,只是为何要杀了曲水闻?”纯阳子冷冷问道。

    苏春水正歉意地瞧着他,一双大眼睛似乎在说,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与道兄并无关系。”陈远同样漠然,“现下关键是,留下的诸位都不愿就此灰溜溜的退走,便要想法除了那些人。”他指了指山坡上,“还有破坏这围城的血阵。”

    “哼!”一声不屑冷哼,却是唐白羽所发。

    “阿弥陀佛!”定慧宣了声佛号,面色慈悲道:“大敌当前,我们还需齐心合力才是。”

    纯阳子忽然笑了笑,道:“大和尚说的是,反正又不是真的死了。”

    他顿了顿,肃然道:“目前我们的敌人便是那十八个魔道贼子,吐蕃喇嘛,还有很大可能半路杀出的宇文化及,以及不何埋伏在哪儿的傅君婥。”

    “我们的实力虽然最雄厚,但长生诀全在我们这边,很可能导致他们三方联手……”

    第二十三章一剑杀人

    血腥味淡了些,夜风却依旧。

    北边山坡上,三个喇嘛跨步上前,与四人并肩而立,那垂纱少女身子一缩,站在了青面人身后。

    “不想这几个正道精英竟也能下这样的狠心,直接让那一群蠢货自相残杀,死了出去,啧啧,了不得啊!”一个半袒胸的青年红衣喇嘛摸着自己光光的脑壳,微笑着称赞道。

    “哈,不过也没甚么,垂死挣扎而已。”这是第二个喇嘛,说话时身上肥肉一耸一耸,几乎如波浪,泛着种润光,滑而不腻,似乎全身肉块都是用上等的黄玉细雕而成的。

    “大喇嘛莫要大意,”混沌色面具的君王心似乎笑了笑,道:“毕竟我们可是有人挂了花的。”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瞧向血红面具的连玉,眼神怪异,确切说是瞄向连玉左手。

    那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掌,却少了根小指,完美成了残破,宛如一件精致的瓷器忽然多了个缺口,不禁令人叹腕。

    连玉面具下红芒一闪:“呵,君兄大才,一会还请你大施身手,将那陈姓小子杀了,为连某出口气也好。”

    连玉话中一片真挚,全无讽刺愤怒之意,却听得几人身上一冷。

    “连兄此意,莫非是说这姓陈的比墨歌更厉害?”黑色面具那人长长衣袖垂下,宛如流云,似乎在微笑着,说道。

    “这倒要请薛兄与君兄一论了。”连玉深沉笑道:“这两位都能全身而退,而连某已经败了。”

    连玉虽说着自己输了一招,却举起左手,反复瞧着那残缺处,像是在是欣赏甚么绝美的艺术品,浑身张扬气魄也深深收敛起来,整个人逸出股高深莫测的味儿,似乎经此一败,于武道有更深了一层的领悟。

    “薛兄为何一言不发?”黑面人双手拢在几乎垂地的衣袖中,低低笑道。

    “哈哈,我何需与那小子争一时之胜?”那青面人大笑着,“再过不到六个时辰,他们就全要死在这里面了,和一个将死之人,有何可争?”

    “况且,即便他们出去了,也……”

    “慎言。”他刚要说出些甚么,身后那垂纱少女轻声道,此人当即打个哈哈,住口不说。

    “那我们等着他们死了不就成了么?干嘛要来这呢?”这却是最后一个喇嘛,身形高大,粗壮如梁,面上却有几分憨态,倒与下面那定戒和尚有些相似。

    另两个喇嘛不禁苦笑,正要解释给这同脉师弟听,又住口,只因有两个人正缓步走了过来。

    “只他们两个,可以么?”高台上,唐白羽皱眉道:“墨歌我承认武功很高,而那个陈远……”

    “他可以的。”苏春水眸中发出光来,“只有他们两个联手,才有可能应对那一群魔道中人,还有不知何处的杀机。”

    “不错。”王归忽然道,“陈兄剑法极于攻,而墨歌……”

    纯阳子瞧着师妹纤细背影,目光闪动,平静道:“敝师妹善守。”

    一群正道精英不再说话,跃下散开。

    陈远伴着墨歌,一步步走到坡角下十丈,停下,少女沉默,陈远微笑,取出一叶书页来,举在手中,在漫天星辉中似乎在发着光。

    “那是长生诀?”山坡上众人惊奇道,不解这两个人孤身过来要干甚么。

    “这是长生诀。”陈远望着坡上一群人,提气纵喝道:“我带了三页,墨歌有四页!”

    “他这是要?”几人顿生不妙之感。

    “那血阵的秘密已被看破!”陈远凛然喝道:“所以不要做梦了!现在你们随便下来二人也好,三人也好,来拿罢!”

    一群人耸然动容后又怦然心动,虽说他们逼陶忘机将长生诀散了,但那是有把握最后收回来,现下那阵法之秘竟然被揭破了……

    “不可能!”薛姓青面人低声喝道:“那阵法他怎么可能看破?”

