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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

站都得走上附近二十分钟的地方。工厂就在那个公车站附近。

    宿舍很老旧,细长型的房间里铺着八张榻榻米( 两张榻榻米约一坪。),活像个鸽子笼。如此狭窄的房间由两人共用。和我同住的是一个名叫小衫,看起来曾当过混混的男人。他好像生x对什么都有意见,一搬进宿舍就抱怨连连,不光是对狭窄的空间有意见,一会儿抱怨工作服的造型太俗气,一会儿说戴上工作帽会弄塌发型,连护目镜他都能碎碎念,说它看起来愚蠢至极。除此之外,宿舍的伙食难吃和浴室的水流太小,也在他抱怨范围。格外令他不满的是,舍监会擅自跑进住宿生的房间。小衫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还拿着雨伞跑去舍监室找他理论。连同我在内,有几个人听见了他的咆哮声。不过,幸好他没有笨到拿雨伞敲舍监的头。

    小衫从不看布告栏,因此他完全不知道舍监通知住宿生的各种事项。多亏我有罩他,他才没有出洋相或挨骂,因此尽管他总是开口闭口抱怨,却不曾对我发过一句牢s。我甚至还帮他写过新进员工必须写的r志。我想,他本x应该不坏,只不过,他明知道头发会被帽子弄塌,还是要一大早起来用吹风机吹个老半天,好将头发立成j冠头,这点实在令我受不了。

    不管怎样,单身宿舍是我期盼已久,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自己的城堡”。

    我隶属于机器马达的生产线,最先分配到的工作是将瑕疵品解体,然后是检查和包装。每一项都是极耗体力的工作,因此每轮一次晚班,我的体重就会掉两公斤。

    我的小组自组长以下有十三个作业员。没有人和我同时期进公司,全部的人资历都比我老。其中,有一个大我三岁名叫藤田的男人,凡事都要找我的碴。

    藤田的做法很y险。好比说,他负责的是我上一个制程,但他会先大量囤积产品,然后再一口气流到我手上。对于新工作还不熟悉的我,马上就一阵手忙脚乱。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时还会故意将瑕疵品混在产品中。他这么做是期待我在慌忙中没找出瑕疵品。实际上,我的确好几次没找出瑕疵品,每次都被组长狠狠地骂了一顿。我很想告诉组长都是藤田在搞鬼,可惜我并没有证据,只好乖乖挨骂。

    等到我习惯了工作之后,藤田又耍出了另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蛮横花招。他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瑕疵品混进平板架上已经检查完毕的产品中。还好当时我刚好察觉到,要是就那么包装出去的话一定会招到客户抱怨,并且引发一场大s动。

    我不太清楚藤田讨厌我的理由。他似乎没有捉弄所有后进员工,或许是特别讨厌我吧。我听过闲言闲语说他就是看不爽我的长相,所以我想说不定就是两人不投缘吧。

    然而,我受不了只是因为两人不投缘就捉弄我。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停下手边的工作,走到藤田身旁。藤田的目光透过护目镜,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副在说“有何贵g”的样子。

    “你刚才把瑕疵品混进平板架上检查完毕的产品中,对吧?”

    “我才没做那种事呢。”藤田别过脸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被骂的可是我唷!”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想找人吵架吗?”

    “想找人吵架的人是你吧?”

    但藤田没有回答。他无视于我的存在,继续组装产品。

    “反正,会做出那种事的……”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警铃在我背后响起。回头一看,我负责的地方堆了一堆产品。我慌忙地赶回去却已太迟了,运送产品的输送带已经停了下来。

    “田岛!”耳边传来组长尖锐的叫声。“你在发什么呆呀!好好g!”

    “对不起。”我在道歉的时候,瞥见藤田面露嘲笑的侧脸。我一时火上心头,把手上用来检查产品的工具朝他丢去,击中了他的右肩。

    “你搞什么鬼!”

    “还不是因为你g的好事。”

    “你想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吗?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我拿起一旁的扳手,直接朝他丢去。

    “混帐!”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被人从身后架住。原来是组长。“田岛,你在做什么?!”

    “都是那家伙害的。”我想用穿着安全鞋的脚踢藤田,但脚却不够长,踢不到他。

    藤田一面讪笑,一面往后退:“我好怕唷。这家伙的脑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藤田,你做了什么?”组长问。

    藤田伸出手在脸前挥呀挥。

    “我不知道呀。这家伙突然跑来找我的碴。”

    “我没有找碴。”

    “闭嘴!总之,你们两个一起给我过来!”

