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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三转一响(当时结婚最讲究的东西。三转是手表、缝纫机、自行车;一响是录音机)样样具全,高低柜、床头柜一样不少。送女的人们算是大开了一回眼界。筵席请了专门的厨师,很丰盛。想起父母在家吃的东西,饭到嘴里他都有些难以下咽。

    茂强见他那样,觉得有些可笑,说茂生没出息。他说自己长大了,要让父母天天吃上那样的伙食!

    九、以庙为家的恐怖生活

    茂生家的房子着火了!火光映红了天空。

    因为村里放电影,孩子们都不在,茂生妈只顾得抱了几床被子出来。待村人赶到时,火光冲天,已经没法收拾了。

    火焰象狞笑的魔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噬着这一切,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凝结着茂民鲜血与生命的椽木在烈焰的炙烤下发出痛苦的声音,锥子一样深深地扎在茂生母亲的心上。

    人们从家里提了水桶,对着窗户往进泼水,火焰象一条毒蛇吐着红红的信子,喷出有毒的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茂生父亲头发都烤焦了,衣服也烧着了,大家忙把他拉了出来。

    火光中,大家看见麦娥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手舞足蹈,又跳又唱,人们惊呆了!

    j叫的时候,火终于被扑灭了,房子已成了一堆灰烬。大家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茂生妈欲哭无泪,呆呆地在那里坐了一晚上。

    “——作孽呀!上辈子不知做的啥孽!我亏什么人了,老天为啥要这样对我!?”暗夜里,一声声凄凉的声音回荡在小村的上空,搅得大家不能安宁。

    天亮的时候茂云终于扶起了母亲,突然发现母亲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

    哥哥离开后母亲病了半年,刚刚缓过气来,灾难又接踵而至——如此沉重的打击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了!?

    一个严酷的现实又摆在他们面前:房子没有了,一家人哪里去住?

    寨子的北头有一个旧庙,庙里供的是关老爷的神像。黄泥村大多数人姓关,他们自认为是关羽的后裔,因此在那里给他供了神位。

    寺庙在三十年代曾风光一时,远近几个县的关姓人氏都来这里祭祀。庙宇的后面原来有一座很大的院子,里面全是仿古建筑,很气派,曾经是黄泥村人的骄傲。每年的正月十五这里都有庙会,有戏班子前来助阵,因此很热闹。后来文化大革命要求砸烂一切,关爷庙也未能幸免。茂生还能记得墙上的壁画是三国演义上的故事,画得惟妙惟肖,也不知是什么人的杰作。茂生的爷爷曾经给寺庙捐献过银元,使其得到很好的维护,这也是黄泥村人一直感激他的原因。物是人非,高老爷苍天有灵,如果知道他的后人落魄至此,以庙为家,不知作何感想?

    一场秋雨一场凉。

    才过白露,已是寒气袭人了。屋漏偏逢连y雨,房子烧完了,一家人总不能住在露天地里。于是在福来的倡议下,他们搬进了关爷庙里。

    经过文革的洗礼,关爷庙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变得满目苍痍,千疮百孔。周崇德从灰烬中拣了一些瓦片,把上面瓦了一遍(瓦在此为动词,指用泥浆把房顶抹一遍,然后再搁上瓦),一家人就搬了进去。庙门的台阶很高,也很陡,下面便是茂生家原来居住的沟渠,与村中隔沟相峙。一颗柏树弯弯扭扭地把头探了下去,在空中改变了方向,蓬蓬勃勃地长了起来,树冠已经覆盖了整个庙宇。

    庙里不大,仅能置身而已。好在茂生家也没什么家什需要摆放。一张土炕盘在神位的后边,在庙的后面开了一孔烟囱,让人想起西游记里二郎神追孙悟空时的情景,茂生哑然失笑——谁说庙堂背后就不能有烟囱?二郎神如果见了,当会重新认识那件事情。

    由于庙门正对着沟畔,四周又没其他建筑,晚上的时候风便打着哨子在门外徘徊。半夜的时候门没关好,“嘭”地一声就开了,茂娥吓得钻在母亲怀里不敢出来。

    第13节

    夜静得怵人,母亲一闭眼便隐约听到唱戏的声音,先是很模糊,后来那声音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有许多人,“叮叮锵锵”,有打有杀……母亲猛地坐起,点亮油灯,那声音便嘎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是躺下后不久,那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叮叮锵锵”,“叮叮锵锵”……一股森森的y气回荡在庙梁上,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发出垂死的呐喊……后来,茂生的父亲说他也能听到什么声音,一到深夜就会有很多人跟他讲话,都是一些古代的装扮,声音沙哑乏力,空d沧桑,让人不寒而栗!于是午夜时分他便会在睡梦中大声呐喊,或是走出庙门,跌跌撞撞地到下窑转一圈,然后摸索着回来睡觉,醒来后什么也不知道……后来,茂生妈便频繁地梦见茂民回来了。……茂民佝偻着手,从嘴里一直往外掏泥,泥越掏越多,越掏越多,把人都埋住了……

