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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幽州文治 (一)

每次向从中原避难而来的老乡问起中原之事,都是说者义愤,闻者嗟叹。虽然人人留恋家园古土,可那烽火乱世又怎容他们这些百姓求得一席安身之地。

    这李全此时虽说得y气,可这些年里他在幽州安居为官,一任知事当得不亦乐乎,还时常在从中原逃难而来的百姓面前夸耀,又何时想过要回征伐四起的中原?适逢辽国内乱,却又立刻生出辞官避难的念头,饶是张华老实厚道,也不免对面前这一脸忿忿的李全心生鄙夷。

    “李兄,莫闹意气。”另一名知事梁正英看了眼茶肆外来往之人,的j人的话被旁人听去,笑着向张华道:“李兄心直口快,店家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其实李兄也想为大辽出分力气,只不过那位智王昨日忽然说要重新调派城中各处官吏,取各人所长重任职司又说要检视城中库房粮囤,下令封库闭囤,因此让我们都暂停下现任职司,不必掌事当值,所以这两日我们都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李兄有心一展长才,却有力无处使,这才积了一肚子牢s。”

    梁正英说着又一指门外那些急匆匆赶往城西的轻壮男子,笑道:“李兄,你看,门外那些急着去从军的人也不尽是辽人,这其中还有好些都是我们汉人,这扶正除邪,力扭乾坤之事,原也没有什么辽汉之分,大家同住一城,又感念辽皇对我汉家子民这些年的照料,自然也想出上一分力气,再者说,这幽州百姓无论辽人汉人,都已在城里安下家业,若拓拔战挥军攻打幽州,一旦城破,谁都难逃家败之祸,当此时刻,还是需满城一心,共保家园,何必去计较什么辽汉之别。”

    李全哼了一声,“谁有这闲心去计较什么辽汉之别,我只是看不惯护龙七王那群小子,入城才一天便颐指气使,那j兄弟,没一个是让人安生的,错整日带着帮军士在北门内搬石挖地,鬼知道要搞什么名堂,那一脸凶像的将也下令全城铁匠加紧打造兵器盔甲,昨夜又从驿站里调了上百辆大车,一趟趟的不知往军营里运什么东西,说是今日要在军营内c练军士,我好心好意问了他一句,谁知这将立刻就摆出一张臭脸,说什么文吏不涉武事,让我少去打听。”

    李全越说越气,忽然在桌上重重一拍,骂道:“想我当年也是一方名士,却被将恶言相向,真是有辱斯文!还有那智,取了府衙各部卷宗,说什么要遍查全城各项事务,核实钱粮赋税,重做安置,他倒是好大的口气,幽州城里这许多人事,十j万百姓,四五万军士,全城兵马,钱粮,人丁,税收,积案,文治武备,大小琐事,咱们这许多名官员都每日忙个焦头烂额,他一个人管得过来吗?咱们这就等着瞧好,智这会儿把我们都赶回了家,过j日还不是要求我们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就这么一个小子,前日在城门口倒是好一番慷慨豪言,无非生就一副伶牙利齿,有什么本事?”

    “智的本事可不只是伶牙利齿,他的城府深得很。”听李全大发牢s,h泊年淡淡道:“前j日听闻公主要入城,这满城百姓都是人心惶惶,若不是太守张励压着,说不定变故早生,可智一入城就将人心凝聚,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两日里有多少轻壮想去军营参军?我听说还有不少人想偷偷出城,效仿攫之举去上京刺杀拓拔战,能令一心求存的小民如此热血,这份本事,不是只靠一张嘴就能做到的, 人心!这就是人心哪!这位智王究竟有多大本事,我此刻还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他对人心看得极通透啊…”

    h泊年拈起一张油饼,慢慢掰开,却不放入嘴里,缓缓道:“至于这重新调派城中官吏,核实钱粮之举,智有他的用意,与拓拔战这一仗既是苦仗,也是一场持日长久的大仗,大战在即,自要备足军需,城外开战,城内则需安稳,幽州城里j百位文武官吏良萎不齐,有尽心办事的,也有滥竽充数的,太平时日倒不在乎多j个混饷充数的人,可一旦开战,就需上下一心,各施所才,所以智要重任各处官员,因为他不但需要一批能吏,更需要对大辽忠心耿耿的义士,能在危难之时为他分忧解难,安定人心,这件事,智做得很对,这少年,很老练。”

    “可他让我们都赋闲在家,这算个什么事?”李全一脸不f的道:“是把我们都当成一群庸吏,还是不信任我们?”

    “赋闲在家只是一时之事,难得j日清闲,正可解乏散心,这可不是什么坏事。”h泊年放了小半张碎饼到嘴里,慢慢咀嚼,又一笑道:“你忘了吗?那袁从此刻就算想赋闲在家,也没这福分了。”

    一听到袁从的名字,李全顿时噤声,袁从想向拓拔战求降之事他们j人都知道,前日公主一入城,智立即命人把袁从拿下,斩首示众三日,想到袁从如今还高挂在太守府前的那颗满脸惊恐的首级,李全哪还敢再说什么。

    一旁的梁正英知道李全j日前曾和袁从商议过暗中出城投靠拓拔战之事,见他变se,心里好笑,安道:“李兄,已经过去的事,没人知道,自然也不会再有人理会,李兄是位能吏,智王日后少不得要重要于你,何必满腹牢s,安心在家过j日,说不定还有升迁的机会。”

    “升迁?”李全满脸苦笑,“这时候就算给我个太守做,那也要有命当这官啊!”他往四周瞧了一眼,忽然凑到h泊年面前,压低声音道:“h大人,眼看这大战在即,智虽然说得天花乱坠,可拓拔战手下那二十j万黑甲骑军可不是好惹的,真打起来,覆巢之下难有完l,我和梁正英都跟随您多年,还请您老给我们提点一条自保之路。”

    h泊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全,这j日只听见你满嘴牢s,还以为你是对赋闲之事不忿,原来是既贪生怕死,又舍不得抛下此处富贵,是吗?”

    李全脸上一红,涎着脸道:“h大人,我们都是汉人,犯不着去为辽人拼命啊。”

    “闭上你的臭嘴!”h泊年神se一冷,低斥道:“你这蠢材,如今全城百姓不分辽汉,都一心想着复国除贼,被人听到你的唠叨,你就是在给自己惹祸,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就不知莫惹众怒?再敢于人前提起什么汉人辽人的自s念头,老夫第一个不放过你!”

    李全吓了一跳,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连应声称是,肚里却暗暗腹诽,h泊年此时倒是一脸正气,难不成还真想把这老骨头送在幽州。

    梁正英却不似他这般脓包,听出h泊年话里有话,低声道:“h大人,李兄一时糊涂,您莫跟他一般计较,我们既任职于辽,眼看大辽有难,自不能袖手不顾,不过…”他话说了一半,缓缓止声,不再多说,似笑非笑的看向了h泊年。

    h泊年微微一笑,一手端起茶盏,挡在唇边,低声道:“食君俸禄自当忠君之事,适逢国难,虽有心除贼,奈何手无缚j之力,既不能冲锋杀敌,也只得安守城内,解将士后顾之忧,若贼灭,我等自能在青史上一留助君复国之名,万一城破,我等也无回天之力,惟有留得残躯,或远遁他处,或另寻栖处,徐图日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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