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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爸爸是指?”

    “我儿子的父亲。”

    “啊……”哲朗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无法从她的打扮联想到她还有个丈夫。

    “你不担心他们吗?”

    “我儿子和他爸爸吗?”

    “嗯。你完全没和他们联络吧?”

    “因为我离家出走了啊。”美月耸了耸肩。“我努力不去想他们。如果想到他们,我可能会因为愧疚而发疯。如果他快点和别人再婚的话就好了。”

    “你先生……”哲朗话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他心想,她应该不喜欢这种说法吧。

    “他提出离婚申请书了吗?”

    “不晓得。基本上,我是在离婚申请书上签了名才离开家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j出去。”

    “这种事情我不太懂,撇开他不谈,难道你不想见见小孩吗?”

    “我儿子吗?”

    哲朗点头。美月望向天空,“唉”的叹了一口气。呵出的气瞬间凝成了白雾。

    “我从来不曾忘记他,我心里一直惦着他。可是为了那孩子好,我最好还是别再见他了。那孩子就算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看到美月的脸痛苦地扭曲,哲朗想到她生产时的事。怀着一颗男人的心怀孕,然后生产,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呢?当然,这是哲朗再怎么想破头也想象不到的事。

    “离题了。”美月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理沙子的感情。”

    “这我清楚了。”

    “我之所以去新宿,也是因为想见理沙子。我已经做好了被警方逮捕的心理准备,所以想去见她一面。就算不能说到话也无所谓。不,我完全没有打算和她说话。当时,我身上穿着女装对吧?我根本不想被她看到那身打扮。”

    听到这里,哲朗突然想通了。他重重地点头,说:“所以你刚才才会那么激动地拒绝吗?”

    “我已经不想再在理沙子面前打扮成女人了,我想要以男人的身份和她相处。”说完,她面向哲朗做了一个踢球的动作。“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妻子,一般丈夫都会生气吧。”

    “或许吧,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男人吧。你觉得随我说,反正你不痛不痒。”

    “不是那样。”

    “没关系啦,我了解。反正一切都是我在自我满足,演独角戏。这就叫做永远的单恋。不过就算这样,这对我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永远的单恋啊……

    哲朗总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那种心情。明知没意义,却无法不执着的事物——谁都有这样的存在。美月的心声可以说是她身为男人的证据。

    “要不要回去了?理沙子在家里等哟。”

    美月将手抵在额头上,顺势将手指c入头发中,咯吱咯吱地搔头。

    “虽然我觉得不该回去,但是不回去也不行吧。”

    “算我拜托你,回去吧。拜托啦。关于女装的事,我们再好好商量。”

    她对哲朗的话露出苦笑。“qb,你真辛苦。你究竟打算发号施令到什么时候?”

    他微微摊开双手。“到第四节结束为止。”

    7

    和早田见面后,又过了一个星期。哲朗身边没有发生显著的改变。早田似乎按照约定,没有四处向从前的球友打探消息。

    “但是我们不能松懈。毕竟,对手是那个精明的早田。”理沙子说道。这一天晚上,三人好一阵子没有凑在一起了。因为理沙子和哲朗经常因为各自的工作外出。

    “早田很擅长看穿对方的心思,将计就计。”美月说,“他有好几次看穿了对方的闪击战术,助qb一臂之力,对吧?”

    “是啊。”

    闪击战术是由防守的一放施展的一种奇袭战术,预测传球选手,在对方从腿间快速传球给后方的队友时,线卫、前卫、后卫或四分卫盯上对方的四分卫阻截球。哲朗也经常中招。

    “我可是成天提心吊胆,不知道早田什么时候会跑来这里。如果他见到美月,精明的他一定会想到什么,所以我才会希望美月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美月没有回应。她依旧只穿男人的衣服。哲朗知道个中缘由,所以没替理沙子帮腔。

    “总之,被早田盯上真是棘手。我们或许能透过他得到消息,但是代价实在太大了。这都要怪须贝大嘴巴。”理沙子的嘴角向下一撇。

    “别那么说,那家伙也没有恶意。”

    “这我知道。”

    须贝虽然嘴上说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但是这个星期内就打了两次电话到哲朗家。他果然还是担心从前的伙伴。不过,哲朗最担心的还是中尾。他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就没有联络了。哲朗心想,明天打个电话给他好了。

