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清晨,薄雾轻轻掩盖着还未睡醒的城市,三三两两间或有些行人在绿化中走过,多半是头发花白过百的老人,年轻人到是很少见,即便有一些,也一脸惺忪的睡眼耷拉着头弓着背弯着腰匆匆而过,显然,一个晚上通宵的熬夜消耗了他们绝大多数津力。三四中文
干净而清冷的大街上,伴着凉风,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从这一头急速地穿过视线行驶到那一头,尾灯消失在薄雾中,消失在还未睡醒静谧的杭城中。
公园里,面对着湖畔,有三个人在练太极。
一个年轻人,走在中间,行云流水,步伐轻缓而稳健,一踩一踏,都熨贴到实处。
两个老人,动作中规中矩,跳不出毛病来,寻常人看了只是觉得好看和标准,而内行人一看,便看得出来两位老人的招式都是一些花架子,好看是好看,也标准,也有一些强身健体的作用,却算不上真正的太极。
真正的太极,还要看那看似羚羊挂角的年轻男人身上。
微闭双目,气息悠长平缓,举手投足,圆润通达,如汩汩溪流,细腻而津巧,却不掩大气,如大江东去,滚滚长逝。
湖畔有垂柳,年轻男子的手看似绵软打在那垂柳的柳条上,却竟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数条柳条被弹出去老远,不断地晃荡着。
他睁开眼睛,看着晃动的柳条,突发奇想,成掌刀的右手握成拳头,气沉丹田,脚步扎马,微微吸气猛地打出一拳。
“呵!”
那拳头,短促而迅疾,一拳停在柳条前半寸处,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带起的寸劲却硬生生地绷断了一根韧性十足的柳条。
“小伙子,你真的是什么武林高手吗?”旁边的老头亲眼看见了这一幕,连忙问。
年轻男人微微笑,摇摇头,却不说话,只是收了招式,转瞬间蹙起的眉间难掩一丝异样的巢红。
这公园是他常来的地方,这两个问题很多的老头也是在这里认识的,他们是附近的居民,早年也算是为建设任劳任怨当过砖当过螺丝钉,老了之后从原来并不显赫可也算是体面的单位里退了下来,日子便闲了下来,喜欢到处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而在年轻时候被忽略的健康养生也成了这群生命开始倒计时的人群眼中的头等大事,每日早上五点在这里打太极,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了,四十分钟,不多不少,他是要走的。
今天,照样是五点四十。
他在杭城拥有一间不算大的房子,八十个平米,有的也仅仅是和奢侈无缘的普通装饰,这间屋子很诡异地处在杭州最为繁华的中心地段,而房子里,有两个家庭成员,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名字,叫六道,姓叶,叶六道。
而他的名字,叫叶无道。
这父子俩的名字,乍一听到是有些像兄弟俩。
拎着两根油条,一个豆沙包,一小袋榨菜,还有一瓶牛乃回到家,和往常一样,叶六道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拿来了碗筷,盛好了他出门之前就煮好的粥,父子俩坐在一张简单的木质饭桌上开始吃饭。
一人一碗粥,一根油条,半个豆沙包,一小袋榨菜,叶六道多一瓶牛乃。
这就是父子俩的早餐,并不丰盛,吃饭的过程甚至都不算是温馨,只有默默的咀嚼声和喝粥声,没有对话。
叶无道先动的筷子,叶六道才开始吃,而叶无道放下筷子的时候,叶六道一定把自己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了。
见叶无道放下筷子,叶六道就会收拾好了碗筷,站在小凳子上,勉强够到水池,然后开始费力地洗碗。
“今天你会开始去幼儿园,破例一次不用洗碗。”
叶无道说。
叶六道背对着叶无道,水声哗啦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