    组长将我拖到工厂角落。

    我说明事情原委,但组长并不相信我说的话。组长后来也问了藤田,藤田当然不可能承认,但组长却没有怀疑他。

    自从那天以来,我遭到众人的孤立。我从生产线上被调了下来,主要的工作变成调度材料和将装箱的产品搬到出货区。我好想被视为大乱团队合作的害群之马。当休息时间大家吵吵闹闹地在玩纸牌或扑克牌的时候,我也一个人看书。

    就在我开始为工厂生活感到忧郁的时候,同寝室的小衫偷偷带女孩子进来宿舍。有一天,当我结束晚班工作回宿舍睡觉的时候,小衫带着女孩子走进房间。我们彼此都吓了一跳。他那天请特休,似乎忘了我上晚班。

    “她叫奈绪子。”小衫红着脸为我介绍。那是一个短发,个子娇小的女孩子。她畏缩地低头向我行了个礼。

    据小衫说,他不是第一次带她进宿舍了。

    “因为,带女人进来的又不是只有我。”说完,小衫贼贼地笑了。“我也看过好几个人带女人进来。不过我不会去告密的啦。大家礼尚往来嘛。你也这么认为吧?”

    小衫在暗示我,要我别张扬这件事。当然,我并没有打算打小报告。

    原来奈绪子住在同公司的女子宿舍。她和我们同期,在别间工厂工作,好像是透过联谊认识小衫的。闲聊之下,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奈绪子竟然和江尻y子是同一所高职毕业的。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江尻y子的同学。没想到奈绪子竟然眨眨那双大眼睛,说她们是同班同学,而且感情还挺好的。

    “同班同学……换句话说,是一年级的时候,对吧?”

    “嗯,毕竟……”

    “我知道。”我点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y子只念到高职一年级的秋天为止。

    小衫想要知道事情原委,于是我将y子自杀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小衫也一脸黯然地低声说:“真是难为她了。”

    “那你知道她自杀的原因吗?”

    我问奈绪子。她低头有些犹豫地说:“好像有很多谣传……”

    我察觉到她知道原因。

    “我听说她怀孕了。”我试着套她的话。

    “嗯,我想这件事应该没错。因为y子她母亲在找让y子怀孕的男人。”

    我的推理果然没错。

    “等一下。她是因为怀孕而自杀的吗?”小衫c嘴说:“一般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吗?我念的高中,有个女生大着一个肚子,也没见她特别在烦恼什么啊。毕业的时候她还挺着大肚子,抬头挺胸地和大家站在一块儿呢。”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再说,我想那个女生应该也不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是吗?”

    “挺着大肚子出席毕业典礼,是表示她打算把小孩子生下来吧?”奈绪子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毕竟是有了喜欢的人的小孩,高兴的心情应该会大过于羞愧。不过,要是小孩子不能生下来的话,就又另当别论了。”

    “毕竟她才高职一年级,又不能把小孩子生下来。”我说。

    “那把小孩拿掉不就得了。”

    “你别说得那么简单,拿小孩跟割盲肠可是两码子事。”

    “割盲肠反而比较严重吧?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念高中的时候就堕了两次胎。她本人也若无其事地说:‘堕胎哪用得着住院。’”

    “她只是看起来若无其事吧。”

    “当然啦,她应该还是会有点烦恼吧,但我认为她不会想要自杀哩。”

    “所以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同嘛。”

    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奈绪子说:“不对。”

    “重要的是男朋友的心态。女生要是感觉到男朋友是为自己着想,虽然觉得难过,但应该还是能够忍受堕胎。可是y子的情况,大概就不是那样了。”

    “不是那样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奈绪子的脸。

    她先是低下头,然后抬起头说:“y子在自杀之前,做了些奇怪的举动。”

    “什么事?”

    “她用很快的速度在学校的楼梯爬上爬下。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有好多女生看过,我也看过一次。”

    “她在做什么?”小衫问。

    奈绪子摇摇头。“当时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一个朋友看到y子在放学后边哭边讲公共电话。”

    “她在和谁讲电话呢?”我心里有个底,但还是姑且一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那个朋友听到了一些y子说的话。”

    “她说了什么?”我的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

    “内容不是很清楚,总之y子好像边哭边说她想停止了。”

    “想停止了?停止什么?”

