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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行了吧。她叹了口气,啤酒死了,原本它可以把你的鱼馆都吃个精光的,但是它死了,你解放了,我没救了。也许,你跟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鱼才能过得来。

    你明知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璀无可奈何地看四月,我是为了你的幸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希望自己能带给你幸福。可是,我试了,我做不到。是我的错,我原来以为我可以做到一切。兼顾我的事和我的家庭。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离弃那么多的朋友。

    好了,我有事,先走了。四月站起身来,突然想到,如果再找男人,一定要先找私人侦探查清楚他的背景。想到这里,自己不觉好笑,望着外面的车流扶住草帽,偷偷地对自己笑了。草帽,不要掉下来吧。遮掉阳光,遮掉所有浓厚得落灰的东西,遮掉自己的脸。

    她抬起脸,一手扶着帽子看y暗的阳光。街上起风了,掀得身上肥肥的长裤开始飘扬。

    坐在楼下。风是冷的。她伸出手来抚摸风,风是冷的,冷到心里去。

    她想,其实是不难过的。没有什么值得难过。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一般,周身没有了力气。

    树影子沙沙地响,被风掀起了一道道黑暗的波浪。手翻来覆去地揪冬青的叶子,手上都散发出浓烈的深绿色气味。小时候,她曾经对姐姐说,若我是神,就让天是红的,地是黑的,海洋是白色的,所有的气味都是绿色的。其实,所有的幻想都没有脱离现实的基础,正如鲁迅说的,所有的鬼神,都脱不了人的形状。她渐渐地知道,眯着眼睛在透明的阳光下看,太阳就会把天空染红,土地就是深浅不一的黑色,海洋也会被染成灿烂的白色。惟独气味似乎跟本身的颜色毫无关联,她怎么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印象,茉莉的香味是金黄色,玉兰是粉白的,冬青是绿色的,而梧桐则是无色的。

    有响亮的脚步声朝她靠近,飞快地靠近,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到了疙瘩的声音,散步?

    坐坐而已。外面的风很舒服。她抬起脸看着他在黑暗中的脸庞笑,但是,她根本没有看见他的眼睛。这儿没有路灯,他的脸只是个模糊的轮廓,隐隐地,像有光在闪,却又不是非常确切。或许他长了眼睛,或者他没长。她想,鬼才知道他是谁,长了什么样的面目。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停地翻看手机,却一句话也没有。她又闻到了啤酒的气味,不是她的猫,而是真正的啤酒,那种风吹尘埃的味道。

    她突然觉得啤酒在乖巧地向她走近,然后,她眼睁睁地看见它固执地立于她的小腿处,温热地摩擦她,毛茸茸的,怯懦且执著地磨擦她的脚踝和小腿。她惊慌地低下头,突兀地又觉得时间有片刻的定格,正如和它初次相识的那天。那天,她觉得她与它相识,以一种怯生而执著的方式。就在那个夜晚,在一家暗红色的酒吧;就在这个夜晚,在墨色的花园里。它卧在她的腿侧,用自己的颈子轻轻地抚摸她,不时地还抬起小小的三角脑袋望着她,目光平静而又警觉。

    她用手捂住脸,忍不住滴下眼泪来。啤酒在泪水中融化了,消失成了一片咸咸的海洋,一片淡黑色的海洋。她绝望地紧紧交缠住双手,将泪水狠狠地擦拭干净,然后放下手来,企图用一种绝缘的姿态来挽救自己的崩溃。

    疙瘩始终在一旁,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和他执著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拍她的背。她转过脸去,看见他满眼的慌张与不安。迎着她的目光,他才略微放下心来,你还好吧?

    不错。她用力抹了抹脸,仿佛所有的悲伤会消失在手掌与面颊摩擦制造的温暖中。我不错。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好好睡一觉去吧。他在黑暗中说,声音有些急切,如果需要我的帮助,你告诉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她站起身来,伸出手,握个手吧,晚安。

    他发出些许笑声,也站起身来,突如其来地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不放,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她几乎闻到他衣服上的灰尘味道,还有下巴上刮胡水甜甜的气味。她全身僵直起来,僵直得不知如何是好,丧失了反应的能力。

