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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现在干什么工作?”我哥问。

    “什么也不干,在家闲着……开始转业在钢厂,后来人家说他是第三种人,清理了。”

    “你打谱怎么处理这事儿?”

    “别问我,问你自己。”林宝宝的口气软软的,烟一般轻。

    “呵,关我什么事儿?孩子又不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没人说是你的……”林宝宝的眼圈像是突然被红笔描了一下。

    我哥站起来,又坐下了,干咳一声,抓起林宝宝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宝宝,你听我说……在乡下的时候我曾经把话都对你说透了,你不是也答应我了?后来你找我,我又对你说了,你不听。我劳教的时候还对你说过,你还是不听。今天我过来还是重复我的意思……”“你不要重复了,”林宝宝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自作自受。跟你,我是自己找的,跟姓邱的也是我自己找的。”我哥默默地瞅了她一会儿,一仰脸笑了:“哈哈哈,你倒是挺想得开。我没别的意思,我张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你以前做过什么都无所谓,可是我……”“可是你什么?”林宝宝的眼神有些迷离,“张毅,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更清楚。我不会赖着你的。”

    我哥打个哈欠,用力搓了一把脸:“不谈这些了!有机会我去找找老邱,让他把孩子给你。”

    林宝宝将支在下巴上的手轻轻一摇:“算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这次回来,你还打算那么混吗?”

    我哥讪笑道:“不混了,再混就好‘打眼儿’(枪毙)了。现在‘严打’,进去那么多人你不知道?”

    林宝宝说:“知道。咱们下街就划拉进去不少,老弯家的三个贼,还有黄胖子他们那帮掏包的……”擤一把鼻涕,弯腰抹在鞋帮子上,“扬扬也够戗,前几天派出所找过他,说他打架。”我哥说:“扬扬没事儿,他脑子管用,你别担心他。”林宝宝说:“我能不担心吗?我爸死了好几年了,我妈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一瞥门口,“他来了你别说他,他听不进去的。我有时候说他几句,他还想打我。”我哥笑了:“你们姐弟俩可真有意思,从小就吵吵。得,我不说他,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两个家伙越聊越没意思了,我开口说:“姐,你以前风风火火的,现在怎么蔫得跟个老太婆似的?”

    林宝宝懒懒地斜了我一眼:“你还小,等你像我这么大了,也这样。”

    我哥哥抓起酒碗一口干了,提着裤子进了厕所,我抓紧时间问:“姐,你知不知道小黄楼有家姓杨的?”

    林宝宝盯着我看了片刻,一捂嘴,扑哧笑了:“好你个小混蛋,看上人家那个小姑娘了?”

    我咽一口唾沫,用力点了点头:“她很漂亮。”

    林宝宝说,对,那个姑娘很漂亮,在中化子弟中学上学,她爸爸是个法官。

    “我不管他爸爸是个干什么的,我就是想认识认识她。”

    “我帮不上你的忙。跟她说不上话啊,”林宝宝暧昧地看着我,“你才多大,就想这个?”

    “我还小啊?都十八啦。”

    “是啊,不小了,”林宝宝夹了一筷子菜戳到我的嘴里,“你知道那种人家出来的孩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

    “不知道我告诉你,”林宝宝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笑得很是放荡,“喜欢流氓,哈哈。”

    “真的?”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真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喜欢,她们觉得流氓很神秘……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在她的面前应该装流氓?”

    “吃你的吧,我可没那么说。”见我哥回来,林宝宝连忙住嘴,迷瞪着眼睛看他没拉上拉链的裤子。

    我哥哥刚坐下,林志扬就拖着麻脸三哥进来了。

    三哥一进门就在我哥的跟前跪下了:“一哥,求求你别折腾我了……那事儿真的不怨我。”

    我哥用一只脚勾起他的下巴,y着脸说:“起来。我本来就没打算折腾你,喊你过来是有事儿请你帮忙。”

    三哥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一哥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麻三儿赴汤蹈火。”

    我哥把自己的那碗酒递给他,冷冷地说:“你不是跟凤三和好了吗?告诉我他现在的情况。”

