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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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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把对易敏之的恨都转化到了这些人身上,他到处去听课,而到处听课的目的是去跟教授们争论,是他要发泄心中的恨。

    但越是这样质问下去,他越是绝望。在这种枯燥而晦涩的生活中,张维也变得同样枯燥而晦涩。他跟与他愿意说话的所有的人都争论,若是碰着一个也喜欢探讨的人,就会马上打断对方的话,一个劲地说着,一秒钟也不停,直到对方发现简直无缝可c,恐惧地逃走为止。每个被他的言语暴力“迫害”过的人,在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头疼得厉害,心也跳得特别难受。

    没有人再愿意跟他说话。一种离群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2)

    他开始失眠了,但他仍然勤奋地读书,写作。他发誓一定要超过易敏之。这是何等狂妄的念头!但就是这个念头在一直驱使他拼命地读书、学习,也正是这个念头,他才会看不上那些已经成名的教授和学者。在他眼里,北方大学那些所谓的名教授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不过是为了生存得好一些而已。他不想成那样虚妄的名,他要成名也是像尼采、萨特一样对人类精神产生重大影响。他要用他真实的鲜血铺就这个名,并为这个名而承受来自各方面的打击和迫害。他是准备要牺牲生命的。

    他的心情越来越坏。大家都盼着早日毕业,离开这个鬼地方。人们都说北方大学好,可是,现在他们最恨的就是北方大学。他们觉得这里简直是地狱。

    他的失眠非常严重,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吃的饭几乎很少。中午他根本就不想吃。在这几天里,他只有每天下午时才能睡一会儿。他自然也没法去上课,更不可能去图书馆了。他没有力量再和人争论,甚至连思想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明显地瘦了。第六天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夜里,他听着别人睡得很香很香,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办法都使上了,就是睡不着。他气得直流眼泪。流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真可悲,怎么能流泪呢?他就想骂人。越是睡不着,他越是想睡觉;越是想睡觉,越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他就越气;越气他越睡不着,如此循环往复,弄得他又一次想到要自杀。

    第二天晚上,仍然失眠。张维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他得了严重的脑神经衰弱,得住院治疗。他不相信,谁听说过脑神经衰弱会住院治疗的?他给医生说,他没有时间,不想住院。医生给他开了些药,希望他按时吃药。

    老乡中有一个生物系的大四学生对张维说:“你的这个病治起来很容易,最好去练气功。”张维说:“我才不去呢,你看那些练气功的人,不是意志消沉,就是精神不正常。”老乡说:“这你就不懂了,气功帮助人治病,帮助人提神。”

    在老乡的连骂带推下,张维就跟着一位大师练气功。老乡也去了。张维到了那儿一看,大部分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而且看上去都有些不太正常。他就觉得难受。那些人是对死充满了恐惧,对生充满了向往,他跟他们不一样,他不畏死,对生充满了一种厌恶。他一边跟着大师说的呼吸,一边在想:如果我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肯定也会成为他们那样,我才不呢。但是大师说的一些气功的要义却激起了他的兴趣。大师对他们说:“闭上眼睛,你们要觉得你们的上肢和头与宇宙自然连为一体,你们的下肢则和大地接为骨r,所以你们就和宇宙自然共呼吸,你们要修炼的是自然之法,你们的呼吸自然与常人不同,因为你们已经把人世间的污浊吐出,而把宇宙纯洁的精气纳入体内,从此你们的身体就与他人的不同,然后你们的精神也就与常人的不同,你们得道了,可以放弃了人世间的功名利禄,然后你们就会慢慢地发现那些超自然的力量和玄象存在于宇宙中,你们就会预知未来,最后你们可以脱离常人的生存方式,可以在吃少量食物的情况下精力充沛地生活,如果在灾难来临,也就是世界末日到来时,你就会奇迹般地生存下来,而常人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

    张维觉得他前面说的很有一些道家的常理,可是越到后面就越玄了。大师讲,他可以不吃不喝生活半个月,这一点,他将信将疑。张维去了两次,就无法忍受这种引领了。他认为,锻炼自身可能还行,但如果要以此达到永恒则有些荒唐。人们越说越玄,张维就觉得他们有些迷信了,便不再去了。