    他感觉到她的不自在,松开了自己的怀抱,伸出粗糙的双手如同抚摸婴儿般轻轻抚摸她的脸庞,从头顶抚摸到眉心,再从脸颊抚摸到下巴,动作如同淌过溪水般缓和而温柔,然后缓缓从她下巴上落下,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回去吧,我的姑娘,已经晚了。他的声音温和如水。

    她震惊得不知如何才好,他已经将她放开,她却仍然浑身僵硬,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的眼睛。

    她已经能看清他的眼睛了,在黑暗中变成幽深的蓝色眼睛,眼波里有万种柔情流动,他诚恳地看她,笑容里有令她暖和的关爱与焦虑,我送你到楼下,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她的眼泪又冲了出来,转身便急急地往楼道口走,明天见。晚安。她抬起头,脚下开始奔跑,看见楼道口的灯光雪白得接近日光,将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见,甚至角落里的灰土。

    她不知道。是不是若是迟上几秒,她就会主动跌到他怀里去,并且,跟着他到他的公寓里,乞求一个相互温暖的晚上,彼此怀着一份算得上喜爱的心。或者在她心里,只有他,才适合陪她度过这样的夜晚。

    她的脸在楼道的灯光下变得绯红,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刚才伏在他的怀里,她听到了巨大的心跳声。咚,咚,咚。有节律的飞快心跳声。她知道自己的胸腔下也埋着以同样频率跳动的心。她几乎控制不住这颗心的跳动与下沉。

    只是,如若迈出所谓的成年人的一步,或许便是对单纯的无情摧残,并持续一生。

    她应该回去,安静地独自度过一个夜晚。一切都已经消散。除了以往便存在的默契与微妙的微笑。那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她往楼下看了一眼,看见他独自站在花坛边,抬起头来看她。但灯光太过晦涩,她无从看清他的眼里现在有些什么。然后,她看见,他往后倒退几步,又抬头望望,坚决地转身走开了。他的身影被淡灰的灯光拉得漫长,然后,移入了黑暗中。消失。

    三十四 脱了线

    【维罗】:  hi; whatlove? thatlove。     ………维罗写给疙瘩的纸条

    维罗特意挑了件紫色的紧身上衣,牛仔长裤。疙瘩今天第一次约她到他的公司去。这暗示着什么?关系上微妙的突破?她想是这样。他以前从来不肯答应带她见任何的同事。现在,却主动邀请她去公司了。

    她并不是一定要求一个结局………婚姻。所有的关系都可能通往婚姻,所有的关系也都可能跟婚姻无关。只是,每一种关系都是种尝试,不断地往前走,不断地看看自己从中能获得什么。彼此帮助,成长,满足与收获。这才是男女关系的实质。她不在乎什么分担与分享,所有的思想与事件都是私人的。她一向这么认为。男女关系,其实不过是两个私人之间不断地救济罢了。一方终止,便会双方绝断。

    维罗从窗口探出头去看,疙瘩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她冲疙瘩飞了个吻,急急地走到门口,没忘记照镜子。一个鲜美的女子,略微淡黑的肤色,明亮的眼睛,眉线略带棕色,淡绿色的珠光唇膏,紫色的腮红与眼睛,绿色的指甲油。外表尚可。维罗仔细地对着镜子将垂下来的卷发塞进头巾,飞快地冲出门去。

    车子平稳地往城郊驶去,路边尽是低矮整齐的平房和大片的菜地,甚至,还有奶牛场闷湿的粪便与稻草味道。维罗毫无兴趣地打量这一切,百无聊赖地将辫子松开,再将五彩的纱巾缠绕在麻花辫里系起来,拍拍疙瘩毛茸茸的手,好看吗?对了,我们先去酒吧,还是到你那里?

    直接到公寓去吧。疙瘩有些心神不宁,望望她,又转过头看路,今天我做饭给你吃,漂亮小姐。

    好吧。维罗凑到疙瘩脸上,用力亲了他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了粉绿色的唇印,你真好。爱你。

    疙瘩哈哈地笑出了声,伸手揽住她的肩,好啦,安静点,注意行车安全。我们,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有的是时间。

    维罗捏捏他肥白的手,不行,我就要现在的时间。说,你爱我吗?

