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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星华两眼放光:“用剑?什么剑?我看看!”

    对面平舟正与行云小声说话,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星华宫主,这是宴厅不是武场。”

    星华摸摸鼻子,道:“有什么关系,说说不行么?”一边又和子霏挤眼:“要不,晚上你去看看我的刀,重一千四百六十一斤七两二钱,刀身宽九寸……”

    平舟又提高了声音:“星华宫主,昨日递给你的禀贴已经看过了吧?”

    第二次被打断,星华终于有所收敛:“看过啦,明天给你写回贴。”

    平舟笑笑,行云凑过头去和他说话。

    子霏垂着头,仍然盯着自己的袍子角看。

    星华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微的潮水的气息,沉静安适,让人觉得心中莫名其妙的舒服。虽然他不大说话,可是让人觉得他并不遥远冷漠。

    传说中的上古神族,孩童时就听着那些久远的惊天动地的往事过日子。现在就有一个传说中的龙族站在面前了,可是看着却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出众。

    也许拔出剑来打一场,就看得出真正斤两了。

    他的胡思乱想只到此时为止,司仪朗声诵道:“天帝陛下到。”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厅中的人都站起了身来。

    子霏站起来,他的姿态风范都显得自然而标准。

    天帝步伐缓慢而庄重,走到了子霏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语声柔和:“子霏远来辛苦。”

    子霏清晰地回答:“陛下如此款待,教子霏不安了。”

    天帝微笑起来。

    在场的人大都低着着,这个微笑只有恰好的抬头的子霏看到了。

    明明是美如新月的眼眉,秋水一样的眼睛,却因为长久的威严而显得冷厉尖削。眉如剑锋眼似冰封,那微笑只在唇边而不在眼中。

    子霏看着这个并不温和的微笑,眼睫又垂了下去。

    天帝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眼中有一点晶光闪过,才从子霏面前走了过去,缓缓落座。

    余人才松一口气,各归各座。

    天帝穿著一件并不特别华丽的礼服,黑底银纹,算不得抢眼。但是这样一件黑衣,却让他彰显出无上的尊贵和清远。子霏打量他的时候,也意识到包括天帝在内的厅中所有人,都在不着痕迹地打量他。

    好像有一道目光,特别的凌厉,穿透脸上的面具,一直刺进心里一般。

    司仪念的冗长的场面话,子霏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那些话全都念完了,天帝和声与他寒暄,他才算回过神,有分寸的应答。

    侍立的僮子斟满一杯酒,天帝举杯向他邀饮,子霏举袖半遮,把杯中酒喝干,僮子又伶俐地斟满。

    喝酒的理由十足冠冕堂皇,先是为了风调雨顺天地和泰,子霏一边喝酒一边腹诽如果真能喝一杯酒就能达到这伟大的心愿,那这心愿也不见得还能称上伟大了。第二杯是为了上界繁盛龙族扬名,又是个好理由。

    第三杯不用说,自是为了子霏远道而来到帝都,接风洗尘安顿抚慰。

    子霏把第三杯喝完的时候,才注意到天帝只是说着让他喝,自己的杯子只是举了举,连嘴唇都没沾。

    这当然是不公平的,摆明就是灌你。

    可是你不能不喝。

    让你喝你就得喝,谁让人家是主你是客?人家是官你是闲人?

    子霏当然知道这种事不可能较真儿,只不过……这个杯子个儿大了点儿。喝得又急,子霏觉得胸腹间有些热热的。

    帝都什么都变了就这个没变,这种上来先灌人酒的破习惯,到底到哪年才能改掉啊!

    天帝这才是开了个头儿,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上来灌他。

    子霏甚至听到刚才行云和平舟小声说的那句话。

    那个象个促狭小鬼似的美少年居然说,把这个龙啥啥的灌醉了,他会不会现出原身来,让所有人看看龙究竟是几只爪多少片鳞?

