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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部分

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

    “我只要这个就好。”功一对泰辅和静奈说,“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出爸爸的味道了。”

    新年临近的时候,萩村想,不详的预感好像要灵验了。

    洋食店夫妇被杀事件以来,已经过了近半年。不用说,案件还没有解决。凭着最大的线索——那幅肖像,搜查队调查了将近2000来人,仍一筹莫展。

    夫妇的借款的详情也不了了之了。只查到了案发前不久夫妇名下的帐户里取出了200万现金,根据银行的证词,确定是本人前来取出的。

    这笔现金目前不知所踪,很难想象是取出后碰巧被人抢走的,怎么看来都应该是犯人拿走的。应该是他事先得知夫妇筹集了这笔现金,然后趁夜潜入犯罪。问题是警方不知道犯人是谁,更不用说夫妇为何要筹这么多钱了。

    不管在有明家附近如何调查盘问,警方仍一无所获。

    事件过后一个月,搜查队员的脸上开始浮现焦虑的神情。这类案件能否早r破案全看最初的搜查。警方虽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连r调查取证,但仍毫无头绪。这种情况下,他们越来越焦急也合情合理。

    有时,一脸疲惫的搜查一课刑警回到警局,望着墙上贴着的肖像,叹着气说。

    “这画真的像吗?”

    听到的瞬间,萩村浮出了不祥的预感,这案件不会永远都悬而未决吧——

    r复一r,搜查本部的空气愈发沉重了。新的一年到了,透过广播听着警察局长的新年致辞的一周后,管区内发生了新的案件。横须贺高速公路出入口附近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具年轻女x的尸体。她生前遭受了粗鲁对待,脖子上留下了用细线勒过的痕迹。从一旁的草丛中找到了死者的手提包,里面的钱包不翼而飞了。警方从包里找到的免许证很快就辨明了她的身份,是在附近的超市工作的女x。在回家途中,受到了不明者的袭击。

    随后,萩村他们也参与了此案,像上次一样,负责去附近调查问话。听完上司的指示,他想,这下要从那个案子中抽身了吧。

    当然,横须贺警署里留有洋食屋夫妇遇害事件的搜查组,但人员已经被大幅度削减了,现在大约只剩下20来人。而且,那也仅仅是名义上的,警署里几乎看不到搜查一课人员的身影。

    虽说萩村和柏原一起加入了搜查本部,但事实上他们也只不过是空等情报上门罢了。

    某个寒冷的夜晚,结束调查后回家途中,萩村和柏原走进一家小小的关东煮店。超市女职员遇害事件快要结案了,他们逮捕了一个和被害者同校的男x。从被害者的同级生那得知,那男人总是缠着被害者。在丢弃的包上也找到了决定x的证据——那男人的指纹。

    萩村情不自禁地感叹着:要是每个案件都能像这样简单地破案就好了。

    柏原听出了言下之意,曾经为了“有明”的案子他们四处奔走。

    萩村一边用木筷子捣碎土豆,一边颔首。

    “确实证据也不多,只有那张肖像和猜测是犯人留下的那把伞。深更半夜的也没人目击到。怎么会什么线索都查不到哎。如果确实是熟人犯罪的话,打听一下有明夫妇的周围,应该不可能没发现啊。”

    柏原边倒着啤酒边摇着脑袋。

    “即使这么说,找不到也没折。你知道我拿着那张肖像问了多少人吗?”

    “我明白,你比谁都投入。正因为这样,才更不甘心啊。”

    “我可以担保,犯人肯定不是熟人,和他们一点都不认识。凡是有来往的人,我一个不漏,都问过了。”

    “但不是熟人,深更半夜会被请进家里?”

    “的确不可思议啊。但我连夫人之前的男人都问过了。”

    “听说了,不过一无所获。”

    “没错。特地不远千里赶过去的哎。”柏原咕嘟咕嘟喝起了啤酒。

    事件发生后的两周左右,塔子的过去引起了搜查人员的注意。因为从夫妇周边都没找到有用的情报,他们就开始入手调查两人的过往。他们注意到两人并没正式注册结婚,而且双方都带着孩子。功一和泰辅是有明幸博的亲生儿子,他们的母亲在生泰辅的时候难产死了。而静奈是塔子的女儿,户籍上并没有爸爸,也就意味着她是私生女。