    哲朗他们完全不知警方的动向。但是既然望月在酒店里埋伏,代表警方已经盯上了香里。另一方面,警方肯定也在追查户仓遇害之后,马上就辞掉酒店工作的酒保。哲朗认为问题是,警方是否掌握了那名酒保的真实身份是女人呢?或者警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望月提到了出入香里家的男人。警方会不会想到那个男人就是失踪的酒保呢?美月说,香里确实有这样的一个男友。

    “我们不能仰赖乐观的推测。”理沙子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香烟,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马上像在拧毛巾似的捏扁香烟盒,丢向身旁的垃圾桶。香烟盒差了一点没丢进,掉在地上,但是她无意去捡起来。

    那一晚,哲朗一钻进被窝隔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声响。有人打开客厅门,然后粗鲁地“碰”一声甩上。他心想,美月该不会又要溜出去了吧?于是躺在床上全神戒备。但是紧接着传来的却是开关另一扇门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每个人免不了在晚上如厕。

    哲朗心想,美月是用什么姿势上厕所的呢?他发现思考这件事并没有意义,在心里苦笑。既然她没有接受变x手术,身上依然是女x的排泄器官,所以应该无法像真正的男人一样站着小便。

    接着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捶击东西。哲朗侧耳倾听。隔一会儿,又听见了。这次是连着两声,隔了一阵子,又听见连续好几声。咚、咚、咚、咚。

    哲朗挺起上半身。理沙子大概也听见了,从床上爬起来。

    “那是什么声音?”

    “r浦弄出来的吧。”

    “她在做什么呢?”

    “去看看吧。”

    哲朗拨开棉被下床,出了寝室站在厕所门前。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咚、咚、咚——听来像是有人捶墙的声音。其中还夹杂了呻吟声。不,那并不是呻吟声,而是哭声。

    “喂,r浦。”哲朗叫唤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声音停了下来。当他想要再叫一次时,门突然打开,差点就打到了哲朗的额头。

    美月从里面冲出来。哲朗看到她的模样,霎时畏缩了。她上半身穿着t恤,下半身却一丝不挂。

    她打开客厅门,逃也似地遁入客厅。哲朗随后跟了过去。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想要开灯,但在按下开关之前又将手缩了回来。有一种直觉在他脑中发出警讯——不可以开灯。

    美月面对y台,站在落地窗前。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美月身上形成了复杂的y影。

    他发出夹杂呻吟和哭声的声音,脱下t恤拿在手上,当场跌坐在地。她趴在地上的背影在颤抖着。

    “r浦……”哲朗朝她走去。

    “别过来!”美月语带哽咽地说,“qb,求求你。”

    “可是……”哲朗话说到一半,屏住呼吸。他看见美月结实的大腿内侧,有一条痕迹。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辨识出那是一道血痕。他脑袋中一瞬间变得空白,哑口无言。

    哲朗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理沙子正往厕所里瞧。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蹦着一张脸走进来。她将手伸向电灯开关。

    “别开灯!”哲朗出声叫道。

    理沙子好像吓了一跳,将手缩了回去。她的眼睛大概还没习惯黑暗,眯着眼睛j替看着哲朗和美月。

    “那个……来了吧?”

    美月没回答。当然,哲朗也不能说什么。

    “情况怎么样?”理沙子想要靠近美月。

    哲朗挡住她。“别去她身边。”

    理沙子意外地皱起眉头,盯着他看。“为什么?”

    “你别靠过去,在那边等着。”

    “为什么?!你才滚出去呢!”

    “我要出去,所以你也出去。”

    “你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才懂。”

    “r浦不是女人。”

    “她的身体是女人吧?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不是吗?”

    “这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心理的问题。”

    “至少现在是身体的问题吧?”理沙子推开哲朗,靠近美月。哲朗发现美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混账!”哲朗抓住理沙子的手臂,将她拖到走廊上。她叫道:“很痛耶,你g嘛啦?!”

    哲朗将理沙子压在寝室的房门上,她狠狠地瞪着他。“放开我!”

    “你一点也不了解r浦的心情。”哲朗打开寝室门,让理沙子面向寝室,将她推了进去。她整个人倒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你给我冷静一下!”

