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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有什麽事?”

    “陈硕,我只想确定──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对著空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嗯,算是吧。”

    “陈硕,五年了,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习惯似乎仍然没有变。”他的说法不算含蓄。

    “是麽?可能固执对我有好处。”

    “郑耀扬……他适合你吗?”

    我哼笑:“还没有人有资格这麽问我,也包括你,冯鹏飞。”主动掐线,回身往自己房间走。

    “陈硕。”郑耀扬出来叫住我,“我先送敏仪回去。”

    我回头看著她:“有时间会来拜访你和何夫人。”

    也许是刚被我撞见那场面的缘故,她的表情尚有些红:“我们是朋友了,下回你一定要和耀扬来参加我私人party。”我礼貌地点头。

    朋友,呵,我陈硕哪儿来这麽多朋友!一天之内冒出这麽多不相干的朋友来。

    郑耀扬大约一小时後回来的,直接进我的房间,我刚洗完澡正从卧室出来倒了半杯香槟。我瞥他一眼:“怎麽不敲门?”

    “你刚才有敲麽?”

    “哈。”我干笑,以酒润喉,“这酒没有去年的淳,你是让人从哪儿空运过来的?”

    他说他的:“你刚才有事找我?”

    “搅了你的兴致?”我回头盯著他。

    “陈硕,我喜欢她,但并不是爱情。”

    “你把人带到家里来,就是要让我知道你们之间只是相互喜欢?”我走到他面前,“郑耀扬,你会不会太客气?”

    “你可以直说。”

    是,我是很有必要说明:“我看不惯你在我隔壁跟别人跳舞,这够不够清楚?还有,这跟妒忌的问题无关,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彼此变得肤浅。”

    “好,没有下次了。”他抱起双臂盯著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更多的内容。

    “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拒绝那样的女人,是我,大概也不会放过机会,你根本没错,错的是我。”将香槟饮尽,又觉得不但不醇还无味,“郑耀扬,我们是不是该冷静一段时间?你想想你要的是什麽,我也想想我要什麽。”

    “算什麽?各求所需?”他的眼睛暗了暗。

    不知是什麽力量让我把话一说到底:“我和你之间的习惯或许已经成了某种负担。”

    “你想说什麽?你脑子里最近都装了什麽?我有点看不透。”他与我说话一向坦率,“我不会跟女人乱搞寻开心,上回你和那个模特的事搞得上头条,我也没当真。”

    “我以为你信任我。”我看著他安静地说。

    “对,仅管我也会吃醋,但我信任你。”

    我靠近他:“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羁绊,你也不是我的挡箭牌,你我只要做足自己,其他不必强解。郑耀扬,你信任你自己吗?”

    “陈硕,没有人可以取代你,这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一次又一次。”他的手伸到我的耳後抚摸,我抬手推开他,突然笑了:“我又不是女人,不用你安慰,你管你自己。”

    “你有心事。”他的语气很肯定,“白天的那份报告,你错了好几处,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我拍一下他的胸口,转身躺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你别自心为是啊。”

    “嘿。”他轻唤,在我身边坐下,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有些安抚味道,“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对於他的敏感,我倒是见怪不怪。

    “有谁会找我麻烦?”我抬一下眉,斜睨他,“你?”

    “别跟我装蒜啊你!”他俯下来将上半身压上我的胸膛,望进我眼睛深入,“陈硕──我信任我自己。”

    “好,我说。”我一个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有麻烦的可不只我。”

    “噢?”他邪邪一笑,“说来听听,说不定幸运,可以躲过去。”

    “我哥陈仅,他可是职业玩家。”

    “他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查不到他的底细,毫无线索。”他挺老实地交代。其实我早知道,关於我的事,他不会耐得过三天,肯定会亲手去翻。

    “我跟他很多年没有联络。”

    “他是特工?”他微微抬头咬住我的下唇。

    我跟他缠吻了片刻才道:“你最近是不是电影看得太多?这麽缺乏想象力。”

    “你是不是找死?”

    我笑,可表情并不轻松:“他在给我下套,力劝我加入豪门。”

    “豪门?”

    我叹口气:“纽约暗街最有权势的几个帮派统称,陈仅目前在一个大支流做大哥,手下的人恐怕比我们公司还多。”

    “他怎麽又回头想到你了?”他一把拥住我,“你要是再去打打杀杀,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可能会转行当古惑仔。”

    我居然也有心情打趣:“很久没沾血腥了,最近是不是又手痒?”

    他无声地笑了笑,手在我身上游移:“他算不算危险人物?”

