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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由衷的感叹,还是曲意的奉承,她总之感慨道:“真没想到还有活着的焦裕禄!”董书记顿时脸泛红光,正襟危坐,诚惶诚恐道:“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呀!费经理,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们这群搞经济工作的,只要一门心思把经济工作搞上去,全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可我就不行,方方面面的关系应副都应副不过来,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是看似风光,实际上战战兢兢,生怕辜负了春水人民对我的厚望。”说到些,他老泪纵横,见费月耸然在听,咽然道:“哎!豁出去了!反正也干不了几年!为了春水的老百姓!这几年我是不停地向上打报告……”见众人替他紧张的样子,他雨过天晴道:“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碰到一位英明的领导!我们市里刚调来的向书记,来我们春水视察,体恤民情,决定在我们春水南面辟一块两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外向型经济的工业园!”大家情不自禁为这圆满结局,鼓起掌来。尤其是费月举起杯子,他却一手挡住她的杯子,一手捂住自己的杯子,严肃道:“这酒你听我讲完再喝。”他一激动把可乐说成了酒,费月倒不知所措,这倒不是他的举动,而是他话语隐含的严重性。

    他见费月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的开发区是批下来了,可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至今开发区仍是荒芜一片,我看了是真的揪心呀!”说完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费月更是不知所措地望他。他紧锁双眉,心事重重道:“上头给了我们政策,我却一筹莫展,实在有愧于上级领导和春水人民对我的信任!叹!我是无所谓,反正年龄大了,干不了几年,可就是不甘心呀!”他的悲壮,费月不得不对深表同情道:“董书记,您别着急,我们一同替您想办法。”

    他心存感激地望着费月一眼,道:“我们是一直想办法,这不,上级领导部门安排我们去香港招商……”说到这,他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费月,费月不能承受他之重,眼迅疾避开,他不免失落,但还是说了出来:“此次去香港招商,人生地不熟,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费经理我们知道徐老是香港的名人,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见,请他担任我们的招商顾问,行吗?”

    “行!”他没想到费月如此爽快答应,倒疑惑起来。费月见他这样子,后悔刚才的爽劲,解释道:“我们老板本就热衷于内地的公众事业,他己义务担任内地好几处开发区的顾问,我想,对于他家乡的开发区,他自不会推托。”

    “是吗?”他了却了这椿心事,适时机地表扬了也是给赵主任施加压力道:“徐老如真能笑应,老赵可立了大功!因为是他把你们引进春水的。”

    机关老油子赵星军顿时敏感起来,因为他听出他的话意:徐鸿业不答应,香港招商不行,他应负主要责任,立刻恐慌,不敢贪功,想卸掉他肩上一半重担,笑吟吟对刘明远道:“要论功,首推明远,是他为了徐老的老宅,才让我们有幸认识费经理,才让我们有可能请徐老出山。”说完举起杯子碰了他的杯子一下道:“明远,我代表春水人民敬你一杯!”

    刘明远面如桃花全盘接收他的恭维。可是让他喝酒,他却磨磨噌噌不想举杯。或许他是被人占便宜,有所不甘;或许是他想刺激这酒桌上的气氛,总之他笑着抗议道:“老赵你换白酒,那有用可乐敬我白酒的道理!”

    赵星军依是堆满笑容,再次解释下午有个会。刘明远听罢嘴一撇臭他道:“你下午那个会不就是走走过场、务务虚吗?没什么厉害关系的!那有我下午两个应酬重要,老赵,真不瞒你说,干我们这一行真不是人干的!有个p大的项目,就是业主,p股就翘上天,不好侍候呀!”说完重重叹口气,继续道:“可是我这人还是挺够义气的,碰到你老同学,不管了,酣畅淋漓大喝一场!”

    刘明远慷慨的一番话,他倒是有点感动,可他的确怯酒,自是委曲地看着董书记,让他替自己作主。董书记自是护着他,笑咪咪替他开托道:“刘院长,下午的会是不重要!可老赵前段时间喝出了胃出血,医生叮嘱他不能再喝酒了!”

