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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明而敏感的眼睛望着她的眼睛。她在它的眼里找到了痛苦,它勉强撑起身体,伸出粉白的舌头舔舔爪子,又痛苦地望了她一眼,低下头去,精疲力竭地蜷起身体,再次埋住身体。

    菀,你有没有想过,生活其实是无可救药的。有时,我觉得痛苦是我的宿命,永远无法摆脱。四月抚摸啤酒坚硬的小脑袋,手指轻轻地捻它的耳朵,诉说的声音渐渐激昂起来,或者有人是快乐的。或者全世界的人都是快乐的。那终究是与我无关的。我被隔绝了。我的记忆告诉我,这些年来,我根本是感觉不到快乐的。我有的,不过是短暂的几乎微不足道的开心。从来没有达到过快乐的高度。长大后,对快乐的期望值似乎没有变高,但人却变得不那么容易满足了,一朵花,一片草地,一条溪水,再也不能像孩提时带给你无数的惊喜了。记忆告诉我,快乐是惊奇且动人的。可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了。

    菀困惑地注视着四月,一脸的不可理解,你是不是有抑郁症?我早就说过了,你应该出去玩玩,找几个男人。

    男人不是什么良药,菀。出去玩也与事无补,热闹的人群与我无关,哪怕我强烈地渴望,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身在其外,我感受不了他们的快乐,我觉得那些所有的热闹都浅薄,浮躁,无聊,我感觉不到它们的真正价值。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永远不能身在其中。哪怕短暂地忘记自己,真正全部投入也好。可是,我做不到,我永远清楚地记得,我永远是个局外人。我无法介入世界的喧哗。我总是有种错觉,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排斥我,正如我会排斥他们一样。我感觉到他们欢迎我的温暖,我就会强烈地拒绝介入,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菀怔怔地望着四月,伸手去够橙汁,你究竟怎么了?从上学开始,我就觉得你神经兮兮。告诉我,你在害怕些什么?为什么害怕?

    我不知道。四月勉强笑笑,抱着啤酒站起身来。啤酒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她,微弱地呻吟了一声。四月将啤酒放在自己的小床上,我害怕的东西是无形的。我不认识它。菀,它不是房子,却和房子有关,它什么也不是,却和一切都有关。

    二十八 为什么要拥抱

    【疙瘩】can&039;t love you ore。i wanthurt you。 eveill never like to。      ………疙瘩的日记

    疙瘩看见四月在门口出现,苍白的毫无色彩的脸,深蓝色白边毛外套,一条肥腿蓝色长裤,男式皮鞋,双手c在裤子口袋里,眼睛漫不经心地四下晃荡着搜索。

    嗨,在这里。他得意地笑笑,捅了身边的人一下,喏,让个位置。

    四月见了他,径直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便立即发呆,无声无息地注视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茶杯。

    吃吧。你还没吃饭呢。疙瘩捂住脑袋,酒精烧得他的脸灼热,仿佛有火焰从他的颅内燃烧,一直将大脑烧到了云霄。吃吧,吃吧。他的意识还很清醒,看着四月苍白的脸,故意用力拍她瘦弱修长的腿,抱着占便宜的心态,你太瘦了,多吃点吧。

    我不饿。四月笑笑,拿起筷子,挟了块黄瓜,你是不是喝多了?她的眼神瞟到他的手上。

    他呵呵地笑,又拍拍她的腿,别胡说。吃吧,吃吧。他注意到四周同事们的目光全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面带暧昧的微笑,不禁放声大笑,紧紧地伸手揽了一下四月的肩,我是酒神,永远喝不醉的。

    四月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稍稍将椅子往边上移了一点,你喝多了,先生。你带我们出差时的照片了吗?你告诉我来拿的。

    疙瘩大笑起来,在座的都已经看过了,你让他们告诉你,你照得漂亮不?他伸手指指对面的人,你说说看。

    四月看那个男人,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会看,只要你给我照片。

    我不会给你看的。疙瘩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又放声大笑,给你?你就不会还给我了。我不给你。

    我把底片和冲洗费都付给你。四月不动声色地看他,放下筷子,怎么样?

