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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娘（1）
先前在斋醮时，齐小远就打量过梁山的景色了，发现与小说中描写的完全一致，甚至还要过之。而与千年后的梁山大不相同。
此时是宣和元年孟夏，四月初一的下午，夏季第一个月。齐小远记得小说记载“梁山泊英雄排座次”的时间是宣和二年孟夏，不知怎么却提前了一年，但与史书所记宋江三十六人起事时间却是一致的。齐小远想史料都记载了宣和元年“宋江三十六人，”可见梁山确是在宣和元年排座次的。否则当时记史者怎知道天罡是三十六人呢？
放眼看去，梁山虽不甚高，山势却极其雄浑险峻，怪石嶙峋，满山遍野林木苍翠，层层叠叠。华盖般繁茂的枝叶连成一片，一阵风过，便绿浪翻滚，林涛呼号。
山头四边围着木栅，过二三十米又是一道木栅，而且“周回鹿角交加，四下里排叉密布。”栅栏内外都有大小不一的房屋。
往下眺望，就是那八百里梁山大泊，烟波浩渺，港汊纵横，芦荡深深，大群水鸟在水面掠过，如同刮过一股股旋风，令齐小远感慨不己。心想果然是个险恶的堡垒，就算官军能渡过水泊，要想攻上山，也没那么容易。
原来梁山是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这四主峰和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条支脉组成，周边被水泊包裹着，沟壑纵横，d谷幽深；而千年后的梁山，因黄河泛滥，泥沙淤积，湖泊渐渐变得干涸，森林被砍伐，山体沉降，大片山地被推平，开垦成耕田，早失却了当年的高度和气势。
眼前这座忠义堂，是石基青砖建筑，占地颇广，堂后便是一个大院，有点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但是被一隔为二，中间有月d门来往。齐小远想起书中所记“东西各设两房，正厅供养晁天王灵位；东边房内，宋江、吴用、吕方、郭盛；西边房内，卢俊义、公孙胜、孔明、孔亮。”心道：“这东院就是老子住处了。不知道宋老太爷住哪里？是不是每天要去问候一下？”
孔氏兄弟搀着齐小远走向东面的一间大屋。屋内立即闪出两个穿着长对襟褙子、下着长裙的少女，小跑着迎上前来。
孔亮喝道：“打水，铺榻，大爷要歇息。”
两个少女惶恐地应声“是，”慌忙跑开。
齐小远心道：“原来是丫环？这倒没想到。不过梁山将领享用起居不亚于朝廷官员，应该是有丫环、老妈子之类奴仆侍候的。老子这下可大发啦！”
他是现代人，虽然有点厌恶年轻女人，那是因为高攀不上。现在自己居然有丫环了，心里真是开心，对二孔的腔调十分反感。但这两兄弟是宋江的心腹，也就是自己的心腹，倒也不便说什么。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甩手摆脱二孔，道：“两位贤弟自去吧，愚兄要休息了。”
他刻意学水浒书中的语言，但总显得不伦不类。
孔亮压低声音道：“可要叫三娘来？”
齐小远一愣，道：“三娘？哪个三娘？”
孔明接口道：“扈三娘呀。”
“呃……”齐小远差点背过气，“叫扈……三娘来，做什么？”
两兄弟互相看看，均想师父是不是真跌坏了脑子？
孔亮眯眼笑道：“三娘来，自然是服侍师父了。”
齐小远真吓了一跳，怔怔地瞪着两兄弟。从两人疑惑而又暧昧的眼神里，齐小远终于明白他们不是开玩笑。心道：“妈妈的，扈三娘不是王矮虎老婆吗？可听二孔的口气，似乎与宋江还有一腿？这梁山水还真深啊！”
“不必了，”他淡淡地道。他刚刚穿越过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理一理思绪，想一想以后的道路。
二孔对“宋江”的行为十分不解，却不敢逆他的意，而且卢俊义、吴用正在前堂分派职守，这等大事，岂可缺席？便悄悄退了出去。
齐小远与古人在一起，感到很不适应。现在终于清净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抬脚进了大屋。
齐小远精通各版本水浒，对宋代居室陈设都很熟悉，见这房间是三进式大屋，十柱六厅的两居室，规模不小，正房摆放着橱、桌、椅、凳、高几、长案等，居室则衣架、屏风、巾架、曲足盆架、床榻、被褥、枕席一应俱全，家具皆是硬木，一色的虎皮漆，戗金填银，富丽堂皇，应该是宋江平时的起居之地了。
