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浑然没有察觉到李玉儿一双爱恋哀怨的眼一直盯著他。

    采采。他轻声叫唤著。

    桑采采听到他的声音,身子震了一下,举起手孩子气的抹掉颊上的泪水,执意不肯回首看他,她听见他幽幽叹了口气,接著,欣长的身影来到她面前,在她还来不及躲藏时,一手握住她的手腕。

    江樵风没有开口,只是将药膏涂抹在她的手掌上,抹完再换另一手,轻柔的动作带著温柔。

    桑采采藉由他的动作,与刚毅神情中隐隐散发的柔情,感受到他的心意,可是她才不想这麽轻易就放过他呢!

    你好过分喔!人家为了你忙了一个上午,要是你嫌难吃,不要吃就是了,干嘛还凶人家,我的手会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

    江樵风的手劲更轻柔了。

    还有,我长到十七岁,从来没有下过厨,为了你,人家都破了例,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为什麽还骂人家笨蛋?害人家好伤心喔!见他没有反应,桑采采可是念上瘾了。

    江樵风停下动作,我骂你笨,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的爱惜自己,看你的手受伤,我很生气。

    你的意思是,你为我心疼啰?桑采采在这方面可是反应敏捷。

    咳。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嗯。但这声却含在喉咙,模糊不清,令人几乎要漏听。

    桑采采就是听见了,看他不自在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可脸上大大的笑容却泄漏出她的好心情。

    你肚子该饿了吧?我们进去吃饭,嗯?江樵风淡然的语气隐隐带著求和的意味。

    好呀!桑采采转身,眼就望见李玉儿站在门口,一脸的哀伤,她不动声色,因为她无法安慰李玉儿,阿风是她的,她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她和江樵风走进屋里。

    桑采采对李玉儿道:姊姊,又劳烦你了,一起吃吧!

    李玉儿这次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用膳,因为等等哥哥要过来跟江大哥讨论有关木工的事,这样她就有理由留久一点了。

    阿风,我没有手可以吃饭了啦!桑采采想拿筷子吃饭,可是两手都被他涂满了药膏,弄得油腻腻的,根本就不能握筷子。

    江樵风没有说话,夹了一口饭喂到她还未合上的嘴里,我喂你。他凝视著她,眼底闪现他未察觉的宠溺与柔情。

    李玉儿见状,心底苦涩,如果江大哥看著她时,也是这种神情,她该有多幸福啊!

    阿风,我要吃虾仁炒凤梨,啊——桑采采笑逐颜开,还点起菜来了,自动嘴巴张大,等著他喂。

    江樵风夹起一筷子的凤梨虾仁喂进她嘴里,看著她开心的咀嚼著,不由得无奈的哂然失笑。

    李玉儿看在眼底,痛在心里,勉强露出一抹笑颜,江大哥,这碗香菇红枣j汤是玉儿费了好大的功夫熬的,想给你补补身子,你趁热吃吧,

    李玉儿再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用盖子盖著的碗,将盖子拿掉,j汤香味四溢,她推到他面前去,望著他的眼底载满了深情。

    谢谢。江樵风淡淡的道,拿起调羹舀了一匙汤汁,吹了吹。

    李玉儿带著笑,仰著期盼的小脸盯著他看,看他舀了汤,凑在嘴旁,一颗心不由得高悬著,但见他竟然将汤喂到桑采采的嘴里,脸瞬间变了颜色。

    神色黯然的李玉儿,望著江樵风无视自己存在,与桑采采互动如此亲密,她的心慢慢掺入苦涩之外的埋怨情绪。

    她一直以为江大哥是个冷情的男人,他搬到这里三年了,他们也认识了三年,她抛开矜持不停的对他示好,但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她,好似她李玉儿对他而言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她一直坚信,只要自己时常在他身边打转,默默为他洗衣、煮饭、整理家务,有一天她定能守得云开见日出,可瞧瞧,一千多个日子的付出,却比不上这半路杀出的姑娘。

    江大哥不是没有情,不是没有心,更非没有温柔体贴,只是他都将这些倾注在这个姑娘身上,别人对他的用情与专心他却不领情。

    她该死心了吗?