    不行。你妄想。我不会给你的。你付不起我想要的钱。他拼命摇头,企图把脑袋里沉重的酒精甩出去,算了吧,姑娘,算了吧。我知道你是个疯子。

    你还可以再洗。我退一步,不要底片。四月冷静地看着他,眼里带了一丝恼怒。

    疙瘩真切地看见了,不过,他并不介意。他纵声大笑,用力拍她的肩,连照片都不会给你,还谈什么底片?吃吧,吃吧,姑娘,吃胖一点,就更好看了。

    四月不再说话,眼里的恼怒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淡薄的笑意,将脸转到一边,去跟别的同事说话了,不再理睬他。

    她不想当面难堪,这是她没有发火的惟一理由。他想。他在桌子底下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他感觉到她突然的僵硬与之后的挣扎,然后,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和别人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有回过来看他。她的手温顺地被他的手掌握着,娇嫩而小巧,有些许冰冷。

    站在冷风中,疙瘩用双手抹抹脸。或者这样就可以清醒些,把昏热的酒意给抹掉,但地面似乎不平,天空似乎倾斜,就连风也是歪歪倒倒的。他迈出几步,晃动着扶住了车子,上车?为什么你们都不上车?咱们还要泡吧呢。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照顾我的猫。四月的声音有些淡漠的倦意。她似乎总是厌倦集体活动。他回过头笑了,我也是。我也要照顾我的猫。他一把将她抱住塞进车里,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说,我的猫,就是你。

    四月被他的突兀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他,所有的同事也都愣愣地看着他,大家都被他惊得目瞪口呆,失语了。

    他满不在乎。他有什么可在乎的?他只是喜欢她,喜欢拥抱她,却找不到借口。他只是和她一样,不知所措。他坐进车里,轻轻拍拍她的大腿,招呼外面两个男人,挤挤吧,我们坐一起。

    她睁大眼睛惊慌地看着两个男人低着头准备坐进车里,伸手就要打开车门,我下去了,我坐面包车走吧,这车坐不下。

    坐得下。他不由分说地抱住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腿上。黑暗中,他看见她的头被他剧烈的动作撞上了车顶,她用手捂着脑袋,在黑暗中平静地说,先生,你醉了。

    我没有。他得意洋洋地笑,双手放开了她的腰,轻轻地抚摸她的发梢,你胡说。头发缠绕在他的指尖,一丝一缕,滑落,缠绕。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潮水一阵阵地朝脸上、身上、腿上袭来。

    世界潮湿而燥热。

    为什么我们要拥抱?为什么我们不能相互依靠?他感觉到酒精从眼里涌出,热辣热辣的。

    二十九 误  会

    酒吧里。比约克的《这由不得你》。音乐仿佛被撕裂了,发出种种断裂的回声。

    疙瘩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四月已经坐在了角落里,周围散坐着几个同事。他讪讪地绕了几圈,终于还是在吧台坐下了。他虽然冲动,但还没有冲动到有勇气赶走坐在她身边的人,给他腾出个位置来,只好在一边坐下,沮丧地注视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对他毫不注意。

    同事斯威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碰了碰杯子,怎么?一个人坐这里?看上哪个女招待了?

    哦。你也在这里?你看我的秘书,在那里的,漂亮吗?疙瘩哈哈笑着,指给斯威克看,我们刚刚吃完饭,全都来了,看,那边全是我们部门的人。

    哦。斯威克耸耸肩,冲他挤挤眼睛,径直抛下疙瘩,朝四月走了过去。

    疙瘩被他突然的行动惊得酒意立刻醒了。这个人到处都要拈花惹草,常常在酒吧追得服务员小姐满屋子乱跑,这回过去,能有什么好事?他一看见女人就要犯贱。

    果然,他看见斯威克俯下身子和四月讲话,将脸几乎都贴在了四月的头发上,还伸出手去搂四月的肩。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几乎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见四月和斯威克一起朝他这方向看了一眼,斯威克还冲他招了招手,然后,他没看清楚为了什么,四月突然站起身来,用力猛烈,撞得斯威克身体向后歪了歪才站直。

    在众人的愕然中,四月拎着包穿过众人,往小门走去。疙瘩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要去追,但吧台离四月走的小门太远了,他一连撞了三个跳舞的客人,对着空气说了无数声抱歉,走到门口时,还是只看见一辆淡黄色的出租车扬长而去,卷起淡淡的尾尘。

    他沮丧地走回吧台。斯威克还在喝酒,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嗨,来一杯。

    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疙瘩压着怒气问,真恨不能一拳揍到他这张不知羞耻的老脸上。

    没什么呀。只是说我是你的朋友,就在七楼上班,也是她的同事。你叫我去认识她一下,请她跳个舞。结果,她冷着脸站起来就走。这个女人!斯威克不以为然,挤眉弄眼地又去朝女招待笑,伸手捏了人家的脸一把,要了一杯红酒,继续说,对喽,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秘书。

    谁?疙瘩毫不感兴趣地问。他的心给这个突发事件搅了个乱七八糟,不知如何是好,实在对新秘书没有太大的兴趣。

    庄嫣。原来八楼的。你应该认识,呵呵,你不是还摸过她吗?