    三哥期期艾艾地说,凤三承包了他们家附近的那个大澡堂子,整天召集一帮“小哥”(地痞)在那里聚会,现在势力越发大了,没人敢跟他叫板←手下的几个“小哥”很横,到了晚上就来下街晃荡,见了下街的“小哥”,不论三七二十一,动手就打,现在下街的“小哥”到了晚上都不敢出来。三哥提高了声音:“凤三说了,下一步就等你了,你一出来他就来找你,单挑群殴随你的便……”我哥微笑着拧自己的嘴唇,阳光照不到他,y影里的他看上去有些虚幻。林志扬摇摇手不让三哥说了,端起酒碗递到我哥的手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哥扬起脸将那碗酒喝了,一下一下地捏下巴:“他死到临头了。”

    “一哥,当初那个情况你是知道的,”三哥说,“你一进去,凤三就找我来了,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砸。”

    “他打你,你就陷害我?差点儿把我转成劳改呢。”

    “其实那事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谁不知道?王八也没怎么着,还帮你说好话呢。”

    “那是个老油条,”我哥苦笑道,“他知道那事儿折腾不着我,卖个顺水人情罢了,不过我照样感激他。”

    “是啊,老八在这方面还算不错。”三哥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笑得一脸坏水。

    我哥哥把脸转向林志扬,沉声问:“听说河西的那帮混子也在咱们这里卖袜子?”

    林志扬点了点头:“嗯。”

    我哥说:“你到了晚上就不出摊儿了?”

    林宝宝急忙接口:“我不让他出,晚上我这里忙,他来帮我跑堂。”

    我哥笑了:“你是个好姐姐,”猛地打了一个嗝,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肩膀,“老二,扬扬晚上忙,你替他出摊儿,跟三哥一起。”三哥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一哥,你是知道的……那什么,尽管我现在跟凤三和好了,可是我在他的眼里跟个臭虫一样,他根本就没拿我当人对待。你想想……”“哈,”我哥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挪到了三哥的肩膀上,“你不笨嘛,我让你帮我弟弟出摊儿,你就联系上凤三了?别怕,我跟你们一起。”我听得有些乱,什么意思?茫然地说:“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愿意去卖袜子,掉价儿。”我哥横了我一眼:“你不是下街人吧?”我恍惚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感觉有些不爽,拿自己的亲弟弟当小伙计使唤?怏怏地说:“刚才在家的时候,你不是这么个意思。”我哥皱了一下眉头:“听我的。今晚就卖袜子去。”林宝宝用双手托着腮帮子,吃吃地笑:“大宽你可真够纯洁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你哥的用心了,他是不会害你的。”

    门口有摩托车熄火的声音,随即有个人影一晃。我哥按一下林志扬的手背,一闪身出去了。

    林宝宝诧异地瞅了林志扬一眼:“张毅还认识南市的孙朝阳?”

    林志扬嗯了一声,眉头一皱:“不该知道的你少打听。”

    少顷,我哥笑眯眯地回来了,不说话,斜着眼睛看三哥。

    三哥不喝酒了,饿狗似的往嘴里扒拉菜,林宝宝伸出一根指头戳了他的肩膀一下:“慢点儿,别噎着。”

    三哥打个激灵,羊上吊一般点头:“明白,明白。今天这桌儿算我的,我刚发了奖金。”

    林宝宝冲他伸出了手:“三十,要现钱。”

    三哥抠下门牙上粘着的一片菜叶,起身就走:“等等,我这就回家拿。”

    我哥将他的凳子踢到一边,不耐烦地说:“你就不用回来了,晚上去我家。”

    三哥走到门口,抓着门帘来回摇晃:“一哥……我还是别去了吧?”

    林志扬大吼一声:“想死就别去,滚!”

    外面忽然起了大风,紧接着天就变得灰暗起来。我哥连着干了几碗酒,话就说不利索了,嘴里打着嘟,眼睛直斜林宝宝的胸脯。林宝宝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抽一口烟冲我哥的地方吹两下,有时候能吹出几粒唾沫星子。林志扬用一只手遮着脸,嘿嘿地笑:“都心里有,还都装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人家一哥对你好着呢,都是你自己折腾的。前几天张叔还去广场找过我,说,张毅快要回来了,张毅性子野,需要个女人管着呢。”

    “就她?”我哥把目光从林宝宝的胸脯上挪开,微微一笑,“她还管我?哈,你娘的,野j管蛤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林宝宝反手将烟头丢出了窗外,“可你也别太拿自己当盘菜了,姑乃乃……”

    “姑乃乃,姑乃乃,”我哥抓住林宝宝的手,往自己身边轻轻一带,“凑合着玩几把,结婚不可能,我不会当后爹。”