    李玉儿唇畔扬起苦笑,眼底有著哀伤,不禁这麽问自己,可她的眼却离不开他身上。

    桑采采享受著他的专宠疼爱,心底很快乐,她眼尾瞄到李玉儿的神情,心底不是不为她感到难过,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说让就可以让的。

    够了,阿风,剩下的你喝吧!不要辜负姊姊为你熬汤的苦心。虽然她是个受尽宠爱的千金小姐,可是今天换作她是李玉儿,可能会难过到想哭吧!

    江樵风闻言,扫了李玉儿一眼,我身体很好,不需要补,你身子骨比较弱,还是你把它吃完吧!他不喜欢吃这些汤汤水水的补药。

    桑采采微张小嘴,瞪了他一眼,真是不解风情,也不怕伤了姊姊的心,不过,如果他真的喝了,伤心的人有可能就是她了。

    姊姊,你熬的汤很鲜甜、很好喝,谢谢你。桑采采尽力想要安慰她。

    可听在李玉儿耳里,却觉得刺耳,她是在炫耀吗?炫耀江大哥所有心思都在她身上,温婉如李玉儿也受不了心上人这样彻底的忽视,和桑采采笑咪咪的神情,好似在讽刺她的自作多情。

    够了,江大哥,如果你不喜欢喝就说,我不会勉强你的,但你为什麽要把我的真心好意随意转送给别人,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李玉儿霍地站起,脸带薄怒。

    李玉儿心底有些期盼他能说些安慰自己的话,可是他还是默然坐著,神情严峻,连个眼神都吝於给她。

    李玉儿嘤嘤哭泣,再也忍受不了这难堪的情景,掩面转身离去。

    空气中有好半晌的凝滞,桑采采望著江樵风,她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连她都看清他欲明白拒绝她的好意,才把这碗j汤给她喝

    难道你要我接受她?江樵风瞥她一眼,冷冷的道,他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对女人无意,就不能太亲切,否则到後来需要承担的代价与麻烦太大,三年前那毕生难忘的惨痛经验一次就够了。

    当然不。桑采采大胆的移步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缠绕著他的颈项,朱唇蜻蜓点水般的在他脸上印下一吻,除了我,不准你再有别的女人。

    我有你这个小麻烦就够头痛了,不需要再找另一个。她的软馥馨香萦绕在鼻间,s动著他男性的感官知觉,望著秀色可餐的她,他的心也不由得馀波荡漾起来。

    他不懂为什麽这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小丫头,竟然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撩动著他的男性欲望?

    其实我明白玉儿对我有情,只是我对她没有感觉,甚至连一丝遐想都不曾有过,既然对她无意,就不能给她希望。

    听到他对自己吐露那麽多心声,怀里实在的拥抱著他坚硬的身体,她的心感到充实与满足。

    樵风,我来了。就在两人无言的拥抱交流之中,一个爽朗的男性声音传了过来。

    桑采采听到陌生的声音,快速的从他膝上跳下来,转身看向来者。

    江樵风站起来,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一点都不介意被人看到他们亲热的样子。

    我打扰你们了吗?一名斯文俊朗的年轻人,脸上带著笑容,却毫无抱歉的神色。

    宝山,我们可以开始了。江樵风越过他,走了出去。

    李宝山好奇的看了美丽的桑采采一眼,跟在他身後,樵风,你是不是又给玉儿钉子碰了,否则她怎麽哭著回去?

    江樵风拿起一块本头,右手拿著雕刻刀、你是要学雕刻?还是来聊天的?

    别这麽严肃嘛!一边学艺,一边聊天,这样才不会无聊啊!李宝山闲散的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一脸的开朗。

    江樵风抬眼望他,严峻的脸沉了沉,要不要学?

    要,当然要。李宝山连忙收敛玩笑的嘴脸,江师父,我们开始吧!

    江樵风丢给他一块木头,一支雕刻刀,跟著我做。

    ************

    用完早膳後,江樵风就到深山去打猎,桑采采一个人在家很无聊,试著洗两人的衣服。

    她把一个木盆装满清水,再将衣服堆放在一旁,然後不停的搓揉著衣服,直到她洗完,拧乾了衣服,披挂在绳子上,早上的时间也被她耗掉了大半。

    呼!总算大功告成了。这里的气温低,可是劳动这麽久,额际还是沁出了薄汗,桑采采用袖子拭乾汗水,然後转身,姊姊,你什麽时候来的啊?看见李玉儿站在後门,桑采采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展露笑颜对她打招呼。

    来一会儿了。李玉儿低声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呀!你要说什麽?

