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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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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错了!”女人突然涨红了脸,“我接近你虽然是别有 用心,但也只是像窥探你武功的深浅和破绽,同时也是要阻止你继续找武林高手来练功。后来发生的一切,实在非我所愿,只是……只是这一切发生时,我已是身不由己。”

    寇焱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连忙柔声道:“妙仙,既然如此,就跟我走吧。江湖中的事跟你一个弱女子半点关系也没有,咱们可以像半年前那样,夫唱妇随,琴瑟相和,做一对逍遥快乐的同命鸳鸯。”

    素妙仙扬起头凝望着寇焱,满怀希翼地道:“如果你能放下胸中的杀心,我就跟你走。”

    寇焱一怔,怒道:“我不能为了你和孩子,就放下本门先辈与朱氏王朝的深仇大恨,我更不能背叛本门千百万先辈和数十万教众!”

    “既然如此,素妙仙便代表天心居,与寇先生做殊死决战。”素妙仙挣扎着站起身来,坦然面对着威震天下的魔门门主。

    寇焱气得浑身乱颤,强压怒火,耐心劝道:“妙仙,这一战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天心居的荣誉真有那么重要?在我面前,你能有多大的胜算?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腹中的孩子考虑吧。难道你忍心让他为天心居殉葬?”

    素妙仙低头抚着自己凸起的小腹,黯然道:“若我没有怀孕,多少还有一点机会,但现在……”略顿了顿,她抬头对寇焱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什么荣誉。我虽不忍心伤害未出世的孩子,但一想到魔门一旦举事,战端一起,天下不知有多少孩子会被战火吞没,我就不能不站出来,尽我所能去阻止。孩子腹中有知,一定能明白为娘的苦心。”

    寇焱望着一脸坦然的素妙仙,涩声问:“你决定了?”

    素妙仙捋捋腮边鬓发,平静地道:“我决定了。”

    寇焱不再说什么,突然飞身扑下楼去,片刻后手执长剑飞身而回。他已经有十年没用过兵刃了,现在突然拿起兵刃,显然是不忍心用自己的手杀死深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用兵刃可以稍稍减轻他的不忍,他显然已动了杀心。抬剑遥指素妙仙,他厉声喝道:“谁敢阻我争霸天下,我遇神杀神,见佛灭佛!就算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孩子也不例外!你让不让?”

    素妙仙抬头遥望茫茫苍穹,脸上焕发着神圣的容光,对着苍穹她喃喃道:“天心不死,佛道不灭。弟子素妙仙,愿为天下人牺牲。”

    “天心?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心?”寇焱厉声质问,“你不闻圣人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众生为鱼r吗?”

    素妙仙淡定地望着激愤的寇焱,肃然道:“天地无心人有心,我以我行证天心!”

    天地无心人有心,我以我行证天心!寇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神为之一震。

    面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寇焱第一次生出无能为力的感觉。他那睥睨天下的雄心和霸气,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面对这种威胁,除了彻底将之消灭,根本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他终于挥剑斩向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孩子。

    天心剑应声出鞘,挡住了刺来的利刃。天心居的武功是传说中的神话,即便由身怀六甲的素妙仙时间出来,寇焱也不敢有半点大意。前百招寇焱竟占不到半点便宜,但百招一过,素妙仙滞重的身体终于暴露出她最大的弱点,腾挪躲闪之际,她要比旁人付出更大的努力。

    眼见素妙仙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手仗剑,一手托着凸起的肚子,其狼狈实在令人不忍目睹。寇焱既心痛又恼怒,对着楼下群雄放声高呼:“莽莽江湖,难道就没有一个勇士了吗?要让一个孕妇来送死?”

    楼下群雄在寇焱积威之下,尽皆噤若寒蝉。寇焱眼看激将不成,又放声高叫:“看到了吧,这就是超然江湖之上,人人敬仰的天心居,居然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要挟寇某,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素妙仙坦然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个人的名节,天心居的清誉,与天下人的安宁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无论你如何讥笑嘲讽,我都不会放弃。你要争霸天下,就必须从我和孩子的鲜血中踏过去。你无视别人的女人和孩子,就必须先杀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方才的激斗已震动胎气,素妙仙的脸色越发苍白,两股战战,摇摇欲倒,血迹从她衣裙下慢慢渗了出来,但她依旧已天心剑拄地,咬牙强忍。寇焱见状涩声道:“妙仙,你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认输吧。只要你弃剑认输,我保证不再滥杀无辜,我保证给天下人带来安宁。”

    素妙仙已痛得说不出话来,却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寇焱双眼赤红,嘶声高叫:“既然如此,我成全你!”话音未落,必杀的一剑已闭眼挥出!

