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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好感,大摇大摆的上水凌宫争宠,反而被皇上冷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相信以她娇媚的容颜及机智的头脑,必能让皇上为她动心,进而封她为后;到那个时候,还有谁敢在背后说她是花娘,还有谁敢看不起她百合的!

    想到此,她不禁为自己的沉着冷静感到得意。

    “皇上驾到!”

    太监喊道,将百合的思绪拉回,她慌慌张张的唤着宫女:“快快快,帮我看看金步摇、玉簪子有没有歪了?还有把花钿拿来给我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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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山云雨后的隔日,玄禺不贪恋身边人儿的情意缱绻,一大清早准时上明风殿早朝,留下百合继续躺卧在床榻上,细细回味着昨夜。

    她几位彩霓楼的姐妹一得到皇上在她这儿过夜的消息后,连早膳也忘了食用,就急急忙忙到玄雨宫来探听虚实。

    “唷,怎么玫姐、蓉姐、仙姐、牡丹姐全都来了?应该是妹妹去向你们请安,但昨晚和皇上缠绵了一夜,累得妹妹我连脚都站不直,你们不会怪妹妹不知礼吧?”说来客套,其实还不忘暗贬她们深闺寂寞。

    玫瑰嗤了声,“少来了,以前在青楼里的时候,也没见你来向咱们请安过,怎么这会儿来到皇宫中,你倒学会礼节了?”

    “是啊!在青楼里你一个晚上接十个客人还算小意思,怎么才服侍皇上一个人就不行了?”牡丹不待人招呼,就在太妃椅躺下,娇态万千。

    “就是!没这个心就算了,还提什么有的没的?”水仙也不甘示弱,跟着姐妹们嘲笑她。

    百合没想到昔日的姐妹们会这样说翻脸就翻脸,还左一句青楼,右一句接客,活像还在彩霓楼里似的。

    她们也不想想看,她百合可是与昔日不同,毕竟昨夜皇上临幸了她,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称呼她们为姐姐,算是看得起她们。既然她们不领情,那可就别怪她无情了。

    “哎哟,好姐姐,妹妹是同你们说笑的,何必当真呢?说真的,皇上就是皇上,比起那些凡夫俗子要尊贵多了,和皇上做a真的是天大的享受,算来是妹子运气好,若有幸能怀龙子,妹妹我可是大方得很,会在皇上面前提醒提醒,让皇上去找找你们。毕竟,怀着身孕总是不好行房嘛!不过,皇上会不会去,妹妹我可就不敢保证了。”百合一副骄傲的模样。

    “你……”几个女人一听到她这一席话,气得脸色发青,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着,妹妹这么安排可好?要不是念在咱们姐妹情深,替你们搭个线,要不你们想摸到皇上的衣袖都不可能哩!”

    “你……不同你说了,玫瑰、牡丹、芙蓉,我们走。一听到这儿,一向安静的水仙也没了昔日的风度,邀了几个姐妹就走。

    “哎哟,恼羞成怒啦!那妹妹我全身疼痛就不送啦!”百合朝着她们大喊,怕别人不知道昨夜皇上宠幸了她似的。“哈哈哈……气死你们最好。”她诡笑道。

    倏地,一个诡计在她心中成形。

    望玫瑰她们自求多福了。

    第四章

    程如茵头戴凤冠,身着大红喜服,在几名小婢的簇拥下,被扶出喜轿。

    她全身无力,无法自己行走,必须倚靠着一名小婢女的搀扶,才能勉强走路。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她为什么会在一幢偌大的建筑外?

    而且,还身穿新娘子才该穿的吉服?

    除了一双翦瞳依旧水灵灵外,她的脑子还因大量的迷药积聚体内而感到混沌。

    她依稀记得,这种状况已经有不少时日了,好像只要她睁开眼就有人喂她食物,然后她又昏昏欲睡了。

    难道她被人下了迷药?

    想到这儿,她顿时清醒不少,那么现在的状况是……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想看清白自己身在何处,而身边这个搀扶她的婢女又是谁?

    “请通报一声,栖兰来的和亲新娘已经到宫门口了。”忽地,领在前头的侍卫长上前向守卫打恭作揖道。

    “栖兰来的和亲新娘!”略微思索一番,守卫应道,“好的,请随我来。”

    侍卫长大手一挥,后头的人会意,抬嫁妆的抬嫁妆、扶新娘的扶新娘……”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守卫的后头进入皇宫内。

    在一处偌大的中庭,带头的守卫转身道:“请在这儿稍候,我先去通报一声。”

    “好。”

    不多时,守卫带着几名宫女回来,还找人去通知李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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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接到消息的李总管也赶忙往“轻云宫”走去。

    有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侍卫们怎么随随便便放不明人士进宫呢?

