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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是谁非,他也很清楚。他这回来和我谈班子的团结问题了。要我们大家在担着风险没r没夜工作的同时,一定要团结好头脑清醒的肖道清同志。”

    叶青一怔,说:“该不是肖道清猜到你想让他去主管计划生育了吧?”

    吴明雄感叹说:“否则,还能称得上头脑清醒吗?!这位同志已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政治危机。这是一个多么敏感,多么精明,又多么善于经营自己政治前途的同志呀!这个同志若是能把一半的心机用到建设平川的工作上,平川一千万人民该有多幸运啊!”

    叶青默然了。

    第十四章  漫长的战线

    大漠河像一条被热气腾腾划开了肚肠的巨龙,横卧在千里平川的雪野上。严冬已经过去,无限春意在大地的热土下缓缓复苏。从最北面的大漠县,到最南面的云海市,积雪逐渐融化,合田以南已看不到多少积雪的踪影了。然而,天仍很冷,六百里工地上的气温,连着几天一直在-5c到-3c之间徘徊。

    春耕春播的农忙季节,在不经意中渐渐近了,南水北调工程进入了阶段x冲刺时刻,各县市工程指挥部调到工地上的民工和机械与r俱增。最多的一天,六百里大漠河上竟汇集了187万人马和包括挖土机、汽车、拖拉机在内的各类大小型机械25万台。驻平川某集团军也应平川市委、市政府的请求,出动了一个成建制的工程团,协助泉山、水长境内十几座重要桥涵的施工。

    工程总指挥陈忠yr夜坐着一辆满是泥水的北京吉普,颠簸在大漠河沿线,伴着吼叫与国骂,指挥调度全线工作,处理可能发生,而又确实天天发生的问题。这个平川市委资格最老、年龄最大的副书记,于r夜奔波中像是一下子又老了10岁,人也变得又黑又瘦,就像个老农民。有时在工地上,一些不认识他的民工竟把他称做“老大爷”,还问他,这么大岁数了,咋还来上河工呀﹖

    自从水长县工地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陈忠y就以工程总指挥部的名义通令各县工地,一律不得从非正常渠道采购任何食品,包括食盐在内。在此之前,工地上已发现有少量劣质缺碘食盐流入,所幸的是,都被及早查到并没收了。同时,陈忠y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到任何一个地方,先看伙房,查伙食,发现问题当场处理。

    陈忠y不论到哪里检查工作,从来都不事先通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抓住谁算谁倒霉。平川八县市半数以上的县级指挥或现场指挥挨过他的恶骂。有个转业军人出身的现场指挥就喊陈忠y老巴顿。大多数民工可不知道老巴顿是美军的四星上将,喊来喊去,就变成了“老八阵”,还有解释:“谁敢懵咱陈书记﹖咱陈书记可是老黄忠了,当年和老省长一起八次领人上河工,所以才叫老八阵哩,你们知道不知道﹖?”

    这天中午,陈忠y的北京吉普突然从泉山开往大漠,一路向北检查着,傍晚来到了下泉旺工地。

    把车停在漠河大桥下,陈忠y带着秘书小岳下了车,从北岸河堤一步一滑下到了河底工地上。

    工地上,下泉旺村的民工正于休息中等待吃晚饭,满河底和朝南的一面堤坡上都是人,有的坐在满是泥水的大筐上,有的死了似的躺在地上,还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高喉咙大嗓门的聊天骂娘。陈忠y和秘书小岳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谁也没动一动,坐着的坐着,睡着的睡着,骂娘的照骂娘。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民工骂道:“r他娘,老子宁愿去蹲监狱,也不想再这么拼下去了?这是人g的活么﹖一天十四五个小时,没r没夜地抢工期,还不如劳改犯人?”

    另一个民工接上来说:“三哥,你要怨得怨自己的命?咱下泉旺不是穷命么﹖咱他娘要有钱,也能拿钱出来‘以资代劳’,谁还来玩这命呀﹖”

    中年民工又骂:“r他娘,我要早知道上面叫咱这么拼,就把家里的驴卖了,j集资款,才不到这里来当驴哩?”

    又一个年轻民工说话了:“算了吧,三哥?你家值钱的玩意,也就那头小青驴了,你要真敢卖了,三嫂就得一辈子把你当驴使,那还不如在这受几个月呢?”

    聚在一起的民工都笑了。

    年轻民工又说:“就咱下泉旺一村人苦呀﹖这600里工地上,哪县、哪乡、哪村不一样苦﹖南面的人苦得不更冤﹖就算不上工程,人家好歹也总还有水用,咱这可是最下游,不上工程就没法过。所以,咱今天苦点,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这时,一个坐在大筐上抽烟的精瘦汉子说话了:“小五子说得对,咱就是为自己嘛?整好了大漠河,不要年年为水打仗了,我这个村书记也就好当了,再用不着年年枉法,为死人、伤人、顶缸的人发愁。所以,老少爷们都得给我向五子学习,好好g活,少胡说八道?”