    张维还是常常失眠,他只能靠吃安定片度日,这使他无限地痛苦。医生给他开了些药,并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那时,心理医生还只限于一些大学里的教师,实际上他们也只是上课而已,很少给人治病。张维没办法,又一次去找苏菲。苏菲现在正在做一个有关大学生心理的课题,实际上是她在为毕业论文做准备。她已经上了博士。她和他谈了很久,对他说:“你要放松,不要太紧张,你对自己太残酷了。”她要求张维把理想降低一些,不要抱着那么宏大的愿望,把世界也看得美好一些,不要对人存在那么多的偏见。他失望地出来了。

    他彻底地变了,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目光深情而多情的大学生,他的眼睛因为失眠而充满了血丝,眼帘也总是疲惫地耷拉下来;他再也不是雄辩滔滔的哲学家,而是害怕和人谈话,因为他无力思考,因为他一说话就头痛;他再也不想见那些女孩子了,他知道她们都不想嫁给他,只是想跟他玩,他能想像她们将来要嫁给怎样让人恶心的男人,又怎样在那些男人的金钱包装之下变得俗不可耐,一想到这些,他对她们充满了厌恶;他也不能去图书馆了,他每天都在宿舍里等待睡眠的来临。

    最让他痛心的是吴亚子也来看过他几次,她买来了很多好吃的,那些都是他们恋爱时她常给他买的。吴亚子在刚开始进来时,神情里带着一些凄婉的内容,这是张维喜爱的,这让他常常想起电影《魂断蓝桥》里女主人公在战后和丈夫相遇时那种凄美的神情,一双绝世的大眼睛因为心中爱和痛苦的交织使它变了形,一双美眉也差点被折断,但是吴亚子马上会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她又笑着并带着讽刺的口吻奚落起张维来:

    他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3)

    “瞧你啊,干吗跟别人不同呢?非要从人群中跳出来,还以为自己是天才,这下可好,睡不着觉,把身体弄垮了,什么都干不成,你还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和天下大事啊?动不动就是人类啊天下啊,我说这一下就是教训,还是做个俗人吧!俗人有什么不好,像我们一样,有吃的,有喝的,能笑就笑,能哭就哭,有什么就享受什么,这多好啊!”

    张维从内心深处十分厌恶吴亚子这一点,他觉得她假极了,她为什么非要装出一副和他有距离的样子呢?而所说的话唠唠叨叨又好像关系很近,知心知底的,何苦呢?但是,张维从内心深处又喜爱她这一点。

    吴亚子在表面上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张维深情的关怀,可是她来得很勤,虽然每次来的时候总要拉一个尾巴。就因为这一点,张维觉得这种爱真的让他痛心。他有时候也萌发出向她再次求爱的念头,因为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他发现对吴亚子的那份爱还是没有变。吴亚子的假装使他也开始假装起来,他们都装着很平常的关系,可是他们内心的活动谁都看得很清楚。张维在看见吴亚子来的时候,内心中就涌上来一种无比温柔而强烈的冲动,他看一眼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后,就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了。

    最后一个来看他的人仍然是李宽。总是在张维最关键的时刻,李宽就奇迹般地出现了。张维觉得,这是人生的奥妙之一,也是命运的奥妙之一。

    李宽从张维口里得知,张维既去看了医生,又去找了心理博士,觉得再无计可施,就沉吟起来。忽然他说:

    “你没有再去找过易敏之教授吗?”

    张维转过头去,低声说:

    “没有。”

    李宽听出张维的怨气,就对张维说:

    “大凡名士,都有些怪毛病的。历史上这样的人很多,生活中也有啊。易教授就是一个。这个人呢,经历了很多苦难,对什么都有与别人不同的看法。他后来跟我说了你去见他的情景,他说你太刚,太刚很容易折断。我觉得这是有道理的。”

    张维一听,心中一震。李宽继续说:

    “易教授是一个才气很高的人,很多人都说他难以接近,我倒觉得他很平易,可能是那些说他的人他不喜欢吧。不过,他给我说过,他很想再见你的。”

    但是,易敏之伤了他的自尊,这是无论如何难以逾越的障碍。他不想去找易敏之,他想即使他们要相见,也应该是易敏之向他道歉后才行。

    失眠仍然在持续,系里已经有让张维回家治疗的想法。当苏菲跟张维谈这一点时,张维断然拒绝,他说自己能克服,能治好失眠。他不想让父亲为他烦恼。系里最后同意他继续留校,一边上课,一边治疗。这一下使张维更紧张了。