    栖兰来的和亲新娘!?

    谁不知道栖兰来的新娘只有明皇妃一人而已,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

    李总管叨念着,可脚步也未停,直奔轻云宫。

    “大皇子、大皇子。”他喊的是已退位的玄聿。

    “进来吧!”

    “是。”李总管必恭必敬的走进去,看见大皇子及皇妃正面对面而坐,檀木几上还摆着棋盘,显然正在对弈。“大皇子、皇妃万福。”

    “有事吗?”玄聿手中拿着黑子,两眼盯着棋盘,头也不抬地问道。

    “禀大皇子,栖兰献来的和亲新娘已经在‘娇妍宫’门口候着。”李总管回答,眼睛还瞥向皇妃娘娘。

    “哦!已经来了。”玄聿收起黑子,打算起身前去娇妍宫。

    段明月跟着站了起来,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玄聿要纳新妾?而且来人还是她的同乡?

    “等等,什么和亲新娘?你不是说只爱月儿一人吗?”

    玄聿笑了笑,“是啊!”说着,他一把搂过她,啄了她一口。

    李总管则垂下头,当作没瞧见。

    “那她是谁?”段明月嘟起嘴问,没想到玄聿是这种人!她才为他生下孩子,他就变心了。不待他的回答,她便心伤地说,“怪不得出宫游山玩水的行程全延后了,原来就是要等她哦!”

    “小醋桶,你误会了,她是我替玄禺找的新娘。”点了点她的俏鼻,玄聿又说,“你不是嚷着要替玄禺找个妃子吗?这不就来了!”

    “是这样呀!可你不是说玄禺不近女色吗?”她还是疑惑,若是不近女色,还有可能在后宫纳了一群“花”妃吗?

    “你对栖兰王选的姑娘没把握吗?你忘了,你也是栖兰王指给我的;再说,这个姑娘和你是同乡,也可以陪你解解闷啊!”

    “玄聿,你对我真好。”段明月抓着他的手臂,将头倚在他的臂上。

    李总管又赶忙低下头去,暗嘀咕了声,大皇子他们到底还要亲热多久啊?该不会忘了他还在这边吧?

    “那当然喽!你这么爱吃醋,我不小心讨好你,行吗?”玄聿没忘了正事,拥着段明月走向娇妍宫。

    “爱吃醋还不是同你学的。”段明月怪起他来了,两人渐行渐远……

    李总管才收起心神,大着胆子抬头一看——

    咦?怎么人都走了?

    居然真的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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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偕来到娇妍宫,宫中的侍卫见到马上跪下行礼,栖兰来的使者只是屈身行礼。

    “大皇子、皇妃万福。”

    “都起来吧!”玄聿示意,夫妻两人的目光全盯在由婢女搀扶的新娘身上。

    段明月喜孜孜的上前,“你是钟玉琴吧?”

    方才在来的路途中,玄聿已经同她解释过,是以她明白来的新娘是昔日父亲的同僚钟丞相之女。

    钟玉琴?她不是啊!程如茵下意识的摇头。

    一旁的媒婆见状,机伶的对段明月说:“这位是皇妃是吧?我们家小姐生了一场大病,现下脑子还混混沌沌的,连自个儿的名字都忘了。对,她是钟玉琴没错。”

    “我不是,我是程如茵。”她还没病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父母为她取的名字视她为贱草,这是怎样想志都忘不掉的羞辱啊!

    “程如茵?”玄聿和段明月对望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媒婆一见他们起了疑心,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掐了程如茵一把。

    程如茵一时没防备,不自觉地放开婢女的手,虚软的身子就要滑倒在地。

    “小姐,小心。”媒婆马上将她扶起,“哎呀!不好,小姐又要晕了。大皇子、皇妃,小姐恐是站太久了,可否让我们入内再说?”

    “当然可以。来人呀,把钟姑娘送进娇妍宫,请太医!”