    林宝宝嘤咛一声靠到了我哥的身上:“随你的便,反正姑乃乃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林志扬站起来,一把一把地推他们:“都节约点儿电吧,别在这里放肆,我受不了∵吧走吧,进去‘拿情儿’去,我跟大宽再喝几杯。”我哥似乎不好意思看我,低着头进了旁边的一个门里。我知道那个房间是林宝宝睡觉的地方,心想,这下子好玩了……尽管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心里酸溜溜的。林宝宝的动作很麻利,一声“两个弟弟慢慢喝”还没说利索,p股一扭就消失在门后面。

    我哥甩着汗衫出来的时候,天有些擦黑了,不太明亮的灯光照着他,他的身上有细密的汗珠。

    林志扬瞪着醉眼瞥了我哥哥一下:“我跟大宽说好了,他同意晚上陪我出摊儿。”

    我哥点了点头,摸一把我的胳膊,转身出了门。

    林宝宝的头发又散开了,留海也直溜了,一缕一缕地粘在她光溜溜的额头上↓的表情很怪异,似乎还能看出一些满足来:“张毅,我就不送你了……”见我哥没有回头,她娇嗔地哼了一声,“大宽,回头告诉你哥,刚出来,不摸潮水,千万悠着点儿,别跟人打架。”林志扬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个老娘们儿,你知道个p!不打架你吃什么?吃你老娘的奶?”

    走在路上,我说:“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你得听我一句,尽量别直接跟他们打架。”

    我哥哥说:“不打架。”他的身上有一股林宝宝身上的那种香味,闻上去软绵绵的。

    我的心里有些不痛快,既然你看不上人家,还跟人家干那事儿,来不及了这是?

    我哥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在黑暗中一回头:“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一对y贼!我把头朝向了天,天上有露珠那么多的星星在闪烁。

    第四章 大战前夕

    我妈已经做好了饭,跟我爸爸坐在饭桌前等我们,很多苍蝇不时掠过已经凉了的饭菜,像扬出去的绿豆。

    我哥拉我坐下,冲我爸爸和我妈一笑:“刚才我们在林宝宝那边吃了点儿,不饿。”

    我妈说:“你以后还是不要去她那里了,这样不好……吃人家的嘴短。”

    “大宽,我想了一下午,”我爸爸说,“你得听你哥的,离招工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得找点儿事情做。”

    “我听他的,今晚就卖袜子去。”

    “卖不卖袜子倒无所谓,反正你不能闲在家里,那就白瞎了青年了。”我妈说。

    “就卖袜子。”我说。

    “那就卖去,”我爸爸说,“本来我想让你去纸箱厂当临时工,既然你想通了,我也就不用再去求人了。”

    “卖袜子不过是暂时的,”我哥说,“等我安顿下来,我带他干点儿赚钱的生意。”

    “行啊,只要别像以前似的乱打架就好,”我爸爸扫了我哥一眼,“你不知道我跟你妈为你c了多少心。”

    “知道,”我哥垂下了头,“这次我一定改,劳教所不白教育我。”

    我爸我妈满意地互相看了一眼,不说话了。我们吃过了就离开家。胡同里很黑,像一个狭窄的煤窑,大街上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在晃。

    不打架,不打架,能不打架吗?我脱下汗衫,一下一下地甩,前几天夜市上还打过一次呢,也是凤三手下的那帮混子跟下街的“小哥”们打的,砖头瓦块到处乱飞……我们在那里卖袜子,凤三的人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我懂了。这场架早晚得打,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刚走到胡同口,林志扬骑着他的二六车子来了,在我的面前猛一刹车:“一哥呢?”

    我说在后面,林志扬拍了拍后座上的一个纸箱子:“我没拿多少袜子,一哥的意思不在这里。”

    我说,我知道。

    林志扬朝胡同里一张望,回头叹了一口气:“我姐姐又在家哭呢。”

    下街夜市最热闹的地方在火车站到小黄楼附近,整个街道全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涨潮又退潮一般热闹。街道两旁或蹲或站了一帮一帮的小贩,脚底下摆放着自己叫卖的东西,什么都有。高档一些的是眼镜、打火机、皮鞋,低档一些的是袜子、裤头、鞋垫,甚至还有卖旧衣服的。几个抱着脸盆的汉子泥鳅一般来回出溜:“蹭油身上啦,蹭油身上啦——糖炒栗子!”

