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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冷起来却能冻死人。

    偏偏这个礼拜日又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陷股的西北风夹着不知哪里来的需雪颗粒刮个不停。天空y沉灰暗,行人个个嘴边冒着白气,缩着脖子往家赶,担忧马上就要下大雪。

    仁汇教堂的大厅里倒是热气腾腾。这可能与教堂里烧着热水汀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这里挤满了参加辛子安、沈凡姝婚礼的客人。人一多,热气自然高么。

    宏泰企业沈老板的千金结婚,本来就是一大新闻,上海滩有多少人想来捧场。何况,关于这位神秘的、大火后从未公开露面的新娘,传说很多。据说。她的脸烧得如鬼银般吓人,但也有人说,依然窈窕可爱。到底真面目如何,谁不想亲自一睹?正所谓耳闻是虚,眼见为实,今后一段时间茶余酒后的谈资,还有比这更精采的吗?

    新郎也同样引人注目。辛子安虽不是什么神秘人物,但他毕竟是被一份小报恭维为“上海滩今年最佳丈夫人选”的呀!

    不说婚礼的排场之类,就凭新郎新娘的身份、丰采,便足以引得好奇者千方百计要弄到一张今天的请柬,至于那些新闻界人士,更是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早早地在教堂等着了。

    婚礼尚未开始,人们等待着,谈笑着,情绪兴奋而热烈。

    教堂主台后的推慢撩开,两个执事手举烛台引导神父出来了。

    婚礼进行曲中,新郎辛子安由弟弟辛子玄陪同,沿着红地毯走向台前。

    人们的目光聚光灯似地集中到这两个气宇轩昂、英气人的年轻男子身上。当然,辛子安更出色一些,他那深沉而略含忧郁的眼光,使他比周围任何人都更高出一头,仿佛有一种凌驾世表的气派。

    辛子安顾不得人们对他的观感。他身穿三件套黑色西服,脸色也同黑西服一样严肃而古板。刚迈进大厅,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冲得他一阵头晕。他定了定神,跟上音乐的节奏,在弟弟陪伴下,慢慢走到神父对面站定。

    辛子安的心比今天的天气还要y霞满布。置身在这豪华的结婚大厅中,周围全是高雅华丽的男女宾客,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有哪一个新郎会像辛子安这样,在等待着迎接新娘的时候,竟会如此郁郁寡欢?有谁知道,此刻他脑中唯一的想法意是:原来,寂寞并不是热闹和繁华所能驱赶的!

    辛子玄站在哥哥后面约半步远。他从侧面焦虑地凝视着哥哥。

    这哪里像是正在举行婚礼的新现  倒像是要走上绞刑场的囚徒,他的神情是那样落寞、沮丧,甚至绝望。

    哥哥啊哥哥,难道今后你就日夜熬着这一份孤寂,无奈地走完你的人生?

    现在,人们的眼光都已向后转,等着大厅的门再次打开,等着新娘的出现。

    宾客中,只有天姿戚着双眉还在凝视着辛家兄弟俩。本来她不想来参加这个婚礼,她不忍看着子安与那魔鬼般的凡姝踏上新婚的喜坛。可是哥哥硬求着她,要她先带秀玉和小宝到教堂去。他说公司还有点儿事,自己办完就直接赶去,不会误了婚礼。而子玄也要求她来。他说:“我心里憋得厉害,怕到时万一控制不住会失态。你在场,对我能起镇定作用。”

    翘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

    大厅的门向两旁缓缓打开,新娘沈凡姝挽着父亲沈效辕的手臂,出现在大厅门口。

    那是新娘!人们无不睁大眼想看个仔细。

    一身雪白纱裙,头上戴着鲜花做成的花冠,花冠下来着厚厚的白色面纱,把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戴着白纱手套的双手捧着一大余名贵的鲜花。

    结婚进行曲奏得更响亮了。沈凡姝沿着红地毯铺成的通道缓缓走来,微微昂着头,姿态高贵而优雅。随着跨步的节奏,她的面纱一飘一飘的,有着新娘所特有的神秘而美妙的韵致。身后还有两个小俟相,为她托着长长的婚纱。

    走在新娘身旁的沈效辕,今天也是一身西装。他面色庄重而微露喜悦,顾不上和相识的亲朋好友略略点头,打个招呼,而是两眼正视前方。

    这些天来,捕房扣着老赵不放,他为此花了不少钱和功夫,而竟未能奏效,心头着实烦乱。但他仍顽强地排除一切烦恼,为凡姝c办婚事。这件大事总算顺利地如期举行。

    他看着在神坛面前笔挺站着的辛子安的背影,想到再过一会儿,辛子安就成了凡姝的丈夫,自己的快婿,不觉释然地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难以觉察的笑容。

