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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

次,一定要小心,朕相信,这一次,真的再也没有问题了……”

    她不回答了……

    一切都是用行动回答了。

    子弑父,父杀子15

    自己幻想中的孩子,它还会来么?

    也许会吧。

    掖庭狱。

    张婕妤坐在里面,看着面前送来的上好的饭菜。

    这些日子,她的处境已经改变了许多了,至少,饭菜是新鲜干净的,而且,也没给她上刑。她猜测,一定是小怜的努力。

    一想到小怜,不由得心花怒放,再多的苦闷,都在逐渐消退——齐国大军压境要一个女子,罗迦陛下,他敢不给吗?

    她冷笑一声。

    这些日子,皇后没有再来了,皇后只露面一次。

    她想,她是不敢。冯皇后一心想整死自己,可是,当她发现,她根本整不死——她明明知道,她的身份是自己揭露的,是自己让她两次流产,可是,她还是整不死自己。

    只要自己出去,总有一天,会像小怜一般。其实,罗迦陛下宠信不宠信算得了什么?总有一天,要像小怜一样,带军打回来,兵临城下,要她冯皇后好看。

    小怜做了礼物又如何?

    难道人家现在不是富贵更胜往昔?

    她甚至已经对齐国的皇宫充满向往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出去了,才有机会东山再起,掐死冯皇后。

    张婕妤心里的畅快,简直难以言喻。

    然后,有脚步声,几名宫人来了。

    她心里一喜。

    这些宫人都是穿的外服,显然是准备外出的。莫非是带自己出去的?

    门咣当一声开了。为首的太监恭恭敬敬的:“张婕妤,请。”

    张婕妤到此时还是傲慢的,很是矜持:“你们要带本宫去哪里?”

    “您可以不在这里了。您们张家的一切审讯,转交太子殿下。”

    张婕妤眼前一黑,几乎花了眼睛。转交太子?

    要知道,太子可不是冯皇后啊。

    太子的手段,她早就见识过了,现在,竟然把张氏家族,整个地再一次交到太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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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惩治张婕妤1

    太子的手段,她早就见识过了,现在,竟然把张氏家族,整个地再一次交到太子手里?

    旧恨新仇,太子对自己,对小怜,都是厌恶之极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忽然大声吼道:“不行,我要见皇后。”

    一个声音就在走廊的对面,淡淡的:“你见我做什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婕妤几乎要扑过去,两名太监却抓住了她,一左一右扭着她的手臂。

    两个人之间,隔着几名太监的距离。

    却相隔了不知几重山。

    从此,就不是受宠或者不受宠的区别了。

    是审讯和囚犯的区别了。

    芳菲慢慢走过来,一点头,两名太监将她押回了屋子里。

    再次隔着一道铁窗。张婕妤趴在栏杆上,面上已经消失了一点方才的嚣张:“冯皇后,你不能对付我,你就找太子?你算什么?”

    “呵,我不能对付你么?”

    芳菲隔着窗子,看着她。淡淡道:“其实,张婕妤,我根本不必对你客气,要你招供很简单,严刑拷打,不怕你不招供。可是,念在你服侍陛下一场,我不愿意这么对待你。”

    张婕妤冷笑一声:“你休想。我没有罪,我没什么可招供的。”

    “你没有罪?你没有罪,怎么可能私通齐国?”

    张婕妤眼睛睁大,看着冯皇后手里的那份“照会”,上面,甚至还隐隐有着她所熟悉的小怜的那种香味。那是小怜常用的熏香,齐帝显然是在熏熏然的状态下,由小怜代笔的。

    她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

    冯皇后却收回手去,“你看,齐帝指明要你。这已经是第二次照会了。”

    “快放了我,冯皇后,你马上放了我……”

    “你以为我会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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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惩治张婕妤2

    “你为什么不放我?你自己看看,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死掉多少人了?神殿的血腥屠杀,平城的一场大火。哪一场不是因你而起?甚至你的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你醋妒凶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冯皇后,你该醒醒了。你皇后也做了,至高无上了,难道你还要挑起争端,让两国交锋,死伤无数?你真要为陛下着想,真要替北国着想,就该马上放了我,齐国自然会收兵。否则,战火一起,生灵涂炭,你便是千古罪人……”

    冯皇后笑起来:“张婕妤,你的口才,真不是一般的好。”

    张婕妤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你杀了我一个女人有什么意思?如果用我交换到北国的平安,不是很好么?”