    有一次她梦见茂民回来了,趴在外面的柏树上不能上来,要母亲拉他一把!茂民浑身是血,手里抓着一把衰草不放……母亲说孩子你快把那撮草扔了,抓着树就爬上来了!茂民说那草不能丢,那是他的救命草!母亲递给他一把锄头,要他捉住,茂民努力地向前伸手,伸呀伸的,就是够不着锄把!母亲急得满头是汗,急急地喊茂生快来,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声音好像都被空气吸走了,眼看着茂民离开柏树跌下悬崖,母亲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那梦是如此的真真切切,以至母亲都信以为真了。她于是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地把门打开——一股寒风裹着砂砾袭了进来,老人一个趔趄便坐在地上,躺在炕上睡了几天。

    这样的日子挨过了秋天,凛冽的寒风便携着大雪如期而至。庙宇的顶上秋天没漏,一家人都觉得托了关老爷的福。进入严冬,千疮百孔的庙墙如何抵挡得了强劲的北风?感觉屋里比外面暖不了多少。缸里的水晚上结了厚厚的冰,第二天做饭砸不开来,把缸都砸烂了。没了缸,大雪封路,水挑不上来,一家人于是就吃雪水。满满一簸箕雪倒在锅里只能消一点水,但是这样的劳动却充满了乐趣,久违的笑声在屋里响了起来,兄妹几个脸上红突突的,乐此不疲,白皑皑的雪地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脚印。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

    三九的时候,家家的瓮沿上都结了冰,庙宇里更是滴水成冰,冷得人受不了。母亲的手上全是冻疮,肿得象发酵的馒头,上面全是横七竖八的裂痕,每天还在增加新的伤口。茂生兄妹的手脚也冻烂了,痒得都挠出了脓。如果再住下去,全家人会被冻死的。更为奇怪的是自从他们住进了关爷庙,全家人就没有平顺过:母亲上台阶的时候扭了脚踝,脚腕肿得老高,疼得不能走路;父亲在沟里拾柴,连人带柴从坡上滚了下去,幸亏茂生及时赶到,把他背了回来;茂云去村里磨面,套牲口的时候骡子惊了,拖着她跑了很长一段路,腿被牲口狠狠地踩了一脚,鲜血直流……父亲于是请了y阳先生来营造(做法事)。y阳先生说庙里的风水太硬,一般人是伏不住的,你们赶快搬走吧。

    沟渠的下窑自从他们搬走后,被人圈上了牲口。窑掌的后半截已经塌了,留下前面盘炕的部分。墙上黑得发亮,像是烧过木炭的炭窑,但厚厚的黄土却可以保护人不受寒风的侵袭。

    地方不住人就显得更荒凉,顶上的建木不堪重负,已经被压得变了形,好象马上就撑不住了。窑帮上新增了几道裂痕,眼看就要塌下来。但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却可以避风挡雨。特别是冬天,只要烧热了炕,哪会有这么冷呀!

    茂生与父亲于是把旧窑拾掇了一下,一家人又搬了回去。…

    雪下下停停,下下停停,太阳终于露出了容颜,温度却下降了好几度,冷得人不敢出门。才过了腊八,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年的气息。家家的碾盘上铺满了黄橙橙的小米,毛驴带着眼罩在那里转到天黑,间或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惊起碾边觅食的j婆。

    硬米经过细碾后再跟玉米面相合,经过一夜的高温发酵,然后摊出酥软金黄的黄馍馍。在那个困难的年代,这是粗粮细作的最好办法。

    摊黄馍馍的时候手法要快,一个人同时照看三四只鏊子。因为没有油,便用一块带膘的猪r(最好是猪尾巴)在上面一擦,鏊子“吱”的一声,趁势便把发好的米面糊糊浇了上去。摊黄是一件很累人的差使,烟熏火燎,炝得人睁不开眼睛。因为没有麦面,所摊的黄馍要应付一个正月的来人客去,因此家家做得都比较多。女人一坐下就是一整天,有时夜深了还没完,下一个用鏊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摊黄要用上好的干柴才能保证速度,因此每年的这个时候男孩子都跑到很远的地方拾干柴。

