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山水画 > 第 19 部分

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萧寒由衷地感叹道:“是啊!往往苦难能磨砺人!”

    “萧工,哪你上大学也是这样艰难吗?”

    “没有。”萧寒难为情道:“我是稀里糊涂的!”

    前面开车的阿三禁不住捧老板道:“萧工,从这方面讲,你的智力不如老板。如果老板也象你这样正规读书,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

    “阿三,别这样说。”罗本末被捧得满面桃华,聒不知耻道:“说真的,我这人读书还是蛮有天赋的!语文、政治、生物这些死记硬背的一般人也能自学,可是数理化这种灵活的,我想一般人是很不容易自学了,可我却能象看连环画似的把它看懂!”

    他的这番话,搏得大家赞同。可萧寒心却想:是不容易!人家三年你却花了五年时间,还是个函授!

    说笑间,车子开进了一个残破的,残破的围墙上残留着毛主席的语录:千万别忘计阶级斗争!的四合院。

    老远,就看见走廊里三个人正围着谈天。罗本末牛皮哄哄道:“怎么样?秋水镇三大巨头都在等我们。”门刚开,还末下车,罗本末便急乎乎地打招呼:“罗书记!”

    一个戴着眼镜,看似蛮斯文,斯文的有点害羞的年青人刚张牙着嘴,却见旁边老的热情洋溢地迎过去,骂咧咧道:“阿末太不象话了,害我们等你一个多小时!”忙止住,扭捏地望着天上下着的毛毛细雨。他脸上遮不住的愠怒和别扭,害得旁边转身正欲迎过来的大肚子中年人立刻停住,局促不安地冲罗本末傻笑。

    罗本末一个劲地对不起道谦,可是对这迎过来的热情洋溢的脸和微伸的大手却视而不见,与他擦身而过,匆匆赶过去抓住小罗书记的小手猛摇不停,嘴甜蜜蜜道:“罗书记真是对不起!害得您亲自等我们一个多小时,耽误了你许多大事了吧?”

    小罗书记的脸这才稍露出冷淡的笑容,像y寒欲雪天的淡日,拉拉手,说:“来了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我们到会议室谈正事吧。”罗本末见他突然对自己如此生分!他的心理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仿佛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为求得他谅解,讪讪笑着随他亦步亦随。

    老同志毕竟涵养大!虽然刚才罗本末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把他置于尴尬的地步,可他丝毫没在意,依是笑哈哈地同他攀谈罗源生的事。中年人是个聪明人!因为聪明人在说话以前,反复考虑,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到会议室,他们分宾主落坐后。介绍秋水镇的具体情况的主要是坐在主位的一把手小罗书记,他虽讲话掷地有声,但萧寒总觉得他同他两旁的两位相比似乎欠缺点什么?是年青?是身材瘦小?都不是!他觉得他欠缺一种能驾驭一方的霸气!不信你瞧他讲话时做作的手式和不自信的“领导指示的”的口头禅,你都会不自觉地把他当作小秘书。而他旁边的两位,尤其是左边的罗镇长,虽然他黝黑的脸庞,沟壑纵横的皱纹象个老农,可他一进会议室,就仰坐着闭目养神,不时地“嗯,嗯”以示赞同小罗书记的话,瞧他神态和那架式,绝对会让不知底的人把他们之间领导隶属关系颠倒。右边的罗总经理稍好点,可他也是对小罗书记的话充耳不闻,先是手机不断,后是翻阅着他的一张张名片。当小罗书记讲到:我们秋水镇是夏水开发区东扩西西的重中之重;是开发区总体规划的休闲、娱乐、旅游、居住的新城;是省、市领导最关心、最敏感的地区,所以……就被罗镇长断然打断,他笑嘻嘻地对罗本末道:“这是你为家乡人民作贡献的时候,你一定不能辜负家乡人民对你的期望!”“是,是,是!”正在做笔记的罗本末不迭地保证。小罗书记的脸当时就挂不住了,恨恨地瞥了罗镇长一眼,但还是强忍住,但声音的分贝窜得老高道:“所以分管开发区的皮市长建议我们这个设计项目国际招标,请几个有国际知名品牌的设计单位帮我们设计设计。我们也想这样做,可是我们的总体规划报到市建委时,罗源生主任推荐了你们室。我们几个回来商量后也觉得中国的建筑让中国人自己设计比较合乎情理,因为了解中国国情吗?”罗本末己被他一惊一乍搞得神经衰弱,没想到他后面更绝:“罗院长,我这人性子直,说出的话你可能不爱听,我们这次请你们来,并不是说这个项目就己委托给你了,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们做个方案,报给领导看看。”

    看得出罗本末已被他嘘出汗来了,站起来信誓旦旦道:“罗书记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方案做好!一定会让上面的领导满意!所以我这次带来了我们室最强的力量。我跟诸位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室总工程师梅尘笑;这位是总建筑师萧寒。”

    介绍到萧寒的时候,只听见罗书记惊呼一声:“这么年青?!”

