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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部分

细九道边,也都绘满各色花卉、水果,花瓣和花x都用不同的珠宝点缀,用量最多的就是翡翠和珍珠,其次要数红、蓝宝石和白玉。袖口的纹饰和下摆看似差不多,其实大有差异,袖口采用的双面锦,正好适用大挽袖的式样,连挽出来的花形都是经过精心刺绣的。

    那件琵琶对襟坎肩,以东珠为纽,内存黑狐皮,可谓把云锦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毫无疑问大红打底,采用了皇室独享的三妆——妆金、妆彩、妆孔雀羽。富丽典雅、质地坚实、牡丹花纹浑厚硕大、造型优美,设色浓艳大胆,配色自由完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套旗袍的主题构思是花卉,在不失富贵吉祥之外,凸显了和谐轻松的风格,同其他那些福、禄、寿绸缎有本质上的差别。这还只是云锦,再算上其他七七八八的绣工,我不禁感慨道,劳动人民的血汗啊!

    “兰儿,过来!”德妃拿出一个小盒子,站在梳妆台前同我微笑招手,“这套首饰正好配这身衣服,来~~~~~把头发挽上。”

    我刚走过去坐好,佩湘就将已往替德妃梳头的小太监唤了进来。他战战兢兢的行礼之后,接过德妃递过来象牙梳子和微微朝下弯的玉偏方,熟练的挽好了一个小拉翅。

    他正要把几根镶玉的金簪子往我发髻两端c,我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质问道,“你将我刘海抹上去干嘛,姑乃乃还没嫁人呐!”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格格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第四卷  第96章       升降荣辱全凭命

    我听不得别人对我又跪又求的,“算了算了,给我放下来吧!”

    “喳!”他应是应了,却依旧跪在地上不动。我从镜子里发现他偷偷抬脸看德妃的,顿时全明白了,原来是德妃支使他干的。

    我就说嘛,他一个小太监,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敢在我头上做手脚。我噘着嘴朝德妃这个授权人叫道,“娘娘,你干什么试我?”

    “呃……”德妃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脸一下红了,“没事儿,就想提前看看你开脸后的样子。”

    我才不信呢,头一偏,摔一句过去,“哼,几十岁的人了,还骗小孩子!”

    “嗤~~~~~~~”这次换秋桂忍不住了,“娘娘她想问你什么时候肯给她做儿媳妇呐!”

    “喂,说话注意些!”夏莲扯扯秋桂袖子,“别错了规矩!”

    “娘娘~~~~~~~十四爷还在床上躺着呐,你就如此算计我!你心里尽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破事儿”我不依的跺跺脚,“居然还来试我,以后再不来永和宫了,省得让你逗着玩儿。”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嘛!”德妃将我摁到绣墩上,亲自将剩下的几只簪子替我c好,算是赔礼。她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位置,笑着摸摸我脸颊,开玩笑道,“十四和你,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还怕放跑了你这个乖儿媳妇呢!”

    “呵呵……万一我和十四不成了,你还把我塞回雍郡王府上么!”我蹙着眉头,突然想到胤禛,“对了,四爷不是也过血给十四了么,他怎么样了?”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连老四都没忘惦记着!哎~~~~~你就放心吧!白天打发去雍王府的人回来回话,老四他没事儿!”德妃替我蓖了蓖散细的碎发,拿起镜前的头油要往我发上抹,却被我阻止了。

    我强烈抗议道,“娘娘,别把我脑袋弄得油乎乎的!我懒得洗,脖子上还有伤呐!”

    “好好好,今儿就算了!不过往后人前可得守规矩啊,散着头发可是失仪!”德妃还是依从了我,“来,把这碗当归红枣花生汤喝了。”

    我拖着沉重而又金贵的脑袋,艰难的抿了一小口,砸砸舌头,奇怪的问,“这汤怎么会是咸的?”

    德妃保证道,“怎么可能,我亲自放了好大一勺蜂蜜呐!”

    “就是又甜又咸才诡异,好不好?”我端到她面前,“不信你尝一口试试!”

    德妃正要接过去,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跌跌撞撞冲进来,看见德妃就痛哭流涕的不停磕头,定睛一看竟是冬梅。

    冬梅呜呜咽咽的跪在地上哭诉道,“德妃娘娘,你要替奴婢做主啊,奴婢实在没脸活下去啦!”

