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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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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没出漏子,活动期间还有几次出彩的地方呢!

    一是三个半天的座谈会气氛十分热烈,同志们像一群孩子抢一个苹果一样抢着发言。我原本还作了两手准备,提前召集政秘科全体人员开了会,要求一旦座谈会出现冷场,政秘科同志就出面救场,到时候我眼睛看谁,谁就赶紧发言。我当时还和科里的同志开玩笑说,我看谁,谁若不发言,就不要在政秘科混了!我这话固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也有威胁的意味。威胁别人不是像牛望月那样,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冲别人瞪眼睛,或者像小马那样当面挥拳头,而是在不经意间以开玩笑的方式不轻不重“点”一下,点到为止,绝不多说半个字。我那天刚说完这句话,小胡和小牛就急忙谄媚地向我表忠心。小胡说:“鱼科长你第一个看我!”小牛马上接口:“鱼科长你第一个看我!”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这俩小子还在像两个失宠的妃子一般争风吃醋,我却瞧都不瞧他们,更不接他们的眼风,冲小虎和小高笑了笑便宣布散会。

    《背叛》39(2)

    我像预备备用车一样预备下的这个“救场方案”并没派上用场。大家发言比一场大雨的雨脚还要密。不仅有密度,还有长度,最长一个发言达一小时之久,像这样发下去会还得开几天,马方向局长不得不歉意地打断这个同志,提醒他长话短说,说出最核心的意思。座谈会的高c在第二天上午,一个年龄较大的老主任科员发言时突然哭了起来。他说,他老伴患重病住院后,阎水拍局长不仅先后三次去医院探望,并让局工会拿出三千元救灾款。这位老同志当时一激动,将“救济款”说成了“救灾款”。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对他意思的领会,不会有人认为发大水冲了他家房子。况且老伴患重病对个人来讲也是灾难。这位老同志接着又说,阎局长不仅让局工会拿出救灾款,而且还在局里组织了募捐;不仅组织了募捐,而且还——老同志就是说到此处哽咽起来的。他哽咽了两下,低着头平静了一会儿,用手指头在眼窝里拭了拭,才又抬起头说,老局长还以个人名义给了他两千元钱,而且叮嘱他不要告诉局里任何人。说到这里老同志又有点激动起来,声调陡然提高:“同志们说,这和雷锋有什么两样?我没有见过雷锋,我认为阎局长就是我们玻管局的雷锋!”

    阎水拍局长做的这件“好人好事”同志们还真不知道。因此老同志一哽咽,大家也有点感动,几个女同志眼睛都湿润了。

    第二天下午议程多,发言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快到时间了,还没轮上几个工勤人员发言。马方向局长抬腕看看表,有点遗憾地说:“时间到了,大家还有很多心里话要对老局长说。我看这样吧,没发言的同志每人简短说几句,表达清楚意思就行了。”

    小虎率先发言。他一脸严肃地说:“大家给老局长说了两天好话,没有一个人提意见,这不符合辩证法,我对老局长最了解,我给他提一个意见——”小虎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大家当时心都提到了嗓门儿上——毕竟小虎掌握老局长最多,莫非老局长得罪了小虎?小虎看老局长没有什么用了,想披露点内幕出来?捡一个小石子将老局长打一下?市政府某局有一个驾驶员,局长头一天退休,第二天就将告状材料送到了纪检委。

    我当时也有点吃惊,刚想出言制止小虎,小虎话已出口:“我这个意见就是,衷心地希望老局长退休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一g工作就忘我,还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

    小虎这个“意见”一出口,会场有片刻的宁静,随即哄一下笑开了锅,包括老局长也笑得眯起了眼睛。

    最后一次出彩,发生在马方向局长向老局长颁奖的时候。

    给老局长颁的这个奖品,局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情,大部分同志事先并不知道。有人还以为会给老局长颁一块毛毯或羊绒被这样的奖品呢!有的同志私下开玩笑说:“退二线就没专车坐了,g脆给老局长奖一辆摩托车!”

