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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晚会结束以后,领导们上台与演员们一一握手并合影留念。我看见张国昌与卢媛握手时熟得很,而且像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合影结束以后,卢媛又上前与张国昌寒暄,两个人从台上走下来,卢媛口中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亲近得很。

    我走上前去,张国昌介绍说:“卢媛呀,这是我的秘书雷默。”

    卢媛很客气,她伸出玉手跟我握了握。我感到卢媛的手绵软柔滑,一碰到她的手浑身像过了电。

    “卢媛,这次回东州还有什么事要办吗?”张国昌热情地问。

    “我姐姐和爷爷住在一起,这次回来想看看他们。”卢媛落落大方地回答。

    “媛媛,你住在哪儿了?”

    “住在四春阁大酒店了。”

    “这样吧,明天早上,我让雷默开车去接你,看你爷爷的礼物我给你备好,这两天就让雷默专职陪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

    “那太谢谢张大哥了。”

    一切都交代完后,我们道了别。

    在车上,我忍不住问道:“张市长,像卢媛这样的女孩轻浮吗?”

    “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没有不轻浮的女孩。”张国昌笑了笑说。

    第二天,我和李亮去接张国昌,刚到他家楼下,他就打我的手机让我上去一趟。我上楼后,看到张国昌就站在他家门口,他递给我四条中华烟、两瓶人头马xo、两瓶茅台。

    “雷默,这些东西是送给卢媛的,一会儿你把我送到市政府就去陪她,你就不用管我了。” 张国昌叮嘱道。

    我把张市长送到市政府后,我就和李亮去了四春阁大饭店。在路上我给卢媛打了电话。  车刚到酒店门前,卢媛穿着黑色貂皮裘绒大衣从大堂中走出来,真是美艳绝伦,翩跹婀娜,不禁让人想起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句子。

    卢媛上车以后,我们直奔花泉小区,她的爷爷就住在这个小区。卢小姐上楼去看爷爷,我和李亮在车里似睡非睡地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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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女明星(2)

    中午,我请卢媛吃饭,问她拍电影、电视剧的乐趣。卢媛亲切地说:“雷哥,看你言谈举止与我见过的官场上的人有些不一样,你一定很有才,为什么要耽误在官场上?”

    “研究生毕业后一脚踏入了政界,一干就是十年,其他的行业从来没试过,如果试一下没准儿是个天才,比如当演员。”卢媛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当演员,你可以当导演、编剧呀!”

    “这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将来真的离开政界了,我一定写一部关于官场的小说或电视剧。官场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刀光剑影;看似不咸不淡,实则波澜壮阔。一切都不露声色,于无形中势不可当。”

    “这两年流行写政治小说,雷哥要写一定能写好。雷哥,你说,到底什么是权力?为什么人一有权就会腐败呢?”

    “权力是公众赋予政府官员处理公共事务的一种资格。当然了,它同时也赋予了政府官员指挥和支配社会资源的一种能力。恰恰是这种能力使拥有权力的人拥有了腐败的条件。其实权力并不等于腐败,权力与金钱、罪恶勾结才产生腐败。”

    “雷哥,将来你要真写小说或电视剧一定跟我打招呼。”

    卢媛的话我权当笑谈,她又讲了一些娱乐圈的趣闻,逗得我捧腹大笑。下午我带卢媛走了几个东州知名的景点,最后在市府广场凤凰翼前拍了几张合影,司机李亮迫不及待地要与卢媛合影。我只好当摄影师。卢媛一直是那么甜甜地笑着,一点大明星的架子都没有,这一点给了我极深的印象。

    晚上,我送张国昌回家的路上,张国昌叮嘱说:“雷默,明天中午送送卢媛,找一个好一点、静一点的地方吃顿饭。”

    “张市长,杨儒斌开发的溪畔花园内有个会所,又静又好,就安排在那儿吧。”我想了想说。

    “行,雷默,陪了一天大明星有何感想啊?”