    福来家没有男孩,拾干柴的任务便落在女孩子的身上。凤娥经常跟茂生一块去,路上走两个多小时,到了山上女孩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哪有力气拾柴?茂生于是把自己拾的给凤娥分一些就够她背了。

    孩子们去的时候跳跳蹦蹦,回来的时候走得异常艰难,往往天黑尽了才能回来。有时实在走不动了便扔在半路上,回来吃点东西再去。豆花知道茂生对凤娥经常关照,于是在摊黄的时候有意在里面加一个j蛋,等茂生来了便看着他吃掉。有时茂生不肯,豆花便会生气,拿手绢包了,塞进他的口袋。

    米面黄酥软酥软,回到家里还热腾腾,咬在嘴里舍不得咽。

    软米经过细碾后也要与玉米面混合,然后放在热炕上与硬米面一块发酵。第二天一家人便会起个大早,把发酵好的软米面搁在案板上反复地揉搓,然后做成窝头的样子,把豆沙包进去。那时候农村很少有白糖,就在豆沙里搁了糖精,甜丝丝的好吃极了。软糜子面除了包软馍外还用来炸年糕。“热腾腾的油糕热炕上坐”,是陕北人待客的最好食品。

    做米面很有讲究,同样的材料,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大为不同。有的人会发酵,黄米馍又坚又韧,松软可口;软馍馍金黄金黄,香甜细腻,令人回味无穷;有的人茶饭不好,做出来的黄馍又酸又硬,比玉米馍还难吃,一番功夫便全白费了,这个年一家人便过得不舒心。

    孩子们最为兴奋的是蒸白面馍的那天,屋里热气腾腾,白雾缭绕,炕上的人几乎看不清础。一股浓郁的芳香溢了出来,溢了出来,走进院子就可以闻到。新媳妇进门,这一天便要看本事,白馍捏得好不好,蒸出来的馍白不白,绽得好不好,都有很多讲究。劳累了整整一年,唯独这一天可以放开肚皮吃一顿白馍。于是有些人便夹了辣子,香得直醉在心里。“白馍馍蘸辣子,神仙也想吃。”要是再有上一块猪r,那简直就是真正的神仙日子了,一般人谁敢奢望?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有资格享受这种生活的。茂生家今年便不需要受这些洋罪,因为他们家的粮囤里总共也没几颗粮食。队里管仓库的是茂生的老舅,偷偷地把发了霉准备给牲口吃的的粮食拿出来一些,帮他家度过难关。发了霉的粮食蒸出来的馍又黑又酸,咬在嘴里粘在牙上取不下来,吃得人直吐酸水。就这也没有多少,仅够一个多月就没了,前半年一家人只好吃野菜度日。

    这个年,茂生家是在辛酸与泪水中度过的。

    第十章第一节 福来被劁了

    宝栓托了媒人,给红星说茂云。红星是宝栓家的老二,说话有些结巴,二十多岁了还没媳妇。

    红星原来一心看上了茂莲,茂莲出去后,他就断了这个念想。宝栓托了好多媒人给红星说媳妇,媒人上门的不少,女方见了红星几句话就泡汤了。他那二杆子脾气喝了酒谁也敢骂,媳妇还没过门,就把老丈人打了。

    红星与西塬上一个姑娘已经订婚了,送人家回去的路上见四周无人,红星便有些憋不住了,对姑娘动手动脚。姑娘不愿意,把红星的脸抓破了。红星火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家姑娘qg了!姑娘回去后娘家来了一群人,把红星打了个半死,并扬言要告上法庭。幸亏宝栓托找关系,上门赔罪,才平了这桩事。

    第14节

    宝栓家光景不错,就是在村里口户不好。别看他是队长,仗势欺人,五个儿子除老大红旗还有些人品,比较老实,其余的都是滑头,一肚子坏水,村里的坏事离不开他们。红星看上茂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红星妈曾问过茂云,茂云当时就拒绝了。后来红星就在集子上追茂云,给茂云买饺子,茂云不吃。于是他就有事没事到茂生家来,没人理他。小时候红星不想上学,经常躲在茂云家灶火睡觉,等茂生他们放学了,他也背着书包回去了。后来茂生的母亲把这件事告诉了宝栓,宝栓把红星吊在老槐树上挂了一天,红星就不上学了。

    这次宝栓托的媒人是豆花,嘴皮子没问题。豆花把红星说得天花乱坠,茂生妈说那么好咋不把你女子给他?春娥、秀娥都不小了。豆花说人家红星看不上咱女子,就喜欢你家茂云。素云说这门亲事我们高攀不上,再说女子也不愿意。说话间茂云回来了,知道了豆花的来由,说婶你要喝水我给你倒,你要再说这事现在就走,我不留你!——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那号货的!