    大厅里,人们的视线都紧盯着那个正走向婚坛的新娘。镁光灯一闪一闪,照相机叽哩拍啦响个不停。有的人在窃窃私语,评论着新娘毕竟是大家闺秀,气度不凡,也有的人兀自猜度着那面纱后面将是一张怎样的脸面。

    新娘终于来到新郎身边。

    一对新人面对神父并排站立着。

    主婚神父庄严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戴起老花眼镜,伸出手拿起早已放在神坛l的《圣经》,准备主婚。

    这一刻,整个教堂里安静极了,音乐已然停止,主婚神父还没有开口说话。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正前方,记者们已准备好,只等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时,便按下快门。

    就在这时,已经关闭的大厅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闪进来一个人,一个全身都裹在带帽的宽大黑斗篷里的人。此人脚边还跟着一条一瘸一拐毛色雪白的小狗。

    于是,就在这庄严肃穆、鸦雀无声的情形下,这一人一狗踏上了直通婚坛的大红地毯,开始义无反顾地前行。

    后排的客人以为这是哪位迟到的贵宾,心里虽有些疑惑,但也无人出头阻拦。谁知这是个什么身分的人物,瞧那打扮和气派,怕不简单!

    随着这一人一狗的前进,看到他们的人自然越来越多。只是背对着大厅门,全神贯注于主婚神父的一对新人,站在新人身后的沈效辕、辛子玄,以及沈天姿那样坐在最前排的客人,却还始终没有注意到。

    主婚神父已经翻到《圣经)上他需要的那一页。他用洪亮的嗓音开始说话:“各位尊贵的来宾,今天我们聚在这儿……”

    突然,他发现不太对劲。在新娘身后托着婚纱的两个小滨相旁边,怎么多出了一个全身穿黑的人?在这喜庆的地方,哪里来这么个穿丧服的女人!这倒是他自从为人主婚以来,尚未碰到过的。他的话刚开头,又不好发问,不觉犹犹豫豫地住口了,从眼镜上方紧盯着那个披黑色斗篷的人。

    神父的停顿未免长了一点,全场的人全都奇怪起来,不约而同地顺着神父的视线看去。

    只见那黑衣人轻轻一动,斗篷抖落到地上,一个披着长长的黑发,身穿浅蓝色羊毛长裙的姑娘,像变戏法似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个多么俊俏飘逸、清雅柔媚的姑娘!一股人的清气,从她身上四s出来。使大厅里的女宾顿时黯然失色。惊赞之声四起,像一阵小风卷过整个礼堂。

    大厅里,有几个客人见过失火前的凡姝,这时,诧异地交头结耳:“凡姝!这才是沈凡姝么!这是怎么回事?”

    神父的突然住口,大厅里的s动气氛,终于连蒙着面纱的沈凡姝也感觉到了。她透过面纱斜眼到身边的父亲正转过头去看什么。她也顾不得新娘的矜持,回过身去。

    整个大厅里,直到此刻还没有注意到正在发生着什么的,大约只有新郎辛子安一个人。他的心早已因极端的痛苦而麻木。从沈凡姝以新娘的身份站到他身旁起,他就觉得自己完全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他的心已冻到冰点以下,整个人也就呆滞得像个牵线木偶。甚至当辛子玄狠命地拽他的衣袖,让他朝后看时,他都木然不知。

    但是,架不住辛子玄持续不断地努力,他终于抬起头来,朝弟弟看一眼。

    只见辛子玄脸色煞白,两眼因为激动而炯炯发光。并且,见子安终于转向自己,他就歪歪嘴做个向后看的示意,同时就急促而兴奋地说道:“快,你快看!”

    辛子安慢慢地先是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向后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立刻让他浑身血脉贪张,呼吸急促起来天!他看到了谁?

    楚楚!那是他的楚楚!梦过千百次,呼唤过千百次的楚楚。她仍是那么美,仍然是一个天使!

    就在这一刹那,辛子安恍然大悟;失火前的楚楚,曾经自称为凡妹,但自己身边的这个凡姝,却根本就不是楚楚。自己差一点就要跟一个冒名的假楚楚结婚了,好险哪;那边,楚楚也在凝视着他。

    他们的眼光交会了,犹如迸发出耀限的火花,他们的心灵受到从未有过的震撼。

    楚楚那惨白的面容,漫上了一层红晕,那如墨玉似晶莹的眼睛,顿时溢满了柔情蜜意。

    而辛子安呢,重逢的喜悦鼓荡着他的心房,膨胀在他的每根血管里,他那似乎麻木的神经,如今一阵阵快乐地颤栗着,他的身心被极度兴奋和激动的狂潮吞噬了。

    这时,子安既忘记了礼堂里的人群,也不知道自己已涕泪纵横,他像是从窒息中挣扎出来似地唤道:“楚楚!”