他在一张交椅上坐下，闭上眼睛，感觉到胸口一阵阵发闷发痛。心知这是孙膑拳练到最高境界，将要引发潜藏的病症，便意守丹田，引导内力去冲击胸口的郁积。才坐了一会；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大爷，”一个声音怯生生地道。“让奴婢来伺候大爷。”
齐小远睁开眼，见面前站着刚才那两个使女，一个端着铜盆，一个捧着手巾。两女都在十七、八岁左右，相貌普通，眼睛发亮，脸色红扑扑的；闪耀着青春的光彩。
齐小远笑眯眯地道：“把盆放架上，我自己来。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女一愕。齐小远心想：“坏了。她们是宋江的丫环。老子就是宋江，怎能不知道她们的姓名呢？”
正想着打个哈哈遮掩过去，便听见居室门口一声冷哼，一个清脆冷峻的声音道：“弄什么鬼？哥哥连贴身使女都不识得了？……杏儿、秀儿，你们先退下。
两女放下面盆，叉手屈膝道：“娘子万福。”然后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齐小远扭头一看，哇，大美女！这个女人高挑的身材，比齐小远高一个头，皮肤像牛奶般白皙光洁，瓜子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凤眼忽闪忽闪，仿佛会说话一样。
齐小远心头卟卟卟一阵乱跳。
美女走到他身前，右脚一扬，姿态如骑马般优美，跨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揽着他肩颈，直视着他的眼睛，黑亮的瞳孔仿佛湖水，又清又深。
齐小远也不知与多少路边店小妹近距离接触过，但此刻仍是忍不住心口狂跳，呼吸急促，脸孔也微微发红。因为这个女人，正是“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雾鬓云鬟娇女将；天然美貌海棠花”之称的一丈青扈三娘。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扈三娘突然卟嗤一笑，道：“贼配军，看你这死样！”
她这一笑一骂，齐小远顿时明白，扈三娘确实是宋江的情人。纠缠于心中多年的一个水浒难题也迎刃而解。齐小远一直不明白：宋江为什么不自己娶了扈三娘？
在《一丈青单擒王矮虎 宋公明两打祝家庄》这一回中，林冲生擒扈三娘后，书中写道：宋江“唤二十个老成的小喽罗，着四个头领，骑四匹快马，把一丈青拴了双手，也骑一匹马，‘连夜与我送上梁山泊去，交与我父亲宋太公收管，便来回话。待我回山寨，自有发落。’众头领都只道宋江自要这个女子，尽皆小心送去。……宋江其夜在帐中纳闷，一夜不睡，坐而待旦。”
现在齐小远明白了，众头领并没有看错……这种事哪能所有人都看错，宋江最初确是想自娶扈三娘的。否则何必这么郑重其事，连夜送上山后还要立即回话，极其猴急。最后心痒难熬，为了等回话，居然“一夜不睡，坐而待旦。”想那宋太公也是明白儿子意思的，以某种方式探得扈三娘的态度，是婉拒了宋江。
再后来是李逵杀了扈三娘满门，更彻底打碎了宋江的美梦。宋江想要扈三娘，就必须杀李逵。他不得不在美女和忠实打手间做出选择。
宋江不愧枭雄，为梁山发展大业，选择了李逵。齐小远本来纳闷：林冲生擒了一丈青，宋江为何不把一丈青配给林冲？不说英雄美人，天下绝配。就从现实利益来说，笼络林冲不比笼络王矮虎更重要吗？
现在他也想通了：林冲不是可以笼络的人。扈三娘因灭门之祸，也必视宋江为仇。林、扈结合，林冲也会渐变为对头。还有与扈家庄结下生死之交的李应，也会投向林、扈一方。加上林冲的潜势力，对宋江的威胁就太大了。
王矮虎虽然人品不堪，却是宋江嫡系，而且代表了大半小头领的利益。把扈三娘赐给王矮虎，一是宋江发泄对扈三娘拒绝自己的愤怒，“你看不上老子，老子就让你嫁个比老子更不堪的！”二是表示宋老大一诺千金。跟着宋老大混，一定有好处。
更重要的是，宋江虽然又黑又矮，却是“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志气轩昂，胸襟秀丽，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比一脸横r、五短身材的王矮虎漂亮多了。如果要跟扈三娘偷个情，考虑到宋老大的权势，以及对王矮虎报复的快感，扈三娘也不会过分抗拒。王矮虎既便知道了，也不敢怎样。林冲却是万不能撩拔的……