    什么!?疙瘩差点晕了过去,你说什么?谁?

    威利克的小姐呀,跟威利克闹翻了,我就把她救过来了。你知道,我对女人一向很温存、很关心的。斯威克挤挤眼睛,她白白嫩嫩,手感不错吧?

    谁说我摸过她?疙瘩都快气疯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斯威克,颜色都快变绿了。这个女子他统共没说过三句话,好像还是因为一次舞会才认识,怎么会传出这种话来?这是个什么世界?到处充满了男人女人未经查实的浪漫故事?仿佛光凭了这身皮r,就可以相配成美妙的一对。

    她自己说的啊。斯威克跳下板凳,妩媚地扶腰站住,她说,你跳舞时借口邀她共舞,由腰摸到了臀才放手。斯威克故意做出抚摸自己的姿势,手沿着腰部下滑,摇曳着身体摆出最曼妙的柔情姿态来,留着胡子的毛脸挤出娇艳的笑容来,怎么样?是不是这样摸的?舒服吗?有没有摸到?

    疙瘩〃啪〃地用力把酒杯扔在地上,丢下钞票,转身就走。相比音乐声,酒杯的声音太过细小,除了惊讶的斯威克,没有人注意到他通红的脸。

    疙瘩走到门口,感觉到酒精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翻腾了,有种强烈的呕吐欲望。他贴着墙根慢慢地走,如同丧家的猫一样小心翼翼,渴望冷风饶过他,别把他已经按捺不住跳跃的恶心掀起来。可是,才走了两步,他的胃便开始翻江倒海,一种激烈而辛辣的气味直冲他的喉咙。

    胃已决心要拂他的心意,将自己腾空。腾得只剩下空虚一片。

    维罗,你来吧。我想你。他对着手机喊叫,灰黄的呕吐物跟着喷s出来,喷溅到他鲜黄的衬衫上,手机上。他捂住眼睛,想阻止酒精从眼睛里流出来。

    可是,他的手是湿的。

    夜风真冷。他趴在墙角,面对着气味猛烈的呕吐物,一脚一脚地将旁边的灰土铲过来。此刻,他的头脑似乎异常清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企图掩饰不洁的排泄。将一切都已经排泄干净,他就可以安静地度过这个夜晚,仿佛一切不复存在。不洁的,洁净的,都需要包容在内部慢慢自行消灭,掩人耳目。

    他要把所有企图背叛的肮脏东西都留在这里,深深埋没。这就是他的理智。他在喷吐出一口黄色浆y时想。

    冷风还是在吹,他摸摸润湿的眼角,对着黑暗大笑,将残留在口中的余腥用口水清洗干净,味蕾却不听话地感觉到辛酸的苦涩,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将这种滋味清除干净。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绝望的笑声在风中颤抖,颤抖着传出老远。

    酒精迸发,从周身的毛孔里清泄了出来,衬衫在瞬间便汗湿了。

    惨淡的月光在维罗柔软的身躯上打开,盛放。疙瘩在黑暗中看着维罗,她妖美的身体缠着他的肌肤,她的肌肤凉滑而透着暖意,在月光下,宛如一朵水里摇摆的饱满莲花般粉嫩。他仔细地用手指滑过她的面颊,肩膀,胸部,小腹,腰际,小腿,大腿。最后,他蜷缩在了她的脚下。

    她已经在满足中沉沉入睡,而他,却开始清醒地被巨大的空虚感俘虏。洒在她身上的月光是空d的,她的妖媚是空d的,这会儿的时光是空d的,刚刚的性a或者也是空d的。否则,他不会觉得如此空d。

    他强烈地贪恋她的r体,还有,她的呻吟与叹息。他知道,这不会是爱情的全部。甚至,不会是爱情。爱情中掺杂着的是一些母性、父性的怜惜。这点,他从未在他和维罗之间找到过。他们之间不过是r欲的贪恋,彼此强烈的需要与满足。

