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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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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田宇的腿法慢是慢了,拙是显得拙了,但是每一腿都从不可思异的角度,以不可思异的精确度,巧妙地避开对手的攻防,就像一根根钢钉,刺向敌人的要害。如果对手中招,只需一招,敌人轻则重伤,重则丧命,招式毒辣无比。

    不想成昆的精神却为之一振,没想到他本不放在眼里的田宇竟有如此高明的手段,脸上自然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田宇的招式毒辣夺命,成昆换了接招的方式,田宇每发一招,成昆便如一只背风的大鸟,腾空而起,向后退去,衣袂飞舞如云雾翻滚,甚为潇洒飘逸。

    擂台下的观众,称赞声啧啧不断。

    田宇每一踢出一脚,就像是踹在了轻绵绵的绵花云里一般,那朵无形的云似乎有弹性,把他跟成昆隔在了两边。他这边脚上一使劲儿,云就用相当的力量把成昆弹开了,成昆非但毫发无损,而且毫不费力。

    田宇大为惊诧,心里越打越凉,招式未有一丝减慢,心中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成昆使的,正是“幻y指”中的身法“飘云跳”。

    汗从田宇的双颊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心慌。他似乎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窝,想跳也跳不出来,想停也完全停不下来。身不由已,他只能不断进攻,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就在田宇无可奈何的当儿,成昆的身形凌空陡然一转,落下的时候,已经是侧身位,距离田宇不到一尺!右手二指已经运足了劲,缩在肋下,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箭,田宇正面的空门,全在这只箭的s程之内。

    成昆站的位置,简直可以用妙到毫巅来形容,田宇根本无法起腿进攻,一起腿,自己的“下y”大x就像送给对手打一样。

    还没等田宇心中大叫不妙,一股奇异无比的强大气流,已经击中了他的“膻中x”。

    田宇整个人腾空飞起,向场外跌去,落地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

    成昆依然立在场中,背着手,衣袂飘然,如玉树临风,潇洒非凡。

    台下一片喝彩,执令官宣布成昆胜。

    田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周围的武术名家给他推宫过血,或是用各种方法解x,全都无济于事。

    成昆从擂台跳下,走上前来,轻轻地在田宇身上几处x位拍了几下。田宇气血运行立时好转,眼睛能睁开看人,但还说不出话来。

    成昆对田宇身边的人道:“我刚才并没有打他的‘膻中x’,不然就是活神仙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他只是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静养十日,让气血自然运行,内伤自可痊愈。”

    说完拍了拍受伤的田宇肩头,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而田宇却拉住了他的胳膊。田宇一脸的佩服,嘴上不说话来,他就用手比划着表示感谢,并想从自己的怀里掏什么东西,可是他的气力太弱,努力了几次竟拿不出。

    成昆猜到他可能要送自己什么东西表示感谢,想推辞可又没见到东西,旁边的人也不好意思帮田宇拿。成昆没办法,想了想,只好自己伸手帮田宇拿出来。

    原来是一只不大的银哨子,做工精细,已经被磨的亮闪闪的,显见是田宇经常把玩的心爱之物。

    成昆不肯收,田宇直往他手里推,急得满头是汗。成昆没办法,心想,以后再还给他,就收了下来。

    田宇这才放了心,喘着气,闭上眼睛休息。

    众人把田宇抬起来,准备离开,成昆看着手里的银哨子,下有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牌坠子,拿起一看,那坠子却从银哨上掉了下来。

    原来根本不是银哨的坠子,而是刚才掏得才匆忙,把两件缠在一起的物件当成一件掏了出来。

    成昆觉得这块金牌很特别,上有腾云之龙,篆有蒙古文,细一看,心中不觉一凛。

    他生长在成王府,王府平日里往来的都是些见多识广的江湖人物,耳濡目染,他的见闻也跟着广博起来。他认得,这块刻着蒙古文的金牌是朝廷的令牌,四品以上的大内秘探才有。

    成昆彷徨了一下,很多念头电闪而过,见抬着田宇的人还没走远,几步赶了上去,从怀中拿出一个羊脂小瓶,倒出两颗黑色的药,给田宇喂了下去,然后对他道:“多有得罪了,这是我家祖传疗伤秘药‘九宝还魂丹’,你回去运功,应该能在二十四个时辰恢复功力。”