齐小远想出了神，嘴角微微含笑。扈三娘微皱眉头，紧盯着他，感觉到宋江似乎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但这种感觉反而让她好过些。对着仇人，曲意承欢，强颜欢笑，那种滋味实在啮心。
“呆子，想什么呢？”扈三娘忍不住问道，脸色也微微发红。
齐小远道：“三娘，你恨不恨我？”
扈三娘猛吃一惊，眼中掠过一丝恐慌，随即满脸堆笑道：“郎君，胡说什么呀？”
在宋代，郎君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妓女也称恩客为郎君。齐小远心道：“果然关系很近呀。不知你怎么称呼王矮虎？老子虽然喜欢你的美色，但身边摆着个炸弹，总是不安全。得把引信给拆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三娘（2）
在书中，宋江并没死于扈三娘之手，齐小远却不敢冒这个险。轻轻推开她，站起身道：“三娘，铁牛杀你全家。我是铁牛的大哥，你真的不恨我？”
“你……”扈三娘俏丽的脸孔由红转白，勉强笑道，“郎君，你今天是怎么啦，满口子胡话，嘻嘻……”
齐小远道：“三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扈三娘俏眼往四下一睃，见大院寂寂，阖无一人，妩媚地笑道：“三郎，我恨不能把你食r噙皮呢。”双腕一翻，掌中亮出一对日月短刀。看来是有备而来。
原来扈三娘对灭门之祸，无一日不记在心里，无一日不思报仇。下嫁王矮虎，固有破罐破摔的心理，也是想籍此接近宋江。几月前，在王矮虎的一次家宴上，扈三娘故意灌醉王矮虎，用言语挑逗宋江。宋江对扈三娘也早垂涎，一勾便上。
扈三娘当时就想行刺。但宋江是何等样人，生性多疑，岂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此在与扈三娘苟合时，他的四个贴身保镖孔明、孔亮、吕方、郭盛也是寸步不离，守在门口。宋江本人也会些拳脚。
单打独斗，这四人无一是扈三娘的对手。但如果一击不能致宋江死命，必会被四人缠住，别说报仇了，连命都保不住。扈三娘固不惜命，但既然行刺，就要成功。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因此她放弃了机会，成了宋江的情人。这事除了宋江的四个保镖和两个使女，以及吴用、花荣、戴宗等寥寥数人，再无别人知道。王矮虎有几次撞见宋江和扈三娘一起，虽然有些疑心，却也不敢声张。
扈三娘成了宋江最温顺的情人，用柔情化解宋江的戒心，直到今天。当何道士报出“天慧星扈三娘”六个字时，扈三娘又惊又喜。因为宋江暗示过她，她是地煞。突然一跃而为天罡，她猜想宋江终于信任她了。
她一直盯着宋江，见他退入后院，而吕方、郭盛这两个宋江死党专心等待吴用宣布职守事宜，并未跟过去。天赐良机！她悄悄跟来。到了院里，见二孔出来，便隐在墙角，然后来见宋江。
齐小远见三娘亮刀，心中喝一声采：“好，这才不愧是扈三娘！”慢条斯理道：“听说一丈青是一种毒蛇，善于变色潜伏，等待时机，以便给猎物致命一击。三娘，你绰号一丈青，名至实归啊。”
扈三娘格格格一阵娇笑，面色一变，语音森冷地道：“贼配军，死到临头，还敢消遣本姑娘！记住，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这声“贼配军”与先前大不相同，充满憎恨；而自称“本姑娘，”说明三娘内心仍视自己为冰清玉洁的处女。
齐小远心头一怔，三娘己经出手，刀光闪电般划向他咽喉。
齐小远低喝一声，身体向右一侧，右肘猛捣扈三娘的心口。这是武警擒敌拳的一招杀手，攻敌之必救。扈三娘若不缩手变招，心口便会被肘尖击中。
但齐小远忘了，扈三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复仇的。只要宋江授首，自己一死算得了什么？因此对他的杀招不闪不避，右手刀仍刺向他喉管。
齐小远大惊之下，向后疾闪，幞头都跳掉了，喉头一凉，血光迸溅。幸好他是先向右侧，再往后闪，扈三娘这刀就刺歪了，但仍然把他颈项划了道血口。