    有人上来献舞,跳得当然是十分的好。子霏的预感完全正确,天帝和他说了两句闲话,星华就已经满端着大杯子靠近他了。

    说的也是场面话。什么远道而来,先干一杯。

    好。

    第二杯来了,说是一见面就觉得义气相投,改天好好儿打一场,互相指点指点。

    第三杯也是满的,说是再过几天三殿从空的那一殿要定主儿,他可以跟着出出力气凑凑热闹。

    当然星华没天帝那么猖狂,敬子霏三杯,自己也是陪了三杯。

    子霏趁机会问,为什么三殿的位子会空出一位来,而且空了许久。

    星华一笑,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们都不问世事么?现在的天帝陛下原来出身三殿,从空的一殿就是他的旧属,空五十年是惯规。当年奔雷陛下登位后,他东战将的位子也空了五十年,后来才由克伽将军接的任。”

    子霏点了点头,两个人一饮而尽,互相亮亮杯底。

    星华当下决定他喜欢这个龙族的子霏,虽然话不多,可是脾气十分相投。

    接着平舟也来敬,不用问也是三杯,自然杯杯都有好理由。

    子霏在面具下苦笑,又喝了三杯。

    行云也过来了。他脸孔雪白,端着大的酒爵,双目明亮耀眼:“子霏大人,你们龙族都是银发之人么?”

    子霏笑了:“不见得。我们族长就是一头赤发。”

    行云点点头:“哦,倒是不错,来,干一杯。”

    他倒是没有找大理由来喝酒。

    第二杯倒上了,行云又说:“子霏大人今天这身儿行头儿也不错。”

    子霏看着他漂亮的容颜,觉得这个少年直率得叫人喜欢,马虎眼打得十足马虎,无聊的场面话说得比谁都无聊。

    第二杯见了底,第三杯倒上,子霏抢先说:“行云殿下是羽族人?”

    行云点点头,道:“我有个别号就叫孔雀公子,你倒眼尖。”

    喝了第三杯。

    子霏觉得头有些晕了,松松高束的领子,深深呼了两口气。

    冷不妨一抬眼,天帝居中坐着,一双眼正和他对上。

    那双眼深而黑,看不到底。

    ≈≈≈≈≈≈≈≈≈≈≈≈≈≈我是和以前版本交错的分界线…………………………………………………

    从这章开始有几章重复……人称也变成第三人称了。

    嘻嘻。

    表打偶,偶米有有意偷懒。

    ,想得太重要么?

    第 102 章

    歌低舞回,酒觞人醉。

    子霏仍然是端正的坐在席间,那些几杯就可以醉倒人的醇酒,他喝了多少盏下去,竟然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喝到后来,甚至上来敬酒的人杯子都乱颤起来,他依旧眼神清明,言语得体,就象喝得不是酒而是清水,就算是清水,这许多的水喝下肚里,也该撑得人动弹不得了才是。

    星华坐得近了些,伸肘撞撞他:“喂,你是不是先吃了解酒的药来的?”

    子霏放下杯来淡淡一笑:“没有。”不等星华再问,轻声道:“我去更下衣。”

    星华哦了一声,等看他起身来从席案间走开,才突然冒出一句:“等等我一起去。”

    等到两个人系衣出来,有侍从端水盆屈膝上来服侍净手,星华又说了一次:“你酒量真是好。”

    子霏一笑:“我们这一族,最不怕的就是水。醇酒固然醉人,可是说到底也是以水为体,这个我是不怕的。”

    星华恍然,一拍额头:“唉唉,我倒没想起这个来。真不错,千杯不醉……说起来,我以前有个兄弟,酒量也不是一般的好呢,有次和他出去,遇到一帮子地痞找碴,照我说打架就打架,他摆开了坛子跟人拼酒,一个人拼倒对方三十多,吓得我直咋舌……”突然象是想起什么事,飞扬的眉一下子垂下来:“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子霏顿了顿说道:“真是豪爽。”

    星华唔了一声,道:“回去吧,要不里面得觉得你逃席躲酒呢。”

    子霏一笑,跟着他顺着回廊向回走。

    画廊飞檐下垂坠的华丽精致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摇幌,地下光影也跟着动荡不定。

    星华走了几步,忽然说:“我那个兄弟也是用剑的好手,可惜他不在此处,不然一定和子霏大人谈得来。”

    子霏没有应声,他们转了两步就进了人声喧喧的宴厅里。

    行云正在天帝的身边,凑得很近不知道说什么,看到他们两个回来,意思意思点了个头,回过头去继续说。天帝脸上的神色象是被暖暖的灯影酒香浸得柔软了许多,一张面庞更显得美丽。

    平舟笑吟吟地端着酒盏:“子霏逃席去了?实在该罚。”