    李玉儿走到晒衣绳前,指著湿漉漉的衣服道:你看,你晾的衣服不仅没有拧乾,而且也没有甩平,这样衣服乾了以後会皱皱的。

    哦!是这样喔!谢谢你的指导。桑采采不明白她怎麽突然讲这个,但还是受教的乖乖应道。

    还有你做的菜根本不能吃。李玉儿又说。

    呃……这点我知道啊!桑采采有些心虚,但马上露出笑容。就是这样,所以阿风叫我以後不要做菜了,往後我们的三餐,他来准备就好了。

    李玉儿觉得桑采采的笑容十分碍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能替江大哥煮饭、洗衣、整理家务,让他无後顾之忧,你根本就不能帮他,凭什麽留在他身边?

    桑采采望著她温婉秀丽的脸庞浮上不甘与怨怼,心中蓦然一惊,爱情的力量竟然能影响一个人这麽大。

    姊姊,你长我几岁,该知道爱情没有先来後到,更不是谁的条件好不好,有没有才能,虽然我跟阿风认识不过几天,可是我很喜欢他,而且阿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所以我有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是他决定,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你得到了他,当然可以说得这麽好听。李玉儿愤愤不平的道。

    姊姊,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如果你的话说完了,我想到前面去了。桑采采已经不想再跟她说下去。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李玉儿气愤的说。

    桑采采走过屋子,来到前院,发现李宝山坐在廊檐下专心的在雕刻,你也来啦?

    李宝山听见她的声音,抬首对她露出一抹笑容,我妹没有为难你吧?他看向屋内,见李玉儿还没有出来,小声的问道。

    桑采采摇摇头,不想谈论别人的是非,其实,她心底是有些同情李玉儿的,只是这些话她不想说。

    如果她说了什麽难听的话,你不要在意,她只是爱惨了樵风罢了。李宝山轻叹口气,再甩甩头,不谈这些,听说是樵风救了你,你家住何方?

    我住在杭州城,到这里拜拜,没想到在回程途中失足摔到河里,幸好有他救了我桑采采毫无隐瞒的道。

    杭州城?那里很热闹,我去过几次,看你的衣著打扮,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李宝山大胆的猜测。

    还好啦!我确实过惯了被服侍的生活,还没服侍过别人呢!桑采采笑咪咪的说。

    既然你的身体都恢复了,难道你不想回家吗?他好奇的问。

    我是想回去呀!桑采采有些无奈的道,可是,我还没赢得阿风的爱和承诺,想留在这里和他培养感情,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和他一起回去,不是更完美吗?

    樵风的魅力还真是无远弗界,竟然有两个这麽漂亮的姑娘喜欢他。李宝山羡慕的道。

    桑采采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小香回去也七天了,以她那爱大惊小怪的个性,怎麽可能还不来接她?

    到底怎麽回事啊?她皱著秀眉想道,算了,哥哥比她还聪明能干,不会有什麽事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落在刚回来的江樵风眼里,份外的感到不舒服,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忍受她和别的男人说笑。

    你都刻好了吗?

    他突兀的声音响起。

    桑采采高兴的迎上前去,你回来啦!

    嗯。他面无表情的应道,将锐眼扫向李宝山,有时间聊天,怎麽不见你把我交代的工作做好?

    江樵风沉著脸的模样,还真叫他有些胆颤。

    李宝山连忙道:就快好了,就快好了。他蹲下来继续之前的工作,不敢再打混。

    江大哥,你忙了半天,肯定饿了,我饭菜都准备好了,进来吃吧!李玉儿走到他面前,不管桑采采在一旁,拿著毛巾,大胆的踮脚替他拭去满脸尘沙与汗水,一手拉著他的手,进木屋里去。

    桑采采瞪大眼,不敢相信李玉儿居然变得这麽主动积极,而最令她感到震惊与生气的是,江樵风竟敢撇下她,任由李玉儿拉进屋里。

    桑采采一点都不放松的紧跟著进屋去,看见李玉儿露出开心的笑容,替江樵风添饭。

    江樵风也任由李玉儿在自己的碗里布菜,一点都没有拒绝。

    桑采采跟著坐下来。

    李玉儿笑著对她道:妹妹呀!我帮你添饭可好?