    萧寒听见,心里“咯噔”一下不爽,罗本未更是急的涨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解释道:“萧…萧工是年青一点,可他是正规大学毕业的,并且在内地他设计的项目获得过市一等奖,还获得过省二等奖。”

    “萧工,是吗?”罗书记不信地问。己被罗本未子午虚有捧得羞愧难当的萧寒还必须猛点头承担。

    罗书记蔑视着他,手倚在扶手上,身仰靠着,y森森地问:“那萧工,你说我们这栋楼怎样设计才能符合当代潮流与当地民情?”

    “这…”被问到话的萧寒脑袋急剧思索着,尽量使自己不慌张,语调平稳回道:“说实话,我第一次来秋水,对当地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可是我一路过,这里的自然风光实在是让我震撼:青青的山、绿绿的水,田垄间不时惊飞起一群野鸟。好一付天然的水墨画!所以我个人以为这栋建筑既要设计的新颖别致,又不能与环境格格不入;既要标新立异,又不能落入俗套!”

    懒懒在听的罗书记,嘴一撇不屑道:“萧工你讲了一大堆我们听不懂的术语,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明白。”

    被顶的萧寒恼羞顶道:“罗书记,我觉得我讲的己经很清楚了……”就猛感到脚指被踩一下,忍住痛,后面的话忙止住,不敢再说了。心里后悔不堪,生怕因为自己刚才小不忍,而乱了大事!

    不曾想,罗书记也是俗人!是支蜡烛!他见萧寒硬了起来,自个倒软了,哈哈大笑掩饰尴尬道:“萧工,开个玩笑,你刚才讲的我们那能不懂呢!实际上,我们为这栋建筑也是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只是我们是外行,所以领导让我们分批组织出去考察考察,学习别人的先进东西。这次出去后,收获还真不少,我们拍回了许多国外的先进建筑,回来讨论后,觉得有三栋建筑能符合我们秋水的民情,都能作为我们秋水的标志性建筑。”说完他打开包,拿出一叠相片摊在桌上,另两位见状,也不甘落后打开包。于是会议桌上花花绿绿地摊着一桌相片。

    的确!他们为了这个政府工程,可谓竭尽心思!本来去美国的指标是罗书记的,可他自知年龄轻、资历浅、初来乍到不能负众。于是为了以后能开展工作,团结幕僚,硬是忍痛割爱把这机会让给了罗镇长。可这一让,倒成了他心里难忍之痛。罗镇长本就瞧不起他,到美国之后更是大开眼界,回来动不动宣扬美国的文明和先进。当然在大多数老百姓眼中:美国是比日本先进。所以他讲的话在一般人眼中代表了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思想!倒弄得去日本的罗书记没了底气。罗总经理因为行政级别比他们低,只能将就将就去旁边的香港玩玩。

    他们仨人为了秋水也为了自身的发展,在这原则问题上,互不谦让,把自己看中的建筑吹得天花乱坠,而把别人的贬得一钱不值。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争的僵持不下,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罗本末。罗本末在发放奖金时,是糊涂蛋!可是对这种事,精明的很!一脚把皮球踢给萧寒,道:“萧工,这个项目主要是你负责,就请你发表发表意见吧?”

    “行!”罗镇长胸有成竹,马上赞同,因为他觉得他同罗本末的私交不错。而罗书记心怯了,他更怕萧寒对他公报私仇,含沙s影道:“小萧,你可要实事求是哟!”

    萧寒当然不敢实事求是,只能捣浆糊。在官场捣浆糊是很有讲究的。萧寒在石城工作时,曾听一老机关把捣浆糊譬作倒啤酒,说是:杯壁(卑鄙)下流,使之下不沾底、中不冒泡、上铺满泡沫。捣得最好、最关键的就是上铺满泡沫,因为领导得有事可干,手抚平泡沫,才能显得他的领导才能。萧寒存心想捣,可是他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嫩手,他说:“各位领导真有眼光!你们看中的建筑都是当代最著名的建筑师设计的,都代表了他们的风格,也代表了现在最流行的设计思潮。譬如罗书记选中的是现代主义作品、罗镇长选中的是后现代主义作品、罗总经理选中的则是晚期现代主义作品。它们各有千秋,实在难以取舍。”说完,偷眼看他们的脸色,他们的脸色非常不悦,尤其是罗镇长嘀咕道:“难以取舍,要你干吗?”