    哲朗关上寝室门,但是没有回到美月身旁。他认为现在应该让她独处,于是打开了隔壁工作室的门。

    他坐在椅子上搓着脸,对于这意料之外的发展感到不知所措。他早该想到停止注s荷尔蒙的美月,会面临这样的一天。这个问题比穿女装或外表的变化更加严重。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环顾室内,停在一点。几天前吊着底片的地方,现在吊着洗好的相纸——b5大小的黑白照片。

    哲朗靠过去看。那是理沙子前几天替美月拍的照片。照片中的美月赤l着上半身,托腮看着某处。她的嘴唇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低喃什么。或许是y影的关系,她的胸部看起来意外地隆起,整个身体曲线很煽情。

    哲朗自觉到照片唤醒自己的x欲,放下照片。自我厌恶的情绪如小波浪般在心中翻滚。

    耳边传来寝室门打开的声音,似乎是理沙子出到走廊上,她的脚步声听来有所顾忌。不久,她敲了敲门。

    “请进。”哲朗低声应道。理沙子开门走了进来。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哲朗。

    “我正在想。”

    “我非常担心那孩子。”

    “嗯。”哲朗一面点头,一面心想:如果知道被说成“那孩子”《美月一定很受伤。

    “置之不理不太好,她可能会钻牛角尖。”

    “但是理沙子去也不好。”

    “那你要做什么吗?你能做什么?”

    哲朗答不上来。现在的自己根本救不了美月,美月大概讨厌被人当作女人对待吧。然而,目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正是身为女人的证据。

    哲朗拿起桌上的电话,同时看了时钟一眼,凌晨两点多。

    “这么晚了你要打去哪?”理沙子问道。

    哲朗没有回答,翻开记事本,看着电话薄按下数字键,祈祷对方在家。

    电话响了五声,快要响起第六声时,对方接起了话筒。

    “喂。”对方的声音听来很困倦。困倦是当然的。

    “喂,是我。我是西胁。”

    接到哲朗的深夜电话,对方也猜到会是什么事。他回答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很清醒。

    “美月发生了什么事吗?”中尾功辅问道。

    挂上电话后约过了三十分钟,玄关的门铃响起。

    中尾在毛衣上套了一件下摆较长的风衣。比起之前来的时候,他的打扮粗犷了许多。大概是没空打理仪容吧,他的刘海有些零乱,垂在额头上。

    “她在哪里?”他一看见哲朗,首先问道。

    “客厅。”

    “在做什么?”

    “不知道,我想让她暂时当我的摄影助理一个人比较好。”

    “好。”中尾点头,脱掉鞋子。他右脚的鞋带没绑上。

    哲朗看着他打开客厅门走进里面,和理沙子回到寝室。哲朗想要赌一赌这对前情侣之间的感情。

    不,情侣这个说法或许不恰当——哲朗想起了和美月在公园的对话。原来一直在单恋的人不止美月。

    “中尾他怎么这么瘦呀?”理沙子坐在床上开口说道。

    “是啊。”

    “他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大概经历了不少事吧,工作的事也好,家庭的事也好。”

    “还有被卷入这种事情中吗……?”

    没办法啊,哲朗将这句话留在嘴里。

    “我问你,”理沙子拨开刘海。“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也想尊重美月的意思,但是让那孩子继续打扮成男人的样子,我觉得非常不安。你不觉得吗?”

    “我觉得很糟糕。”

    “那要怎么办?”

    理沙子责备似地问哲朗。他盘腿坐在地板上,抱住双臂。

    “又是闷不吭声?像你那样光是沉吟,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只是不想草率行事。”

    “我的提议草率?我自认充分考虑过美月的出境了。”

    “你没有考虑到美月的心情。”

    听到哲朗这么一说,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双手。“又来这套?你口口声声说心情呀心情的,你也不懂她的心情不是吗?如果你懂的话……”

    “r浦她,”哲朗打断她的话说道。“喜欢你呀!”

    哲朗知道她倒抽了一口气。由于她背对着夜灯,她的脸逆光,看不见表情,但是哲朗知道她正瞪大了双眼。

    隔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出声:“什么……?”

    “我之前听她说的,但是犹豫该不该告诉你。”

    事实上,哲朗现在还是有点犹豫。就连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也在后悔“自己说不定做了无可挽回的事”。

    “该不是在开玩……”

    “你指谁?我?还是r浦?”