    “你……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该不是冲撞了哪位主子吧?”德妃被她唬得不轻,“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冬梅跪在地上哆哆落落的发抖,只是紧紧拽住破烂的前襟不断摇头,肩膀不断抖耸狼狈极了,显然内心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与她感情最好的秋桂忍不住冲上去拖住她,大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倒是说话呀,说清楚了德主子才能给你做主哇!”

    “德妃娘娘,太子殿下他……呜……我不想活啦!”冬梅只挤出几个字,捂住脸隐隐嗡嗡的哭了,哭得肝肠寸断。看见她脖子上明显的红痕,l露皮肤的青紫,和两颊肿胀的五指印,我们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强暴你的人是胤礽!”我情急之下直接呼出了他名讳。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如何招惹上老二的?”德妃听得晕头转向,因为涉及太子,不得不紧张的追问道。

    冬梅断断续续的道出了事情经过,“奴婢打慈宁宫出来,就觉得肚子涨有些不舒服,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方便一下。谁料拴好腰带还未走出去,就被几个陌生的小太监拖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房里。在那里我见到了太子殿下,他先问我兰格格是不是来了永和宫,我承认以后他又问我格格是不是来探望十四爷的,我也不敢否认。

    呜……奴婢很害怕,那地方很偏僻,外面又有人守着。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谁知最后他问我兰格格是不是和十四爷和好了,我不敢撒谎只好照实说了。不料他听完就发了狂似的扇我耳光,奴婢吃不住晕了过去,醒来才发现已经给他……娘娘,奴婢好想死!”

    听完冬梅的话,我已经气得手脚冰凉了,将碗重重往桌上一搁,厉声骂道,“他在发什么疯!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兰儿不准去!今儿的事儿你全当不知道,回去也别跟皇太后提,本宫自会给冬梅做主。”我的手腕被德妃死死拉住。德妃回头对秋桂吩咐道,“你立刻去请太子妃过来,就说本宫有要事儿和她商议。”

    “娘娘,你是想……不可以!”我坚决的反对道。

    “娘娘你开恩,奴婢不想去毓庆宫啊!”冬梅也明白了德妃的企图,疯了一样磕头,“你行行好放奴婢出宫回家吧,就当奴婢刚才什么都没跟你提过。”

    “傻丫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出宫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德妃无奈的说,“你放心,我一定叫他给你一个名分!永和宫的人决不能让人白白欺侮了去!”

    “娘娘,奴婢害怕!”冬梅绝望的哀求道。

    “娘娘,你怎么可以要冬梅嫁给一个强暴他的男人!”我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推呀!你就放她出宫吧,女人不一定就非得靠男人啊!”

    “夏莲,派人备轿送兰儿回慈宁宫!兰儿,这件事儿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再c手了。”德妃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嘲笑我的幼稚,“后天芸绚和胤禩就要大婚了,倘若你今天非要任性闹腾起来,宫里可是人人扫兴!再说女人嘛总归是要嫁的,胤礽是太子,倒也蛮不错!”

    是啊,就算闹得人尽皆知,吃亏的始终是冬梅!难道我真的可以不顾她的名誉,只为了坚持我所谓的真理?即使在现代,很多女人遭遇这种事情也只会忍气吞声吧!

    我忘了德妃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忘了她当初也……难道这真是女人无法选择的宿命吗?为什么要把错误强加在无辜的受害人身上,这个世俗的社会啊!

    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与我无关,要不是胤礽对我偏执的狂热,冬梅也不会成为他的发泄品,是我间接毁灭了她的人生。我还有什么资格摆出代言人捍卫者的模样,来继续c手改写她的人生。更何况我也不想扫了芸绚的兴,马上就是她期盼已久的大婚了,皇室经不起这时候闹出丑闻,不管对象是谁。

    冬梅还是哭哭啼啼的不肯,“娘娘,今天的事儿奴婢自认倒霉,你不要让太子妃知道好不好?”

    “你以为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当时那么多太监在门外守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能一一把他们灭口了?”

    德妃苦心劝道,“你看开些,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如何还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这里是皇宫!既成事实,早点儿接受的好,也好少受些罪!你放心,本宫一定保全你性命!”