    豆花讨了没趣,回去后便给男人发脾气。福来说不如这样,咱把春娥介绍给他。托人去说了,宝栓不愿意,嫌豆花糊涂片子,福来人品不好。媒人灰溜溜回来了,没敢把这话给福来说。

    其实茂云的条件并不高,只要男方家有上房,光景可以就行。家里的穷光景过怕了,茂云已经受够了,不想再过穷日子了。

    还有,这个男人必须给她家盖三间瓦房。

    茂云的这个条件在北塬上是没人敢答应的。盖三间瓦房可不容易,除非是上塬上的人家,离山林近,木料多。于是茂云的婚事就这样搁下了。

    开春的时候,宝栓把福来告到了公社,宝栓说福来qg了他的儿媳妇!

    原来红旗婚后几年没小孩,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媳妇正常,是红旗的问题,红旗严重“阳痿”,不能与媳妇同房。一些人不知道“阳痿”是咋回事,纷纷议论着,还以为红旗得了绝症,都替他惋惜。是呀,弟兄几个就他还仁义,为什么好人就没好报呢?

    红旗的女人会缝纫,手艺不错,村里差不多一点的人家都扯了布让她轧衣服。福来家当然也不例外。福来到红旗家裁衣服,一来二去就裁到了床上。媳妇结婚几年了,第一次尝到做女人的快乐。福来看着面若桃花的女人,说这件事情就此为止,千万不能让红旗知道。女人睁着迷朦的双眼,扭扭捏捏地不愿意。福来说你舒心吗?女人点点头。福来说舒心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女人说你真坏,你把人家弄得很难受——我还要嘛……福来拼了老命又来了一次,感觉眼前有一些晕,腰困得都直不起来了……女人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脸色潮红,意犹未尽的样子,浑身软得象棉花,骨头都没了。福来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让年轻的给你服务吧。女人说年轻的p也不顶!结婚三年了我还是幼女,你说我跟白秀有啥两样?白秀忙了还有你们这些男人解决问题,我还不如人家白秀哩!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福来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就心慌,于是赶快哄她。福来说你不要哭了,我经常来就是了。再说,回去后还要给豆花交公粮呢,你说就这点粮食,我得节约着用啊!女人说我不管,反正我还要!福来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娘们真s,要老子的命了。

    生性风流的女人很快便尝到了甜头,这是红旗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女人每天呆在家里也有钱挣,乐此不疲,春风盎然。那时红旗经常不在,家里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和舞台供他们施展才华。福来就是福来,把女人伺候得死去活来,想要停下来都不行了。

    一来而去,以后就轻车熟路,见面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这娘们天生就是个婊子,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花样,弄得福来神魂颠倒,欲罢不能。这件事红旗是有所察觉的,说了媳妇一次,让她注意点,不要太过分。女人一开始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有这档子事。后来有一次让红旗碰在了当面,福来有些下不了台,紧张得出了一身汗。红旗不想把事弄大,更不想让父亲和村里人知道,于是就背过脸,让他滚出去!女人说自己没能耐还让人家滚,有本事你也出去整一个,我绝对没意见。红旗给了她一巴掌,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哩?我都替你害臊!女人不依不饶,跟他大闹了一伙。宝栓不明事理,帮着媳妇把儿子打了一顿,女人气咻咻地回娘家去了。

    福来紧张了一段日子,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松了口气。女人自那次以后,在红旗跟前更加放肆了,动不动就拿离婚相要挟。农村人娶媳妇不容易,更何况自己又是那样子,哪个女人跟了他都不会长久。红旗于是开始沉默,对他们的事情装聋作哑。这样以来媳妇每天晚上都把人往回带,晚上睡觉的时候福来睡左边,红旗睡右边,各办各的事,两个男人居然相安无事。一开始他们还有所收敛,后来大白天也敢往一起钻。为了避开所有人的干扰,他们也会在玉米地里或者沟渠的瓦窑里做事。那时红旗已经跟父亲不住一个院子,因为媳妇的事情,平日里父子几个谁也懒得到红旗家去。宝栓早就听说这事了,给几个儿子安顿,谁碰见了就往死打,打死了他赔命。结果还真让他们兄弟几个给堵在了瓦窑里。福来来不及穿衣服,精溜溜地被拉了出来,红星、红卫、红兵一起上手,福来被打得皮开r绽,满脸是血。

    兄弟几个还不解恨,想想他做的伤天事,把先人都羞了。都说福来长着驴的家伙,红星、红卫于是便脱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