    “交换了你,让你像小怜一样又寻机带兵打来?”

    张婕妤怒道:“就算你不放我,小怜照样会打来。”

    芳菲轻描淡写:“既然放于不放都一样,我何必放你?”

    张婕妤嘶声道:“你休想,你这个醋妒的女人。我要见陛下,我要跟陛下谈……放不放我,陛下会裁决……”

    “陛下?呵呵,张婕妤,收起你那套鬼把戏吧,你又要用苦r计了?没用的,陛下哪有空见你?他根本想不起你这号人物了……”

    “你没胆。你没胆量让陛下来见我,都是你阻挠了陛下……都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坏女人……毒妇……”她口不择言,完全豁出去了,x想当初,陛下也是宠爱自己的,无比的荣华富贵,无比的宠幸骄纵。那么的青春年少,就不相信,陛下难道都忘了?

    陛下总是夸赞自己高雅大方。

    现在呢?

    现在陛下为何躲着不露面了?

    每个女人在遇到一个男人的时候,尤其是漂亮女人,总认为自己就是唯一,是最后一个了;可是,男人,却总是希望,她只是自己的其中之一。

    太子惩治张婕妤3

    男人总是希望下一个,女人总希望是最后一个。

    谁又能笑到最后呢?

    就是这个死肥球?

    那么不甘心,嘶声地大喊:“陛下……我要见陛下……你没胆量,你不敢让我见陛下……”

    想当初,林贤妃那么大的罪孽,陛下都饶恕了。更何况自己。

    张婕妤是还抱着一线希望的,如果见到陛下,一定还有一星半点的机会,可是,冯皇后一再地阻挠,陛下竟然从未露过面。

    “我要见皇上……死肥球……你无耻,你怕陛下见了我,你的地位就不保了;你有种的就去把陛下找来当面对质……看陛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你不是自信陛下对你千依百顺么?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见他?这样,不是更能证明陛下宠爱你么?”

    太监搬来一把大椅子,冯皇后坐下,丝毫也没有动怒的迹象:“张婕妤,何必激动?你要见陛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背后勾结的势力交代出来。就算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说吧,朝廷中,哪些人是你的同党?”

    “做梦,你休想。我没和谁勾结。我久居深宫,一窍不通。和小怜通信,也是你检查过的……冯皇后,你这是栽赃嫁祸,你有什么卑鄙手段,尽管使出来。小怜带兵打来,是因为她本来就恨你。现在,人家有这个势力了,能对你下手了,你能奈何?你可以把我关押起来,可是小怜,你能奈何她?齐帝可以随时为她出兵,而陛下呢?陛下再宠爱你,会随时为你出兵么?不会吧?!你没这个魅力!死肥球,你只敢在我面前嚣张,在我面前得意,其实,轮到宠爱,你根本算不得什么。啧啧啧,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换做昔日的小怜,你穿得像她的丫鬟……其实,陛下也没那么宠爱你嘛。哈哈哈,小怜会给我报仇的。小怜一定会抓住你,你今天怎样待我,她日后必定十倍还给你……”

    太子惩治张婕妤4

    芳菲看着她,“你以为区区一个小怜就能对付得了我们?”

    张婕妤的态度更是嚣张:“凭什么不能?小怜又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是整个的齐国。”

    芳菲只是摇头,跟张婕妤这样的女人,又能说得了什么?

    和三皇子勾结的人,绝非神殿那么简单。一定是朝中的大臣在作祟,支持。是乙浑,还是其他人?元贺?陆泰?甚至京兆王等?

    到底是哪一个老顽固?

    这一次,不连根拔起,这个毒瘤就会永远存在。否则,谁又耐心跟她耗着?

    “张婕妤,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到底谁是你的同党?”

    “我没有什么同党!死肥球,你是公报私仇,借机整我。你这个狠毒的妒妇,你是妒忌我,你妒忌小怜,妒忌我,连自己的姐妹都容不下……你就是一个母老虎,总有一天,你也会被赶下去,我就不信,陛下会一辈子不厌倦你……”

    “至少现在还没厌倦就够了。”

    “死肥球!”

    “张婕妤,你到底说不说?”