    一般的人听到有人替他开托,也就算了。可刘明远不,他这牛脾气倔起来,就晕了头怪笑道:“董书记,老赵这毛病早就有了。我们刚上党校时,出去喝酒,他也是这么说,我们信他,不劝他酒。可是等我们喝得晕晕乎乎,差不多,他这才上劲了,那一天,我们五、六个全被他搞趴下。”

    董书记听罢,尴尬地笑着,对赵星军嗔怪道:“没想到老赵也有这故事!”

    赵星军百口难辩,怨恨地瞥着刘明远一眼,刘明远瞧见,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心懊恼自己,可是他做人有他的哲学,那就是:宁要明确的错,也不要糊涂的对。因为在数学的原理上负负得正,所以他始终认为错的事做到极处,也就正确了。况且务实的他深知基层机关党、政分工,知道主任是协助书记全面工作的,在真正抉择的大事上,是没噱头的!而是书记说的上,所以他要把他错的事做到恰到好处,让董书记留下一个正确的印象,所以他吩咐小姐替他换杯子倒满白酒。

    赵星军近乎在他的qg下,把一杯酒灌进了喉口,这酒刚进肚子还好,可过了一会儿,那杯酒仿佛哺育着无数个蚂蚁,在吞噬他的胃膜,痛得他右拳用力挤着胃,头冒虚汗。可他还是顽强忍住,对刘明远的怨恨又无话可说,只能用眼死死地盯着张秘书一眼,张秘书吓得一抖嗦,忙端起酒杯来敬酒。或许他刚入江湖,嫩的很!或许他想在他的两位领导面前表现一下,好让以后有个晋升的机会。总之,他象一个泄洪的闸,关不了了。几乎他是不间隙的,逮住机会或编个理由就敬。身在机关的他,自是会见风使舵,孰重孰轻,一目了然。费、刘两位是他领导的重要客人,自是列入重点,百般殷勤,谷、萧一看没噱头,只是略为附带一下。被他列为重点的费、刘两位,情况又不同。费月喝的是可乐,自是来者不拒,委屈的只是自己肿涨的肚子而己。可刘明远却消受不起,昨天就己喝坏的他,那经得住他这般折腾。几杯酒落肚后,立刻脸红脖子粗,想不喝,心虚的他又怕在喝出事的赵星军面前交待不了,把关系搞僵了。况且中国的酒文化,最精髓的是旁边看热闹的,他们的威、怂恿、挑唆无不用于极致,尤其是董书记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他说:“宁欺老,不欺少!刘院长我们敬的酒你可以不喝,因为我们是夕阳,干不了几年就退休了,没噱头!可小张就不同了,他是朝阳,前途无量,我们以后退休金都要到他那儿领,你以后想在我们春水拓展业务,还须靠我们小张的仰仗。”平时傲气的刘明远,碰到他们没辙,只能傲气到底。而神智己模糊的小张听后,错以为领导在抬爱自己,更是勇猛无余。如果就是他们俩人单干,刘明远不会落下风。可是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谷村,这家伙,有酒瘾,好这个。只是在这桌面上他被人忽失了,难得碰一杯,不过瘾。起先,他对刘明远不知根底,只是以为他是业主一个搞建筑的一个好朋友,没放心里去。不曾想,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源州设计院夏水分院院长刘明远,这个在商海浮沉多年的他,自是在他身上嗅出了商机,当然机不可失地上前殷勤,这样,对他来说两全其美,既趁机同他交上朋友,也解决了自己嘴馋。

    刘明远心恨他乱搅和。可他这人就这点不好,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因为在量风水的时候,他讥讽过他,所以就以为他公报私仇报复自己。他这样想,反倒激起他驴脾气,他心说:不就是喝酒吗?喝就喝,谁怕谁!勇气胆边生,越喝越猛,反倒有些反攻的架式。

    看的人觉得热闹,更是不断地怂恿、挑唆。护惜他的人,瞧得心焦。费月在这种场合,想明的制止,是不可能的,只能暗暗的使眼色。刘明远是瞧见了,可是他深信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征服世界才征服女人!两个小男人都征服不了,何谈去征服世界!借着酒意,不受她眼神约束,继续来者不拒。费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在谷村再一次敬他,他颤悠悠地端起酒杯时,费月一把夺过,对谷村道:“谷大师,明远下午有应酬,不能再喝了,这杯我替他。”说完举酒杯直着喉咙灌下去,灌完了,把空子扫一圈。她的举动,顿时让这场面尴尬,董书记假装看一下手表,惊乎道:“快一点半了。”说完举起子,建议大家门前清。

    是门前清了,可赵星军犹不罢休,眼扫了一圈桌面,见萧寒正要起身,坏笑道:“萧建筑师,你今天的酒喝得很不到位,是不是我们春水的菜不合你胃口呀?”