    刹时间,楚楚眉尖轻颤,鼻翼扇动,泪珠沿着腮边纷纷滚下来。

    她双唇龛动,却发不出一丝声息。她多么想走向辛子安,投入他的怀抱。但刚刚挪一挪脚步,一阵猛烈的晕眩,她摇摇晃晃向红地毯倒去。

    幸好子安已经恢复了他那超人的机敏。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差点儿倒地的楚楚。

    直到这时,被楚楚的突然出现搞得措手不及的沈效辕,才指着楚楚发出一声怒吼:“来人,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几个宏泰企业的职员应声走上前去。

    但他们立即发现,在辛子安和楚楚身边,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摆出的架势向人们清楚表明:谁敢上前动一动,有他好受的!

    宏泰职员自知不是对手,灰溜溜地缩了回去。本来么,他们今天是来贺喜的,维持秩序并不是他们的职责。谁让沈效辕事先没考虑到会出现意外,请几个巡捕来保证治安?

    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站在辛子安身边的一个大汉,附在他耳边说:“辛先生,快走,门外有车。”

    辛子安来不及问他是谁,立刻抱着楚楚,快步走向大厅出口。

    主婚神父目睹这一切,无可无不可地站着。

    沈效辕、沈凡姝眼睁睁看着丰子安远去,心里慌急,一时却不知如何才好。

    那几个大汉则簇拥着辛子安,一起朝外走去。辛子玄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在场的众宾客,被婚礼中出现的戏剧性场面所震动,整个大厅一时竟寂然无声。连一向最敏感灵活的新闻记者都没想到按动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快门。直到辛子安抱着楚楚即将走出礼堂大门时,他们才醒过神来,举起相机,撒腿跟了出去。

    可偏偏在这时,大厅里又出现了另一个高c。

    那朝都没留意的小狗,不知怎地已窜到新娘身边。正当她呆若木j地瞪视着远去的辛子安而毫无准备时,这不起眼的小家伙竟一下跳起来,四个爪子一起用力,一把扯掉了她罩在脸上的面纱。

    凡姝吓了一跳,不禁发出一声惊叫。

    她不叫犹可,这一声尖利的叫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下,大厅里才真像开了锅似的,全乱了。

    站得距凡姝稍许近一些的男女宾客纷纷倒退清场。

    许多人被她那副尊容吓得当场闹过气去,孩子们则哇哇大哭起来。

    有个女人忘乎所以地狂叫:“鬼!鬼来了!”这就更引起一片混乱,有想往门口逃的,有想上前去看个明白的。

    那些还没跑出大厅门口的新闻记者,这时又赶忙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向后转,冲开吵吵嚷嚷夺路离开大厅的人群,奔到慌乱地用手遮挡面孔的凡姝身边,拼命摆动相机快门,直到她晃晃悠悠地昏倒在地板。

    教堂门口一辆小卧车正大开着车门,子安抱着楚楚登上了车。刚报了一脚之仇的小古怪,欢快地叫着,“哧溜”一下也钻进车里。

    汽车迅速地开走了。

    沈效辕始终保持着清醒头脑,他毫不理会躺在地上被人像动物般围观的女儿,双眼充满仇恨,紧紧盯住正在若无其事地混在人群中走出大厅的沈天求身上。

    他刚才看得分明,那个告诉辛子安门外有车的彪形大汉,曾和在通道边上的天求私语了几句。他有充分把握断定:今天这一切,肯定与自己的侄儿沈天求有关。

    仁汇教堂大厅里所发生的一切,随着涌出教堂的人流,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也成为今日卖晚报的小贩口里的特大新闻。

    辛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还不时传来门铃声。来访者有的是两兄弟的好友,更多的是那些小报记者。他们好像看到一块大有油水的肥r,使死死盯住不肯撒手。

    辛子玄和天求兄妹坐在客厅里应付着这一切。

    对于一般的来访者,他们一律挡驾。至于电话,他们的回答大体是“对不起,无可奉告”之类。只有对少数特别亲近的朋友,子玄才会多费些口舌告诉他们:“沈效辕设了个圈套,想把他烧伤的女儿硬塞给我哥哥。就在婚礼前一刹那,这个骗局被揭穿了。这样的婚礼当然不能再举行。”

    “听说后来出现的那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使沈效辕的y谋败露。那么,这位姑娘她是……”对方听了子玄的简单回答不满足,往往会好奇地追问。