    疙瘩用手撩她的辫子,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不爱?可是,他的脸分明有些犹疑和不安。维罗看得清楚,他隐藏着心事。不过,应该和她无关。

    哦,对喽,出事了,知道吗?我听说的。维罗笑了笑,突然想起店里纷乱的议论。她要用外界的事情来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不协调。事情常常需要的不是澄清,而是湮没。她相信。

    什么事儿?不是谣言吧?疙瘩随口问道,勉强地提起精神表示兴趣。

    不是。真的。但报纸上没有登。一家制衣厂昨天早上失火,就在我哥家旁边,听说死了几十个人,我哥住的那幢楼都给烧掉半边,不过,他已经搬出去准备卖房呢。房子还没有卖掉呢,这可算是损失了一大笔。好在人没事儿。维罗咧开嘴,对着小镜子仔细地抿了抿嘴,期望将没能涂匀的嘴角抹上点色彩。

    是吗?疙瘩扬起眉毛,惊讶地看看维罗,暂时将自己从忐忑犹豫的情绪中分离出来,我一点儿没听说呀?

    何止是你没听说。广播上报了,不过说得很含蓄,只是说失火,伤亡数目不清,估计惨重。维罗满意地放下了镜子,我漂亮吗?

    漂亮。疙瘩瞅瞅她,不解地摇摇头,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原因还没查清楚吧。昨天各大医院都躺满了人。那是家台湾企业,用了不少童工,死的都是跑不动的小孩子。维罗咧着嘴残酷地笑了,一脸的无动于衷,没关系,出了事就有人管了,否则没人在乎。也是件好事。

    疙瘩诧异地盯着维罗鲜嫩的粉绿色嘴唇看了一眼,隐隐看见里面红色的舌头轻巧地翻动,然后,伸出来舔了舔嘴唇,绽开了笑容,注视着疙瘩的脸,你看我干什么?粉没涂匀吗?

    你的心肠很硬。疙瘩冷淡地笑笑,跟我的秘书一样。我希望中国女人不是都这么冷酷,对人命毫无怜惜之情。

    得了吧,维罗冷淡地笑,你着什么急?能救活几个?她伸手摸疙瘩的手,好啦,你又不是上帝,何必这么激动?

    疙瘩无言。他觉得有话要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如鲠在喉,难受得仿佛得了喉炎。但是,即使是喉炎,也只能忍着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上帝,也救不了谁。为此,他有点难过。不过,他也知道,这种难过将很快过去。他的日子不会因为这场火灾而有所改变。他将继续享受他的生活。

    车子平滑地驶进了大门,疙瘩将车速放慢了,懒散地给维罗介绍工厂里的各幢建筑,喏,左右两边是医院和中国员工的宿舍。然后,前面是车间,喏,最前面的是办公楼,办公楼后面就是我们的公寓楼了。

    他的话音猛然停滞,维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竟然是四月!她站在路边,斜靠在树干上,和一个男人聊着什么。四月的脸还是那么寡淡,很显然,她对这场谈话完全没有兴趣。她的眼光四处游移,落在了这辆车上!

    停车。维罗抓住疙瘩的手,我看见一个朋友。

    疙瘩极不情愿地朝四月看了一眼,你在这儿有什么朋友?那么重要?我先去停车吧,你可以从停车场走过来。

    快呀。维罗捅了疙瘩一下,然后转身摇下车窗,徐殊,嗨,你在这儿?她竟然是在跟四月打招呼。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听不懂她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只好愣愣地坐在车里,两眼尴尬地一会儿飘浮,一会儿看看四月惊愕的脸。

    四月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维罗和疙瘩,慢吞吞地朝停下的车走过来,走到车旁俯下身注视着他们,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瞅瞅车里慢慢绽开不自然的微笑的疙瘩,你们认识?

    男朋友。维罗挤挤眼睛,看见疙瘩涨红的脸,立刻毫不动容地把英文换成了中文,望着四月说,我哥说,你搬到公司来了,就是这儿吗?怎么样?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别告诉你的男朋友我结过婚,公司里没人知道,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下次再聊吧。拜拜。四月急促地说完,用极为怪异的眼光看了看疙瘩。疙瘩在她的眼神里隐约地捕捉到了责难,可是这种责难却一闪而逝,他不自然地呵呵笑笑,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好听她们用他不懂的语言继续说话。而维罗虽然看见了他们两人眼中的尴尬,却根本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涵义。这也是,维罗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嫂子和情人会有什么关系。这种巧合太过戏剧化,而戏剧化则是维罗从来也不肯相信的一种东西。所以,她只是惊异地注视着四月的背影,不可理解地耸耸肩,问疙瘩,你们的表情真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疙瘩干笑两声,以示回答,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你认识她?怎么会?