    萧寒被喷得脸有点挂不住,可他还得挂住,因为面前这三人他谁也得罪不起,但还必须得罪两位,最好是通过引导,让他们自个辩出好坏来。于是他斟酌道:“如把建筑譬作一个女人,那么现代主义建筑就好比刚入妙龄,自信地淡妆素抹来展示自己娇人的身材。”讲到这,他望了一眼罗书记,见他不以为然。顿时心里有股马p没拍到位的失落。继续道:“后现代主义建筑讲究的是装饰,好比一个女人只重视自己的衣服,而……”话就被罗镇长“腾”地站起来打断,他怒不可遏道:“无稽之谈!”看着罗镇长忿怒的脸,岂止萧寒,在坐的每一位都屏住呼吸,萧寒更是紧张的心“碰碰”跳,猜想:完了!浆糊捣砸了!亏得他的手机及时响了,他打开手机,不耐烦地嚷:“喂,那一位?”听出对方的声音,马上和颜悦色道:“噢,是薛主任,好,好,我马上去办。”边说边往外走,连招呼也不打,走到门口,恨恨朝罗本末瞥了一眼。而萧寒却在这眼神中看出黄昏迟幕的苍凉。

    罗书记这才缓过劲来,朝萧寒微微一笑。瞅出苗头来的罗总经理,知道大势己去,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我这栋晚期现代主义建筑呢?”

    萧寒本就感觉他是附属品,说话不算数的主,也就不客气,直接了当道:“晚期现代主义建筑主要是展示内部结构,所以它好比把一个人解剖开来,让人看清楚她的五脏六腑。”

    “太恐怖了!”他自以为幽默地吐出舌头,顺势拍领导马p道:“还是领导有眼光!”

    罗书记被捧后,脸露出了比蜜一般还甜的笑容,嘴却虚伪道:“小萧,谈建筑就谈建筑,别扯起女人身上去,这样传出去影响不好。”

    萧寒就是这样年青不懂事!不见好就收,反而人来疯道:“罗书记,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是在日本横冈县拍的市政厅大楼。”见罗书记点头,他继续卖弄道:“这栋建筑是日本建筑大师矶琦新设计的,他的许多作品在建筑学上都是经典之作,尤其是这栋。他最欢用女人形体为元素来设计建筑,用的最多的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一一玛丽莲。梦露。你们看,这弯曲的曲线象不象梦露侧卧在床上?”

    “是吗?”除罗书记假正经之外,他们的头齐随着萧寒的手指在移动。瞧出门道来的罗总经理嘀咕道:“你这么说,还真像。”

    罗书记脸挂不住,忙避谣道:“我可声明,我拍这栋建筑时,可不知这是梦露曲线,我只觉得它大方、新颖,很适合我们秋水。”

    萧寒听他讲的严重,忙止住口。他似无意识地看一下手表,惊呼道:“快十二点了,老罗你去看一下罗镇长电话打完了没有,打完了,让他来开会,今天就把这事给定了。”

    罗总经理受命出去,不一会儿,还是一个人进来,凑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只见他脸一沉,轻拍桌子道:“怎么能这样?做事不分轻重缓急,这事能耽误吗?耽误了谁向领导负责?”

    山水画(21)

    罗总经理脸色别扭问道:“要不要我打电话催他过来?”

    “不用了!三个党委,两个在。只要我们俩意见统一,定下来后,我再通知他。”

    “行!”罗总经理刚坐好,罗书记就对他道:“你发表发表意见吧?”

    “我那有意见!全听领导和专家的!”