    理沙子闭嘴垂下头。他看到她的模样,心想:她说不定并不意外。直觉敏锐的她,不可能没有察觉美月的心意。

    “美月说她是以男人的身份喜欢你的,她希望在你面前是个男人。”

    理沙子持续沉默,哲朗没有再多说。昏暗的寝室中,只听得见她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客厅门打开的声音,有人来到走廊上。哲朗起身打开房门,中尾站在他眼前,瘦削的脸上浮现出一摸疲惫的笑。

    “她的情况如何?”

    “嗯,”中尾走进寝室对理沙子说,“她说想要自己处理。如果你有多的那个,请你借给她。”

    理沙子一脸意会的表情,下床打开衣橱,蹲在衣橱前面。

    “还有,他也想借内衣裤。”

    “噢,好。”哲朗走向放着自己内衣裤的柜子。

    接着,中尾说道:“不,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高仓的……”

    哲朗一手搭在抽屉上,惊讶地回头,理沙子也蹲在地上抬头看他。中尾来回看着两人一脸错愕的表情。

    “她要女x内k,还有,请你借她一些衣服。最好是在家里穿的运动服,高仓有吗?”

    “运动服是没有,如果是家居服的话,我应该有可以借她穿的。”

    “那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了吗?”哲朗问中尾。

    “可以,她本人也同意了。”中尾的嗓音低沉但坚定,“我在对面等,你能不能拿过来给我?”

    “嗯,好。”理沙子答道。

    中尾出去之后,理沙子将自己平常穿的家居服放在床上。其中没有裙子。哲朗发现这一点,但没有道破。

    “这件和这件吧……”理沙子挑的是伸缩材质的裤子和t恤,还有厚衬衫。每一件都是以黑s为基调,如果女人穿了可能会显得y柔,但是男人穿了看上去也不至于滑稽。

    哲朗走到客厅,中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见美月的身影。内侧的和室拉门紧闭着。

    “抱歉。”中尾看到理沙子站了起来。

    “这应该是我们的台词。”她将换穿的衣服和便利商店的塑胶袋递给他。

    中尾拿着那些物品,将和室的纸拉门打开三十公分左右。哲朗他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和室的灯好像关着。

    “高仓借你的。知道怎么用吧?毕竟你也用了好几年。”

    中尾大概是在开玩笑,但是哲朗笑不出来。

    中尾合上纸拉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抱歉,一直麻烦你。”

    “你别跟我道歉。”

    “我们也想帮助美月。”

    “你们这么说,我觉得轻松了点。不过,我打算哪天帮她找个暂住的地方,总不能一直麻烦你们。但是在那之前,请你们暂时忍耐。”

    “我觉得让美月待在这里比较好。”理沙子说,“有人在旁边看着她比较好。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中尾缓缓地摇头。“那家伙不会去找警察自首的,我刚才和她说好了。”

    “你们说好了?真的?”理沙子怀疑地问道。

    “真的。”中尾一脸笃定,哲朗心想:他这股自信是打哪儿来的呢?他又是怎么说服美月,让她恢复女人的打扮呢?哲朗很想知道,但不能当场询问。

    纸拉门开了。门并不难开,却开得扭扭捏捏的。拉开五十公分左右时,美月从另一侧出现。她低头看着地面。

    “很适合你嘛。”中尾对她说。

    美月松了一口气,搔了搔头颈,然后坐到中尾身旁。

    哲朗心想,她果然是女人。打扮虽然不怎么有女人味,给人的印象却完全改变了。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美月抬起头,j替看着哲朗和理沙子。“让你们看到我狼狈的一面。”

    “不会啦,一点也不狼狈。”哲朗说道。理沙子也默默地点头。

    “地板被我弄脏了。我已经擦过了。”

    “你别放在心上。”

    “抱歉。”美月又道了一次歉,再度低下头。

    哲朗瞄了一眼她的胸前,好像还是缠着漂布,毫无女人应有的曲线。理沙子j给中尾的衣服当中也有胸罩,但是她到底还是不愿意穿上。

    “除了道歉之外,你不是还有话要对他们两人说吗?”中尾对美月说。

    “噢。”她轻轻点头,再度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