    “卢媛不仅漂亮,更有内涵。”

    “是啊,有情感的女人多,有思想的女人少啊。所以,这些年这个卢媛我一直不敢轻易下手。她对我也是若即若离。我刚认识她时,她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她那时就对我说,做明星难,做女明星更难,做有思想的女明星更是难上加难。我说,你们娱乐圈如此,官场上也是一样啊。做英雄难,做狗熊更难;流芳百世难,遗臭万年也难啊。排除万难后,剩下的就是灯红酒绿了。”

    张国昌的话让我阵阵发冷,感觉颓废极了。官场上不管当多大官都只是工具,不是被这些人用就是被那些人用,正应了《红楼梦》中甄士隐的那句话: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送完张国昌,我给杨儒斌打了电话。他一听请大明星卢媛吃饭,很是兴奋。

    “雷默,明天你就瞧好吧,咱不能在大明星面前栽了面儿。”杨儒斌信誓旦旦地说。

    溪畔花园坐落在黑水河北岸,东州市的富人都住在这里。这里有一百多栋别墅,二十多栋高层公寓。不过,住在这里的富人们经常有破产的搬走了,又有新的富人住了进来。杨儒斌的事业在东州越做越大,由于有张国昌做后台,他已经是东州房地产的龙头老大了。

    第二天上午,张国昌在市建委有个会,我通知林大勇去四春阁大酒店接卢媛。林大勇一听觉得是个美差。只是林大勇的车技太一般,他开的是沙漠风暴越野车,车是我从交警支队支队长手中借的。林大勇开上这车不过一月有余,车技是在市政府院内练的,每天下班都练,练了一个星期就上道了。好在这车的车牌子硬,东州市交警看见这牌子都要打立正,所以林大勇在东州的大街上开车也就有恃无恐,无所谓车技不车技了。

    47、女明星(3)

    中午,杨儒斌将包房安排在溪畔会所的二十层,在这里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美丽的黑水河。我和张国昌到包房时,林大勇还没有将卢媛接过来,杨儒斌陪着张国昌喝茶。

    “张市长,卢媛这么大的明星不好泡吧?”杨儒斌垂涎欲滴地问。

    “儒斌,这卢媛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这女人在北京的关系相当复杂,我交她不过是图办事方便。在官场上玩女人,还是不找这些大明星的好,容易招惹是非。”

    “大哥,要是真有这样一个红颜情人,那也能体现一个成功老爷儿们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在商场上可以招摇,官场上就忌讳得很啊!”

    我知道张国昌说的不是心里话,我能体会到他骨子里对卢媛的向往,但仅仅是向往而已。因为张国昌的确没有精力花在一个名女人身上,一个野心十足的人不会有时间浪费在女人和朋友身上,他不得不把主要精力奉献给他的政敌。在东州,张国昌的政敌很多,但主要以李国藩为核心。

    张国昌和杨儒斌正说着话,林大勇和卢媛推门进来了,卢媛一进门就喊了一声“张大哥”,这声音美得像音乐一样流进了张国昌的血管里,也愉悦了在场的所有男人。

    大家入座以后,杨儒斌的办公室主任进来请示杨总是否上菜,杨儒斌肯定地示意了一下。办公室主任一边告诉服务小姐上菜,一边搭讪着坐了下来。杨儒斌使劲地瞅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坐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张罗。办公室主任装没看见,我心想,都是卢媛这个美女给闹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卢媛的手机响了。卢媛接完电话,张国昌用老大哥的口吻说:“媛媛,大明星就用这种手机,太不般配了。雷默,你回办公室一趟,把儒斌送我的最新型的手机拿来送给媛媛吧。”

    卢媛一听非常高兴,饭吃了一半,我只好和李亮回市政府。等我赶回来后,席已经散了,众人正在吃水果喝茶。

    张国昌接过手机说:“媛媛,这是大哥的一点小意思。”卢媛欣然笑纳。

    送卢媛去机场,林大勇主动请缨,张国昌点了头。林大勇乐得合不上嘴。

    与卢媛分手后,我又与她通了一次话,主要是把与卢媛的合影送给她。那天上午她还在睡懒觉,就被我用电话叫醒。她听到我的声音又惊讶又兴奋。

    “雷哥,什么时候到北京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卢媛热情地说。

    “这一段时间经常去北京出差没敢打扰你。”我抱歉地说。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拿我当朋友。”卢媛娇嗔地说。

    我解释了半天,然后要了她家的地址和邮编。时光飞逝,一晃两年过去了,我却有隔世之感。

    48、消息(1)

    上午十点,我刚到公司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去澡堂洗澡犯病了,让我赶紧过去。我听后,紧张得不得了,腿都麻了。英杰劝我不要着急,公司有她照应。我对这个女人除了感激之外,已经有了一种依恋之感。