    素妙仙已无心躲闪,只能勉强举剑一挡,强大的剑气势若迅雷,将她震得直飞出去,她突然丢开天心剑,抱着肚子凄声痛叫:“孩子……我的孩子……”

    婴儿软弱无力的啼哭,如蚊蚋一般细微,却像利刃劈开了寇焱坚硬的心脏。他双眼渗血,折剑大叫:“你赢了!你终于赢了!我寇焱及魔门上下,在你素妙仙有生之年,决不踏足中原半步!”抖着手抱起血泊中早产的孩子,寇焱对着奄奄一息的素妙仙厉声怒叫:“你是天底下最狠毒的母亲,我恨你!你永远也别想见到这个孩子!永远!”

    将孩子裹入怀中,寇焱飞身跃下黄鹤楼,奔马般向西疾驰而去。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汉子,被她撞得直飞出去,待落地时,浑身上下已软得像一团棉花,再找不到一块完好的骨头……

    十八年前的往事,从父亲口中缓缓道来,依旧那么惊心动魄,那么震撼人心。寇元杰呆呆地望着热泪盈眶的父亲,讷讷问道:“我娘……竟是这样的人?她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寇焱黯然摇头:“不知道,为父也不知道。不过无论她做得对还是不对,我对她都只有由衷的敬仰。她的所作所为,决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这,也许就是她所说的天心吧。”

    缓缓站起身来,寇焱遥望浩渺苍穹,喟然叹息:“为父一生大小数十百战,仅仅败过这一次,败给了你娘,败给了她的天心。”

    父子二人并肩而立,仰望苍穹默然无语。立在长廊尽头的楚青霞,突然款款走了过来,摸索着推开了云房的柴门。寇元杰正要阻止,却被父亲拦住道:“让她跟你娘道别吧,她是你娘最喜爱的弟子。”

    云房中响起低缓的琴音,如清风抚过大地,吹散了父子二人心头的沉重和哀伤。寇焱侧耳听得片刻,低声对儿子叹道:“记住这女子,她将是魔门最危险的敌人,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你娘的影子。若不是看在你娘的面上,我现在就想毙了她。”

    挽起儿子的手,寇焱大步走出天心居,遥望夜幕下那莽莽苍苍的万里江山,他昂然叹道:“十八年了,为父终于再无约束羁绊,可以一展胸中抱负。听说今年河南大旱,饥民嗷嗷待救,此乃天助我辈。我要立刻派人赶往河南,并让人联络瓦刺和倭人,共谋大事。大明江山,将在咱们父子手中彻底颠覆!”

    寇元杰仰望虚空默然无语,他第一次觉得,这些曾令他热血澎湃的雄心壮志,失去了令人兴奋和激动的魅力。

    济生

    烈日如火,大地如锅,将天地万物肆意烘烤煎熬,使曾经郁郁葱葱的苍山、良田,波光粼粼的湖泊、河流,生机勃勃的城镇、农庄,变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赤黄。就在这四野一色的赤黄中,一辆舒适华美的马车,带着江南的浓浓绿意,渐渐驶入了赤地千里的河南。

    马车奔行在黄尘漫漫的官道中央,马车后,追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其中又以妇孺老迈为主,人人争相向马车伸出手,不住哀叫着:“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走开走开!咱们也没有吃的了!”赶车的老者连连甩出几个响鞭,却根本无法吓阻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们。马车无奈停了下来,老者望着围上来的饥民,有些束手无策。

    “外面为何如此吵闹?”紧闭的马车车厢中,传出一个病恹恹的声音,完全软弱无力。赶车的老者连忙答道:“公子,是饥民拦路乞食。”

    “那就将咱们的粮食,分些给他们吧。”

    “可是,咱们的粮食也已告罄。”

    马车中沉默良久,就听先前那病恹恹的声音说道:“明珠,扶我下去看看。”

    车帘撩起,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年轻书生,被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二人服饰华美,容貌俊秀,在众多衣衫褴褛的饥民中,显得十分扎眼。

    炽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书生眯起眼适应了片刻,这才抬起病恹恹的眼眸四下望去,他立刻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只见马车周围跪满了瘦骨嶙峋、衣不遮体的妇孺老迈,人人眼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求和期盼;极目望去,四野完全看不到一丝绿色,除了黄土就是青石,天地间的绿色,似乎一夜之间就已经消失殆尽。