    林志扬拉了一个公j打鸣般嚷嚷的汉子一把:“g子,王东他们来了没有?”

    g子没看他,眼睛一瞥我,啪地打了一个立正:“呦,老二!老也没见着你了,在哪儿发财?”

    我抬了抬下巴:“还那样,在家‘洋干’着。”

    g子从脸盆里抓了一把栗子塞进我的裤兜:“想一哥了……唉,一哥要是回来就好了。”

    “怎么,不愿意跟我说话?”林志扬抓起一个栗子,放进嘴里骨碌两下,“问你话呢,王东他们来了没有?”g子哈了哈腰:“来了来了,”顺手往大厕所那边一指,“都在那儿等着呢。扬哥要‘活动’,弟兄们哪个敢不来?”林志扬往那边瞅了两眼,拧一把g子干瘪的脸:“躲远点儿,别溅了血身上。”g子缩一下脖子,凑近林志扬,小声说:“刚才我看见烂木头他们了,在小黄楼下面卖袜子呢。真横啊,只要是问过价钱了,不买也得买,下街这个地方就跟他们家似的。”林志扬哦哦两声,笑道:“下街不是他们的家,是下街人的家,是我和一哥的。你走吧,一会儿世界大战就爆发了。”g子嘟囔着走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呢……你和一哥的,你和一哥的,p。”林志扬听见了他在嘟囔什么,冲我一笑:“瞧不起我呢,哈。”

    扒拉着人缝,我和林志扬走到了大厕所的旁边。

    林志扬把车子支好,搬下纸箱,冲我一点头:“你就蹲在这里卖,我跟哥儿几个打声招呼就过来。”

    我把鞋脱下来垫在p股下,打开纸箱将袜子摆到纸箱上面,出气般叫了一声:“都来买袜子啦!”

    林志扬说声“像那么回事儿”,晃着膀子往唧唧喳喳凑在一起说话的一帮人走去。

    我下意识地扫了杨波家的窗户一眼,窗户关着,窗外的那件格子衬衫不见了,有淡蓝色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闪电般击了我一下,我忽然就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经常会做一些关于飞翔的梦,在梦里,我会从某个地方以蹬脚的方式起飞,然后舒展双臂,用蛙泳的姿势向天空缓慢游去,周围的空气就像水,我快乐地在天空中游泳。有时候我会在飞翔的时候遇见我故去的爷爷,有时候我会在飞翔的时候看见那条传说中的河,河水轻柔地往大海里淌。

    我爷爷说,大宽,咱们家的房子太破了,你爷爷就这么大的本事了,你爸爸没有本事,咱们家没有好房子住,你哥哥混帐,他不能让咱们住上好房子,你行,你得让咱们家住上好房子。这些话是在梦里听到的还是我爷爷亲口对我说过的,我记不清楚了,我能够记得的只是我爷爷经常叹气,不喝酒的时候还好,喝了酒就叹气,一声接一声,像猪哼哼,最后那一句总是这样:唉,近你妈(我老家骂人的土话)。这话有些无奈,但很传染人,我经常也随着他嘟囔一句,唉,近你妈以,关于他是硬汉的说法,我不相信。我觉得我才是硬汉,我会让我家住上宽敞又漂亮的房子的。于是,我整天琢磨着怎样才能成为硬汉。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在院子里挖了一个萝卜窖子,他说,想要练出轻功来,就得从窖子里往外跳,每天挖深一些,当你能从十几米深的窖子里跳出来的时候,你就变成燕子李三了。我没练,我太小了,整天玩儿,没时间练。

    等到长大一些,我爷爷就在我们家胡同口的那棵法国梧桐上绑了一本书,让我每天都去打半个小时←说,你什么时候能把这本书打透,你的拳头就硬了,可以打死一头牛。这个任务简单,我打,我每天都去打半个小时。可是我打了好几个月也没打碎几张纸,倒把自己的拳头打得起了一层老茧。我着急了,就偷偷用手去抠。我爷爷发现了,我爷爷说,练武不能偷懒。我说,练这玩意儿太麻烦,有没有直接一招就把人打倒的?我爷爷说,那我教不了你,你跟着黄家老三练摔交去吧。

    黄家老三叫黄克,以前是区摔交队的教练,壮实得像墩子,还喜欢打人,我没敢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