    张婕妤只是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封照会。眼巴巴的。芳菲干脆站起来,把照会递给她。

    她一把接过,贪婪地读起来。那是小怜的笔迹,齐帝的玉玺。措辞之强烈,但被软绵绵的字迹淹没了那种气势。张婕妤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呵呵大笑:“冯皇后,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放了我。我出去后,也许会考虑劝说小怜,日后让齐国和北国永远交好。冯皇后,你是皇后,你总得为你的子民着想,而不是让他们去死,生灵涂炭……”

    芳菲注意到,她已经说了两次“生灵涂炭”了。张婕妤是南朝人,饱读诗书,总是满口仁义道德,自命清高的。这是很多南朝人的习惯,书读得多了,难免假仁假义,假道学。当然,偶尔还是有好的,比如王肃,李奕等。

    天子惩治张婕妤5

    “张婕妤,当神殿死那么多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生灵涂炭?他们,可都是你告密,兴风作浪才死的……”

    “你血口喷人!他们是因你而死。是因为你l伦败德,你不知羞耻。你是陛下的养女,却做了他的妻子,你连禽兽都不如,连禽兽尚有羞耻之心,而你,你还得意洋洋……你妒忌我,妒忌林贤妃,妒忌小怜,把我们都赶走了,看你以后还妒忌谁。林贤妃在的时候,人人都快活自在,人人都能获得陛下的宠爱,和和睦睦,你一来就变了,你才是个妖孽,地地道道的狐狸精,你不思反悔,反而怪我……”

    芳菲缓缓站起来,完全不如她那么激动,摇摇头,甚至还带了一丝怜悯的神情:“张婕妤,你逞口舌之利是没有用处的。吵架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轮到心狠……你知道,小怜,林贤妃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你就更别提了。这个机会我给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张婕妤竟然觉得一股寒意。

    对面的女人,忽然变得那么陌生——尽管她从未觉得冯皇后是什么小白兔,从来没低估过,但是,此时忽然发现她变成了大灰狼。

    这种感觉是相当可怕的。

    这个女人的狠,不在外表,而在骨子里。

    她忽然嘶声喊起来:“你不要脸,你假惺惺的放了左淑妃和新雅,却来对付我……你真有本事,为什么不连她们一起处罚了?”

    芳菲悄悄地,“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不是以新雅和洁雅为借口,要整我么?可是,直到今天,我都不能确定她们是否是我的姐妹。后来,陛下暗中做了调查,也许,她们并非我的姐妹。我放过她们,也不是因为她们是我的姐妹……而且,她们出卖我,本来,是不值得对她们手下留情的。你知道么?新雅在神殿,也骂我,就跟你今天骂我的话几乎差不多……可是,我还是放过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太子惩治张婕妤6

    冯皇后笑容甜蜜,就如一个恶贯满盈,却如天使一般的小孩子:“就因为她们对我没有任何坏处了,我何必揪着她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当然,我是确定了她们已经彻底无害了,不妨就装装大度,落得个贤惠宽容的好名声。你自己想想,这宫里,可是如战场一般啊,从内而外,谁不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人家都在攻击陛下不该立我为皇后,这时,我岂敢不做一点高姿态?张婕妤,你该真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我是个善人吧?我要是善人,能赶得走小怜,扳得倒你?不,我从来都不是善人……你这一次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冯皇后的手段!”

    “死肥球!你这个毒妇……我要见陛下……你既然那么确信陛下单宠你一人,为什么不敢让我见他?你不是自信满满么?你不是说陛下除了你,其他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么?那你何不让我去试试,以此证明你真的超级有魅力?如果陛下真的对我不闻不理,我死也甘心了,我口服心服,否则,我变鬼了也放不过你!”

    “你以为我傻啊!第一,陛下忙碌,根本不想见你;你和三皇子连续叛乱,他本来就心烦得很。要是他肯见你,自己不就来了?你这档子事情,不过我们女人之间斗斗而已,陛下大事多得很,哪有心思管你?第二,就算陛下想见你,我也不让他见,我会千方百计阻挠他,你能奈何我?你还想在陛下面前装可怜?让他心软,然后饶你一命?你做梦吧。我岂会给你这样的机会?而且,我有没有魅力,干嘛要拿你去证明?你死心吧,我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会给你,嘿嘿嘿……”

    “狐狸精……恶妇……”

    “你明知我是毒妇,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咆哮,张婕妤,你莫非真以为我不敢把你做成人彘?”