    “这……这是怎么回事?”书生惊讶地问。赶车的老者连忙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已是河南地界,今年入夏以来,河南遭受到百年不遇的大旱。虽说朝廷有赈灾的粮款拨下来,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加上贪官污吏层层盘剥,真正能道百姓手中的,实在微不足道,所以河南便成了这幅模样。”

    饥民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一个婴儿在母亲干瘪的茹房前死去。除了那可怜的母亲孤独的哭喊,旁人脸上尽皆木无表情,当死亡成为司空见惯的常事后,谁都不会再为之动容。

    书生不顾老者和少女的阻拦,抱起那个枯萎的小生命,一脸的愧疚和自责。他一扫先前的颓丧和漠然,转头对老者道:“筱伯,快想办法救救他们。”

    老者为难地叹了口气:“咱们的干粮早已分给了沿途的饥民,实在无能为力。”

    “咱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书生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拉车的两匹骏马,他心有不忍地捋捋马鬃,猛然背过身去,对筱伯涩声道,“杀马!好歹要让大家饱餐一顿。”

    筱伯叹息道:“就这两匹马,也救不了几个人。”

    书生略一沉吟,毅然道:“留下一匹马给这些灾民,咱们立刻赶回江南,尽可能多地买些粮食运到受灾的地方,救得一人是一人。”

    见书生匆匆登上马车,老者与少女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他们从书生眼中看到了久违的生气和活力,那个聪颖机智、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千门公子襄又回来了!

    自舒亚男杭州道别,抛下云襄独自离去后,云襄气得吐血晕倒。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与舒亚男发生的一切,竟然只是她精心设置的骗局。他恨她欺骗自己的感情,但更多的则是,忘不掉那个特立独行、坚强刚毅、聪明绝顶的奇女子。

    大仇已报,情人分手,云襄只感到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和乐趣,甚至生命也变得了无意义。他整天如行尸走r般茫然地活着,身体的伤病只是次因,更多是因为心伤情灭。

    明珠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任她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让云襄恢复往日的神采。筱伯似乎对云襄更为了解,在万般无奈之下,他说服明珠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带云襄去正在遭受旱灾的河南,让他去看看天下人的苦难。

    马车载着三人,从舒适的江南赶到了地狱般的河南,当云襄看到这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灾民时,他的本性被激活,暂时忘掉了个人的不幸和苦闷。看到他重新恢复生气,明珠自然欣喜若狂,恨不能与筱伯击掌相庆!(前情请看《千门之雄》)

    “还不快上车赶路,你俩在那里傻笑什么?”马车中传来云襄焦急的声音。明珠不好意思地冲筱伯吐吐舌头,连忙高声答应:“来啦来啦,咱们立刻就走!”说着跳上马车,身形比刚才轻快了许多。

    筱伯兴冲冲卸下一匹马交给灾民,然后调转车头,挥鞭赶马。马车扬起漫天黄尘,向东方疾驰而去……

    飘扬的旌旗渐渐从山坳外面升起,缓缓向山谷靠近,顺风飘来的除了隐约的马嘶,还有军中汉子粗鄙的玩笑。山谷深处,数十名黑衣汉子像蓄势待发的饿狼,静静地贴地而伏,人人纹丝不动,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寇元杰置身于这些黑衣汉子的中间,贴地从乱石缝隙中望出去,认出了旌旗上的旗号。他转头问身旁的白发老者:“项长老,这好像是押运赈灾粮草的官兵,咱们是不是搞错了?”

    白发老者咧嘴一笑:“没错,咱们伏击的就是他们。”见寇元杰有些不解,他耐心解释道,“少主有所不知,门主已下严令,决不让一粒粮食进入河南。”

    “这是为何?”寇元杰有些惊讶。老者嘿嘿笑道:“河南大旱,灾情眼中,门主已将之定为传教的首选之地。不过现在百姓的苦难还不够深重,对朝廷还抱有希望。咱们要想在这里立足,就必须加重百姓的苦难,只有让他们彻底陷入无望的绝境,本教才可以接着赈济灾民的义举,在百姓中开坛传教,吸引更多的人加入。人在吃饱喝足的时候,你给他山珍海味他都不稀罕;但在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就给他一碗米汤他都会感恩戴德,这正是门主的高明之处。”