    怎么会不认识?维罗差点儿便脱口而出,她是我嫂子。刚说了个她字,她便硬生生地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她,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关系非常要好的。

    疙瘩颇为古怪地瞅了瞅她,是吗?没听你说过。

    我没必要把所有的朋友列个清单给你吧。维罗赌气地说,你们吵过架吗?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怪。

    哦,没有。疙瘩仿佛松了口气,他的放松将自己眼光里的疑惑与不安都冲抹得干干净净,然后戏谑地伸手摸摸维罗粉粉的脸,将手指伸到她的齿间捅了捅,哈哈大笑起来,你的牙很结实,会咬人。

    神经病。维罗轻轻咬住他的手指,舔到淡淡的汗味,然后又笑着放开了,要不是你大部分时间都跟我在一起,我都要怀疑你在勾搭她了呢。

    疙瘩淡淡笑笑,望着她停下了车,好啦,下车。多嘴的姑娘。

    part4

    在这快乐的人群中,惟独忽略了他。他是不快乐的。

    身体扭曲,摧残,分裂。以一种残酷而肮脏的姿态出场,然后消失。这就叫落英。

    这是一场巨大的舞会。阳光与花朵紧紧相握着跳舞。他和她却以决绝的姿态出现,相隔咫尺,毫不相关。白花花的阳光和脆紫色的花瓣〃扑扑〃地落在他的身上,悄无声息。

    她的面容如她窗口粉嫩的花朵一样柔淡,泛着青涩的香气。

    fally; you left 。

    ………疙瘩的日记

    三十五 焦黑一片

    【疙瘩】:preferkill yself。 buill you。    ………疙瘩的日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难道我不能这么做吗?

    ………当然可以,没有谁可以阻止你,除了你自己。

    ………是的。我想这么做。并且,我这么做了。我绝不会后悔。

    ………我希望如此。你只是用逃避来解决自己的愿望。因为你不敢面对。你是个胆小鬼。

    ……………你什么也不知道,却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闭嘴!

    ………我闭嘴了。如果你后悔,还可以来找我……

    ………我绝不会再来找你了!滚!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火焰灼热地烧了起来。

    黑衣人在梦中消失,苍白的脸也融化成了一摊烟气腾腾的雪水。疙瘩睁开了眼睛,望着在黑暗中恍若要下沉的天花板,还有维罗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睡态,突然陷入了绝望,仿佛因浓烟而窒息,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且滞胀。

    在四月的面前,他将维罗领进这座大门,也将她安排在了他们的中间。维罗仿佛是他故意安排出来的障碍………却会越来越生动地刻在他们中间。无法抹去。他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四月的脸上,他知道了………这个障碍,将无法抹去。

    这正是他这么做的初衷。但是,他却并不知是否应该如此。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四月是个东方人。她所持的观念与他不同。他清楚地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不可原谅的责难和无法释怀的退缩。他想,她即将要离开他的生活了。义无反顾。他将无力挽回这一切。而他,至今还不知道需要不需要挽回。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就像不曾留恋,就像不曾来过。她将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许多关系正是这样,尴尬地站在中间,却其实是最为自然的。不要向左移,不要向右偏,保持一个独立的状态,亲密而又有距离。但是,最近所有的事件却越来越造成一种巨大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底,怎么也摆脱不掉。这让他决定偏移。他主动偏离了他们遵循的静默的轨道,用激烈的第三人介入打破了那种安静滋生的情愫。可是,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这样到底对不对呢?他能破坏的是什么?仅仅是一种未来的可能性罢了。他毁不掉过去,过去依然烙在他的心里。或许,抑或他可以肯定,也烙在了她心里。

    他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陷入一场不知结局的感情,就好似无助地潜到了令他窒息的海底。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这种代价是现有的一切。现有的一切就是他的安全。他不能说服自己这段感情就值得牺牲了他现有的一切,牺牲他的安全感。

    他面对的一个严肃、敏感而且脆弱的女子,他浑身充满了保护的欲望。但是,他不想伤害,不敢接近,却又不甘远离………于是,他企图用谋杀掉所有萌生的希望来摧残她,摧残掉他们之间隐含的默契。

    就仿佛经历了一场火灾。他突然想到,一场无望的火灾。周围是漠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