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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部分

始分解木原送我的钢笔。他打开墨水匣的部分,两手牢牢握着两端。想也知道他要g什么。

    他双手一用力,钢笔“啪嚓”一声折断,黑s的墨水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下t,将缩成一团的小鸟弄得黑不隆咚的。看到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去拿板擦过来!”加藤下令。有人快手快脚地去拿来递给他。

    加藤用板擦往我的下t拍了好几下。原本乌漆抹黑的小鸟这下变成了雪白一片。看到的人无不捧腹大笑,甚至还有人笑出了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叫:“老师来了!”

    加藤他们动作迅速地将我的裤子和内k拉上,手脚利落地为我系上腰带,就这么将我丢在地上,各自回座。

    当秃头的体育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我还站不起来,一p股坐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体育老师看着我说。从体育课上课时的情形看来,那个老师应该也已察觉到我遭同学霸凌,但他和许多老师一样,没有为我做什么。

    我默默地摇摇头,慢慢地回到座位上。我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讪笑。要是我向老师告状,加藤他们一定会在事后围殴我。

    我在心中暗自决定——我要杀了你们,总有一天我要杀掉你们这帮人!

    我纯粹想要获得力量。我想要确信,自己是一个有心就能杀人的人。我再次阅读布兰比利耶公爵夫人的犯罪情节,得到了一个启示。她连察觉到她弑父的兄长也一并杀害。实际上,他曾以人体进行杀人实验。换句话说,也就是杀人预演。

    这个时候,我又开始思考仓持修这个人。

    我当时并没有非杀仓持修不可的动机。不过,我想要事先预演一遍,为实现更大的野心做准备。所谓更大的野心指的自然是杀掉全班同学。我想,只要透过杀人预演,肯定自己的能力,就能拾回因为被同学霸凌而失去的事物。

    从那天起,我开始思考杀害仓持修的方法。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拟定杀人计划,而且并不只是单纯的幻想。

    我决定使用昇贡作为杀人凶器。但是要怎么让仓持吃下去呢?我最先想到的是混在食物里送给他吃。不过,稍加思考过后,我发现这个做法并不可行。如果食物来路不明,手下的人应该会提高警觉。我也可以假借仓持好友的名义将食物送给他,可是无功不受禄,一般人在吃之前说不定会先打电话确认。当然,如果以我的名义送的话,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然而,就算仓持不起疑,我也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能够只杀掉他一个人。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误杀其他人。这有违我的本意。毕竟,我只想解决掉我看上的猎物。

    东想西想之后,我下了一个结论,看来还是得由我亲手将掺进毒药的食物j给他。这样一来,就能设法让仓持独自吃下。

    不过,我必须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仓持见过面。只要做到这一点,警察怀疑我的可能x就不高了。自从小学毕业以来,我和仓持走得并不近,转学后更是一次也没联络过。警察应该也料想不到,转学到其他国中的学生竟然会特意拟定复仇计划,回到原来的学校行凶。

    我思忖,什么食物适合掺进昇贡呢?书上说,昇贡只能稍微溶于水,却能够溶于酒精和丙酮。换句话说,果汁之类的软x饮料不能用。

    我的思绪回到和仓持一同度过的小学时光。我们经常两个人一起去电玩中心玩打弹珠台。

    我想起了他常常一边咬着鲷鱼烧,一边打弹珠。

    八

    要毒死仓持修,必须先完成下列条件。

    首先,必须两人独处。不但不能让第三者看见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他见过面。

    其次,不能让仓持起疑心。这个计划要让他毫不猜疑地吃下我送的鲷鱼烧才能成功。

    问题是他吃下去之后该怎么办呢?假设我成功地毒死仓持,可以放任他的尸体不管吗?但话说回来,要搬运他的尸体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犯罪之后就必须迅速逃离现场,不被任何人发现。当然,也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成为警方侦查线索的物证。至于鲷鱼烧要在哪儿买,也必须经过审慎的考虑。万一店员记得我的长相的话,一切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衡量以上的情况,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想,我都不认为事情顺利地进行。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打算放弃。实行下毒杀人计划的决心,可说是我当时唯一的精神支柱。

    考虑到最后,我想先调查仓持的r常生活作息。如果知道他每天的作息,说不定就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隔天放学后,我急忙赶到车站搭电车。不用说,目的地当然是从前住的城镇。