    陈忠y注意到了这个精瘦的汉子,走到面前问:“老弟呀,这么说,你就是下泉旺的村支部书记喽﹖”

    精瘦汉子认出了陈忠y,忙从大筐上站起说:“陈书记,你咋来了﹖”

    陈忠y笑眯眯地问:“你认识我﹖”

    精瘦汉子笑道:“咋不认识﹖我叫曹同清,五年前您分管政法时,找您告过状哩,和我们老书记一起去的。”

    陈忠y说:“为和上泉旺的械斗,是不是﹖?你们真是远近有名哩。”

    曹同清点点头,又指着面前的民工说:“陈书记,我们庄稼人说话随便,其实也是累急了,都没有坏心,您可别往心里去。”

    陈忠y心情挺好,呵呵笑着说:“是的,是的,你别和我解释了,我全理解。我累急了也得骂两声娘的。现在我也经常骂娘哩,在吴明雄面前都骂。”说罢,还用力拍了拍曹同清的肩头。

    不料,曹同清“哎哟”一声痛叫,差点趴到了地下。

    陈忠y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忙撩开曹同清披在身上的棉衣看,这才发现,曹同清两个肩膀已是一片血r模糊,贴身穿着的破棉毛衫已和那些模糊的血r紧紧粘连在一起了。

    扶起曹同清,陈忠y痛心地问:“是抬筐压的么﹖”

    曹同清点了点头,又说:“这两天不抬筐了,装土,不碍事的。”

    陈忠y关切地说:“那也要小心发炎。”

    陈忠y请秘书小岳找了工地卫生员来,要卫生员想法处理一下。

    卫生员也没法将曹同清身上的破棉毛衫和模糊的血r分开,后来,只好用剪刀剪去了破棉毛衫,隔着曹同清肩上的残布,给伤口上了药。

    曹同清挺不好意思的,说:“大家还不都这样﹖我们村不少人脚都冻肿了,脚上的鞋袜都脱不下来了。还有的人已累倒在工地上了。这都没啥,就是伙食问题大些,面全吃完了,尽是米,锅大,饭烧不透,老夹生,大家意见比较大。送来的菜也全吃完了,这几天天天吃过去扔掉的白菜帮子。”

    陈忠y一愣,问:“哦,有这种事﹖你们的县委书记刘金萍在不在工地上﹖”

    曹同清说:“大概在前面十二里铺吧﹖听说中午十二里铺河道塌方,她从我们这儿路过了一下,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陈忠y又问:“这里的伙食情况她知道不知道﹖”

    曹同清说:“刘书记知道的,还说了,县里要想办法解决。”

    陈忠y想了一下,对秘书小岳说:“我们走,马上到十二里铺去,看看这位刘书记今晚上吃什么!”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曹同清和身边的民工说:“今晚,同志们再艰苦一下,明天中午我陈忠y保证你们吃上粉丝烧r,吃不上,你们把我扔到菜锅里煮了吃!”

    再上车,陈忠y没笑脸了,一路上大骂刘金萍,吓得小岳一句话也不敢说。

    吉普车沿大漠河北去,路过一个小村落时,陈忠y无意中闻到了一阵阵r香味。留心一找,r香味竟是从一个写着“泉旺乡水利工程现场领导小组”白灰大字的院落飘出的。

    陈忠y要司机在院落门口停车。

    车还没停稳,陈忠y便从车里跳了下来,循着香味,冲进院子。

    朝北一间小房子里,几个乡村g部模样的人正在喝酒,两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上摆着三个大瓷盆,一个盆里装着热气直冒的红烧猪r,一个盆里装的是只整j,还有一盆是盐水花生米。

    陈忠y把门推开,马上问:“这里谁负责?”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认出了陈忠y,忙站了起来招呼说:“陈书记,天这么冷,您和我们一起喝点吧?”

    陈忠y不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下泉旺工地归不归你管?”

    中年人忙说:“我叫于大敬,是泉旺乡分管农业水利的副乡长,下泉旺工地自然归我管,是不是下泉旺工地出啥事了?”

    陈忠y抓过桌上的酒瓶,在桌上用力顿着,骂道:“出啥事了?你们还有脸问我?民工们在工地上出着牛马力,天天吃白菜帮子、夹生饭,你们倒是有r有j,还有酒,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呀?!啊?你们吃的是不是民工的r,喝的是不是民工的血?!我问你们!”