    寇元杰恍然点头,正要拔剑,却被白发老者按住了剑柄。老者塞给他一根g子,笑道:“不能用剑,少主请用这个。”

    “这是为何?”寇元杰有些莫名其妙,却见老者笑道:“咱们还不能暴露,要让这些官兵,看起来像是死在灾民手中的模样。”

    寇元杰放眼望去,就见众汉子手中拿着的兵刃,都是些锄头、g棒、石块等等。这时那一小队官兵押着几辆马车已进入伏击圈,白发老者一声呼哨,率先一跃而出,如头狼般冲在最前方。数十名黑衣汉子齐声呐喊,从藏身处纷纷跃出,狼群般扑向陷入重围的猎物。

    这一小队官兵毫无心理准备,遭此突袭立刻乱了阵脚,纷纷丢下马车返身而逃,却被埋伏在后方的黑衣汉子截住,彻底陷入包围。官兵们无心恋战,稍作抵抗就跪地投降,白发老者却向众手下示意——格杀勿论!

    “你干什么?他们已经投降了!”寇元杰连忙阻止。白发老者小声解释道:“少主,咱们暂时还不能泄露身份,所以不能留任何活口。咱们要将劫案栽赃在灾民身上,这样才能让朝廷帮咱们灾民造反。”

    说着老者向手下一挥手,众人g棒、锄头齐出,片刻间便将数十名官兵尽皆打杀。然后老者指挥众人将运粮的马车劫走,并对寇元杰得意地笑道:“这些粮草,将是咱们笼络人心的资本,可得好好收藏,善加利用。”

    见寇元杰神情怔忪,面上殊无喜色,老者笑着恭维道:“少主心地善良,见不得这等血腥屠戮,属下完全理解。不过,争霸天下,就得从杀人开始,这可是门主的一贯思想。”

    争霸天下,就得从杀人开始!寇元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突然觉得这理所当然的一句话,此刻却像铅一般沉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收队!”随着老者一声吆喝,数十名黑衣汉子如来时一样,风一般消失在山谷深处。山谷中,只剩下一地的残尸和干涸的血迹,以及逐臭而来的乌鸦……

    烈日如火,大地赤黄,一队浩浩荡荡的马车,蜿蜒在看不到尽头的官道上。队伍前方,云襄坐跨骏马,正手搭凉棚极目眺望。此时他虽然依旧面带病容,但精神已恢复如初。

    明珠白衣白马紧跟在云襄身旁,像初飞的小鸟一般兴奋。她虽然担心云襄劳累过度,不过看到他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恢复了千门公子襄的神采,她就不忍阻他的兴头。只要他能重新振作,她就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公子,前方就要进入河南地界,咱们是不是歇歇再走?”筱伯纵马追了上来,他的脸上戴着精致的人皮面具,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老管家。

    “救灾如救火,不能有片刻耽误,继续赶路。”云襄收回目光,挥手让车队加快了步伐。

    在两山相夹的山谷中,在官道通过的大路两旁,上百名黑衣汉子如狼群静卧,寂静无声。方才云襄虽极目眺望,但怎么能看到这山石后的埋伏?

    “奇怪,这不像是官兵保护的赈灾粮草,谁会在这个时候运粮去河南?”项长老有些不解地嘀咕着。在他身旁,寇元杰也在百无聊赖地打量渐渐走近的猎物,发现保护粮草的,只是些镖师打扮的汉子,人数也寥寥无几。突然,他发觉领头那人的身影依稀有些熟悉,凝目望去,立刻就认出了曾经戏耍过自己的云襄。他眼中精光暴闪,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他身旁的项长老见状心中暗喜,这几日的行动少主都意兴阑珊,完全不像在塞外时那般张狂,实在令人费解。今日难得见到少主有了杀人的欲望,他连忙讨好地笑道:“我看少主难得有点兴致,属下今日就让少主打头阵,如何?”

    寇元杰紧盯着渐渐走近的云襄,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打头那个书生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项长老连忙向身旁的随从吩咐:“传话下去,打头那书生留给少主,违令者斩!”

    命令口口相传,很快就人人皆知。寇元杰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仇人,只感到胸中激荡着久违的杀气,他缓缓拔出宝剑,完全无视禁用刀剑的命令。

    车队渐渐进入了山谷,也进入了包围圈。不过这车队实在太过庞大,虽然前半部已经进了山谷,但后方还有数十辆车拖在山谷外。项长老望望长长的车队,对寇元杰小声道:“少主,这次的车马实在太多,咱们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