    然而,在张维看来,这些征兆恰恰是他作为一个天才必不可少的经历。他知道尼采就曾长期失眠,有头痛病;很多诗人包括歌德都曾有过自杀的想法,而有一些诗人真的自杀了。只有天才才会有这样不同凡响的追求和痛苦。他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期末考试张维参加不了,系里考虑让他下一学期再考。张维因为这个原因给父亲张继忠写了封信,只说他在学校里有事,不能回家,其他的一概不提。

    流氓诗人雅克西教张维手y(1)

    他不回家的原因是不敢回家,他不想让父亲为他而担心。他想在宿舍里好好地睡一觉。可是,他哪里想到,等待他的是另一种灾难。

    一个叫雅克西的诗人来找他,是外地来的。张维在杂志上见过这个人,诗写得还不错。张维也不问他来这里干什么,是什么地方的,只觉得是一个诗人,这就够了。雅克西住在张维宿舍。雅克西今年二十八岁,未婚,自己说是到这里来找易敏之的。

    张维说:“易敏之我是再不想见了,你若要见,你自己去好了。”

    雅克西对张维说,他每年暑假都在北京度过,因为他要在这个时间段里认识一些北京的诗人和编辑,他每年都会来找易敏之,可是从来也没见过。雅克西的确也认识不少诗人,这些诗人大都来北方大学办过讲座,张维都有一些熟。雅克西是那种很粗糙的男人,性欲似乎很强,因为他每天晚上都说睡不着,要张维给他介绍女朋友,张维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愿意。雅克西就说,他要去找哪个女诗人和女作家,他自吹那些女诗人和女作家都和他上过床,他说他床上的功夫很强。张维将信将疑,觉得自己真无能。张维也见过雅克西说的那几个女诗人和女作家,那些女人至今都是单身,张维在这个假期也曾有过要找那些女人的念头。雅克西在讲他和那些女人上床的细节时,讲得很生动,很形象,张维听得入了迷。他有时就闭着眼睛想自己也那样进入那些女人的身体该有多好,那是一种清凉的感觉。这种念头和感觉只有在夏季身体灼热时才会有。

    雅克西晚上火苗一样到处蹿着,像一匹色狼。张维觉得他纯粹就是一只动物,一到晚上就饿了,就眼睛发绿地在女人的p股和大腿上看,似乎只要是个女人或是只雌性动物,雅克西就要扑上去发泄。雅克西给张维说,每个男人都应该有几件风流案子,没有风流案子的男人是孙子,是阳痿患者,不是男人。雅克西的话使张维很难过,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雅克西有一天带了一个女孩子来张维的宿舍,那个女孩子很丰满,穿着件短裙,坐在床上时两个大腿暴露无遗,张维也被触动了,一个劲地看着那白色的欲望。雅克西早已忍不住了,一个劲地冲张维使眼色,要让张维出去。张维舍不得,看见雅克西的短裤都湿了,就有些恶心地出去了。过了一阵子,张维看见那个女孩子出来了,雅克西在后面跟着。张维在宿舍里看了半天,只见床单有些乱,但仿佛没见他们在这里乱搞似的,过了一会儿,雅克西回来了,嘴里骂着:

    “他妈的,明明是个婊子,还非要装。”

    张维知道雅克西没得逞,心里也有些高兴。第二天,雅克西去找那几个女作家和诗人了。张维没去。张维要好好睡觉。虽然他也常常被欲望折磨,但他觉得自己还小,还不是时候。不过,很多时候,张维一直在想,他的那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张维很想试试,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深处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热。他觉得,这热可能就是他睡不着的原因之一。

    有几个女同学在学校里要准备考研和准备出国,正在学外语。张维无事可做,就去找她们聊天。张维觉得大家都很冲动,都好像在想那事一样。有一天早上,他正在睡觉。那是他惟一在后半夜睡着的一次。他听见敲门声时,简直要骂娘了。他开门一看,竟然是个女同学。他赶紧转回身穿衣服,那女同学却说:“这么热的,干吗啊!”是啊,天气很热,身上总是黏糊糊的。张维就坐在床上,女同学也坐在他床上。他们就胡乱聊着。张维似乎看见她的短裤,又觉得她好像没有穿短裤。张维有些害怕,但又特别想要她。他觉得自己此时很明显是两个人。其实那女同学也一样。其实大家都在等待对方开口,但他们都僵持着,后来他们都放松了。女同学要去上外语课,走了。张维松了口气,但也有些后悔。