    萧寒忙说合胃口,他怪道:“可我见你酒杯的酒很少动呀!你不敬我们无所谓,可是明远在工作上是你领导,在专业上是你师兄,好歹你要敬他一杯。”

    这明目张胆的怂恿萧寒自不会上道,可是偏这个时候费月踩了他一脚。萧寒见她如此护惜刘明远,本来就己同她拗劲的他,此刻恨不得刘明远趴下,他竟为虎作伥地让小姐倒满酒。费月愈是递眼色制止,他愈要刺激刘明远道:“我是要敬刘院长的,就怕刘院长不尝脸。”

    刘明远一是受不了他刺激;二是他绝不能因为在费月面前失了面子。己是被酒摆布失去自制力的他不受费月眼神的约束道:“小萧敬我的酒是要喝的。”说完抢过小姐的酒瓶,自斟满,一饮而尽,把杯子向萧寒一扬道:“照一一”他“杯”字没出口,紧闭嘴,带跌带撞赶到墙角痰盂边,“哇”的一声,菜跟酒冲口而出,本来想在费月面前英雄一把的他,现在惨的连鼻涕眼泪胃汁都赔了出来。心里只想:“太丢脸!”胃里呕清了,恶心不止,跌倒在沙发上,抬不起头,衣服上都溅满脏沫。费月要走近身,他疲竭地用手势阻止她。众人见他吐得厉害,忙吩咐小姐泡杯热茶为他解酒,尤其张秘书殷勤地替他敲背。赵星军忙着吩咐小姐收拾,自己拿着块热毛巾递给他,脸色替他着急,可心上高兴,觉得自己喝坏的胃,因为他的呕吐而痊愈了。

    董书记看他好了一些,笑说:“看得出,刘院长是性情中人!没关系的,你在我们招待所睡一觉,酒醒以后,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行!不行!我下午还有事。”他嘴上如是说,可他虚脱的身体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费月见状痛惜劝他道:“明远,身体要紧,别硬撑了,你还是在这休息吧。”

    刘明远无奈服从她好意的命令,对众人抱歉道:“对不起,我扫了你们的兴,别管我,你们继续吃吧。”

    董书记道:“好了,我们也该散席了。小张你留下来陪刘院长。我同老赵赶去开会了。”说完礼节同众人握握手,欢迎他们下次来。

    他们走后,萧寒和张秘书一人夹着刘明远一个胳膊,把他拖进了客房,刘明远身子一沾床,就昏昏睡着了。

    萧寒自言自语道:“他是真的喝多了!”

    “你还说风凉话!”费月发狠道:“全是你不好!把他灌成这样,明天他真生了病,瞧你有什么脸见他!”

    “那就不见呗!”他心里如是说。虽然他被她说的有点委曲,可是心里却有快意恩仇的快感,当然也就不愿意理睬她。

    费月恼恨萧寒的落井下石,一路过来没给他一点好脸色。萧寒无所谓,反正在与刘明远争斗中,他终于占了一次上风,心里还挺得意的。车子刚到上排,费月就下车,让他下去,萧寒也无所谓,当着她的面,招了一辆地。费月看着他乘车扬长而去,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痛,她这才意识到:这两个男人为了她,己誓不两立,实在是她自己的罪过。

    山水画(26)

    僵了!彻底僵了!从春水回来,萧寒自以为了却同费月还未开始的关系就己完结。既然了却了,心情应该是轻松的,可是当夜深人静;当他斜靠着床垫;当他闭目养神;当他百无聊赖抽烟,不知怎地,他心里仿佛梗了一块石头,闷闷不乐。他替自己解释:既然对她无所求,又何谈放弃和失败呢!可是他愈是这样替自己开脱,他愈是感觉到在这昏暗黑地小空间里,费月无处不在,她的淡然漠视、她的懊恼、她的恨铁不成钢的脸部表情以及笑声里含着藐视,使得他心里发毛、抽痛。他突然变得烦躁不安,觉得心口喘不过气来,重重地把未抽完的烟掷在地上,翻身下床推开窗户。