    仓持家在商店街上经营豆腐店,对面有一家书店,距离豆腐店约二十公尺。我决定在那家书店一面站着看书,一面观察仓持家的情形。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商店街上人来人往,我一直在书店门口看书( r本书店门口常会摆陈列书籍的推车。)也不会显得形迹可疑。除了我之外,还有许多国中、小学生站着看漫画杂志。

    仓持的父母在家里应付客人。五点过后,店里排着许多提着菜篮的家庭主妇。我想起了仓持从前曾说:“一块豆腐才几十元,这种买卖要做到哪一年啊。”

    六点过后,仓持从店里出来。他跨上放在店门口的旧脚踏车,不知道要去哪。他骑车经过我所在的书店前面,好像并没有发现我。我很想知道他要去哪呢?我想跟踪他,但对方骑脚踏车,要追上他是不可能的。

    隔天我照样去监视他。那天下着雨,当我撑伞到那家书店前世,只见老板为了避免书淋湿,将店门口的书全收进了店里。要是进了店里,就不能监视仓持家了。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转移阵地至稍远的一家旧模型店。小学时,我曾在那家模型店买过雷鸟神机队的模型。

    那天大概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路上行人小猫两三只,豆腐似乎也卖得不好。等着等着,仓持又出来了。他比昨天还早出门,不过毕竟没有骑车,撑着雨伞走起路来。我眼看机不可失,随即离开模型店展开跟踪,有种在当刑警或侦探的感觉。仓持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独自走在雨中。他可能在赶时间,感觉脚步稍快。

    过不久,我们来到了河畔的住宅区。这个地方我有印象。从前仓持曾带我到这里赌五子棋。他在那间只能称之为木板房的屋子前停下脚步,撑着伞左右张望四周的情况。我马上用伞遮住脸,躲在一旁的角落。

    我收起雨伞,从建筑物的内侧探出头来,看到仓持蹲在那间屋子前面。那里摆了好几个盆栽,他好像在搬动其中一个。他站起身来,摸了摸破旧大门的把手一带。我知道他在开锁。门一打开,他便迅速进屋。

    我在那里待了十分钟以上,但仓持却没有出来的迹象。我不清楚他在里面做什么。

    这是一个大收获。我确信,他昨天一定也是来这里。而且他自己开锁即意味着屋里没有其他人在。

    隔天是晴天。我放学后先回家里一趟,换过衣服再出门。我搭上电车,在同一个车站下车,不过我没有前往商店街,而是直接往那间在河旁边的屋子走去。抵达的时间刚好是六点左右。

    我躲在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后面,不久仓持便骑着脚踏车出现了。他和前一天一样,先察看四周,从盆栽下面取出钥匙,然后开门进入屋子。我确定他进屋之后,就离开了那里。当时,我已在脑中慢慢勾勒杀人计划了。

    要在哪里买鲷鱼烧是一个大问题。我四处观察了好几家店,选择了客人最多的一家。我在那里买了两个鲷鱼烧,走进附近的公园,坐在板凳上,确定没人之后拿出一个鲷鱼烧。

    首先,我小心不留下指印地将鱼头部分的皮稍微弄破,露出里头的馅来。接着,我伸手进口袋里,拿出一包有昇贡的小纸包。我摊开纸包,谨慎地将它洒在馅上。就我所知,仓持在吃鲷鱼烧的时候,会从鱼头吃起。如果他的习惯没变的话,第一口应该就会把我掺进去的昇贡全吃下肚。然后,我从口袋里取出另一样秘密武器——前一天晚上我用太白粉做成的淀粉糊。我先前在想,该如何将鲷鱼烧一度弄破的皮修复原状呢?结果想到了这个好方法。没想到小学上的实验课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派上用场。

    为了避免和空气接触,我将淀粉糊装在塑胶袋里。我用手指沾起淀粉糊,再将鲷鱼烧的皮粘起来。成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完美。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应该不会发现这个鲷鱼烧曾经有人动过什么手脚。

    最后,我用指尖捏掉另一个鲷鱼烧的尾巴,然后将两个鲷鱼烧一同放回袋子里。不用说,捏掉尾巴自然是为了做记号。一切大功告成之后,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前往车站。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并不想杀仓持,而是沉醉在想要下毒杀人的计划之中。正因为自己乐在其中,所以才能准备周全,一直不死心地监视仓持。