    路上,母亲又给我打了两次电话,她既怕我开快车,又盼着我快点到。父亲在澡堂里抽了,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平常洗澡是由我哥陪着的,哥哥出差,父亲不听母亲的劝,一个人去了澡堂。一定是里面缺氧,脑缺氧刺激了脑膜瘤,才犯的病。

    快开到澡堂门前时,母亲远远地站在那儿望着我,母亲那苍老的身影让我内心很难过。我下了车,母亲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我赶紧跑进男澡堂,父亲一个人一只手扶着墙壁站在淋浴喷头下,另一只手掐住自己的人中。我走上前赶紧抱住父亲。

    “没事了,没事了,多亏这位小伙子见我要发病,紧紧掐住我的人中,没大抽起来。”父亲感激地说。

    原来父亲经常在这家浴池洗澡,大家都知道父亲的病,所以多亏他们帮了忙。父亲没事了,我向那位小伙子道了谢。我扶着父亲走出浴室,来到休息间,躺在床上,父亲的人中已经掐出了血。我让他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帮他把衣服穿上,由于刚刚抽过,父亲的半边脸有些肿,说话也有些大舌头。走出浴室,母亲赶紧过来给父亲喝水。我帮父亲换上了鞋,母亲还在埋怨父亲自己出来洗澡。

    “妈,别埋怨爸了,以后要洗澡喊我过来就是了。”我难过地说。

    “多亏我身体没有别的毛病,要是有心脏病、高血压,那就麻烦了。”父亲不停地说。

    我扶着爸妈上了车,把他们送回了家。

    刚到家,哥哥就打来电话,我告诉他没事了,他才放了心。母亲又把氧气给父亲吸上。父亲一边吸氧一边给我讲身体有多重要。什么绿茶抗癌了,大蒜切成片吃了,多吃木耳、多喝酸奶等等。又说,前些天在公园里下棋,棋友们说了一个笑话:薛元清代理东州市长时去监狱看望李国藩,想从李国藩那儿问出点儿城市建设与管理的经验来。薛元清问,老李,你在位时每年都能搞到那么多的城市建设资金,你是怎么搞来的?李国藩说,你猜。薛元清想了想说,老李,我猜不出来呀。他很不满意地走了。夜里他睡不着觉,他忽然猜出来了,李国藩是让我拆!第二天就开始下令拆除所有违章建筑。拆出了甜头后,他又去看望李国藩。他问,老李,还有什么招儿能搞到资金?李国藩说,你再猜。薛元清又恍然大悟:啊,还让我拆呀!于是东州市连不违章建筑也拆了起来。

    父亲讲完以后,我哈哈大笑。

    我知道老百姓的这则笑话是冲薛元清编的。薛元清上任后,提出了一个颇有诗意的设想,要把东州市的中轴线建成牵动东州经济发展的银街。银街工程的项目包括几十个,无非是购物中心、写字楼、商务公寓、五星级酒店等,投资数百亿元。涉及拆迁居民十几万户,动迁居民之众是东州历史之最。时值初冬,这些动迁居民要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购买政府投建的廉屋,而且大都在城郊,很多老百姓有意见。

    我一直以为,东州市作为老工业基地,不解决东州的产业结构调整,不解决东州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养老问题、看病问题,无论盖多少高楼,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也树不起来。

    从父亲家出来,英杰给我打来电话,她焦急地说:“雷哥,我得到一个消息,‘银街工程’的一个项目‘皇后购物广场’正在招标三千多名员工的职业装,其中还有上百套高级职员的西装。”我听了以后非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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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消息(2)

    “英杰,成功与否,五月花公司一定要试一试。”我跃跃欲试地说。

    “能不能找到皇后购物广场的内部人员先打听打听?”英杰的口气也志在必得。

    “好吧,我尽量找到熟人。”

    晚上我给林大勇打电话。林大勇为难地说:“皇后购物广场我没有熟人。”

    也难怪林大勇没有熟人,皇后购物广场隶属于皇后集团,而皇后集团的总部在滨海市。我只好又给迟小牧打电话。

    迟小牧想了想说:“最近《清江日报》广告部主任丁剑英可能去皇后购物广场任董事长了,我和丁剑英是大学同学。”

    “小牧,你和丁剑英关系怎么样?”我迫切地问。

    “还可以,丁剑英是我们中文系的,比我高几届,在《清江日报》上做广告没少找他。”

    “小牧,你把这事儿整准,最好能请出来吃饭。”