    子霏并没有分辩,只是微笑,然后与平舟又对饮了几杯。行云依在天帝身边象个孩子似的笑,一手把玩着发尾。星华虽然

    知道子霏是不怕酒的,但看他这样的喝法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大放心。他在案几的遮掩下伸手扯一扯子霏的袖子,子霏半侧着脸向他眨了一眨眼。他的大半边脸孔都被面具遮挡,这一下眨眼显得很灵秀活泼,星华看着这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忽然就楞在了那里。子霏以袖遮着脸,小声说:“不要紧的,这满殿的酒加起来也喝不醉我。”

    星华只楞的跟着点头。

    他忽然觉得子霏酷似故人。

    一定是错觉。

    大概是酒喝多了的错觉。虽然一样有好酒量,眨眼的动作也有几分似……不过飞天他,早就不在了。

    这个是隐龙谷来的贵客,叫做龙子霏。

    虽然同样扣着面具……

    星华没法儿说服自己,转头仔细看着子霏面具下露出的薄唇和漂亮的下巴的弧线。

    不大象,虽然飞天成人后也是漂亮的容貌,但不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子霏要扣着面具呢?真象传说中的那样,隐龙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上古神族那样的原因吗?

    酒宴一直进行到深夜,最后是天帝先退席,然后余人才散了去。子霏整束了一下散乱的袍服的下摆,立起身来,身前的平舟侧过脸来道:“子霏大人真是好酒量。”

    子霏淡淡一笑,虽然面容看不到,但是抿着的唇还有身体的姿态都说明他已经累了。

    出了宴厅,各人走向不同方向。子霏走了两步,忽然星华的声音追过来:“子霏等一等。”

    子霏停下脚步,星华匆匆走过来。

    子霏眯了一下眼,他对现在的帝都真的非常陌生,这里的权力的架构似是完全不同了。

    “这是解酒的药。”星华把一个小盒子塞给他:“虽然酒量好,但是多少还是会不舒服吧,吃了这个好好儿睡一觉,早上醒过来再吃一次,就没什么大碍。”

    子霏嗯了一声,其实他是真的没什么关系。就算整个帝都的酒都搬到今晚来喝,他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的疲倦是另有原因的。

    “多谢星华宫主。”子霏客套的说。

    星华笑笑:“明天要是没什么事情,我想跟你切磋一下功夫呢。”子霏点头道:“好,若是有时间一定要向你多多请益。

    ”

    他们在路口道了别,星华看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影慢慢的走远,转过了一大丛茂密的花树,终于再也看不到,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不去。

    侍从为子霏宽了外袍,就被他挥手遣退了。沐浴也好更衣也好,子霏并不习惯让人这样亦步亦趋的跟随服侍。

    一路上风尘劳累,今天又折腾半宿。虽然子霏不惧烈酒,可是疲累却象潮水似的涌上来,不可抗拒的困倦令他只想沉睡。

    子霏自己擦洗了身体,散开了头发。银辉流动的头发象是柔软的月光一样,披了一身。子霏本来要系起里衣的系带,手指却在触到胸口那一片硬痂的时候停了下来。

    唯一留下来的……

    那一段象梦一样的时光,最后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样凭借,让他不会觉得自己是生了一场华丽的热病,所有的色彩光影不过是梦里的错觉。

    也许这个痕迹,会跟着他很久,一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因为他而受的伤,抹去了原来天奴的烙痕。

    这一片皮r永远不能再恢复平滑。

    象是一个永恒的纪念。

    子霏躺倒的时候,枕边那个小小的海螺发出轻微的呜呜的声响,象是谁在轻声细语。子霏把那个海螺靠近了耳边,听到潮起潮落的水声。

    象一个无限温柔包容的,母亲的抚慰。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躺下没睡多少时候,忽然听到“喀”地一声轻响。子霏仍然闭着眼睛,呼吸沈稳平缓。细不可闻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从窗子翻了进来。

    那潜进来的人动作轻捷胜过狸猫,翻身进来,轻轻合上窗扇,两步摸到了床前,手极轻快的摸上了子霏睡觉时也不摘下的面具。

    子霏一动不动,面具被巧妙的手法一扣一拉,夜里的凉风一下子扑在肌肤上。那人捻着一颗夜明珠,往他脸上照过来。

    子霏似是睡得很熟,夜明珠的光在脸上滚了一滚,那来人发现几不可闻的一声细细抽息,往后退了半步,才又醒悟过来,

    把面具给他罩上,又极轻快的退了出去。

    子霏听得那动静远了,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浅笑。

    吓到了?

