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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现在,他的元神要是出现在大地上,将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可是,您当初既然能助轩辕帝打败蚩尤,就一定有办法能制止今天的灾难!

    左静言不肯放弃希望,伏地哀哀请求。

    轩辕凤辰咬着唇,却不说话。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净化。

    净化是风的本能,如空气中有污秽或不洁,风吹过,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他虽然只是魂体的一部分,使不出什么力来,但这种本能却一直存在。

    如此一来,你们就要分离。你是无形体之物,经不得我的风力。

    淡淡地看着到现在还不愿分离的两人紧握的手,风后眼神忽闪了一下,想起了在只有他们四元素存在时的那一段情。

    共工被祝融所败,一头撞死在不周山,他流了一滴泪,却没想以这滴泪竟然被封在琥珀之内,千年留存,直到今天被蚩尤打碎,惊动了他的元魄。

    因为共工之死,最是不受拘束的风后助轩辕打败了祝融所助的蚩尤一族,得胜后并没有留在世上封神,而返回无际的宇宙,在那高山云颠之上自由来去,不再留恋没有了滔天之水的人间。

    求您,帮助我们!

    左静言伏首再拜,他可以放弃对阳世间的种种依恋,只求轩辕凤辰能脱困。

    左静言,我不要跟你分开!

    轩辕凤辰冲上前挡在他的前面,只怕那风神说话间就把他吹散了。

    凤辰,你看看这殿里……他很快就杀过来了。

    蚩尤肆虐横行无忌,刀锋过处,所向披靡。

    国师已死,牛青云和他的也倒在一边,阿吊、王小二却现场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是逃命去了,还是被噬魂的蚩尤所吸食。现场再没有人能阻止他,杀到这皇座也只是片刻之后的事。那蛮荒战神向着轩辕凤夼等人所在之位横杀而来,狰狞血污的面孔,呼吸中都带了浓重的血腥气。

    风后,求您!

    我不要!

    轩辕凤辰也红了眼,拿起轩辕宝剑就想直冲过去,却不料因为剑芒一闪,反而吸引了蚩尤的眼光,他赤红的眼直盯着这边看来,仿佛又看到了数千年前龙袍峨冠,手执轩辕宝剑践踏到自己南蛮土地上的那人,于是舍了皇帝向这边大踏步走来。

    ……

    被他似有魔力的眼睛盯住了,轩辕凤辰刚刚猛然生出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想退,却省起身后是受了伤的左静言,自是也不能再退。正两难间,却听到左静言在自己身后轻轻掩住了他的嘴,不让他c话,急道:我自有能力逃生,凤辰,以轩辕黄帝的名义求风神助你。奈何桥上,我为你含那一口孟婆汤,如你有百年阳寿,我在桥上等你八十四年!绝不食言!

    眼前,是已经近在咫尺的魔神恶鬼,耳中,是轩辕族人的惨呼悲鸣。

    风后,吾以黄帝轩辕之剑为令,命你救助我轩辕家脱此劫难。净化!

    轩辕凤辰宝剑拿在手中,那暗红色的光芒顺着剑柄延到他的掌手上,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这几句话,呼唤风神的本名,断然喝令出净化的命令。

    刹时间,殿内狂风大作,刮得人脸上生痛。

    轩辕凤辰被吹得几乎要立不稳身子,但想起自己身后就是已无形体的左静言的魂魄,直怕他避闪得不够快,被这风吹走了,吹散了,努力地抓住定在大殿上的龙椅,死死地挡在他的前面,不肯退让一步。

    殿上的蚩尤的元神居然被这强风打散,风,一阵猛烈似一阵,把他凝聚成的形体吹得四散分离,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喝:风后!你又来坏我之事,我蚩尤族人不死,生生世世也是不灭轩辕誓不甘休!

    风更强,如刀,风刀一刀刀削减向殿前不灭的魂体,那不刻前还矗立在轩辕凤辰面前高举屠刀的蚩尤渐渐消淡、消淡,被飓风吹得向四面八方散开,无论分散的魂体怎么努力,还是无法在风中聚拢,最后似一阵轻烟般被风摄走,四散分离,再也不复存在。只余那凄厉的诅咒在现场所有人脑中回响,久久不散。

    被吹得东倒西歪的众人爬起来,这一回,是真正的解决了轩辕血族数千年来最大的劫难。又一次战胜了蚩尤的喜悦却远远没有为亲人哀痛来得真切。虽然死伤无数,但一息尚存,一脉尚继,总还有希望再发扬光大。

    左静言,你在哪呢?