    “总之,比你我危险。”我一下严肃起来,“还有,他盯上我很久了。”

    “证明。”

    我挣脱他的手臂,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包东西,扔到他面前,他坐起来看了我一眼,动手拆开。

    “他寄过来的。”

    他也有点困惑了:“是我们这两个月以来的活动照片。”

    其中不乏我与郑耀扬的一些亲昵的耳语画面,包括我抱陈扬出门的一些生活照,都是在公众场所被偷拍的。手脚真干净,我们居然没有察觉过。

    “很得体啊,没有不妥。”他边开玩笑边也皱起眉头,“他什麽目的?”

    “可能他认为适时了解一下胞弟的现状,是一种关心的表示。”

    “胞弟?”他抬头,“你跟他是──”

    11

    “很惊讶麽?”我笑了,偶尔看到郑耀扬大惊小怪,其实也挺过瘾的,“没想到他会来香港找我麻烦,我知道阿仅在暗街混得很好,只是有几年没有联络了,所以也有些意外。”

    “你不觉得有什麽事情需要同我交代一下吗?”郑耀扬环抱双手,一脸平静地暗示我,“我可不想吃暗箭。”

    “怎麽?你信不过我会保护你?”我戏谑地问。

    他低笑:“那要在我知情的情况下。”

    我知道,他想要答案。权衡之後,还是决定摊开讲。

    “我父母一开始在中国大陆,後来移民到德州,我们出生的时候,他们在澳门,懂事後,我们就已经在内华达州了。”我迎上郑耀扬思索的神情,“知道他们是干什麽的了吧?”

    他沈声道:“职业赌徒。他们在拉斯维加斯呆了多久?”

    “七年,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什麽叫做安定,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翻开陈年旧事,已经不复伤痛,但仍觉得沈重,“自从我爸还别人一只手之後,我们一家开始逃亡。但赌徒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而我们兄弟两个无疑也选择了不同的路。陈仅去了暗街,想以黑制黑,而我,在黑白两岸挣扎,直到遇上张守辉,他赏识我的无牵挂和毅力,给了我创业基础。”

    “听说你也在暗街混过。”郑耀扬说了句,我在地毯上随意坐下,把左手臂架在他腿上。

    “是,陈仅只比我早出生十五分锺,所以,他有麻烦时,我会在夜里假扮他,帮他顶场,那时候,大概十七八岁,我们像是一个人。”

    郑耀扬似乎有些发怔,微微皱眉低头看我:“我以为相处那麽久,你不会再有什麽事情会令我吃惊的了,但是,事实证明,你真不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的人。”

    我摇头:“如果阿仅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情况会更糟。”

    “他会攻击我们?”

    “不会,但他也绝对不会支持。”

    “这个认知我是有的。”郑耀扬拍我手臂一下,站起身来,“总之,没有人阻止得了我们。”

    “如果不是狂,我们可能也坚持不到现在。”

    “还有其他什麽原因,你知道。”他转身用手指指我,笑著踏进浴室。

    隔了三天,就出了个大状况,小陈扬被人劫走。

    我当时真是火极了,马莉急得直哭,而郑耀扬因为当天在跟新加坡的合夥人谈判,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因为知道是哪夥人干的,所以心里不是说没底。

    直到手机响,我镇定地接起来:“玩够了吧你?!”

    “啧啧,阿硕,几年不见,火气又大了。”

    “妈的,你搞什麽花样!”

    “我们同个妈,别乱骂好不好?”陈仅在那头的声音相当悠闲,“我的小侄女真乖巧,像她叔叔。”

    我吸气之後平静下来,因为识透他的本质,所以也不再恼了:“你以後换个方式玩,否则,我可保不定控制得住不残害手足。”

    “对著我们这张英俊的脸,我肯定你下不了手。”

    “你这混帐,陈扬呢?”

    他大笑:“她玩得可好了,我五个情妇都在这儿陪她呢,你现在过来接她,说不定她还舍不得跟你回去。这小牛犊胆子挺大,有发展前途。”

    “你在哪儿?”我相信他说的,暂时放心。

    他倒也不兜圈,报出个地址:“看来,你还没向姓郑的报告这个突发事件。”

    “我这是为你著想。”我冷冷一哼。

    “呵,真是不友好的兄弟,你跟姓郑的关系好像很好,你到底有多少把柄在他手里,值得你这麽替他卖命?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啊,阿硕。”他有点儿调侃的成分。

    我的脚一直在往车库去,马莉一路跟上来用眼神询问我,我做个安抚她的手势让她在家等我,开了车门:“你少费话,我现在过来。”

    “真心急。”

    我一路飞驰,到他说的山顶别墅,车一驶进那雕花镂铁门,就有两只藏獒冲出来,趴在我车窗上狂吠。

    “shit!”我拨刚才的来电,“陈仅,你得管好你的这些小宠物!”