扈三娘右手回刀，左手刀又刺向齐小远胸口。齐小远是有过实战经验的，但对扈三娘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颇不适应。
好在孙膑拳的四六步变化丰富，闪趋灵活，齐小远又是消防兵出身，反应比一般人快多了。扈三娘刀快，他身法更快。向后飞退，转眼就掠过一把交椅，右膝一顶，交椅飞撞对手。
扈三娘心头电转：“料不到这黑矮杀才，身手这么高明？我可走眼啦！幸好他没有武器。”冷哼一声，双刀往椅背一劈，咔嚓一响，椅背从中裂开，同时身体一旋，起在半空，双脚连环踢向齐小远，竟然也是冷光森森。原来她的漂亮的凤头靴尖也暗藏双刃。
齐小远猝不及防，小腹又挨了一脚，顿时血流如注。眼见扈三娘双刃上下翻飞，直滚而来，他己被往墙角，避无可避。
“j贼，”扈三娘咬牙切齿道，“受死吧！”她心中喊道：“父亲，母亲，祝郎，三娘给你们报仇了！”飞身而起，双刀平平刺出。
就在这一瞬间，齐小远大喝一声，扭身冲向墙角，双脚一蹬，竟然在墙壁上蹭蹭蹭蹭蹭直走五步，横走三步，纵身一跃，双手己吊住屋顶梁柱，用力一荡，平平稳稳地落在屋中央，扈三娘反而在他前面了。
这是齐小远消防兵五年苦练出的攀墙术，再加上孙膑拳五拳功的根基，才有如此效果。
要知道这梁柱离地三丈高，齐小远却在瞬间攀上攀下，扈三娘哪里见过这种神乎其神的身手？不由惊呆了。心中闪电般想到：“这贼配军武功绝伦，怕是林教头也及不上他吧？他为何一直隐藏武功？我，我可报不了仇啦！”
不过她到底是高手，稍一怔忡，便向窗口冲去。哗啦一声，纸窗撞得稀烂，扈三娘身姿如鱼跃龙门，穿窗而出，倒也优美之极。
“休走！”
“看招！”
两声叱喝几乎同时响起，叮当几响，兵器交击。齐小远急忙跑出门，见两员小将，一穿红袍，一穿白袍，各持一杆方天画戟，住扈三娘双臂，把她抵在墙上。扈三娘双刀己被打落。
齐小远心知这两人必是小温候吕方，赛仁贵郭盛。原来宋江四大保镖，孔明、孔亮基本是滥竽充凑数，只有吕、郭才算有实力。尤其是吕方，武功进步更快。这两人随卫宋江，兵器从不离身。这一次是一百单八将排座次，两人因关心职司安排，一时竞忘了跟随主子。后来突然惊悟，便慌忙赶来，正逢着扈三娘逃出。两人齐上，本来也擒不住三娘。只因三娘是心慌意乱，又是用得短兵刃，才让吕、郭成功。
齐小远沉下脸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吕方道：“哥哥，你身上怎地有伤？”
齐小远道：“我与三妹练练招，三妹偶然失手，那也算不了什么。”
梁山众将兄弟相称，所以在公开场合，宋江称扈三娘为三妹。
郭盛目光炯炯，瞪着扈三娘道：“既是试招，三姐为何要逃？”
“嘿，他妈的，”齐小远火了，心想宋江权威这么差劲，连保镖都压不伏？其实这是吕、郭二人肩负重任，自然不敢有任何疏忽。尤其是他们知道扈三娘视宋江、李逵为仇，扈三娘与宋江苟合，必有y谋。职责所在，自不肯轻易放人。
吕方道：“哥哥容禀。哥哥是干大事的人，不识妇人心毒。三姐与哥哥试招，伤了哥哥。她有什么图谋，小弟不敢乱猜。只好请她到铁面孔目裴宣哥哥处走一遭，那时自然水落石出。”
裴宣是梁山军政司，兼掌刑律。吕方这话正大光明，堵得齐小远无话可说，只好硬压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齐小远伸出双手，很无赖地道，“你们要抓三妹，就先把愚兄捆到裴宣处受审吧。”
他这一手颇合宋江的行事风格，因为宋江碰到搞不定的事；动不动就跌软；以退为进，脸皮极厚。他这话太重了，吕、郭二人如何敢当？慌忙撇了戟，跪下道：“仁兄这样说，置我兄弟于何地。”
齐小远心道：“老子也有点像宋江了。这手还真灵啊！”上前扶起二人，笑道：“两位兄弟忠心义气，全在宋江心里。这事就这样吧，切勿外泄。”
吕、郭齐声道：“不敢。”
齐小远道：“劳烦兄弟们侍卫。”又看着扈三娘道：“三妹，进来帮我包扎伤口。”
回到屋里，扈三娘默默无语，替齐小远脱掉长衫，用手巾给他擦拭伤口。齐小远没伤到骨头，伤势却也不轻，白r都翻卷出来。足足换了十二、三盆水，才把血迹洗净，然后敷上金创药，用白绵布包扎起来。
齐小远个头不高，但身体匀称结实，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