    狂风过后,一片寂静。轩辕凤辰第一时间省起自己身后的左静言,回头看去,那里早已空空如野。

    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及时在风起前遁走,还是……已经在风中被吹散,被净化得不留些许渣滓残余?

    那样的狂风,连上古元神都被削减消灭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鬼魂。

    左静言,你出来!

    风后的幻影也随着那狂风的逝去而消失了,无法询问他左静言最后的消息。

    轩辕凤辰眼睛瞥见自己袍角处的一抹鲜红,是那枚他亲手结上的鸳鸯铃铛,一把拿起来用力地摇动,期待能听到他的响应。

    这结着同心的铃铛,此呼彼应,有情人无论天涯海角,都能听得到的召唤。

    叮叮叮——

    可是无论他怎么摇,彼方都没有响应,在他疯狂摇动那红铃几乎双目都瞪出血来,看不下去的轩辕凤翔上前来强行按住了他。

    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要忘记!

    悲怆的呼声盖压过了劫后重生的欢庆喜悦。

    叮叮叮叮叮叮——

    被疯狂摇动后的红铃仍因惯力而自行地在空中摇摆着,传出震耳的铃声,但铃声也渐渐微弱下去了,左右摆幅减小后,几至停摆,许久,突又微微一动,传出最后一声叮的微弱回响。

    一切,便又归于寂静无声。

    ——待续——

    正文·下

    七星连诛,劫!

    一场混战已延有时,此刻,y霾尽开的天幕上,却已经开始闪烁出晶莹的星体,黑夜,终于真正的降临,左静言立刻不失机地转动阵中的镜子,将天上星光向阵中的蚩尤s去。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鬼!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卖弄所学?

    星光,神秘而圣洁,释放恒古以来天地间的力量,传说中这每一颗星子都是开天劈地的原祖大神盘古的身体肤发所化,是以都拥有神奇的力量。天上静静放s的星光被辗转投s到阵中来后,形成强力的光束,竟然把蚩尤黑雾状的身体透穿了过去,只听他怒吼连连,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

    启阵,快!

    立刻省起先前的布置所为何用,牛青云等人也立刻跳入阵中,以后来加入的国师之位为北极星位置,七星连首而动,一道道光芒交织成光网,困住无坚不摧的战神蚩尤。

    立刻也明白过来他们的用意,失去法器的国师盘膝而坐,合十咏念经文,竟然全身都放s出灿烂金光,在阵中指引着七人的阵法走位。

    天旋转天机!

    左静言低声地指挥阵法,第一道完全成型的光索已经绕在蚩尤身上,可是却遇上了实际的困难:爹爹,什么叫天旋转天机?小元要跑到阿吊叔叔那边吗?

    他们这边能力最强却智力最弱的最后一星,左翊元竟忘了他的吩咐,因为有不懂的地方直接跑到爹爹身边不耻上问来了,顿时漏了一角的阵法让蚩尤有隙可乘,开始转动着连带他们其它几人也无比吃力。

    幸好国师在阵中d若观烛,一个长身舍北极星之斗座已经接位,勉强把这空缺给补上,虽然阵势没有原来的凌厉,但至少完成了整个诛妖阵。

    小元跟在爹爹身边不要再乱跑了。

    千辛万苦把光索牵牵地绕了几道捆实在蚩尤身上,人人额上见汗,鬼也累得气喘,左静言这才空得下来交待自己的儿子。

    哼,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困住吗?我要叫你们看看,什么叫不自量力!

    明明已经被捆得结实的蚩尤却突然在光网疏漏的地方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揪住了胖小鬼的左腿,倒提着拽到身边,高举起来一口吞下。

    小元!

    左静言和那边随时关注这里的轩辕凤辰同时惊呼。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元被那裂开大嘴似的黑雾吞噬,然后,在他身上的裂口处,可以看得到左翊元仍在拚命挣扎着,嵌在蚩尤身上被众多眼睛包围着恐惧到了一定的地步后,突然本能地开始张嘴噬灵。

    你儿子很快就会跟我一样,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下得了手!

    噬魂鬼的存在,是透过吞噬各种各样的灵来获取力量的,只是也必要得承受那些附于灵上的各种念或是怨。

    越纯净的灵魂就越容易受到污染,就好比一张白纸,要在上面作画总是容易的。

    只见左翊元终于把围绕在他身边的恶灵都解决后,好像哭着张嘴想叫爹爹,却不料身上黑红色的光芒环绕,几次转变后,整个人的神情一变,有点可怕的y森起来。成人般险恶的表情出现在他稚气的脸上,再睁开的眼睛已经成了鲜红的血色,从蚩尤身上的伤口爬出来,伸手就想去扯断捆缚他的光索。

    小元!