    秋桂也帮忙规劝道,“换了别人,娘娘大可不必理会,遮羞也不过两个字‘赐死’,能保住你小命,送进毓庆宫已经非常不错了。好些人想进去还没这面子呐,难得太子看得上你,转念想想也是福气,再怎么说以后也是半个主子。”

    “你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呀!”冬梅已经有些癫狂了,指着我说道,“当初她去毓庆宫,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扼腕叹息的样子,尽把我往火坑里推,谁不知道太子中意的人是她!”

    “够了,你再胡乱攀人,我可就不管了!”德妃勃然大怒,“本宫知道你被人强迫心里不好受,但也不能见人就咬啊!你和兰儿的情况能一样么,如今兰儿是主子了,岂容你随口编排!”

    冬梅被德妃的怒气吓住,不敢说话,连哭声都小了下来。

    德妃也只是一时情急,听她嘤嘤嗡嗡,着实不忍,放缓语气劝道,“冬梅啊,去了毓庆宫可得好好伺候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休要再提起,女人家的三从四德总是要守的。日后好好过日子吧!胤礽虽然脾气暴躁终究不会一天到晚守着你,凡是多让着些也就过了。”

    冬梅凄凄惨惨的柔弱唤道,“娘娘!”

    德妃也被她勾出了心里的旧痛,哽噎的用帕子捂住嘴,“好孩子别哭了,哭得我心都乱了!当初本宫说过,将来要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如今短不了你这份嫁妆,绝不会让毓庆宫的人瞧不起你。”

    我再也忍不住了,拔脚就往外冲,我要去质问他,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冬梅,为所欲为的发泄自己欲火。身后传来德妃的惊呼声,却是来不及住捉住我,一眨眼我已经冲出了内院。这次德妃是铁了心了,一声令下,便有无数侍卫、太监将我团团围住。

    恰逢纠缠不清之时,一位美人带人给我解了围,正是客宿在慈宁宫的陈夫人,来得可真巧。她装作毫不知情的走到德妃面前,大方的磕头请安,“臣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没有见过她,看她诰命夫人的打扮,问道,“你是谁?”

    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奴才海宁陈氏,奉了皇太后之命,来接兰格格回宫。”

    “你起来吧,本宫也正准备送兰儿回去!”德妃听她是领了太后之命前来,稍微和气了些。德妃看了看陈夫人从慈宁宫带来过的太监、宫女,对夏莲说道,“既然慈宁宫派了人来,就顺便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你们也少跑一趟。”

    “喳,奴婢知道了!”夏莲按德妃的吩咐,马上叫人去拿东西了,正是那些冬梅早上没有送去的礼品。

    德妃走到我面前,细声安慰道,“兰儿,回去什么都别想,早些睡吧!你这炮仗脾气也得改改,不然迟早招祸!”说完德妃叮嘱陈夫人道,“你可记住直接送格格回慈宁宫,不然出了乱子太后都要算在你们陈家头上。”

    陈夫人低头答道,“德妃娘娘放心,这也正是皇太后的意思,臣妾不敢违抗两位主子的意思。”

    陈氏走到我面前,行了个蹲礼,“格格,咱们回去吧!今儿一大早你就来了永和宫,可叫太后担心坏了。”

    看着她笑眯眯而略带请求的脸,我只能不甘不愿的跺跺脚,跟她上了暖轿,“走吧,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格格这是干什么,今天玩儿得不开心吗?你看德妃娘娘为你做的新衣服,多好看呐!”她摸摸我衣服想要逗我开心。

    “不就一件衣服么!”我皱皱眉头,“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来了!”

    “瞧格格说的这话,还真是孩子气!”她笑了笑,汇报道,“今天皇上来了慈宁宫,还说顺便瞧一眼格格呢,不巧格格去了永和宫,只得作罢!”

    “什么,康熙要见我!”我忘了是在轿子里,咚的一声撞在轿顶上。

    “可不能直呼皇上年号,格格这么激动干嘛!”她有些惊讶,“今天没看见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儿,以后多的是机会。”

    “算了,算了!你让我歇会儿!”我这会儿一个头有两个大,真想晕过去得了。

    “格格,到了!”陈夫人看我一路都情绪不佳,也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不敢打扰,直到停了轿才小声提醒。我们一路走就一路有人进去通报太后,本来回来也该先给太后请安,我们下轿就往正房来了。

    刚到外间院子里,诺嬷嬷已经打起厚厚的毡帘,太后就站在檐下端着铜制手炉,瞧见我就脸色不太好的训道,“你这丫头在永和宫鬼混了一整天,不去请还不记得回来吧!”