    “还是有可能的。”连玉沉吟道:“如果他是维扬令主,事关生死,白玉京也许会有甚么提示……”

    七人面面相视,他们一进幻境就想找出令主,只是苦无线索,本以为屠城布阵时会出现,不想现在才跳了出来。

    “现在问题是,”君王心目光一闪,沉声道:“他们只有两个人。”

    一群人望去,除了陈远墨歌二人外,其余正道弟子正在散开来,距离极远,不管他们有甚么意图,却是决计来不及救援的。

    是一涌而下,还是出二人去挑战,还是三人?

    陈远望见他们似在商议,却不见有人下来,轻轻一笑,道:“胆小如鼠!墨道友还请先将那四页借我。”

    墨歌认真瞧着他,缓缓摇头,道:“不必。”

    确实不必,坡上群人似是商议好了,走下三人来。

    红面的连玉,混沌色的君王心,和一个白白胖胖的黄衣喇嘛。

    五人在旷野上站定,风呜呜地吹着,像是在哭。

    “连兄此番前来,身上可还有七杀令?”陈远淡淡笑道,举手招呼连玉。

    “陈兄不妨猜上一猜。”连玉红色面具下发出种既低沉又有几分激昂的笑声,似是为机会一雪前耻而兴奋。

    “何必要猜?”陈远大笑,身形震动,“待会送连兄上路时,自然知晓。”

    他这一笑,胸腹前顿时露出极大破绽来,气机呼应,对面三人正要同时出手,又猛觉不对,陈远身形中的空门赫然竟是流动的,方在此处,转瞬又到了彼处,从无半分停留。

    三人真气一聚又松,方道不好,墨歌已然出剑。

    一剑直刺连玉。

    连玉被陈远话语所扰,心神微觉浮动,却不敢退,一拳轰出,劲力如山又如丝。

    君王心不死印法运转,真气最先重新聚起,抢到墨歌左侧,一掌拍下,似幻似真。

    那大喇嘛却往后退去,一双眼睛发出极盛黄光来,直盯入陈远眸中,唤起过往种种爱恨苦恋。

    这喇嘛竟是布达拉格宫中传人。

    道心种魔,不死幻印,变天击地,合袭而来,似是要先试图绝杀一人。

    墨歌面色平静,回剑一转,横切而下。

    君王心冷笑,恰好连玉攻到,二人合力,拳掌齐齐击在真武剑上。

    墨歌纤薄娇躯一震,脸色一白又红,神情却依然平静之极,剑光敛圆,神意绵绵,牢牢挡住这两大年青魔头。

    黄光甫射,陈远已认了出来,无它,白玉京中见过一次。

    陈远含笑望了过去,那黄光透眸直入神府,想要缠上元神,却忽然一震,消失了。

    那大喇嘛身形剧震,肥肉喘成一波一波,眼中透出惊骇的光来,一口血喷将出来,转身就逃,脚下一点,胖胖的身子似乎要飞起来,斜斜向着山坡飘了过去。

    陈远心中一动:这不是布达拉格宫中精英传人的表现!

    眼见那大喇嘛已经窜出十余丈,陈远深吸口气,拔剑一掷,一道青光奔雷般划破长空,方出手,已到了喇嘛背后!

    大喇嘛艰难扭身一转,肥大手掌拍将过来,眼神却蓦然一暗,剑光已穿心而过,“夺“地一声,钉在一颗树上,直没入柄。

    陈远身随剑出,轻烟般掠了过去。

    那大喇嘛方断气化作白光,正欲散去,却成了一团血雾,蠕动着,挣扎着,凝成二枚晶莹剔透的血色令牌,落了下来。

    七杀令,幻武令。

    陈远越过战成一团的三人,君王心与连玉几番心惊,想要脱身冲出,拦下陈远取剑,却被墨歌展开太极剑法,牢牢困住,这少女道士嘴角虽流出血来,脸色更白,眼神却更明亮!

    山坡上众人更是大哗,事先谁能想到,布达拉格宫中,大宗师八思巴亲传第二弟子,身负变天击地,竟挡不下陈远一剑!

    魔道众人冲下,远处散开的正道弟子也各展轻功,飞掠而来,看两方距离,却要晚上将近十息。

    只三人留了下来,定慧与王归,林秋池,迎向南边。

    曲江岸边,宇文化及已经跳了下来,疾冲过来,正正对上三人。

    陈远奔出五丈,将手一招,花雾剑脱木而出,卷起七杀令飞回主人掌中。

    冰冷的七杀令一入手,陈远真气一激,已发动开来,浓郁血色笼罩周身,只露出两点漆黑眸子,反身长笑,直冲连玉!

    君王心与连玉对视一眼,面具下俱透出绝然来,真气一转,已发动了搏命心法。

    “天魔解体大|法!”

    “魔心化道诀!”

    二人肌肤隐隐裂开,泛起种淡淡血色,真气大增之下,各施拳掌,震开墨歌剑圈,将这少女道士远远抛出,被墨歌玄妙卸力一转,落下地来,微一踉跄,一口真气却是缓了缓,没能提上来,却也无畏,直盯着两人。

    二人已有决议,弃了墨歌,笼着血色,直冲陈远。

    长笑声中,陈远瞧见,毫无惧色,飞掠而来,一剑劈下,心物剑意中挟着一声轻咤:“当断不断,两个废物!我当为七杀令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