    说完,顺手把金牌送进了田宇的怀里,只有田宇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成昆看着手里精致的银哨子,放在嘴边一吹,哨子发出一种很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山狗,可是声音里又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音质在里边。成昆从来没吹过这样子的哨子,也没听过这么怪的声音,不觉一笑,觉得这哨子与哨子的主人都很有趣。把哨子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对决不可逃避

    已是正午时分,执令官宣布:比赛暂停,待选手稍做休整,于未时开始新一轮淘汰赛。

    众人这才想起肚子饿来,议论纷纷,三五成群,各自去找各自的饭撤了。

    主看台上的明教众首领,拥着教主,随四王,来到了光明殿后的宴客大厅“聚仙堂”,把二十四张八仙桌坐得满满当当的。

    桌上菜肴丰盛,可众首领却没多大心思吃。

    原来,众首领都觉得阳和成昆实在太过强悍,非其他选手所能匹敌,再比下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出于对明教的前途出发,众首领或直接或简接地把这个的看法传递给了教主。

    石天鼓听了众首领的意见,不置可否。转过头向四位法王征求看法。百目人王朱吃虎和千手天王屠仙草完全赞成,十命地王合一泰犹豫了片刻,也点了点头。成显阳想表示反对,可石天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接着去征求五行旗主,三十六舵舵主的是不都同意群首领的提意,结果皆无异议。

    石天鼓再次看了看众人,有些人脸上带着笑意,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沉吟片刻,石天鼓对众人道:“我们虽然认为该如此,但就是不知道比赛的年青人同不同意。这样吧,我们把决定告诉给他们,至于还要不要继续按原来的安排比赛,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交给年青人自己决定吧。我们不要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做的事,那对他们不太公平。大家看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才心无挂碍地吃起饭来。

    未牌时分,天空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大片浓浓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的万道金光。

    九个参赛者坐在主看台前,神情各异,他们已经知道了众首领的意见。众首领本来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可是偏偏全都默不做声,急得大家直搔头。

    没有办法,石天鼓只好让每个人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十命地王合一泰的大弟子蒋武,脸硬得就像一块铁,他胜了一场,而且未出全力,原本是要再接再厉的,没想到却要莫名其妙地退出,心里当真是一万个不愿意。

    但是一定是合一泰找他谈了,跟他说了狠话,下了死命令。他内心挣扎斗争了好半天,才从石头缝一般的嘴里蹦出“同意”两个字来。两个字一出口,眼圈就红了。

    十命地王看着自己视如亲子的徒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冯成耸了耸肩同意了,他虽然也想比赛,但看情形,他恐怕也很难取得最终的胜利,比赛对他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程奎安虽然没有参加比赛,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一问到他是否同意终止十人淘汰赛,改为阳与成昆的对决赛时,他笑着举双手赞成,并且提前表态,无论阳还是成昆最后胜出,他都会支持,忠心追顺,义无返顾。

    成昆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当问到朱胜龙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连奔儿都没打,并且明确支持阳,希望他能就任教主。

    此刻屠金胜的脸已经憋得红如猪肾,他心里也很想继续比赛,刚才比赛太丢人了,他很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扳回几局,挽回面子,可现在却只能接受失败。他平时最爱面子,这可让他如何接受得了。但屠仙草显然也给了他压力,万般无奈之下,他也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同意”。

    殷天正一副孩子脾气,当问到他时,他正眼珠子乱,挨个打量众人呢。他跳起来,先跑到成昆面前,皱起眉毛,拉下脸,从头到脚打量成昆。成昆正襟危坐,面上的表情无丝毫改变,就像眼前没人一样,气定神闲。

    殷天正又跑到阳跟前,嘟着嘴把阳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阳和颜悦色,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殷天正两步蹦回自己的位子上,大声对石天鼓说道:“他们俩个都厉害得紧!当然,我也厉害得紧,不过,我恐怕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让他们俩个先比吧,我过后再打他们单独比试。”

    听了小殷天正的一番话,石天鼓哈哈大笑,对他伸出大拇指,说了一声:“好小子!”