    “那是我哥哥一直爱着的姑娘。他当初就是向这位姑娘求婚。他们之间已有婚约。但沈效辕利用火灾将烧伤的沈凡姝掉包……”

    辛子玄只好再尽可能明y而简捷地回答。

    不而,这些人没听道把其中原委讲清,听的人还是追问着不放。

    也有的记者虽被挡驾,仍然软磨硬泡。既然见不到辛子安本人,他的兄弟无疑便是最重要的采访对象。他们想从子玄那里打听:当初与辛子安订婚的姑娘叫沈凡姝,那不正是沈效辕的女儿吗?后来到教堂来的姑娘又是进呢?两个女孩中究竟哪一个是辛子安的未婚妻?辛子安打算怎么办?他现在在哪里?等等。

    子玄的回答倒也干脆:以前的事曲折复杂,一时说不清。至于今后怎么办?我想我哥哥应该同他所爱的姑娘结婚。要问他现在在哪里,连我也不清楚。

    其实,辛子安哪儿也没去,此刻地和楚楚就在二楼他自己的卧室里。

    一对历尽磨难的恋人,重新找到了彼此,此时此刻,真有相对如梦寐之感。

    他们相拥着,坐在沙发上。

    这间面积不大的房间里,似成的热浪在腾涌翻卷,而那张沙发,就好像一叶爱的小舟、飘游在这茫茫情海之中,其它都成为遥远而虚无的了。

    一种属干楚楚独有的清香使子安陶醉。

    哦,多么甜蜜,多么舒服的气氛。他这时才感到自己仍然存在着。在与凡姝相处中,什么时候曾闻到过这种馨香呢?自己怎么被凡姝的假象所欺骗呢?

    自己从没认真拥抱过凡姝,除了在额头的轻轻一碰以外,简直就没吻过她。每当凡姝主动相就,自己的神经就特别紧张,立刻什么知觉都消失了,鼻子失灵还能闻出什么香味来?

    他再一次贪婪地吻着楚楚,不禁想到,当楚楚一直在他身边时,对她身上的这种幽香似乎感受得也不如今天明显强烈。是失而复得,才显得格外珍贵,才体验得更加细微吧!

    他把楚楚搂得更紧了。

    楚楚自从被他从汽车里抱回家中,三言两语简单地讲了被沈效辕囚禁,又被沈天求带人搭救出来的经过以后,一直就那么情懒柔弱地靠在子安的怀里。她连眼晴都睁不开,只从她那长长睫毛上闪闪发亮的泪珠,子安知道她并没有睡着。是啊,历经风暴的小船,终于驶进了避风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好好休息一番。

    凝视着怀中娇柔睡莲般的楚楚,子安情难自已。

    “楚楚,哦!我可怜的、可爱的楚楚……”他用唇轻轻触碰着楚楚细嫩的耳垂,柔情地呼唤着。

    子安并不是要唤醒她。他只是情不自禁地要这样呼唤,他的满腔热爱就全部汇聚在这轻柔的呼唤之中。

    这呼唤就像曼妙动听的音符,终于使楚楚睁开了眼睛。

    辛子安迷醉了。他怀里的睡莲开放了。他和楚楚四目相对,用目光交流着爱的语言。

    楚楚脸上带着那么一种如梦似幻的盈盈笑意,环顾着这间她曾经那么熟悉,又那么魂系梦绕的房间。

    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甜甜的微笑从脸上飘走,代之以哀伤和惊恐。

    还没来得及等子安发问,挣开了子安的怀抱,径直朝窗前走去,一直走到那幅油画面前。

    自从《梦幻夭使》画像被凡姝粗暴地划破以后,子安就再也没去管它。现在,它就那么七零八落地竖在地上。

    楚楚轻轻抚摸着画幅。在杜美路四室里不止一次做过的噩梦:被人用刀一下又一下地划开皮r,突然出现在她脑际。

    随之而来,半年多噩梦般的生活情景,争先恐后地浮现出来:男护士强制自己打针,服药,整天与哑婆沉默相处,她在镜中看到自己那张变得痴呆的脸,被凡姝紧紧掐着脖项的那种窒息感,被铁链锁着、皮罩套着的小古怪。自己对子安日日夜夜徒劳的思念和呼唤……自打被囚禁以后,她所度过的那些可怕的日子。蓦地,全部出现在她的眼前。

    “哇”地一声,楚楚嚎陶痛哭起来。

    子安一把抱住哀勃的楚楚,无限心疼地说:“哦,别哭,楚楚。子玄说,画像能够补好。我马上叫他修补,好吗?‘’楚楚摇头,眼泪疯狂地奔流在她脸上,又洒落到子安的衣襟上,她哭得浑身抽搐,说不出话来。

    子安紧拥着她,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这才渐渐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