    塔子曾经在横滨接客时和一个男xj往过,然后怀了静奈。据和塔子一起工作的女x说,对方是某企业的员工,已经结婚生子了。即便如此,塔子还是选择生下孩子独自抚养她。

    塔子姓矢崎,静奈跟着她姓,但在学校使用有明这个姓。如果和哥哥他们不同姓,会引起周围孩子们的狐疑。

    为何有明幸博和塔子没有注册结婚呢?答案恐怕是塔子过去j往过的那男人,也就是静奈的亲生父亲的关系吧。

    他说,塔子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答应他不会拿孩子要挟,同时,他要支付一定的赡养费直到孩子成人。不过一旦塔子结婚,赡养费也随之停止。

    看来塔子不想白白失去这笔钱,就暂时搁置了和幸博结婚的事。幸博可能也觉得没必要这么匆忙结婚。

    柏原前去问话的时候,那男人抱怨道:“我都不知道塔子和洋食屋店主的关系。那骗子,骗了我这么多钱。”但调查结果显示他已经一年多没支付赡养费了。

    柏原问他有没有打算收养静奈,他立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是塔子自己要生下来的,我可没求她。孩子我一次都没见过,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亲生的呢。”

    听到这些话,柏原很有揍他的冲动。

    看来他和这个案子应该毫无关系。但是,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兴趣满满的搜查员仍锲而不舍地调查着他,结果自然是白费力。

    “你知道吗?最近,神奈川县警局成立搜查队的案子破案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远远超过东京和大阪。”

    “第一次听说呢。”

    “‘有明’那案子会怎么样呢?”

    对于萩村的询问,柏原y着脸陷入了沉思。

    “还会怎样?过了三年,还记得这案子的大概也就我们和孩子们了吧。”

    萩村叹了口气说:“听起来真糟。”

    “我也不愿这样说。”说着,柏原一口饮g了啤酒。

    很遗憾,这个预言成真了。别说三年了,一年后,警局内就没人再谈起这个案子。虽然县本部还在继续调查,但萩村他们从未听到丝毫进展。

    光y荏苒,渐渐地就连萩村也淡忘了那三兄妹。

    泰辅被摇醒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到功一站在自己的身旁。

    “你在g吗呢。不是说了先把作业做好么?”

    “啊,不小心睡着了。”

    他吸了吸嗒拉着的口水,看到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上已经湿了一滩。

    “真拿你没折,我来帮你做吧。”

    “诶,真的?太好啦!”

    “只有今晚哦。你快去准备准备。”

    “已经差不多了,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

    泰辅爬到了上铺。泰辅睡上铺、功一睡下面。从进孤儿院的开始就没变过。

    泰辅拎着帆布包爬了下来,功一拉开另一张床下铺的帘子,一个胖男孩正开着台灯看漫画。

    “刚,白天跟你提过,我和泰辅要稍微溜出去一会,像以前那样帮下忙,拜托了。”

    被称作刚的少年扑闪扑闪地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大半夜的,你们去哪里?被发现了会挨骂哦。”

    “和你无关。成功的话再请你吃拉面。”

    刚开心地点点头,食堂大妈总会特别预先帮他准备一大碗。

    功一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外面,然后转向泰辅,点了点头。

    “ok,机会来了。”

    泰辅把手伸进床底,拉出事先藏在那的尼龙绳。第一次用的时候,泰辅很害怕,现在已经相当习惯了。

    他把绳子绑在床脚,然后扔到窗外。戴上手套的功一把8形环的登山用具一头挂在腰间,一头扣在绳上,“嗖”地纵身跃上窗框。

    “我先下了。”说着,他便顺着墙滋溜滋溜降下。

    “好厉害。”刚由衷感叹着。

    我也很强哦。泰辅一边想着一边踩上窗框。窗框离地面大约5米。泰辅尽量不往下看,稍稍有些不灵活地往下降。8形环的使用方法,当然是功一教他的。

    平安落地后,他仰头对着刚挥了挥手,刚开始回收绳子。

    “不知道静顺利不顺利。”泰辅说。

    “不用担心。”锁着,功一走了起来。

    他们沿着墙角来到了停放自行车的空地,静奈已等在那,针织毛衣外披了件羊毛上衣。

    “好慢啊~冷死我了。”

    “来得好早啊。”泰辅说,“怎么出来的?”