    韦无踪面无表情,当问到他时,他闭着眼睛回答“同意”,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八个人都同意,最后一个是阳,石天鼓看了看他,嘴角带着一丝奇怪的微笑,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即刻宣布明日卯时,二人进行最终决战。

    阳没想到教主没有问他,心中一惊,肚子里想好的一番话把他顶了一下。他原本是想放弃这场比赛的,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明日的比赛就已经被决定下来了。面对如此局面,他也只能叹息了。

    晚上,石天鼓请四王与五行旗主,和同成昆与阳两位,一同吃酒。酒桌上人人都精神振奋,谈笑风生,各种武林逸事,明教内外的趣谈,在酒桌上引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众人的酒杯不断被喝干,又不断的被斟满,十里飘香的美酒开了一坛又一坛,气氛融洽非常。

    石天鼓当晚的精神不知怎的,格外的好,已经两年滴酒不沾的他,也破例喝起酒来,左一个敬,右一个敬,一连喝了二三十杯,虽然眼中还是精光四s,但是一听到笑话就笑个不停,看样子似乎是喝醉了。

    以前与石教主喝过酒的人都知道,石教主是海量,无论与谁拼酒,从来没有喝醉过,但可能是因为病得太重,或者是因为太久没喝酒了,喝到今天这个程度竟然有些醉了,众人看了,嘴上不说,心里都感叹廉颇老矣,虽然还是要相互敬酒,但是尽量绕开石教主,不让他继续醉下去。

    石天鼓也不抢着喝酒,只是笑个不停,看样子真得醉了。

    两个年青人都很稳重,频频向众人敬酒,带着亲切的微笑,礼数周到,举止有度,酒没少,话却没有乱说。他们两个的得体的表现,显然是深得众人认可。

    不过,这认可可把成显阳给害苦了,桌上的人,转着圈的向他敬酒,恭喜他双喜临门,敬酒的一轮接着一轮,成显阳手里的酒端起来就放不下了,他还要回敬别人呢,酒喝的都没数了。

    第十二章  腐尸虫

    酒过三巡,众人谈兴不减,教主似乎也格外有精神,众人根本没有散席的意思。两个年轻人各有心事,但也不好离席,只得陪着众人说笑。

    石教主突然长叹了一声,讲起了一件往事。这是他今天在酒桌上第一次讲话,众人都放下酒杯,注视着石天鼓。

    石天鼓举起酒,自己喝了一杯,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我年青的时候,办过的一件傻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回味无穷呢。

    “我三十多岁的时候,在前任教主任飞扬手下做事。那时,我有个情同手足的朋友,各方面的本事都不在我之下,甚至有些方面的能力还在我之上。这些当时就承认。

    “我的父亲于我这位朋友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的朋友非常感激。

    “任飞扬教主觉得我们两个都有做教主的才能,但我们能力又都差不多,反复衡量,也决断不下,最后只得让我们比武定雌雄。

    “在比赛里,我那位亲如兄弟的朋友故意失手让我,我最终取得了胜利,当上了明教的教主。

    “可日子久了,我那位朋友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当教主,而且一定会比我干得还好。所以,他看我就越来越不顺眼,我们的关系很快就疏远了,几乎到了见面不打招呼的程度。

    “他组织了好几次叛乱,想要推翻我,甚至派人来暗杀我。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明教的长治久安,我只好将他击杀在‘万尸岗’。

    “现在想起来,若是我的这位朋友真当了教主,或许真的能比我强。当初他若是不让我,或许还有机会证明吧!

    “他比赛故意让了我几招,我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也不感谢他。

    “出任明教主,那是天大的事,岂能视如儿戏,推来让去呢?“就应该当仁不让,你们说是不是?”