    可那天马方向局长将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拿出来时,大家一下愣住了——是一个“大哥大”。当时局里很少有人见过这个稀罕的玩意儿,更甭说使用了。那时紫雪市只有几个民营企业家开始使用这家伙,后来几个国有企业家也不甘示弱,每人手里提了一个。当时的大哥大体积十分壮硕,且均为黑s,拿在手里像一颗手榴弹,甚至像一支微型冲锋枪。这么一个笨拙的家伙,售价是两万五千元。

    奖给阎局长的这个大哥大已是第二代产品,体积已小了一些,但仍差不多有两包香烟那么长。就像六十年代若有人拿来一个半导体收音机,娃娃们会围上来敬畏地看一样,同志们当时都围过来摸一摸。有些人不知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是电话,以为是个微音器,把应该挂耳朵上那一头挂嘴巴上,像对着麦克风讲话一般,鼓着腮帮子连声喊“喂”。也有知道是电话的,却瞅着喊“喂”的家伙只管乐。乐一阵儿,才走过去将像一根玉米棒子一样吊在喊话那人脖子下面的电话扶一扶说:“这是移动电话,不是麦克风!”同志们哄笑,喊话的人脸红,讪讪地退出人圈。一边退一边说:“怎么没有电话线?”这样自语着,还像个小一般左顾右盼找那电话线。

    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马方向局长将大哥大递到阎水拍老局长手中,并扭头叮嘱我说:“每个月主动去给老局长报销电话费。”

    《背叛》40(1)

    马方向局长上任后第一次调整人事,只“动”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叫鱼在河。

    任命前没有再搞民意测验。马方向局长讲:“阎局长退二线前已搞过测评,在河同志那次票数很集中嘛,没必要再搞了!”

    马局长的口气,有点“照过去方针办”的味道。

    但在任命文件下发之前,局里例行公事进行了一次考察。发了一个g部考察预告的文件,并将这个文件张贴在六楼局会议室门口。

    马方向局长说,以后选拔任用g部,不能由哪个人说了算,得严格按照组织程序来。这个程序是:一、民意测验;二、局党组会议研究;三、考察预告;四、发文任命。

    紫雪市玻璃制品管理局g部考察预告

    按照市委科级g部选拔任用的有关规定,根据全局民意测验投票结果,经局党组会议研究决定,确定鱼在河同志为局政秘科科长拟任人选考察对象。现将组织考察有关事项预告如下:

    一、考察时间:1996年3月15r至3月25r。

    二、考察范围:局副科级以上g部(含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

    三、考察方式:各科(室)科长(主任)、副科长(副主任)采取个别谈话的方式进行,其他人员采取发放征求意见表的形式进行。

    四、考察组人员:考察组由五名同志组成。局党组分管政秘科工作的领导同志任考察组组长;局纪检组长任考察组副组长;全局同志采用无记名投票方式推选三名群众代表为考察组成员。

    五、考察须知:此次考察时间为十天,若有与考察内容相关的意见或反映,请务于十r内直接与考察组人员联系。考察组分为两个小组,工作同时进行。进入考察范围的同志分别划归两个小组。以下同志归第一小组(名单略);以下同志归第二小组(名单略)。

    考察组

    某年某月某r

    考察结果可以想得来,进入考察范围的副主任科员以上的同志,争先恐后到两个考察小组给我添言,就像手举红宝书的林彪当年不停地在毛主席面前变着法儿说好听的话一样。那些科员和工勤人员不在考察范围之内,急得抓耳挠腮。小胡和小牛故意在我面前说,咱们应该集体给马局长提个意见,以后考察范围应该扩大到全局同志都参与,像投票那样人人都有发言权,让我们也有个给鱼科长说好话的机会!包括老乔,那几天也气喘吁吁赶上楼来,在考察组门外探头探脑张望了几次。

    考察圆满结束。我被任命为政秘科科长,搬进了赵有才主任早已空出的那间办公室。

    局里现在这个新班子是:马方向局长,陈奋远主任,余宏进副局长,朱锋副局长,姬飞纪检组长,牛望月行业工会主席,赵有才行管办副主任,陶小北总工程师。

    自从成立行管办以来,我们玻管局的局级领导又成了偶数,又存在一个表决问题。马方向局长想请咨询员阎水拍参加局务会和党组会。阎水拍对马方向说:“方向啊,以后局领导班子开会,除一年一次的新年茶话会之外,别的会我就不参加了!”阎水拍咨询员望着马方向局长,笑着掰下一个指头,说:“我不是党组成员,按组织原则无权参加党组会,此其一”;阎水拍再掰下第二个指头,说:“局务会当然还可以参加,可我参加会,是唱主角呢,还是跑龙套?”阎水拍笑着对马方向说:“唱主角,与理不合;跑龙套——你忍心让我老头脑门子上累得全是汗?”阎水拍此时才掰下第三个手指头,说:“那就只有其三了,让我在会上像牛望月那样,胡吹笛子乱敲鼓,或者偷着吃j蛋,这不等于侮辱我吗?”