    “我又不能像你们一样用最原始的方法。”

    “对河川暗送了秋波吧。”功一嘿嘿笑道:“明明只有初一。”

    河川是位大学生志愿者,负责晚上的巡逻工作。

    “管他呢,我们快走吧,好冷。”

    功一和泰辅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全是功一弄到的车子,他说用打工赚到的钱买的二手货,真相是否如此无法得知。指导员找不到偷窃的证据,也没多说他。

    静奈坐在功一车后,功一踩着踏板骑出孤儿院,泰辅紧追其后。这情景勾起了他们的回忆。那段想忘也忘不了的经历。所以,最初听到功一的这个计划时,泰辅不想去。当时,功一这样对他说。

    “不要逃避。逃避没有任何作用,谁都不会来帮你。所以,让我们再回那里一次吧,从那里重新开始。”

    功一已经高三了,明年春天必须离开孤儿院。他说出去之前,无论如何都想再做一次。

    目的地是附近的草坪。三人下了自行车,任凭自行车横躺在草坪上。

    “狮子座流星雨群就是狮子座星星的流星?”静奈问。

    “不是呢,和狮子座没关系,只是看到流星的方向碰巧在狮子座那。”

    听了功一的解释,静奈恍然。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和那晚截然不同。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到如同星象仪般,夜空中星星闪烁。

    似乎为了弥补那个噩梦,流星一颗接着一颗划过天际。“哇——”静奈感叹道。

    泰辅一言不发,被这幕美丽镇住了,无法说出一句话,眼泪莫名夺眶而出。

    “呐,”功一说,“我们就好像流星。”

    不明意义的泰辅沉默着。功一继续说。

    “没有目标地划过天际,不知在哪儿燃尽生命。但是啊——”功一缓了口气,说,“我们三人紧紧相连。不管何时都相互羁绊着。(俺たち三人は繋がってる。いつだって絆で結ばれてる。)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时针指向2点,南田志穗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她往店内四处张望片刻后,立刻注意到高山的位置,笑着走近他。

    志穗身穿灰s套装,身材高挑的她穿着普通的裙子也显得双腿修长。这一点高山很喜欢。

    “抱歉,等了很久?”

    “没,我也刚到,还什么都没点呢。”

    “太好了。”

    志穗放下挎包,在高山的对面坐了下来。随即,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起身。

    “我们并排坐比较好吧。”

    “是吗?”

    “你想,我们要一起听他介绍啊。”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坐在高山旁,高山闻到一股花的馨香扑鼻而来。

    志穗叫了服务员,点了杯皇家n茶,高山则点了杯咖啡。

    “你蛮好点贵一点的饮料。”志穗说。

    “为什么?”

    “既然是他买单的,就不用客气了。反正他也有求于我们。”

    “这么说也对。”

    高山拿过菜单,看了下价格,确实她点的皇家n茶比咖啡贵了200円。连这点小钱都计较的志穗流露的平民感让高山心里一阵雀跃。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志穗双手合十,“把你卷进奇怪的事了。”

    “别放心上。银行的利息很低,我正想用这笔钱投资些什么呢。这下正好了。”

    “这么说我舒服多了。总之,我独独不想麻烦久伸先生。”

    “别这么见外。”高山拿起杯子,解了解口渴。每次听到她称呼他,高山总感觉心跳一阵加速。

    “说起来他好慢啊。让我们等他,有没有搞错啊。”话音刚落,志穗“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她走到几米外的桌前,穿着茶s西装的男子背对她坐着。志穗绕到男子跟前,笑出了声。

    “前辈,你在g吗?我们一直在那边等着。”

    “诶?”男人说着转身,一看到高山,就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哎呀,你好。哎呀哎呀哎呀,实在不好意思。”男人夹着包,一手端着冰咖啡,一手拿着记账单移到了高山他们的桌子。

    “前辈,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20分钟前吧。”

    “嗯,的确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已经坐在那了。”高山说。

    “这样啊。没注意到,实在很抱歉。我还以为你和南田小姐才一起刚到呢。”

    “但是,你也没注意到我吧。”

    面对志穗的指摘,男子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完全没注意到,真丢脸。”

    “就因为这样你才完不成银行的指标呢。”

    “不要这样说嘛。”依旧站着的男子从西装内袋拿出名片,“我想南田已经告诉你了,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三协银行r本桥分行 营业部 小宫康志”。

    高山在三协银行有帐户,志穗好像就是知道了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她说大学的前辈不能完成指标,希望可以帮他一把。

    “这次真的太感谢了,帮了我大忙。”小宫不停地低头作揖。

    “先坐下吧,这样太侧目了。”志穗说。

    “啊,不好意思。”终于,小宫坐了下来。

    他身为银行员的印象在外表上一览无余。规规矩矩中分的头发疏得整整齐齐的,金边眼镜并不显得过分时尚,领带的颜s也很朴素。虽然身高一般,却因为坐的笔挺,看起来很高。

    对方看来是个相当认真的人。高山松了口气,他并不擅长和初次见面的人打j道。

    “前辈,你还没跟我们详细说明呢。说起来,我也还不太懂。请再介绍一下吧。”