    本来放在往日里,我撒撒娇涎着脸胡赖几句,也就过去了,可这会儿确实正为了冬梅的事儿发愁。不禁安也不请,冷笑着回了一句,“是啊,不回来就不回来!打量我愿意待在宫里吗,要不是出不去,我才懒得在宫里鬼混呐!”

    “放肆,谁借你这么大胆子了!”太后勃然大怒,“德妃替你掩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溜出去。”

    “太后,格格小孩子家不懂事儿,你就别跟她置气了!”诺嬷嬷赶紧劝道,“看她一回来就噘着嘴,一准儿跟十四爷吵架了。”

    “是吗,难怪不想待在宫里呢!”太后脸色和缓了些,黑着脸问道,“是不是胤祯又欺负你了,这混小子!”

    我吸了吸鼻子,“不是欺负我!”

    “那你气什么,横竖不过拿他的贴身太监出出气儿。”太后完全不当回事儿,“要说他们这些皇子,谁没有些个臭脾气,只要对你好,就别跟他斤斤计较了。”

    我想到胤礽,反口讽刺道,“是啊,他们是皇子,高高在上!奴才就只配给他们打骂使唤,连诉苦都是不识大体!”

    “你这是怎么啦!说一句你顶一句,给台阶也不下!一大早跑出去,药也不擦,衣服也不穿暖和点儿,连个招呼也不打,现在回来反倒理直气壮。”

    太后突然将手中的暖炉朝我方向砸来,“皇帝特意过来瞧你,还得我帮你瞒着,要让他知道你私自跑去看胤祯,还了得了。要我一个老太婆整日的担心你,你、你到底要气死我呀!”

    我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错了……我不该过去的!呜……”

    “你、你哭什么呀!又没砸到你身上!”太后反而慌了神,“我不是在怪你,可今天一会儿担心你冻病了,一会儿又怕你晕过去没人知道……”

    “好啦,太后、格格!快进去吧,外边儿天凉!”陈夫人劝道,“看样子要下雪了,屋里暖和。”

    “乖啊,别哭了!就是我亲孙女儿,我也没这么上心过。知道你晚上睡不好,我叫他们给你备了淮山排骨汤,这东西最是补气益肺、助眠退火,一会儿擦了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啊!”

    太后还以为我在气胤祯,掰着我肩膀,替我擦擦我脸上的泪珠,哄道,“那小子不好,等他养结实了,我替你收拾,不要为个傻小子气坏了自个儿身子。”

    无奈我应了德妃不告诉太后冬梅的事儿,也怕闹得慈宁宫人尽皆知,损了冬梅的名誉,只能憋着气继续哭,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格格,你就别再吓唬太后了!”诺嬷嬷道,“谁不知道太后她除了皇上最心疼你,你再哭下去,她可也要跟着哭啦!”

    在她们半劝半哄之下,我和太后终于进了屋。屋里灯光亮,不似檐下几个惨白的灯笼,太后一看我的打扮,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诺嬷嬷喃喃自语道,“像,真是太像了!”

    那只白色的京巴狗在我脚下打转,我把它抱起来搂在怀里。知道她们说的是娜木钟,我防着陈氏,歪斜脑袋伸手抖抖衣摆,岔开道,“这是德妃娘娘送我的,好像很名贵,大概是她年轻时候的衣服吧!”

    “非也非也,这衣服并非德妃年轻时候的珍品,而是特意为温宪备下的。谁知衣服还没做好,小五就先去了,倒是枉费了德妃一番苦心。当年温宪出嫁没多久就有了身子,德妃知道以后瞒着她亲自绘了图样,一改再改,足足画了一个月才描定样子,叫人送去江宁织造府赶制。”

    太后摸了摸我的旗袍,无限感伤,“德妃本打算做给温宪孩子满月宴客的时候穿,所以时间押得非常紧迫。曹兆特意停了相关工匠手上其他事务,叫女工们连夜赶制,一直以来都是停人不停机,才勉强赶得及进度。谁料生产时温宪居然一尸两命,红事也就变了白事,衣服送来也没场合穿了。

    当初内务府呈上来的时候,皇上本打算烧给小五,是德妃拦了下来。这些年除了小五的生忌、死忌,德妃断是舍不得拿出来瞧一眼,谁料居然送给了你!她那些媳妇儿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