    牛望月偷着吃j蛋,是我们局人人皆知的一个笑话。有一天早晨一上班,召开局务会。大家陆续落座后,陈奋远和姬飞说他们早上起迟了,没来得及吃早点。牛望月说他头天晚上看书看到三点才睡,也起迟了,也没吃早点。那天会刚开了没几分钟,牛望月起身去上厕所,恰好小马也上厕所。小马听到隔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出来一边提裤子一边透过缝隙往里瞧了一眼,原来牛望月正站在厕所一角专注地剥j蛋皮。牛望月那天不到半个小时上了三趟厕所,吃了三颗j蛋。吃一颗,到会议室喝几口水,再借故上厕所出去吃一颗,再回去喝几口水。如此这般频繁地出出进进,引得姬飞好奇,问说:“望月,你怎么老上厕所?”牛望月蹙蹙眉头指指肚子说:“昨天下午吃了点馊牛r,肚子吃坏了,拉肚子。”牛望月三次躲到厕所偷吃j蛋,恰好被局里三个同志偷眼瞧见,当时就在局里传开了。偏偏第三个j蛋吃得急了点,噎着了,回去坐下开会时不停地打嗝儿。大家很好奇,说望月怎么拉肚子的症状和别人都不一样。从此在我们局里竟有了一句新的歇后语:牛望月拉肚子——打嗝儿。

    马方向局长其实也并不希望阎水拍老局长参加会,他只是做个姿态。这两人都是那种明白人,行事有很多相像之处,但也有细微区别:看阎水拍老局长,有点像“雾里看花”——先看到的是“雾”,然后才是“花”。我刚调到玻管局参加的第一次全局g部职工大会,就是阎水拍老局长施放的“雾”——烟雾,迷雾!他掩藏了本相,失去了本真,讲那么一番冗长的甚至不知所云的话,然后深藏不露看你的反应呢!你不耐烦了,生气了,表现出对老局长的轻蔑了,甚至想去摸摸老局长的后脑勺,对老局长说:“你这水平还当局长!”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就在我调到局里参加的第一次会毕,有一个副主任科员在办公室大声嚷了一句:“阎水拍的讲话水平太臭,一双眼睛还s迷迷的。”这句话当然很快就到了阎水拍耳朵里——玻管局的哪一句话不会钻到阎水拍耳朵里呢?阎水拍是一块磁铁呢!同志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相当于那种铁屑,自动就被吸附到阎水拍老局长耳里去了。结果那个副主任科员直到马方向担任局长,仍是一个副主任科员,而他自己还百思不得其解,像个小一样兀自在那儿纳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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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叛》40(2)

    我正因为在袁家沟中学吃了一堑,才长了一智,没像那位副主任科员一样嚷嚷。而是每次会上,都拿着陶小北给我的那个小本专注地记,才博取了阎局长的欢心。“伴君如伴虎”——当然阎水拍和马方向不是君,可你得将他们视作为“君”。正像各单位的咨询员一样,处级咨询员享受“处级待遇”;副处级咨询员享受“副处级待遇”。每个单位的一把手,你都得让他们享受“君级待遇”,这保准不会错!怎么会错呢?封建体制若不解体,哪个男人不想做皇帝?袁世凯当年为啥复辟帝制?昨r历史,今r可鉴啊!自从调到玻管局那天起,我鱼在河就像当年的和谎谖颐遣9芫值摹巴蛩暌毖炙拿媲埃创┢ぐ溃澳w餮ㄑ颍缏谋”缌偕钤a尚毁猓滥颗钨猓龀鲆桓鼻Ы堪倜牡目扇硕q=峁趺囱咳缃癫灰选耙蝗酥拢蛉酥稀绷耍空庑┠昀矗乙恢贝┪髯埃蛄齑0ㄔ诤沽麂け车南n欤乙沧苁窃诔囊峦饷媾首拍茄惶醮n裁矗烤褪俏巳醚炙木殖せ蛘呗矸较蚓殖でw盼业牟弊幼吣兀u绻矣幸惶齑┍阕埃志殖せ蚵砭殖に呈窒肭r幌挛业氖焙颍也弊由先疵挥幸桓腔岵换狨疽幌旅纪罚械悴桓咝耍慷叶宰约河幸桓鲅细竦囊螅词谷米约河邪俅巍3t巍9虼蔚牟桓咝耍膊荒苋醚致碛幸淮巍14凰俊14缓恋牟桓咝耍?br />

    看阎水拍局长相当于“雾里看花”,是指你得小心翼翼地拨开迷雾,才能看到“花”!什么花?玫瑰花?芍药花?马蹄莲?荷花?桂花?梅花?因人而异,对有些人来说,还会是罂粟花呢!