    “她好像没说,只是一直哭着说:‘我想停止了。我不想再做这种事了。’不过,她看起来好像被对方说服了。”

    “是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小衫抱着胳臂,陷入沉思。

    我隐约窥见了事情的真相,但却不想要进一步推论心中那个逐渐成型的部分。因为,那实在太过悲惨,而且令人不舒服。我默不作声地盯着老旧榻榻米的缝隙,看了好一阵子。

    “我觉得这件事好过分。”奈绪子突然说了一句。

    从这句话中,我知道她也察觉到了y子的泪水所代表的意义。

    “过分什么?”迟钝的小衫好像还不懂。

    “电话里的那个男的啊。”我说。“他大概就是让y子怀孕的人。”

    “她哭着说她不想怀孕吗?”

    “不是那样啦。都已经怀孕了,说她不想怀孕又能怎样?”

    “那是怎样嘛?”

    我看着奈绪子,和她四目相j。她似乎不想开口。

    “对方那个男的想要让样子流产。”我不得已只好说了。

    “咦?是这样吗?”小衫一脸完全没想到的表情,轮流看着我和奈绪子。

    奈绪子微微点头,说:“大概是吧。”

    “你没听说过吗?孕妇不能做激烈的运动。快速上下楼梯更是不行。”

    “这我是知道。”小衫将手放在用定型喷雾剂固定的头发上。“为什么要让她做那种事?带她去医院不就得了吗?”

    “因为去医院要花钱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

    “y子家是单亲家庭,所以她不想为母亲添麻烦吧。再说,她大概也不想告诉母亲她已经怀孕了的事。”

    “钱由男方出不就得了吗?谁叫他要让她怀孕。”

    “那家伙大概没钱吧。”

    或者是不想为那样的事出钱的人。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仓持修在下五子棋时的背影。

    “真过分。所以让她上下楼梯,强迫她流产吗?那就难怪她会哭了,会说她想要停止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小衫义愤填膺起来。

    “她为什么会对他言听计从呢?”我低声说。

    “应该是不得不那么做吧。我想,y子也很清楚自己不能把小孩子生下来。要是有钱的话,可以不用想太多,就去医院拿掉孩子。假如她是比较会玩的女孩的话,说不定就会想到跟朋友说,向朋友筹钱去堕胎了。”从她说话的口吻听来,好像有认识的朋友那么做似地。

    “而且……”奈绪子继续说道。“我猜她大概还喜欢那个男的,所以才会照他说的去做。她喜欢那个男的,害怕要是违背他的话,对方会讨厌自己。”

    “她喜欢那种恶劣的男人?”

    “嗯。”奈绪子点头。小衫摇头低喃:“真是搞不懂女人啊。”

    即便是刚上完晚班,那天我无法入眠。纵然我躺在船上盖好了棉被,悲愤之情却不时从心中涌现,让我辗转反侧。

    和江尻y子在游泳池里嬉戏的时光,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珍贵回忆,但仓持却夺走了它,还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她。没错!那样的行为简直与杀人无异。

    我的脑海浮现出y子在无人的校舍里默默地上下楼梯的身影。她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咬着牙听从心爱的人的命令。再没有比残害怀有身孕的身体更痛苦的事了吧,更何况是心爱的男人命令自己那么做,想必更加悲哀。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肯停止。因为她相信,唯有顺利流产,才能挽回男人的爱。或者,她只是因为太过绝望而丧失判断力,机械x地移动脚步罢了?

    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临界点,一旦超越那一条线,心中的一切将会崩溃。她停止上下楼梯,走进教室。或许是从教室的窗户看出去的风景非常吸引她,也或许是她认为,跳下去就能消弭一切的痛苦,拔除烦扰。

    y子并不是基于一个悲壮的决心,而是在一种做梦的氛围中从楼上跳下去的。至少,我想要那么想。若不那么想的话,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再度燃起了对仓持修的憎恶之情。原本因为自身命运的巨变,而将那份感情长久封存在记忆深处,然而此际却鲜明地复苏了。

    不能让那种男人活下去——那股激动的情绪不同于之前萌生的杀人念头。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了江尻y子。我要杀了他。

    十四

    当然,我并不想马上跑去杀掉仓持。我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从小到大对于杀人的憧憬弄得胸口胀痛,但要动手杀人还少了什么。我想,那可以是对仓持更深一层的憎恶,说不定多点冲动或自我陶醉也已足够。只不过这些都是当时的我所欠缺的。