    众人因程如茵的突然倒下而乱成一片,段明月和玄聿也忘忘了方才疑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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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方面,消息灵通的褚公公早将栖兰丞相之女进宫之事告诉合妃,借以得到更多好处。

    百合却不当作一回事,想想这几天皇上都夜宿玄雨宫,与她夜夜欢爱,若不是她已经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又怎会往这儿跑呢?

    所以褚公公带给她的消息,一点都没影响到她。

    “合妃,您千万别掉以轻心呐!听说这个钟玉琴是栖兰人,和咱们大皇妃可是同乡,要是大皇妃从中撮合,难保您……”褚公公故意留下话尾,任合妃去想象。

    “是吗?”若真是如此,她必须走一趟娇妍宫,探听虚实。“她长得如何?”女人最在意的莫过于容貌,要是来人胜她一筹,那么就算自己再有信心,也会被击倒。

    褚公公垂下头,怯怯地道:“奴才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问你当然是要听实话!快说。”百合瞪他一眼,已燃起妒恨的情绪。

    “生得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之姿,再加上那病慵佩的体态,更令人怜惜。”褚公公实话实说。

    “住口!什么令人怜惜,不过就是贱蹄子一个,容得你这样赞她!”百合忍不住心中的妒恨,姣好的容颜因嫉妒而扭曲,显得面目可憎。

    “是是是,奴才失言,请合妃原谅奴才。”

    褚公公忙陪笑,心头则为自己的失言捏了一把冷汗,他忘了女人最忌讳听到人家赞美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算了!懒得与一个奴才计较。”百合没好气的应道。她心想,若来人真如褚公公所说的那般,那么她要对付玫瑰她们的事也得暂时延后,先斩除异己再说。

    “依你看,现在我该怎么做?”

    褚公公忙上前献计道:“奴才认为既然她现在还病着,恐怕不会这么早见到皇上,合妃你心就先在这几日至娇妍宫与她拉拢关系,要她不要介入您和皇上之间,如果动之以情无效,咱们再见机行事。”

    “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百合点头,她不打没把握的仗,待她观察清楚皇上的心意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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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已经来到佳木斯的关系,所以程如茵身旁的婢女没再对她下迷药,可却也昏了好几天,才将体内未清的余毒全部排出。

    在这段期间,段明月每日来看她,也带来不少人参补药为她补身,希望她的身体能够快快好起来,她也才好同她聊聊关于和亲的事。

    同是来自栖兰,又同是和亲新娘,对于钟玉琴,她有说不出的好感,也衷心希望她能改变玄禺看不起女人的想法。

    这天一早,段明月提了一篮的天山雪莲过来。

    “明皇妃,您来了!”冰儿向她请安。

    “嗯,玉琴小姐醒了吗?”她问,顺道将手中的提篮交给冰儿。

    “醒了,在里头坐着呢!今儿个好像比较清醒了。”冰儿怯怯地回答。心中害怕程如茵的清醒会让代嫁的事曝光。“哦,那很好!对了,冰儿,你去把天山雪莲熬成汤汁,给玉琴小姐喝下。”段明月交代着。

    “这……”她不在程如茵的身边,会不会……

    段明月把她的迟疑当成是不放心,她笑笑说:“放心,这儿有我,你去忙吧!”

    “是。”冰儿也不好再坚持下去,只期盼程如茵不会乱说话。

    见冰儿退下后,段明月走向内室,遣下冰儿是她的安排,盘旋在心中的疑惑,也该是解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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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妃娘娘,你来了。”程如茵方才就听见冰儿与明皇妃在说话,本要走出去迎接,可两脚就是不听使唤,酥酥软软的。

    “嗯,来了好一会儿。”段明月坐在她的身旁,没为她不起身行礼而责难她。

    她来可是为了别的事。

    “我听冰儿说,今儿个你好多了。”

    “是啊,头脑清醒了些,连精神也好极了。”程如茵回答。事实上,从她发现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迷药后,对于身边的人,她已有所防备。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又为何会被送来佳木斯的皇宫?又是谁主导这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总该有个理由,这也是她亟欲知道的。

    段明月听到她的回答后,点点头,“那好,我有话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

    “嗯,如茵知道的一定不隐瞒皇妃娘娘。”

    “你叫如茵?”段明月没忽略掉她的自称。

    “是啊!初次见面的时候,如茵已说过了。”

    “那么,你也不姓钟喽?”

    “如茵姓程,家父是威龙镖局的主事者。”想起爹爹,程如茵不由得悲伤起来。

    “威龙镖局的主事者!”段明月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问,“你不是钟丞相的女儿吗?”