    看阎水拍局长,起初你看不清楚,双眼模糊(因为有雾),可相处r久,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若你拿一个照相机的长镜头,对阎水拍老局长,就得拉——拉得越近取景框里越清晰。可对马方向局长恰好相反,你得推——推得越远,山峦和河流才会清晰可见。

    看马方向局长,你得“花中看雾”。首先看到的是“花”,然后才是“雾”;首先看到的是清楚,然后看到的才是“模糊”。而且相处愈久,愈觉模糊——而越模糊,你就得越当心。

    阎水拍老局长若是一块明晃晃的冰,你不小心就会仰面朝天摔一跤;马方向局长则是一块“暗冰”——你万分小心都有可能四仰八叉跌一下。

    马方向局长行事利落、g练。从不像阎局长那样先绕几圈,再露出真相,总是先将真相j给你。他做事喜欢开门见山。先给每人怀里塞一盆花,让你端回家慢慢去看。马方向担任局长后,第一次召开全局大会,传达完市里的文件后——他传达文件从不自己读,总是让我来读。局里同志惊奇地发现,我好像不太结巴了,基本能比较流利地将一份份文件读完了,虽然语速不是很快——而读文件又不是打机关枪,撵狼一般读那么快g什么?

    那天我读完文件后,马方向局长突然在会上宣布:“鱼在河同志今后参加局党组会、局务会,并有表决权。也许有些同志会说,这样符不符合规定?办公室主任一般只负责记录会议内容,一个科级g部怎么可以参与处级领导表决呢?那么我就告诉大家,我说出来的,肯定是符合规定的,可以找到政策依据的。远的不说,咱们就说近的。我举一个例子:市政府秘书长梅如水同志什么级别?正处!可他却有权参加市政府常务会,市政府党组会,市长办公会,并有表决权。参加这些会的其他领导同志是什么级别?厅级、副厅级!如此比照,鱼在河同志是不是我们玻管局的梅如水秘书长?同志们可以仔细想一想。”

    按照马方向局长的要求,局里同志倾着耳朵仔细一想,果然是这么个道理,不禁生出几分对马方向局长的钦佩来。这个问题阎水拍局长都不会想到能这样解决。老局长只会一次次去找组织部长要名额,要来名额才能考虑提拔谁。马方向局长却比他“思想更解放一些,胆子更大一些,步子迈得更快一些!”按理,马方向局长只有提拔科级g部的权利,可他现在却一下将一个科级g部“提拔”为处级g部,你还很难说他越权。他越权了吗?没有啊!他只是因工作需要,来个“科级g部、处级使用”。战争年代,一个营长突然在战火中代理团长,上级并没有发文件任命他为团长,可他照样可以指挥一个团向敌人占领的山头冲锋。

    营长代理团长,是因为团长阵亡了。我们局并没有谁“阵亡”,马局长为何让我代理“团长”呢?原来是他需要我那一票。我一举手,局领导班子表决时不就又由偶数变作了奇数。

    我才明白,不只是阎局长一人有“举双手”的想法,马局长也想举双手呢——他当然不能举双手,于是他就让我替他举起了名义上属于我、实际上属于他的那只手。

    有趣,好玩。太有趣了!太好玩了!难怪鱼在河同志为了由不举手到举手,由举一只手到举两只手,(将来谁将会为我举出那一只手呢?)不惜“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连陶小北和李小南那样的女孩子都不多去瞥一眼呢。就像那些“勤政”的皇帝。那些皇帝其实并不是不好s,而是没工夫去好s。那么多大臣等着他,这个拿着一本奏折,那个快马送来一份密报。这个跪着叩头苦谏——脑门子都磕破了;那个被拉出去斩首前哭喊着饶命——已身首异处了,还瞪着一双死鱼眼说:您怎么就把我砍了呢?我是忠于您的呀!一个人有了“斩首”权,他怎么会去好s呢!可惜现在很难享有这种斩首权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