    “老罗在这原则性问题上,你一定要表个态。”

    被到墙角的罗总经理只能道:“那就定下你这个梦露曲线吧。”

    “行!我看就这个。”话锋一转道:“至于这梦露曲线吗?以后大家不许讲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他又对罗总经理道:“老罗,我看就把这事定了,你同他们鉴个合同,让他们回去加紧设计。你看,行吗?”说完他交待了罗总经理几句,就匆忙出去了。

    才五天,亮堂、干净、井然有序的办公室被浩劫一番,撕碎的图纸飞的满地都是,桌上的电脑残缺不全,墙上还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骗子、流氓、无赖不得好死!触目惊心呀!萧寒的心都是揪着的,身子发麻。

    闲的要发疯的包世有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急忙跑出来,见是萧寒,就象久困笼中的狗见到主人,忙不迭地蹿到他面前又嚷又叫道:“萧老板,你总算来了,来了就好,我这就给七爷打电话。”

    他拔电话号码时,生怕萧寒再消失,眼睛时不时瞟过来,瞟的萧寒很不舒服,只觉得身心通电似的发麻,知道他在电话里讲自己,就没心思去领会他话里的意义,好比他的嘴和自己的耳朵隔了一层玻璃,他的话雨点似的渗不进,可是雨敲打的重量,还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再溜掉的!”,绝望地明白,此次脱不了干系,昂起头,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包世有放下电话,急促的脸顿时焦虑不安对萧寒说:“萧老板,等会七爷来时,无论怎么骂你,你都不要还嘴,知道吗?他就这么个爆脾气,发完后,就没事了。”

    虽是逢场作戏的话,但此时身陷绝境的萧寒还是有感他护惜着自己,所以默默地点点头。

    包世有还以为他吓傻了,禁不住牛b道:“小萧,没事的,哥会帮你摆平的!”

    他一牛b,萧寒就本能对他的话抵触,嫌他烦,绕过桌子,坐在老板椅上,右手支撑着脑袋,斜着眼望着他。包世有没想到萧寒这种态度对他,真是好心博得驴肝肺!想发作又犯不着,只能心里咒骂他:小子,别不知好歹,等会瞧你是怎么死的!

    此时的萧寒,绝不是包世有开始想象的那么脆弱,也不是他后面以为的无所谓。从新城回来,他迟缓了一天才上班,是因为这一天,他静下心来,深思熟虑过。虽然最后不能说成竹在胸,但好歹也把即将棘手的问题分析了一遍。他迫自己不能再这样迷糊下去了,他要力争,要扭转这颓势。所以他也在等,等七爷。可是这等待的时间好长,他的身体好象等的及,可“扑通,扑通”的心等不及了,似快要跳出嗓子口,禁不住地把昨天想的再温习一遍,这不温习还好,一温习总觉得自己遗漏点什么,一着急,头脑顿时一团糟,就在他快要崩溃还未崩溃的时候,就见包世有“腾”地站起来,毕恭毕敬鞠下躬,露出一脸媚笑说:“七爷。”

    是七爷,他一进门,就满脸怒容瞪着萧寒,岂止是他,他带来的丁小丽和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脸都象刮霜般的肃穆,尤其那两个更是凶神恶煞般地站在门口,随时等待着七爷的吩咐。这阵势,说萧寒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可是萧寒还是顽强地控制住,依是撑着脑袋,斜着眼,仿佛眼前这些人子虚乌有,像午夜时的鬼影,视之不见,搏之不得。

    洪七爷本以为萧寒见到他会吓得瑟瑟发抖,可是想不到他竟不把自己当回事,这胸中积压的怒火和未被礼遇的愤怒喷然而出,指着萧寒的鼻子大骂道:“你这窝囊废!终于现身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你他妈的不但窝囊,还没用!你看看我给你的家当,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萧寒依是一语不发,看着咄咄人的眼睛,手舞足蹈的架式,似看一出蹩脚的话剧,根本逗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洪七爷遇见他象是遇见任我行的吸魂,适才的盛气全消了,疲乏懊恼地坐在沙发上说:“你说说,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萧寒笑了,他居然笑了,还是居高临下的笑,因为坐下去的洪七爷比他矮两个头不止,说:“七爷,我知道您是讲道理的人,如果您不讲道理,肯定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承认,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处理不当,才引发出这激烈的事故,可是七爷您,难道您就没有责任吗?”

    他立马跳起来,摊着手,似个冤屈的老农,乞求旁人的怜悯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窝囊废把事情弄砸了,还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你们评评理,天底下还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丁小丽见他老公气成这样子,恨恨地瞪着萧寒一眼,刚才还想替他斡旋的她,此时只能袖手旁观,看他自生自灭。

    萧寒豁出去了,说:“七爷,想必您知道萧规曹随这句成语,您既然买断了刘明远的公司,就理应承担他遗留下的责任!”

    “你……”他瞪着的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