    那光一沾到他的小手就嗤嗤冒烟,可是他却全不在乎,拉扯了几下见没多大效用,一转身,已经朝着这里所有人中最弱的王小二炮弹般地s来。

    他居然也知道找挑最弱的下手,让他们的阵法出现空缺,好让蚩尤得到解困的缓冲时间。

    左静言一时手足无措,他知道要再启阵法,可是……小元毕竟是他儿子啊!

    着!

    只有与此事全无关系的国师,毫不顾惜眼前自己的敌人还是个小孩子,抢先而动,一道激s而出的星光把小鬼退回蚩尤身边,现在天上群星璀灿,光芒却比先时更强了。

    怎么办?

    杀,还是不杀?

    他们的阵法,要困住一个法力和蚩尤比的小鬼自然不要话下,可是就是怕这小鬼根本承受不住,毕竟是他们不刻前还疼爱着的小辈啊!

    听到牛青云的问话,阿吊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左静言的目光从阿吊、王小二……自己的盟友脸上一下看过,再看到隔水相望的轩辕凤辰,他不能叫这些朋友们都因为自己儿子而败下阵来!

    败,只有死。

    牺牲小元一个……只要牺牲小元一个……

    杀!

    含泪闭上的眼睛不去看眼前发生的事实,斗转星栘,再一次换位之间,果然已经把小鬼也牢牢的捆东在阵中。

    他的能力没有蚩尤这么强,被星芒形成的光束捆住后,眼见着的他的力量就被圣洁之光所消蚀,不停地挣扎着,可身上的光却很快越勒越紧,越陷越深。

    爹爹救我!

    那孩子却张嘴,娇弱地、凄惶地呼喊着自己的亲人。

    左静言心头好像被挖了一块似的,被他叫得往着迈出一步,却立刻被国师所阻:这只是鬼物迷惑人心的伎俩!不要上当。

    被迫当了盟友的国师早忘了左静言等人也是鬼物,他对付鬼族已经很有一手了,对这种耍弄亲情的场景也见得多,根本不为所动。

    小元……

    爹爹救我!

    就算知道他已经被恶灵所侵,可是看到他仍足以自己儿子的面容,以那稚嫩的声音在向自己求救,左静言的手握紧了手中的镜子,低下头,心都快碎了。

    五皇子小心!

    远远处的惊呼传来,声才入耳,一道人影已经闪入阵中,手执一把上刻繁复花纹的明黄古剑,伸手就向左翊元身上的光索斩去。

    却是轩辕凤夼想起太庙里供奉着先祖遗下的斩妖剑,才催人取来就被轩辕凤辰一把夺了,一路披荆斩棘地冲了过来,一到就看见左翊元被困将死,想也不想就挥剑斩索。

    那光竟然触剑而断,立时脱因而出的小鬼一手掐着轩辕凤辰的颈项将他摔了出去,一手夺剑,转身便去斩断蚩尤身上的层层光锁。

    左静言扑上去抢抱起轩辕凤辰回到自己的阵中,可是之前辛苦设下的光阵却已经困蚩尤不住。

    只见在左翊元相助下,一砍,两砍,三下两下就把身上束缚解除的蚩尤重新抖了抖身子,刚刚的星光索也耗掉了他身上的部分能量,体形却比之前小了许多。

    牛鼻子,收了他吧!

    眼见得这阵已经无法再困住如虎添冀的蚩尤,阿吊转念想起牛青云还有一个可容海纳川的宝葫芦。

    虽然说他们的尸骨都还在里面,可是……眼前的危机再不解除,他们无论人还是鬼都会魂飞魄散掉了,留着尸骨又有什么用。

    大不了他们这一起孤魂野鬼都无处依托,被收到地府也罢!

    收!

    被阿吊提醒,牛青云拔开葫芦塞子,祭起法器,把葫芦口对准那蠢蠢欲动、打算再次反扑的噬魂鬼,念起真诀后,现场不见了蚩尤与小元的身影,身上暗纹闪烁的宝剑掉落在地,却是他们真的被收进那葫芦里去了。

    简直是历劫归来,国师和牛青云、清楚、明白都已经汗透重衣,身上的衫子几可拧出水来,疲惫地坐下了。

    国师也没空去管现场还飘着几个鬼,左静言帮轩辕凤辰把宝剑捡回来递在他手中,想到自己的儿子,只能是默然。

    左静言……我不知道……

    轩辕凤辰快哭出来了,他本来只是想要救小元的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能怪你……唉!