    实在是怒不可遏,陈忠y把酒瓶往桌上猛一砸,酒瓶碎了,瓶中的酒和碎玻璃四处迸飞,连陈忠y自己身上都溅湿了一片。

    陈忠y仍不解气,随手又把桌子掀了:“我让你们吃!让你们喝!”

    掀完桌子,陈忠y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你们今天参加喝酒的人,明天全给我到大漠县委找刘金萍报到,听候县委处理!”

    说这话时,陈忠y再也想不到,自己一气之下的狂怒,竟惹下了大祸,酒瓶破碎飞起的碎玻璃扎伤了于大敬的眼睛。当时,陈忠y确实没发现于大敬的左眼角在流血。

    秘书小岳发现了,却一直没敢说。

    在十二里铺见到大漠县委书记刘金萍,天已黑透了,刘金萍正和县工程指挥部的几个同志围着一堆木炭盆在烤火、吃饭,边吃边说着工程进度什么的。陈忠y注意到,刘金萍一身都是黑泥,腰以上的部位全湿透了,大黑碗里装的同样是夹生米饭和一块咸萝卜头,气才多少消了些。

    然而,陈忠y还是黑着脸对刘金萍说:“这样不行,我的刘大书记!你难得在工地上吃顿饭,而民工顿顿要在工地上吃,老是白菜帮子、咸萝卜头就行了吗?你不要指望我会表扬你廉政!”

    刘金萍用筷子轻轻敲着碗,苦着脸说:“陈书记,你真错怪我了,你以为我想表演廉政?我们不是没办法嘛?县里太穷,工程g到现在,已是后期了,我们能拿出来的补助款已全拿出来了。这几天黄县长正在组织县委、县政府机关的g部为工地献爱心,可能能筹到点钱应应急吧。”

    陈忠y提醒说:“你不要官僚,乡镇一级g部要好好抓一抓,工地上这么难,泉旺乡有个副乡长还带着一帮人喝酒吃r。平时倒罢了,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建议你查一下,看看他们的酒r都是从哪弄来的?如果是克扣民工补助款,就把他们坚决撤下来。”

    刘金萍说:“我明天亲自去查。”

    最后,陈忠y才叹着气说:“出这么大的力,就是再穷的县,再穷的人也有权利吃得好一点!这样吧,我先拨30万给你们,你们派人连夜去拿,一定要保证明天中午让大漠25万民工吃上一顿粉丝烧r!一定要保证!”

    刘金萍声音哽咽地说:“陈书记,我,我代表大漠25万民工谢谢您!”

    陈忠y手一摆:“谢我g什么?要谢谢我们的民工!我们平川的每一个党政g部都要谢谢他们!没有他们这187万好弟兄在300公里战线上挣扎拼命,我们南水北调的宏伟蓝图就会变成历史的笑柄!”

    说罢,陈忠y把手一伸:“给我来碗饭,我和小岳今天也在这儿吃了。”

    县委女秘书小赵,给陈忠y和小岳各盛一碗夹生饭,又从屋角的一个大缸里摸出几个在盐水里泡了没多久的小萝卜,递给了陈忠y和小岳。

    正吃饭,有人来报告,说是上游的淤泥又下来了。

    刘金萍一怔,和陈忠y打了声招呼,放下碗,起身就走。

    小赵站起来喊:“刘书记,你可别再下水了。”

    刘金萍没理,风风火火出了门。

    小赵忙对陈忠y说:“陈书记,你是总指挥,你就劝劝我们刘书记吧,她是女人,今天不方便,老在冷水里泡着不行呀!”

    陈忠y马上明白了小赵的意思,起身追到门口,想喊刘金萍回来,可刘金萍已在夜s下急匆匆走得很远了,便没喊出声。

    望着在月光下人头涌动的河滩,陈忠y很动情地讷讷着对小赵说:“你们刘书记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她还是经济欠发达的大漠县的县委书记呀。”

    泉山县委副书记祁本生后来一直认为,在90年代那个历史x的冬天,当他带领着泉山县32个乡镇24万民工奔赴大漠河畔的时候,才算真正懂得了什么叫“波澜壮阔”,什么叫“人民战争”。那种大江东去,气势磅礴的情景,给祁本生留下了永难忘却的记忆,让祁本生骤然间发现了人民群体力量的伟大和领导者个体生命的渺小。望着面前铺天盖地的人群,祁本生当时就想,这些涌动着的黑脊梁,就是一片坚实的大地,正是这片大地支撑着平川充满希望的未来和我们共和国一个个朝暾初露的崭新黎明。