    迟小牧问清我找丁剑英的原因后说:“雷默,这事儿,我尽力吧,要知道五月花是个小公司,接这么大的活儿底气薄了些。”

    “办不办是你的事,底气足不足是我的事。另外,杨娜明天中午从北京回来,你和我一起去机场接一趟吧。”

    “杨娜还能回来呀,我以为她还不得跟西班牙斗牛士跑了。”迟小牧哈哈大笑地说。

    “你小子,不盼我好。”

    第二天中午,我和迟小牧开车去机场。迟小牧一本正经地说:“雷默,皇后购物广场的事我打听明白了,丁剑英确实从《清江日报》辞职,去皇后购物广场任董事长,不过总经理一班人马都是台湾的,职业装招标的事也由台湾人管,丁剑英只管钱和一些方向性的大事。”   “什么是方向性的大事?”我不解地问。

    “比如职业装的样式得由他拍板。”

    “这不就得了吗?”

    “没那么简单,他刚去比较谨慎。另外,他当广告部主任时上告信就不少,他去皇后购物广场也是激流勇退。”

    “年薪几十万,有这样的美差谁都愿意激流勇退。小牧,你说句痛快话,到底能不能请丁剑英出来吃饭?”

    “够呛,这次招标全国已经上来了二十多家企业,透明度很高,他只能在同等条件下关照你。”

    “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我口气坚定地说。

    “那你就直接找他吧。他知道你,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49、梦(1)

    杨娜到家后很兴奋,我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正所谓小别赛新婚。我们洗漱完毕,杨娜就温柔地躺在了我的怀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高采烈的光芒。我望着妻子雪白的肌肤,嘴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杨娜今晚如此快活,就像喷泉一样,她不住地呻吟。我仿佛在云中翱翔。两个人就像两团火融在一起,一同冲向光明的顶峰。我们飘呀飘呀,终于融化在天幕之中。我累了。杨娜也温柔地睡去,她睡得很香很甜。我却在梦中胡思乱想起来。

    已经是下半夜三点钟了,月亮冷清的白光直s进窗子里。我全身涨满着一些奇怪的想法。我梦见李国藩和张国昌在一间包房里对饮。这间包房飘在空中。月光把包房照得通明,我和陈建祥站在后边分别给李国藩和张国昌斟酒。那酒是黑色的冒着白烟。两个人目光像s进胸口的子弹,对话又像一把把c进胸膛的尖刀。

    “国昌啊,用灵魂酿的酒味道怎么样?”李国藩y毒地问。

    “李兄,是用你我的灵魂酿的吗?”张国昌也y冷地反问道。

    “是用贪官的灵魂。”

    “所以是黑色的,我们喝下去会怎样?”

    “良药苦口啊!国昌,我把你害成这样你憎恨我吗?”

    “该来的来,不该来的不来,我憎恨我的灵魂!”

    “是啊,再大的树如果根烂了,风都会把它吹倒的。”

    我是见过和听过大树被风吹倒的。记得我和杨娜刚结婚的时候,我们住在民航大院的小平房里,这小平房是二层楼的楼座子,房顶是平的。我经常爬到房顶上去鼓捣电视天线。房前有几十棵两个人合抱才能抱过来的大杨树。结婚刚搬来时,这几十棵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小平房前除了有几十棵大杨树外,还有一趟空军部队的家属房。家属们为了晾衣服方便,在两棵大树之间用铁丝系上了,天长日久,铁丝就勒断了树皮,大树死了,我每天从大杨树旁走过从未观察过它的生死。

    有一年夏天的中午,天热得让人受不了,没有一丝儿风,我骑着自行车,手里举着一个大西瓜回家,到门口时,邻居家的媳妇正在门前纳凉。她怀孕七八个月了,挺个大肚子见我手里举个大西瓜下车不方便,便走过来帮我,她接过我手中的大西瓜,我锁好自行车走进房门,我俩刚走进去,就听见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我们俩吓坏了,以为地震了,结果一看是一棵死掉的大杨树倒了,砸在了平房的房顶上。我惊呆了,如果我晚走一会儿,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突然感觉到那种远古时代人们对大自然的恐惧,后来部队派了十几个战士用锯锯了一天,才把那棵大杨树抬走。

    我父亲也曾经对我说过,他小时候乃乃家的西院墙外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柳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个院子。有一天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那棵百年柳树终于倒了,砸塌了西院墙,家里人把树锯掉,又修好院墙。没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