    晚上,雅克西又回来了。张维问他昨晚上去了哪里,雅克西说在一个女诗人家里。雅克西说他们在一起是怎么做a的,听得张维大张着口。

    张维想,这是个流氓。但是要命的是,张维对这个流氓却很有好感,主要是因为他很真实,真实得像个动物。

    雅克西是口语派诗人,1980年代中期在上某个师专成名的。到了1990年代,口语诗被海子式的诗代替,雅克西的诗发得少了,他只好把没有发表的诗全部印在一个小册子里,散发给大学生和文友们看。他也给了张维一本。张维在一首叫《日子》的诗里读到这样的句子:

    欲望是我惟一的孩子

    是我在文明中寻找回来的眼睛

    是我再也不愿意放弃的灵魂

    张维似乎有些懂他了,觉得他那样发泄欲望也有他的道理,但张维实在受不了雅克西的某些行为,比如,他在夜里睡觉前常常赤l着身子在宿舍里转来转去,嘴里念着他要找的女人的姓名,而且当着张维的面手y。张维觉得恶心,可雅克西非要让张维也赤l着身子,当着他的面手y。张维不愿意,雅克西就笑笑说:“你真是个纯洁的男孩!”张维有些愤怒,他不愿意听到有人说他是个男孩。还比如,雅克西自从来到张维宿舍后,所有的一切都由张维供给,起初,张维觉得这没什么,远方的客人嘛,应该的,但后来张维就受不了了。雅克西在晚上总是对张维说:“我们去吹啤酒吧,在那儿看妞。”张维就和他到学校里的冷饮店里,出钱买了几瓶啤酒,雅克西就一直盯着来往的女生看。正是酷暑,女大学生都穿得很少,晚上都不愿意在宿舍里呆,大多都会到冷饮店里来喝冷饮。雅克西对张维说:

    流氓诗人雅克西教张维手y(2)

    “你要学会一件事,就是把女的一定要当女人看,不要把她们当学生看,你看,她们都是女人,是女人就都有欲望,有欲望就得找个对象,这就是女人,你以为她们都很纯洁啊?狗p,什么叫纯洁?那是禁欲主义,是他妈的道德主义的妓女,对了,这是我发明的,道德也有妓女,就是我说的那些为道德而频频献身的禁欲的女人。她们献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妈的精神,比妓女更肮脏更可怜。妓女还可以浪笑,碰到一个情场高手时还有快乐,那些为道德献身的妓女有什么快乐而言。所以我给你说,当你把女的不当女人看时,你是在犯罪,在伤天害理。当你把她们当女人看的时候,你就会看见她们浑身都在笑,就连那儿都在笑。”

    张维觉得雅克西说话的声音太大太粗俗,有点脸红,便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他们,竟发现所有的人都冲他们看着,他有点窘迫。雅克西突然对着张维大笑起来:

    “你羞什么啊?你以为他们瞪着眼睛是在心里骂我们哪,其实他们的心里正在说,他妈的,这个人真厉害,把我们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不相信你可以问问,你不相信我们可以过去问那个女的。”

    雅克西指着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的一个女孩子,张维一看就赶紧把雅克西挡住了。张维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她是外语系的。张维赶紧把剩下的啤酒钱结了,拉着雅克西回去。雅克西从来都没付过一次账。回来后雅克西抱怨张维,说他看得出来,那个女学生对他们有意思,肯定也想那样。张维说:“我们认识。”雅克西更进一步地说:“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人家是看上你了。”然后雅克西就要让张维去找那个女孩子,说今晚准能得手。张维笑着说:“我还不是动物。”雅克西认真了,说动物才是最真实的。

    张维和雅克西住了半个月后,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半个月来,雅克西花了张维的很多钱,但从来都没有请张维吃过一根冰淇淋,张维觉得这个人太小气了,不过这一点他倒不在乎,他在乎的主要是这个人从来不顾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