    滚滚人流、车流喧嚣着,呼啸着,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涌向平川市水利工程总指挥部指定的各包g施工地段。蜂拥在泉山境内大路、小路和田埂上的不仅有泉山本县的24万民工队伍,还有周围三县大约40万过境队伍。祁本生的工程指挥车从县城泉山镇一出发,就被漫卷在路面的人流吞没了。一路上,彩旗招展,人欢马叫,真像当年的大决战。祁本生还注意到,沿途有翻倒在地的汽车,有断了轴的马车,有抛了锚的手扶拖拉机。这些运输工具只要出了问题,立即就被掀到路下的河沟里,以免阻碍车流和人流的前进。七曲十二湾的大漠河从此失去了平静,平川地区水利史上最具革命x意义的一页,也由此揭开了。

    当时,站在c着指挥旗的军用敞逢吉普车上,感受着这火热的气息,祁本生诗兴大发,即兴作了一首诗:

    平地惊雷战漠河,千军万马铁流过。

    不信东风唤不回,南水北流荡清波。

    当年周集小试刀,今朝决战更壮阔。

    暮年雪鬓问孙儿:历史一页谁制作?

    就这样,祁本生以县水利工程指挥的名义,带着24万泉山子弟,走上了包g的47公里工地。从走上工地的第一天开始,祁本生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知道,大漠河工地不是当年周集乡的小水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更何况自己在整个平川地区是年岁最小的县委副书记,在300公里工地上,又是年岁最小的县级工程指挥,很可能会让许多老水利瞧不起。

    果然,第一次在市水利工程总指挥部开碰头会时,陈忠y就当着一屋子人面,黑着脸,点名道姓问祁本生:“小祁书记,你们泉山的老水利钱麻子咋不来?”

    祁本生讷讷地说:“我们钱县长都57了,哪还能上河工呀。”

    陈忠y说:“我都59了,不还在上河工吗?你带个话给钱麻子,就说我陈忠y说的,让他到工地上来,事情可以不g,就做你们泉山的顾问。”

    这明显是对祁本生信不过,可祁本生不气,点点头答应了陈忠y。

    倒是副市长兼工程总指挥白玉龙替祁本生说了几句话。

    白玉龙笑眯眯地对陈忠y说:“陈书记,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小祁书记,人家在周集当乡党委书记时就搞过一个小水库,搞得还挺好呢!”

    陈忠y挥挥手说:“这事我知道。不过,那种小打小闹和咱今天这种大决战不是一回事!我看叫钱麻子来替这年轻人顾问一下没坏处。”

    面对陈忠y这种态度顽固的不信任,祁本生当时就想,他所领导的泉山段一定不能丢脸,就是豁上自己年轻的生命,也得保质保量把工程g好。让事实证明,年轻不等于没有经验,更不等于无能。

    事有凑巧,陈忠y的话带给钱副县长时,钱副县长体检查出癌症,不可能再上工地了。陈忠y不得不面对着一个28岁、从未上过河工的县级工程指挥;祁本生也不得不在一个市级总指挥充满疑问的目光下开展工作。

    陈忠y充满疑问的目光是一种压力,同时,也是一种动力,促使祁本生在工作中一刻也不敢松懈,r夜拼命,默默g活,事事处处走在300公里战线的最前面。从工程质量,到工程进度,都让市水利工程总指挥部的同志和陈忠y本人无话可说。

    后来,陈忠y的态度改变了,逢到开会必谈泉山;臭骂那些滑头的老水利时,总要拿泉山的祁本生做例子:“你们看看小祁书记,看看泉山,自己脸红不?还老水利呢,我看是老油条!好作风丢得差不多了,使j耍滑的经验倒全留下来了!”

    作为总指挥,陈忠y特别赞赏的还有一条,就是祁本生的顾全大局。

    平川八县市187万人一起协同作战,工程资金普遍不足,条件又如此艰苦,各种矛盾就免不了。最突出的矛盾就是县与县之间的包g分界线,谁也不愿用自己的资金、人力去替别人上进度,而都想让别人替自己多g点,分界线就变成了分界墙。后来两边越留越多,分界墙又变成了一段段上窄下宽的无人区。为重新分配这些无人区,经验丰富的老水利们纷纷又吵又骂,底下的民工便开打,甚至打死人。逢到这种时候,陈忠y的市水利工程总指挥部就得出面协调,直至下命令。

    泉山县两头搭界处却从没出现过类似的问题,更没为分界墙找过市水利工程总指挥部和陈忠y。祁本生本着自己吃亏的原则,把矛盾处理得很好,被市水利工程总指挥部通报表扬过好几次。

    有一次,陈忠y到泉山工地检查工作,谈起这个问题时,随口问祁本生:“你小祁书记的姿态咋这么高?是没经验呢,还是斗不过那帮老油条呢?”

    祁本生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陈书记,少g点,少受累,这还要经验呀?!谁不知道?!要说斗呢,我能斗,打我也能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