    张婕妤再是胆大包天,此刻也吓得魂飞魄散了。

    太子惩治张婕妤7

    张婕妤再是胆大包天,此刻也吓得魂飞魄散了。

    人彘,西汉吕后整治小三最典型的杰作。流芳百世,空前绝后,再无来者可比。可怜美丽妖娆的戚夫人,偏不安分,霸占刘邦宠爱也就算了,生个小儿子还想方设法想做太子。她也不想想,那江山可是吕后和刘邦一起打下来的。只落得个被砍断四肢,挖掉眼珠,割了舌头,丢在粪坑蠕动的“人彘”命运。

    张婕妤多少次的想象里,是要把冯皇后做成人彘的,现在,竟然是自己要轮到做人彘的命了。

    她浑身竟然微微抖了一下。

    冯皇后当然没有忽略她的发抖,笑得y森森的:“张婕妤,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今后,你再想要机会,一定要跪着求我了。”

    “你休想……”

    冯皇后已经转身走了。

    “死肥球……你这个死肥球……”

    两名太监已经抓住了张婕妤。旁边,又是两名太监上来,手忙脚乱地拿了绳索,将她的手臂牢牢绑住。

    她拼命地挣扎,无限惊恐:“你们干什么?是那个毒妇要你们杀我灭口?不要,我要找陛下……”

    没有人回答她,一团白布上来,她的嘴巴也被封住了。

    眼前一黑,她睁大双眼,却不能动弹了,然后,一块黑布当头罩下来,她被拖着就往外面走。颠簸中,被送上了一辆马车。马车是全封闭的,黑不隆冬。

    她在这样的暗无天日里,“人彘”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了。冯皇后真的要下毒手了?她吓得浑身哆嗦,可是,却无处逃命。

    耳边逐渐地很多声音,熙熙攘攘,竟仿佛来到了闹市。

    她心里一惊,但并不那么害怕了,既然到了闹市,死肥球要下手,深宫当然是最好的,绝没有反而跑到闹市大张旗鼓的道理。

    耳边,听得许多人的奔跑:“快,快去看……”

    太子惩治张婕妤8

    耳边,听得许多人的奔跑:“快,快去看……”

    “快,要处决犯人了……”

    她心里又是一紧,自己要被处决了?

    “快,你们看,好多犯人……都绑着……这一次,他们可逃不了……”

    她又松一口气,既然人数多,那肯定不是自己。她就在这样的一惊一乍里,几乎要崩溃了。昔日养尊处优的玉体,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一双手,刷地解下了她蒙头的面巾。

    她好一会儿才能面对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光线。马车开了一个小窗,里面轻纱为窗帘。现在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她能够一览无余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竟然是南边的午门菜市。

    自己竟然被带到了午门菜市。

    这里向来是处决人犯的地方。

    但是,沿途的店铺,汉人聚居的房舍,都已经被烧毁了。因为汉人的地位在平城,比起鲜卑人,当然是非常低下的,所以,他们的聚集地,就要贫寒得多。这一带,几乎是贫民窟,再往前一点,才是相对富裕的,做生意的汉人的房舍。

    当然不止是南人,到后来,情势失控,罪犯们杀得高兴了,沿途的火势可不管你是汉人还是鲜卑人,疯狂地蔓延,从城南到城北,更有几千户的鲜卑人也遭到了殃及,一路的烧杀抢劫,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当时,街道上的尸体堆积得都无法跑马了。

    沿途,整个连成一片都被烧了。四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房屋还来不及重建,许多人都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

    真真是满目荒凉,满目凄怆。

    所以,一听说要处决那些血洗城南的家伙,百姓们的高兴,可想而知。一个个敲锣打鼓,鞭炮声声,竟然如在过什么盛大节日似的。

    第一次, 将杀人的悲惨,变成了高兴的庆祝。

    众人都是奔走相告。

    太子惩治张婕妤9

    张婕妤放眼看去,但见前面的高台上,跪着一排的人犯,全是披头散发,胸前绣着巨大的“囚”字,跪成一排。全是这一次在平城里纵火杀人的罪犯。里面,不但有神殿教徒,还有一些宗亲子弟……那一个可怕的夜晚,他们在平城的南门放火烧杀,无恶不作,死伤平民无数。

    这些人,现在早已失去了当晚的凶悍残忍,一个个跪在地上如筛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