    在尚未习惯工厂生活的情况下,我必须要花费最大心力才能平安无事地度过每一天。光y飞逝,转眼又到了年底,我依旧待在工厂里,做着非生产线的工作。总有一天要杀掉仓持的念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点是,这个念头只是暂时消失,并没有不见。我意识到这件事,是在我到某个地方,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

    那个地方是机械制作工厂的仓库。所谓的机械制作工厂,指的是制作或调整生产线上使用的机械的工厂。当时,组长命令我到那里去拿某种树脂的粉末。

    那间仓库有仓管人员。只要亮出取货单,他就会将上头记载的物品拿到窗口。不过,有时候若是东西太重,或者仓管人员没空时,也会叫取货者自己去拿。我去的时候,仓管人员看起来并不忙。然而,他看了取货单后却点头对我说:“你去拿吧。知道地方吧?”

    我回答我知道,仓管人员便低下头继续弄一些文件。大概是因为我常常进出的关系,他对我松懈了戒心。

    我确实知道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因为我经常来拿。我从固定的架子上取出固定的需求量,放在推车上后准备离开仓库。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一旁放置药品的柜子门没关,里面有许多咖啡s和白s的瓶子。我蹲下身,兴趣昂然地看看有哪些药品。

    瓶上的标签写着药品名称和化学式,竟是我不熟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少用,大部分的瓶子上都蒙了一层灰。

    当我打开另一边的门时,我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最下面的柜子里,有一瓶咖啡s的大瓶子,上面的标签印着氰化钾(k)的字样。也就是所谓的氰酸钾。我从以前就知道这是毒药之王,一直想要亲眼目睹。而现在,梦寐以求的毒药就在眼前。

    机械制作工厂也从事金属加工,有时会用氰酸钾冶金或镀金。不过,使用的机率应该并不高,因为那已经是一种旧技术了。

    如此宝物就在眼前,我的身体顿时动弹不得。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察觉自己将要抵挡不了眼前的诱惑。我的良心发出警讯,要我速速离去。

    然而,警讯却越来越弱,继而消失。我从仓库里找来一个塑胶袋,将树脂粉末装进去,再将氰酸钾的瓶子从柜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里面装的白s结晶略为结块,瓶中还有一支细长的汤匙。

    我知道氰酸钾属于强碱,皮肤只要一碰到就可能引起发炎,所以我小心地不碰到手,挖了三匙左右的白s结晶到塑胶袋里。我将袋中的空气完全挤出,用橡皮筋绑住袋口,氰酸钾一旦接触空气,就会变成碳酸钾。

    我将塑胶袋放进口袋中,若无其事似地离开仓库。经过仓管人员面前时,我还故作平静地向他打了声招呼。仓管人员依旧低着头回应我。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怎样也想不到菜鸟作业员居然会带走恶魔的毒药。

    我将氰酸钾藏在宿舍桌子的抽屉里。虽然我很怕同寝室的小衫会擅自触碰,不过和他j往一阵子之后,我很清楚,这个好相处的小混混不是那种会随便开别人抽屉的人。

    拿到氰酸钾,使得沉睡在我心中的杀人念头再度苏醒。总有一天我要用上一用。吃下它的人会怎么样呢?会怎么死去呢?会想小说中常见的情节一样,吐血而死吗?杏仁味究竟是怎么样的气味呢?

    我就跟拿到手枪的人一样,陷入了一种自以为变强了的错觉——要是有哪个讨厌的家伙,尽管让他吃下这个毒死他。

    我想起了中学时代的事。拿到昇贡的我,曾警告欺负我的同学,我可以用昇贡毒死任何人,因此得以从卑劣的霸凌行为中逃脱。我认为,在大人的世界中,这样的做法一样有效。好比说,藤田就是个好目标。他仍然不断使用y险手段捉弄我,要是我告诉他我手上握有秘密武器的话,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然而,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我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有氰酸钾。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仓持的身影。

    “哎哟,有没有办法能更快存到钱啊。像现在这样,就连结婚戒指也买不起。”

    藤田在休息时间一面跟死党玩牌,一面抱怨。我冷冷地望着他。要不是我计划杀仓持的话,说不定你早成了我的实验白老鼠!我的目光中隐含着这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