    桑采采望见她眼里有一丝得意与挑衅,毫不客气的说:那就麻烦你了。

    李玉儿瞄了桑采采一眼,心底有些讶异,这个姑娘不是一个逃避的人,是因为这样,江大哥才喜欢她的吗?

    李玉儿将饭摆到她面前,她的心思有些复杂,桑采采那番话她不是没有想过,爱情确实是要两情相悦,不能勉强,可是,她爱一个人,没有经过努力争取,她的心无法平静。

    也许,只要江大哥试著和她交往,说不定他会认为她李玉儿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桑采采一双眼瞪著江樵风,见他自若的吃著饭,闷不吭声的任李玉儿对他献殷勤,她只能生著闷气,一直扒著饭,用力咀嚼。

    气死她了!哼!究竟是谁说得这麽好听?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要给人家希望,那他现在是自已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啰?她在心里嘀咕著。

    妹妹,你不夹菜,怎麽尽吃饭呢?李玉儿看清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心底有一丝苦涩,却又暗暗幸灾乐祸。

    桑采采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哦,好。她夹了菜,配著饭吃了一口。

    江大哥,我替你舀汤。李玉儿见他吃完饭,将他的碗拿过来,替他盛了汤。

    桑采采一双眼巴巴的望著,见江樵风没有拒绝,一口一口将汤喝进去,她气得很快扒完饭,然後伸出一只脚,在桌底下用力的踢了江樵风的小腿好几下,悻悻然的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站起来,用力瞪了江樵风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江樵风在她气呼呼的转身走出去时,木然的神情闪过一丝y郁,他知道他这样的行为让她很生气,可是他不由自主的就是想这麽做,他的心情并没有比她好过。

    说他小气也好,他就是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但他不可能向她承认自己y阳怪气的原因,所以用这麽幼稚的手段来气她,可看她气得踢他好几下,他的脚不痛,心却隐隐泛疼,为她而心疼。

    心底是这麽想,可是他还是坐在原位,没有追出去。

    江大哥,你还饿不饿?我再替你添饭。李玉儿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心追随著桑采采而去。

    在她的想法里,只要能煮饭给他吃,替他整理家务,这样的感觉就像一个妻子一样,只差没有和他同床共枕,为他忙东忙西,对她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用。江樵风站起来,本来转身欲走的他,迟疑了一下,玉儿,谢谢你替我张罗中膳,碗筷放著就好,还有,以後不用麻烦你了。

    江大哥,你这麽说是什麽意思?原本还高兴著江樵风懂得她的辛苦而向她道谢,谁知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的心脏紧缩,他的语意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打理三餐,对我而言是一件简单的事,以後由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他冷冷的道。

    李玉儿站到他面前,昂首望著他激动的道:为什麽?我做得好好的呀!

    在我这里只是浪费你的青春而已,你该去找属於自己的幸福。江樵风一脸沉重。

    可是为你煮三餐,看你吃我做的菜,替你洗衣,整理家务,对我而言,就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呀!李玉儿不再含蓄,勇敢的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

    但那却成为我的负担,请你不要再这麽做了。江樵风见她如此执著,不得不冷情的拒绝她。

    是因为她吗?因为桑采采的出现,所以你的生活再也容不下我?我可以委曲求全,只求帮你打理家务,煮饭给你吃,这样也不行吗?

    李玉儿楚楚可怜,眸光闪著泪花,只要是男人见了,莫不为她心生怜惜。

    可惜,对江樵风而言,却是更沉重的负担。

    不关采采的事,最重要的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江樵风念在她两年来对自己的帮助,所以才决定向她说清楚。

    我不觉得呀!求你答应我小小的要求,好吗?李玉儿一脸柔弱的道。

    不,请你以後不要再来,若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话落,江樵风大步走了出去。

    才走到门口,一眼就望见李宝山正说著什麽,逗桑采采呵呵笑著,他心里五味杂陈,然後桑采采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被木头给绊著,李宝山很快扶住她,桑采采就跌到他怀里。

    江樵风理智被愤怒给取代,飞快来到他们面前,将桑采采拉过来。

    我有话和你说。

    李宝山看著他,一脸怔愣。

    江樵风用力抓住桑采采的臂膀,拖著她离开木屋,这里有李宝山兄妹,不方便他们说话,他带著她往不远处的小树林去。

    正文 第五章

    江樵风将亟欲挣脱的桑采采压在粗壮的树上,一脸y沉的盯著她。

    桑采采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