    “这是自然了。我现在就开始说明。”小宫从包中抽出一份文件放在高山、志穗面前,“这次介绍的是由欧洲金融公司发行的美元建设债券。期限为2年,以美元为基准,年利率为4。3%。”

    “2年期间不能解约?”志穗问。

    “虽然可以,但我们无法保证全额退还。因为我们是通过客户的资金进行各类投资获利的,如果投资失败的话就会在本金中减去这部分损失。如果期满的话,我们可以保证客户得到本金和利息。”

    “那个什么金融公司可靠吗?不会破产吧?”志穗狐疑地问。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不会倒闭的公司。”说着,小宫打开记事本,“这是该公司的评级——”

    “穆迪投资(oody‘s)评级为aaa、标准普尔(s≈p)评级为aaa。”小宫解释道。高山完全一头雾水,总之,听上去是个可靠的公司。

    志穗连着提了几个问题,小宫没有摆出大学前辈的姿态,礼貌地一一作出解答。对于他用敬语和她j谈这点,高山油然升起一股好感。他想委托这个人的话想必很放心。事实上,听着两人的j谈,他对这个商品一点儿也不了解。经济上,他就是个门外汉。

    “呐,怎么样?现在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志穗问高山。

    “不错嘛。j给你了。”高山答道。察觉到“j给你了”这句话包含把志穗当作同伴的意味,高山喜滋滋的。

    “最少需要200万?”志穗确认道。

    “能这样就最好了。”

    “电话里也说过,我只有50万,剩下的由他出,可以吗?”

    “当然。但只能以一个人的名义。”

    “那就以他的名义吧。”

    “了解。不过2年后所有的钱都会打进高山先生的帐户,没问题吧?”小宫j替望着高山和志穗,确认着。

    “完全没问题。”志穗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个我们会私下解决。到时还不知会怎样呢,可能我的钱会全都转到久伸先生的名下。”

    听罢,高山骤然觉得身体燥热,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侧脸,她用慎重的口吻征询着他的同意。

    “没错。”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开始签约了。”小宫从包中取出各种文件。

    首先在合约上签名、盖章。随后,银行的退款申请表也如法炮制。填写金额的时候,高山抬起头。

    “那个,全部都由我来出吧。”

    “怎么说?”

    “200万本金都由我来出吧。这样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望向身旁的志穗,她也正在填写退款申请表,金额是50万。

    “这点,你们决定。”小宫觑了觑志穗。

    “不行。”志穗义正言辞地拒绝,“不想麻烦久伸先生一人,是我推荐的,也让我出分钱吧。”

    “但是……”

    她摇了摇头。

    “我不会接受的,本打算对对开,我出一半的。”

    高山苦笑着叹了口气。

    “知道了。你可真顽固啊。”

    “我对钱很严苛。”说着她继续埋头填写。

    填完后,高山和志穗把存折递给小宫,小宫在收据上签了名递j给两人。

    “请再等20分钟,手续马上就结束。”

    小宫夹起包站了起来。

    “走好。”志穗轻轻挥了挥手。

    刚走到楼梯口,小宫折了回来,一脸抱歉地对着高山。

    “差点把要事忘了,请问身边带了保险证吗?”

    “健康保险证?她j代我要带着。”高山从上衣口袋掏出健康保险证递了过去。

    “呐,为什么需要这个?”志穗不满地说。

    “抱歉,最近很多事都变麻烦了。”

    小宫离去后,志穗又点了杯橙汁。

    “久伸先生点什么?”

    “不用了,咖啡还没喝完。”

    “实在抱歉,拜托你这些。”

    “没事,我也同意的。我觉得这样相当不错,把钱放着也太浪费了。”

    志穗微笑着道谢。

    虽然认识才一个月都不到,高山觉得经过今天的事,他们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许多。求婚恐怕为时过早,不过按照今天的状态发展下去,肯定会水到渠成的。高山有这种预感。

    能抱得如此尤物,高山凝视着身旁喝着橙汁的志穗,觉得此刻就已经幸福至极。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的志穗眨着眼问。

    “没什么。”高山抽回了视线。被她一望,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小宫额头挂着汗回来了。

    “久等了。这是你们的存折,请确认一下。”他从包中取出2本存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