    我们之间只需要搂搂抱抱,彼此温暖。维罗说过,她说的时候不停地用手指盘绕他的胸毛,双腿纠缠他的双腿。他微笑,他甚至不相信,她所需要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温度。这样的女人,不停地需要爱,不停地需要温暖,其实内心冰冷如铁。她只是在奢侈地挥霍时间,用不同的男人打发掉她已经不再确信的岁月。仅此而已。他知道自己或许也会一生需要这样的温暖。但,他断然不会选择她做一生的陪伴。

    他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或者就是像四月那样的罢。他想,一个温顺静默的女子,眼里有刁钻的反抗,明确而又坚定,表面上不断地屈服,内心却从不做任何妥协。这样的女子,思维纯净得如同被净化过的水,一眼便可以看到底,却无法分析出它的各种成分来。比那些浑浊的女子,不知道哪种才更容易明白。但很明显,浑浊的东西才易于生存。想要纯净,付出的努力得甚于十倍。

    疙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杀死了,一切都已经停顿。月光、树叶、窗户、床单、空气、时间、悸动、思虑、维罗、四月,父亲、屋子,一切都变得苍茫遥远起来。这世界原本只是个容纳思想流转的巨大空间。在这空间里,理智将乱七八糟的感性圈养得奄奄一息,毫无生机。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不停地想啊想。他知道,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本族的妻子。这样,沟通才不会显得太过困难。四月的惶惶然常常得他也不知所措。维罗也是如此。维罗的爱情拼图还摆在他的公寓里,完全支离破碎,没有一点点的雏形。他想,这或者是两个灵魂相通的人的工作。而和一个异族女子灵魂相通,却似乎显得那么艰难。

    四月的每个若即若离的神情,都将他要说的话堵回了心窝里,怎么也无法开口。他遇到她,然后才明白,他们是相克的。她的语言克他的语言。她的神情克他的神情。她的反应克他的反应。他总是欲言而止。在她面前,他无法放松。和维罗在一起,却总是简单的快乐,完全不用想太多。这种快乐,才轻松地可以尽情享受,才可以卸下精神的困扰与负累。他喜欢四月,却情愿跟维罗打发时光,因为对所谓责任的考虑。

    他闭上眼睛,看着眼前黑暗不断地流动,仿佛一切都已经静止得死去,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如果责任不复存在。可是,这个前提比责任更可能不存在。她想。

    三十 剪开的双人照

    庄嫣走过他面前,悄无声息地笑笑。他别过脸去,甩上门离开。他听说庄嫣说他的坏话才一天,不知为什么,总在各种场合里碰见她。不是会议,便是车间,抑或是在电梯里,走廊上。他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感觉到,当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两人相处的机会倒多了。他气恼地冲她翻眼睛,掉脸离去,却还是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一碰见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蠢蠢欲动。

    四月颇为滑稽地看着他,静默地看着庄嫣走远,没有出声。她的双手都藏在口袋里,不安定地搔弄着什么。

    他把手中的螺丝刀放下,你累了?昨天斯威克的事,似乎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过,你是女人嘛,呵。他勉强笑,自觉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四月笑笑,我有个报告,想让你签字。

    什么?他伸出手去,给我看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不太重要。

    你要申请宿舍?为什么?你家不是不远吗?他抬头看了看,惊讶地问。

    拆迁。她的眼里掠过一丝悲伤,没有关系的,申请不到,我可以住到朋友那里。

    哦,交给我吧,我替你交上去。疙瘩把纸折好放在口袋里,放心吧。就这事?呵呵。他拍拍她的肩,鼓励般地笑,昨天的事儿不生气吧?

    不。他喝醉了。没有酒味就醉了。他太容易醉。四月瞅着他笑,我只是突然想回家。昨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今天我就要搬走,带着我的猫。

    你喜欢猫?他重新拿起螺丝刀,开始拆送来的样品,我在家里养过几条狗,来中国前送给我哥哥了。他也喜欢狗。他突然想起了口袋里的照片,哦,你不是要照片吗?他伸手将剪刀拿过来,把口袋里的照片取出来,这张是在广州照的,我照得太丑了,把我剪掉还给你。他得意洋洋地把照片剪开,递给她,这样好多了。

    四月接过照片,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好像有些湿润。

    他慌了神,怎么?

    四月抬起脸,鼻子嗡嗡的,仿佛给塞住了,有很多照片,其他的呢?都剪开还给我吧。还有底片。

    那些我留着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气她一下,让她跳起来,没想到,她完全经不起刺激,就这么一张照片就把她的眼泪激出来了,我还有照片,我马上就去拿,送给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