    “噢,是阿敌和小丽啊,这是它们友好的表示。”他哈哈大笑。

    “你的品味,我真是越来越不敢恭维。”两只狗终於被口哨声唤走,车窗上的口水令我恶心。几个恭敬的小弟上来接下我的车,一打照面,个个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觉得失态又低下头掩示,那个领我进客厅的,眼睛直往我脸上瞟。

    “我亲爱的阿硕,可算见到你了。”看著与自己极相似的一张脸有这样不严肃的神情,还真有点儿郁闷,阿仅一身暗红,嚣张的神采,慵懒的气势,暗藏玄机的眼神,“怎麽?看见我不高兴?”

    “要看我的好脸色,先把陈扬送回去。”

    “唉,真没幽默感,我不过开个小小玩笑,你也知道,我陈仅出场要是很平淡无奇,那多没面子啊,是吧?”他一上前,就与我勾肩搭背,猛力拉我到沙发上和他扮哥俩好,“她在楼上玩得正欢呢,一会儿就让人带回去。”

    “你他妈暗街混不下去,到香港这弹丸之地找兄弟的麻烦?这两年,你是不是脑子被人打坏了?”我跟他的相处方式一向比较刻薄。

    “别说得这麽难听好不好?好歹也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我有忙你难道不帮?”在我面前,他一扮威严就会被我臭,所以干脆直接痞气无赖,我反而拿他没办法。

    “你这做豪门大哥的什麽时候沦落到要我这样的伪商人来救济?”

    他把头凑到我耳边:“我知道你跟姓郑的关系不一般,你为他打了那麽多年工,多少也得找机会感激你吧?我这儿有批东南亚的货想从他的公司走,你知道有时候我需要有人帮忙打掩护,不会出纰漏,这我保证。”

    “你当人都是傻子,嗯?”我不屑地一笑。

    “给他两成,这条件不坏吧?”

    “你倒说说,什麽货?”

    “r级军火。”这种生意,少说也上亿,看得出阿仅打算铤而走险,但没有一定把握,他也不会到那麽远来接这单生意。

    我直说:“不是没做过,但是,他现在漂白了,不会帮你冒险的,而且,宙风本不缺你那两成。”

    手机这时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是郑耀扬特级助理的电话,我预感不太好,阿仅正一脸研究地盯著我。

    12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接电话:“阿平?”

    “陈总,郑董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出了些状况。”

    “人有没有受伤?”我的神经都绷紧了。

    “还好,只是轻伤,没事。”阿平连忙补充。

    我厉声问:“谁干的查出来没?”

    “目前推测是宙风得到九龙那块地开罪了同时行动的东南亚阔佬,他们看上那块商业区很久了,到头来却被宙风抢得先机,一直不爽侍机报复。”阿平愤愤道。

    “他们不过是想吓唬人,回来後再酌情处理,不要留把柄给他们。”我知道,凭郑耀扬目前在此地的势力,很少有人真的敢动他,敌人也怕目标太大,弄砸了不好收拾。伴著权力扩张,势必会惹来一帮强徒的觊觎。

    一旁的男人听了我的话表情很耐人寻味,突然吹声口哨扬声问我:“他没怎麽样吧?”

    我没理,嘱咐电话那头的人马:“这几天行事小心一些。”

    “是。陈总。”

    收线後,我淡淡瞥某人一眼,他仍是嘻皮笑脸:“看来,姓郑的真是十足信任你啊,一有情况,手下立即来通报你。看来我的买卖是小事一桩喽。”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从沙发里扯起来,他没防备,稍稍一惊,眯起眼盯著我,但并没有反抗动作。

    “阿仅,你最好谨慎一点。”我满脸警告,“惹火我,不要说我不讲情面。办事有办事的规矩,来强的,你不一定斗得过宙风。”

    “为郑耀扬守原则?”阿仅挑了挑眉,“目前来说,在你心里头,他冒风险比我冒风险更让你紧张吧?”

    “你想说什麽?”

    “根据我收集的情报,我发现──”他凑近我,“你跟郑耀扬的关系好像不只上下级这麽简单吧?”

    我笑;“你想发表什麽意见?”