    虽然想安慰他,可是自己心里也是大恸,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左静言只能任由他握了自己的手,无言的相对悲戚。

    那收了妖的葫芦却仍能听到里面闹腾,国师喘过这口气,伸出手道:道友,请把这葫芦给我,我用一道金符镇住他吧。

    只怕他还能脱困而出,国师咬破了手指,极快地在塞口处画了一道佛谒,里面果然安静了不少。

    有劳两位大师了!

    另一边,总算把那些恶灵鬼兵也解决得差不多的轩辕大军们终于与他们会合,殿上重新落座的众人都只觉是再生为人。

    左静言问牛青云拿了那葫芦,心想自己儿子在里面……不知道会怎样,还能不能恢复?与蚩尤为伴会不会害怕?

    一时间愁肠百结,无法可想。自己这个当爹的,还是靠得他越近越好罢。

    在大战中晕倒在阵里的轩辕月晓也被押上来了,那美丽的青年一双淡淡的眸子瞅着皇帝,却也没为自己开口辩解,只是用很疲累的声音说:杀了我,你会后悔。

    你养鬼为祸,作乱宫中,你认为朕还能留你?

    轩辕凤夼也是气恼。

    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背叛自己最深的,却是这个人。

    皇上,你居然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宫中,就算是你幼时的伴读,也罪无可赦!

    太后听人说了一切始末,气得脸都白了,一双秀目死死地盯着跪于堂下的青年,恨不得在他脸上剜出两个d来。

    朕……念你多年陪伴圣驾,就……赐你全尸吧。

    实实是……留不得了。

    轩辕凤夼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示意执刑太监取白绫来处以绞刑。

    伴随圣驾,只是为了要皇上的阳元,抵消我体内y寒之气。轩辕凤夼,我以前是喜欢过你,可是以后也许就不会再……喜欢……了。

    被架到一边,颈上套了白绫,那胆大无畏的青年却挣扎着在临死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众人震惊,却不敢在面上显露出来。

    轩辕凤夼只转头不看他,轩辕凤翔看着和自己极其相似的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却被他转过头用炽焰燃烧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

    你以前哄我,骗我,把我当别人的替身,这些我已经认命了,都不要紧。现在我求你,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情义,就不要这么做。我……我不能死,否则更没有人能制止他了。你会后悔……

    后面几句话说得微微颤抖,却是意义晦涩不明。

    想是他也知自己将死,心情激动,说话语无伦次。

    皇上,验明正身完毕,可否行刑?

    那太监尖着嗓门禀报完毕,偷眼窥视皇帝的表情。

    听得他还在垂死挣扎地威胁皇帝,不由得叹气:这小子,人长着一副聪明相,可是做事怎么这么胡涂呐?他犯了天大的事儿,皇上能留着全尸已经是念着旧日的情分了,他却还在抖和皇帝之间的宫帏秘事,这下子皇帝就算能被他用一个情字打动,太后也容不得他啊!

    ……

    皇帝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只背着身挥了一挥手。

    行刑——!

    执事太监以尖锐的嗓门,宣布了一个人的死刑。

    两端的白绫渐渐收紧,那跪倒在地的青年仍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皇帝的背影,喉头咯咯作响,只是不肯瞑目。

    这小子怎么这么硬颈?这不活着还找罪受吗?

    在皇帝身边伺候最久的太监张林俯身,低劝道:您就安心去吧,皇上他要是能赦您,也就是不皇上了。

    这青年和皇帝之间的事他都知道,知道也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事儿。

    可是这不劝劝,皇上以后要怎么做人?

    就算他们之间真是有情吧!可是帝王家一向是无情的代表,以男人做宠眷收在宫内,还惹出大祸来。这局面已经够难收拾了。

    ……

    听得他这么一声劝,脸上已经憋得血红的青年笑了一笑,眼一合终于闭过气去了,一道白气从他顶门窜出,直扑左静言手中所捧的葫芦而去,自外而内地钻入葫芦后,突地那已经静谧的葫芦无限涨大,最后卟的一声,竟然四散裂开,蚩尤重现。

    这下子人们也顾不上去管那被执行了死刑的人到底有没有死透了,赶紧四下奔命。

    先前是摆下了这么多的阵势机关,还用了仙物才把他擒住,现在所有的人都聚在大殿内,还都是刚刚以为逃出生天手无寸铁,那可真是任由他打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