    程如茵摇头,“皇妃娘娘,事实上,如茵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儿的每个人都说我是钟玉琴,可我明明就是程如茵啊!还有为什么我会从栖兰来到遥远的佳木斯?”

    段明月冷静下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程如茵不相信自己真的病入膏盲,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

    见她这般模样不像是在说谎,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依栖兰齐尔王的作风,和亲或许有可能,但找人代嫁就不是光明磊落的君王会做的事了。

    段明月思索一会儿后,接受她的说法,她拉起程如茵的手,“如茵,你把你最近所遇到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嗯。我记得两个多月前……”程如茵慢慢将记忆拉回在栖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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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你自己是怎么上花轿的也不知道?”段明月在听完程如茵的叙述以后,脑中已经厘清一切了。

    程如茵点头,“来到佳木斯,我才渐渐有了记忆,这时候才惊觉自己有可能被下了迷药。”

    段明月赞同程如茵的说法,若依玄聿告诉她的消息来判断,这个钟上廉肯定是为自己的女儿找了个替身。

    “如果我没猜错,你成了钟玉琴的替身,替她来佳木斯和亲。”

    “什么?”乍闻这个结论,程如茵不敢相信,这是欺君之罪啊!他们难道不怕事情被揭发,为栖兰惹来一场祸事吗?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

    “冰儿,你过来。”段明月不经意的瞥见在屏风边的冰儿,看她心虚的模样,这事她一定知道。

    “皇妃娘娘……”冰儿端着雪莲汤,小手抖个不停,差点儿将汤汁溅出来。

    “你也是由栖兰过来的,钟丞相做的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吧?老实招来,我可以饶过你,要是不说,待本宫查出来,就有你受的。”段明月端出皇妃的架式,半恐吓半威胁的说。

    叩的一声,冰儿跪在地上。“皇妃娘娘,奴婢是被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这么说,你是知情的喽?”

    “奴婢是知道,可相爷说,要是奴婢泄露出去,替栖兰惹来麻烦的话,奴婢就是千古罪人,罪该万死了。”

    “哼,这钟上廉还挺懂得威胁人的嘛!你说,我保证栖兰不会有事。”她早已打定主意了,不管程如茵是代嫁也好,自愿也罢,她都要她成为玄禺的妻子,与她姑嫂相称。

    “奴婢说了,真的不会有事吗?”冰儿还是担心皇妃娘娘会说话不算话。

    “我保证没事。”段明月点头。她的父母也在栖兰啊!她怎会容许栖兰和亲不成,反与佳木斯成仇呢?

    冰儿见推拒不了,只好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这才让程如茵和段明月清楚的明白,她们的猜测并没有错,钟丞相是不舍女儿嫁至他乡,才会出此计策。

    可说来说去,这事还是钟上廉的儿子惹出来的,程如茵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一时大意,疏忽了人心险恶。

    “好了,现在真相大白,我们也该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段明月依照承诺,并没有给冰儿惩罚,若要说有,也只是安排她留下来服侍程如茵而已。

    “如茵,你有什么打算?”

    程如茵无奈的摇头,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呢?

    家,是一定回不去的了。爹和乃乃都不是真心疼爱她,只是想利用她而已;而除了家之外,眼前她哪里也去不得!

    唉!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程如茵容身之处。

    “不如这样吧,你就留下来,完成你的和亲使命,嫁给皇上做妃子!”段明月的想法是希望她留下来,不仅仅因为她是同乡,也是为了她可怜的处境,而且她认为像程如茵这般貌美的女子,必能牵动玄禺的心,让他安定下来。

    “嫁给皇上?”程如茵瞠大了眼。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事。

    再说,她有这个福气吗?她有这个能耐和后宫的三千粉黛去争宠吗?

    “是啊!就当你是和亲新娘,反正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冰儿知,只要我们不说,你的身份就不会被揭穿,我也有个姐妹可以作伴,你说好不好?”

    “如茵小姐,皇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在宫里什么都有,不愁吃、不愁穿,既然回栖兰已是不可能,不如就留下来。”冰儿因为方才段明月饶了她欺君之罪,不禁帮着她说话。

    “这……”程如茵看她们一脸诚挚,继而想起家人的嫌弃。就算必须嫁给未曾谋面的夫君,也好过承受被家人遗弃的滋味吧?

    终于,她点头同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