    我在六点前抵达那间屋子。我知道仓持会从哪个方向来,所以决定埋伏在稍远的地方。

    约莫过了十分钟,仓持来了。他将脚踏车放在屋子前面,从盆栽底下拿出钥匙。一如往常的动作程序。等他进到屋子之后,我便展开行动。

    四周无人,这很重要。要是被人瞧见我进入屋子,计划就必须终止。

    我站在门前,做了两次深呼吸之后敲门。那间屋子没有对讲机或门铃这种方便的东西,为了控制敲门的声音大小花了我不少精神。要是太小声,怕屋子里的仓持会听不到;要是太大声,又怕被附近的人听见。在仓持应门之前,我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屋里好像有反应了。仓持应道:“来了。”大门缓缓开启。

    他见到来的人是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眨了好几下后才开口说:“咦?怎么会是你?”

    “嗨,”我试着发出开朗的声音。“好久不见。”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他还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我来到这附近的时候,看到了你。本来想叫你的,结果你就进了这间屋子。”

    “是哦。”他似乎接受了我的说辞,一副“天底下居然有那么巧的事啊”的表情。“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去朋友家,回家的路上到处闲晃。”

    “这样啊。”

    “倒是你,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啊?我在打工。”他贼贼一笑,总算露出他应有的表情。

    “打工?”

    “进来再说。”

    屋子里和以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改变。不同的是,之前用来下五子棋的桌椅不见了。至于贴在墙上的那张写着游戏规则的纸仍旧在那儿。

    屋子里只有一间狭窄的和室和厨房。榻榻米变成了焦褐s,到处都起了毛絮,而厨房则是漆黑脏污。和室里放了一张矮餐桌,上面放着许多由瓦楞纸裁成的细长纸条。矮餐桌旁有一个瓦楞纸箱,里面装着用瓦楞纸做成的套子,约指尖大小。

    “你在做什么?”

    “就说了我在打工嘛。”他在矮餐桌前盘腿坐下。

    “给你看样好东西吧。”

    “嗯。”

    仓持从口袋拿出一块紫s的薄布。他用双手拿着那块布,像个魔术师似地,让我看看布的两面。

    “好,我没动手脚,这块布也没有机关。”说完后,他左手握拳,将布一点一点地塞进左手中。完全塞进手里之后,他在我面前摊开左后,那块布竟然不见了。

    “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我马上发现了仓持左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皮肤s的套子。

    “什么嘛,那是骗三岁小孩的把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刚才还不是被我骗了。”

    仓持拿下大拇指上的套子,放在矮餐桌上。套子里装着刚才的那块布。

    我将它拿在手上,很没质感。

    “你在做这种东西啊?”

    “将瓦楞纸裁成这般大小,以浆糊黏合,等g了之后再放入箱子。这样一个赚五元,真不是人g的。”他虽然耸肩表示无奈,但手还是拿起了剪刀,剪起了瓦楞纸,仿佛分秒必争。

    “你每天都做吗?”

    “是啊。我今天打算做一百个。但也不过五百元。”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呢?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住在隔壁的婆婆死了。这份工作本来是那位婆婆在做的家庭代工。岸伯伯接下这份工作之后,却都没有在做,只好由我接手。”

    “岸伯伯?”

    “你知道吧?你不是跟他下过五子棋吗?”

    “噢,就是那个人啊……”

    我的眼底浮现肮脏的r式短外套和工作裤。那个人好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卖艺的要是没了道具就嚷个不停,岸伯伯是因为邻居的j情才帮忙做的,但他原本就不喜欢g细活儿,所以我就把它当做打工在做了。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做?你做多少我会把钱分你唷。”

    “不,你做就好。”

    “这样啊。”

    仓持在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下来。眼看着瓦楞纸做的套子一个个增加,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大概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吧。

    “你跟岸伯伯挺熟的哦?”我试探x地问。

    “嗯,算是吧。他教了我很多有趣的事。从他身上可以学到比学校老师教的还要受用的东西。”他抬起头来,又一个j笑。

    “那个人的五子棋很强哦?”