    除了阳、成昆和一两位新任的旗主不知道外,其余和石教主一起打过天下的老人都知道,石教主说的那位老朋友,是曾给明教制造了无数灾难的一个大叛徒。

    虽然有人知道这个大叛徒是谁,有人不知道,但都觉得教主讲得有道理。

    石天鼓用手掩口,打了哈气,对众人道:“老夫不胜酒力,又不太会讲笑话,各位见笑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看就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聚,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称是,纷纷起身向教主告辞。刚走出宴客厅,教主便使人把四及五行旗主叫了回去,说是有事要说,只剩下阳与成昆两人,在夜色之下,一同向山下成王府踱去。

    月光皓洁,如同发亮的白沙,撒在两人的身上,撒在下山的路上。

    阳脸上带着一丝忧郁,成昆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好久,二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进了成王府,阳看了成昆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成昆仰面向天,闭着眼睛,木立在院子当中,一动不动。他想起了温珏含泪的眼睛,凄美而温婉,胸中情感不禁汹涌澎湃,愁肠百转。

    石天鼓的话,如鲠在喉,让他难以下咽。

    月明星稀,天气晴朗,这是个静谧祥和的夜晚。树枝光秃秃的在月光下发亮,竟散发出一种沉稳的美好。

    此时是丑时初刻,阳躺在床上辗转返侧,不能成眠。石教主的话,也让他的内心矛盾痛苦不已。

    自从练了“魔神残掌”,阳发现自己的各种欲望也在天天膨胀。他想控制这危险的膨胀,但是无济于事。随着自己功力的加深,魔的什么东西也似乎在跟着长大。他几乎可以想见,如果自己在比赛中让了成昆,那么依自己现在欲望的膨胀迅速,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成为石教主故事里那个明教的罪人。

    对比内心的感受,那几乎是一定的事。

    一想到这里,就惊得他一身冷汗,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那样做,不是比赢了师弟更对不起师父吗?

    他的心里变得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不如出来,我倒是可以跟你聊聊。”

    阳飞身下床,发现室内并无人进入,知道是武林高手用千里传音的方法与他说话,便站在屋里,道:“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可否出面一见!”

    那个声音又道:“一会就见到了,何必急于一时?出了成王府,一直向西,那里有一片石林,我就在那里等你。”

    阳披好衣服,怕打扰成府家倦,纵身上房,几个起落,人已在成王府之外了。

    月光似乎更明亮了,阳踏着月色,一路向西而去。

    又大又圆的月亮,近在眼前,袭占了大半个夜空。

    石林,是由无数高大的岩石柱构成。岩石柱千姿百态,像人像神像鬼像禽像兽像花像鸟像虫,形状妖异,但具体一看,又什么也不是,黑森森的,矗立在月亮之下,似乎有无数恐怖不祥的生命要从石柱当中挣脱而出, 诡异神秘。

    月光下,石林最高的一根石柱上,卧着一个人。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

    阳纵身而起,飞身跳上了一根石柱,几个起落,来到了距神秘人约有十丈的地方。

    看到神秘人,他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

    神秘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大甲虫,混身漆黑,黑油油的,在月亮下闪闪发光。

    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神秘人的外衣,或者说是铠甲,或者说是紧身衣,或者说是他的皮,总之是一种绝无尽有的外套。

    神秘人看起来又瘦又长,他的手指上带有长长的爪尖,其中一根一直在悠闲地弹动着。

    神秘人面向着月亮,阳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头也被与身上一样的东西覆盖着,头顶向左右分开,形成两个山包的形状。

    一切都太过诡异,让人吃惊,阳镇定了一下,道:“你是谁?”

    神秘人突然转过头来,两只眼睛大的像拳头,亮得像灯笼,呲着白森森的牙,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身体,怪笑道:“我是谁?

    “你是问我的身体吗?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唉,管它呢!

    “总之,这身体现在是我的,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我。

    “这样的人遍地都是,我只是碰巧上了他的身,我知道这身体原来知道的一切,啊——哈哈,除了名子什么的小事情。”“你若觉得没个名子,跟我交流起来不方便,那你就叫我‘腐尸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