    “只是好奇罢了。”他示意我放开他的衣领,轻声提醒,“喂,还有手下在旁边,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嘛。”

    我推开他:“没事我走了。把陈扬带下来。”

    “嗯……陈扬?”他偏著头咀嚼这个名字,“这个扬不是指郑耀扬吧?哈哈。”

    “阿仅,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ok,ok!我收嘴。”但却又不知死活地靠上来在我耳边说,“兄弟一场,我只是怕你出轨影响前程罢了。小侄女我刚才已经派人送回家了,你别懊恼。”

    “在香港,还轮不到你这半调子的大哥来提醒我该怎麽样。”我转身往外走。

    “阿硕!”他在身後叫住我,“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我快速回头,同样顾忌附送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你猜得没错,你打算怎麽办?”

    “你别想耍我,我可不好骗。”他的笑僵了僵。

    “陈仅,我的一切不用你来安排和费心,过去没有连累过你,现在也不会。”说完最後一句,我毫不犹豫地大步踏出去,也没有一个保镖敢阻拦这张和他们老大长得一样的脸。

    我一回去,马莉就冲到门口来迎接我:“噢陈硕,谢天谢地。她回来了,安然无恙,看你没消息,我差点报警。”马莉拉住我,一脸惊奇,“小陈扬说……那个人和你长的──”

    我用手指点住她的唇:“不要告诉郑耀扬今天的事。”

    “可他这是绑架!”

    “他这个人表达友好的方式一向不太文雅。”我很认真地盯著马莉的眼睛,“别放在心上,我了解他。”

    “好。”她妥协,“我知道事情复杂,好的,我不添乱,你最好警告那个人,叫他不准再乱来,特别是对陈扬。”

    “我会的。”

    之後,开车直奔宙风探视郑耀扬。一推门,正看见他一脸无所谓地坐那儿任由两名私人医生给他包扎脑袋。

    “你肯定这是轻伤?”我狐疑地研究他的表情。

    “车子失控,撞了头,破了点皮。”他气定神闲地说明,“咦,你怎麽这麽神速?距阿平瞒著我向你通风报信到现在,前後还不过一个锺头。”

    “不用去医院?”我不睬他,向两位医生确认伤势,他们点头我才放心。

    直到人都退出去,他才嘻笑:“你怎麽也跟他们一样大惊小怪?”

    “哪天等你摔成白痴就知道厉害了。”

    他站起来,向我走过来,手抚上我的脸:“呵,看你紧张的样子,还蛮有意思的。”

    “你最近有点没数。”我用手肘猛撞他胸口。

    他皱眉一闪,摇头道:“啧,下手还是这麽狠,一点都不懂得体贴一下病人。”

    “我看你这脑子没撞也已经出毛病很久了。”

    他肆意地笑起来:“你在担心我。”

    “不,我已经很习惯,被你训练出来的。”我在他对面坐下,拾起他办公桌上尝过几口的咖啡喝起来,赶进赶出,水都没喝一口,“那夥人你打算怎麽对付?我发现你不犯人人也会犯你,仇家还真不少。”

    “杀一儆百。”

    “你厉害。”我摇头笑,“别太过了。”

    他打趣:“他们让我破头,我让他们破相,不算过分吧?”

    “别忘记,你可是正当商人。”我善意地替别人求情。

    “可他们对我用的可是黑道手段。”

    “来,你过来,我来告诉你,用什麽方法好。”我朝他勾勾手指。

    他表露明显的惊异:“噢?”但还是乖乖走到我面前,“你打算怎麽教我?”

    我一抬手,把他的脖子压下来,他拥著我的肩膀就给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吻,少有的轻柔。我勾起嘴角,突然觉得有趣,於是揶揄他:“今天来绅士的?看来真是给撞坏了。”

    他突然把我拉离椅背,一个反手把我压到办公桌上,邪气地笑:“你想怎麽来?”

    我叹笑:“喂,这儿是办公室,你别开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麽?”

    13

    我认为彼此的温度还不至於能够在冰冷的办公桌上燃著,郑耀扬的行动令我有点意外,他靠得很近,而且伸出胳膊来揽我的腰,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俯过身来吻我,那个吻很热烈很固执,有他特有味道,舌头狂猛地卷著我的,空气都在瞬间湿润起来,我开始有了反应,啧,这可真不妙!

    看这家夥今天也是少根经,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锺、在什麽地方!

    他投入地握起我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极其情色地含住了我的一根手指,挑逗似地舔弄轻咬。我忍无可忍,拍打他手臂一下:“嘿,别玩儿了你,再玩,我要火了。”

    “你真不想在这儿试试?”他的唇辗转到我的脖子上,含糊不清地说著。

    我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