    “是啊。不过他已经不行了。他的本领已经被人看尽了。有一次来了一个像是学生的客人,连赢了他三局。那个客人好像之前从没见过。事隔一天,又来了别的客人,也是连赢他三局,然后走人。这下岸伯伯才知道大事不妙,他被其他玩赌博游戏的人盯上了。对方彻底分析过岸伯伯的棋路,岸伯伯不管下几局都不会有胜算。他担心r后对方会上门要求赌大的,所以就收手不g了。”

    “有那样的人啊?”

    “好像有。赌象棋、赌撞球、赌麻将,听说赌什么的人都有。”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因而只能点头。

    “当初,”我说,“你就是认为我赢不了,才带我来的对吗?”

    我原以为仓持会有些动摇,岂止他那裁瓦楞纸的手连晃都没晃一下。他灵巧地上完浆糊后,泰然地应了句:“对啊。”

    “那个时候都没客人,岸伯伯很头疼,所以我就带了几个人过来。”

    “也就是说,你跟岸伯伯是一伙的啰?故意一会儿赢、一会儿输,让客人抱持希望。”

    “你对这件事情怀恨在心吗?”仓持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看我。

    “老实说,我有一点生气。”

    “不过,比赛是真的唷。你要是真有实力的话,就能像那些玩赌博游戏的人一样,连赢三局带着奖金回家了。”

    被他这么一抢白,我无话可说。话虽如此,我还是不能接受。

    “我在五子棋上可是花了不少钱唷。”

    “好像吧。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着迷,所以那时候有点担心。这句话可不是说来骗你的唷。”

    “好,又做好一个了。”他说。他又做完了一个套子。

    “岸伯伯去哪了?”

    “大概在哪个道路施工的路段帮忙吧。工作完之后,他会去路边摊喝酒,晚上大部分都不在家。”

    “你有跟父母说你来这里吗?”

    “没说啊。我跟他们说我在朋友家玩。反正我家的小孩都是放牛吃草。”

    也就是说,就算他死在这里,在岸伯伯回来之前,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粗心到处乱摸,以免留下指纹。

    我将纸袋放在矮餐桌上,说道:“你要不要吃这个?”

    “那是什么?”

    “鲷鱼烧。”

    仓持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他的眼神像小学的时候一样,熠熠生辉。

    “这样好吗?”

    “我买了两个,我们一人吃一个吧。”

    “谢啦。我刚好肚子饿。”仓持露出笑容。

    我从袋子里拿出有尾巴的鲷鱼烧递给他。我的心跳加速,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那放那边吧。我做完这个再吃。”仓持说。

    我将纸袋的一边稍微撕开,放在矮餐桌上,然后再将鲷鱼烧放在上面。用淀粉糊修补过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我不是因为你买鲷鱼烧来才这么说的,但我或许该为另一件事向你道歉。”

    “另一件事?”

    “就诅咒信那件事啊。你记得吧?”

    我发出“啊”地一声。

    仓持一脸尴尬,用手帕擦手。“你收到过写有‘杀’字的明信片吧?”

    我点头。我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不过和刚才心跳加快的理由不同。

    “我把你的名字写在诅咒信上头了。”

    我一听瞪大了眼睛。他慌张地说:“我不是因为恨你才那么做的。我当时想,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所以才会半开玩笑地把你的名字写了上去。”

    “就算是半开玩笑也不能那么做吧?”我咽下一口口水,然后继续说:“被写名字的人可不愿意呀。”

    “大概吧。所以我才要向你道歉。”

    “你知道你那么做,让我的心情有多不痛快吗?”我的声音里透着怒火。

    “哎哟,别那么生气嘛。我之所以那么做,一半是开玩笑,一半则是为了实验。”

    “实验?”

    “我想确定一下,收到那种信之后,大约有多少人会掺一脚。结果是二十三人,对吧?如果所有人都参加的话,就是两百四十三人,所以有回应的大约是十分之一的比例。”

    我很惊讶他竟然知道二十三这个数字。不过,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诡计。

    “你想要知道结果,所以才会告诉我把数字刻在鸟居上就能得救吗……?”

    “是啊。鸟居上漂亮地刻着二十三。”我对他那副爽朗的表情感到憎恶。

    我当时是用多么悲惨的心情刻下那个数字的,而且手指还被雕刻刀割伤。

    “你为什么想知道那个数字?”

    “嗯,重点就在这儿了。我说,你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