    翻一个身,去继续寻梦。

    早上起来,侍从服侍,先问:“大人睡得好?”

    子霏点点头:“好。”

    可不是挺好的。

    摆开了桌子吃早饭,有丞事来站在门旁念今日之事。上午天帝陛下召见,下午则是去神殿看历年龙河卷册。一顿饭吃到一半,便有人找上门来,远远就喊:“子霏,你起了没有?”

    子霏咽下嘴里的食物,朗声说:“星华宫主起得倒早。”

    星华两个大步便进了门,往桌上扫了一眼:“你吃得不错,正好我还饿着呢。”

    不等人说请字,大马金刀的一坐,捧起碗来就吃。

    子霏的筷子顿了顿,没说出来那碗是他喝过一口的话。

    一旁的侍从快手轻脚又盛了一碗粥上来。

    子霏吃了两口,星华问他今日可有空没有,往练武场去转转。子霏想了想,还是一边的丞事说道大人今日不得空,星华哦了一声,又问晚上有没有事情,丞事翻了手里的本子看,说是没有。

    星华一笑:“这就成。”

    子霏埋头吃饭。

    一碗粥喝到一半,外头侍从提高了声音说:“行云殿下来了?大人才刚醒正用……”

    早饭二字还没说出来,行云已经踏进了门。

    阳光洒在他头顶,金灿灿的一个少年象早晨草叶儿上的露水珠儿,声音清脆响亮:“子霏大人起得正早……你也来了?”

    星华点头,含含糊糊嘴里还是吃的:“嗯唔……”

    行云跟子霏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往桌边一坐:“正好我也还没吃,到这儿拣个现成。”

    子霏眼底有隐约的笑意。

    昨天晚上定是吓到他了吧。

    那样一张布满青黑坚硬细鳞的面孔,任谁在黑夜时陡然一见都能吓坏。

    一餐饭打断报两次,星华吃饱喝足,也不使巾帕,就这么抹抹嘴:“一早天帝是要议政,估摸着到中午才能见你。我说你肯定是没来过帝都的,要不我带你四处逛逛去?”

    子霏还没有答话,行云清亮的声音说道:“要出门可少不得我一份,帝都大街小巷亭轩阁楼谁有我熟。”

    星华一笑:“你倒是熟,不熟也不能把指甲折了两根。昨天陛下问你了不是?羽族之人一怕损羽二怕折甲,你到底是怎么个玩法儿把指甲都拧断了两根的?”

    行云皱皱眉,不在乎的扁一扁嘴,样子极其轻巧俏皮。

    还象个小孩子。

    子霏收回注视他的目光。他在心中提醒自己,他不是他,自己也不是自己。

    一切都不同于过去。

    换了一件不那么显贵扎眼的衣服,被两个人扯扯脱脱的出了门。

    将出门时,猛一抬眼看到高高的石阶上平舟站在那里,眼睛里淡淡的看着他们三人磕磕绊绊,一时觉得有些赧颜,来不及打个招呼,被星华拖着出了门。

    帝都的繁华鼎盛,自非他处可比。街上人来人往,衣饰竟然比他们三个穿著朴素的要光鲜得多了去。星华一路指指点点给他看帝都有名的所在,一见天,三折楼,往东是神祭之殿的所在,行云c话说:“那是天帝的老本家了。”星华只是笑,

    一路再向前走。

    子霏觉得心情轻松愉悦,不去想旁的事,只是跟着他们闲游。

    行云穿著一件鹅黄的衫子,只是为了出门而随手换上的,但是子霏想,即使他穿上乞丐的衣服,也遮不住一身自来的骄傲。

    星华显然注意到了他时时流连的目光,趁着行云走在前头和他们拉开了距离的时候,飞快而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看上他了?”

    子霏有些愕然,然后笑着摇头。

    “没有最好。这个小家伙漂亮是漂亮,但是爪子利得很,脾气坏的让人头痛。”星华揉揉头发:“他年纪还小,一时半分儿情爱这种东西还是不会明白的。再说……天帝陛下护雏护得厉害……你看上别人都好办……”

    子霏忍笑:“我真的没有。”

    星华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子霏看着路边一家店铺里陈设的琳琅满目的珍奇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