    今夜繁星似锦,不时飘来一阵油腻的风和弄堂里嘈杂的人声。他知道这油腻的风是楼下山东大嫂炸油条的炊烟,这嘈杂的人声是那些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仔、打工妹。他们衣着是邋遢、脸色是憔悴、目光是呆滞、举止是粗鲁,看着他们,你会毫不犹豫地以为他们象老鼠一样苟且偷生,可是你错了,因为你对他们并不了解,当你真正了解他们,你会诧异地发现他们也有理想、也有奋斗目标,可能他们的理想、生活目标对你来说是那么的不屑一谈、是那么的朴实,朴实的如他们村头的那棵百年老槐树。可是他们为此可以忍辱负重、可以漠漠忍受着世人对他们歧视的眼神和种种社会的不公而不从放弃。

    今晚萧寒不知怎么啦,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他想了许多,想到费月三番两次的戏弄、想到刘明远的傲慢,当然想到最多的还是他们强加于他的这次竞标,是做还是不做?他的头脑在激烈斗争,最后他豪气一生,决定做。他如此决定并不是对这次竞标抱有奢望、更不是对费月的示好,而是为自己,他可以接受失败,但绝不允许自己的萎缩而成为别人的笑柄!

    书到用时方恨少!当萧寒动笔时,他这才发现豪情、悲忿是取代不了日积月累的知识,他做完一个方案,仔细端详惊谔发现他做的竟与那天刘明远随手画的同出一辙,并且还达不到他的深度,气愤撕掉重来。第二个、第三个……他气馁了,他无法摆脱这思想的羁绊,始终做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作品。

    三天,仅三天,他仿佛在炼狱一般,人象抽了筋似的看上去恍恍惚惚,可思想却在煎熬。他己江郎才尽,还不肯罢休,郁闷的他象关在笼中愤怒的狮子,却无处发泄。他己进退维谷,精疲力竭,在他快到崩溃还未崩溃之际,救星来了!

    朱阿炳能在这个地方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确是是出乎他的意外,可仅过一会儿,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间房子刘明远曾住过的。朱阿炳别看他在朱坤的那次宴会上貌不起眼,可在这里他的派头俨然象个微服私访的君王,而衬托他的却是宝贝邻居包世有,这老家伙象个苍蝇围着他“嗡嗡”地响个不停,其谄笑的脸直恨上帝给他少装一会摇摆的尾巴,否则脸部的神经也不至于如此遭罪。这老家伙数不尽的话终于讲完了,等他低头一看,他的主人默默无语,显示出不耐烦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的无趣,识趣出去。

    等他出去后,阿炳这才对他说第一句话:“萧工,你在画图呀?”说着没经主人同意,自己翻阅着桌上图纸,啧啧嘴赞道:“真的很漂亮!一看就知道萧工是高材生!”虽是客套话,但萧寒听后,还是由衷笑笑,这也算是对他这三天辛苦劳作的报酬吧,虽然不管用,但心里还是有点怄心的。可是他话锋一转道:“萧工,图画的是漂亮,可是我觉得不对题?”

    “是吗?”萧寒料不到他是行家,惊谔地望着他。他不紧不慢道:“我觉得徐老买下他这栋老宅,请你装修设计,并不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宅子里装一个现代理念的内脏,而是希望你还于原汁原味,你说对吗?”

    “对!”萧寒有点茅塞顿开,对他不能不钦佩地望一眼,这才知道成功人士自有成功的道理。可是真让他这样做,他却为难了,因为知识上缺陷,他难以逾越这道关。

    阿炳见他脸部表情忸捏,以为他对自己的话反感,识趣道:“我也是瞎猜的,可能徐老就喜欢你这种装修风格。”

    萧寒听他如是说,知他误解了自己,忙道:“阿炳你建议的很对,只是我才疏学浅。”见阿炳不信的脸,只能如是不好意识道:“我对岭南的建筑风格只能是理论略知一二,可真要落实到实处,却怕做出来不伦不类的,惹人笑话。”

    “这倒是的,象你们这群金字塔里的高材生,学的都是些理论上的东西,可真要到实践,还有一定差距,全不象我们实干出来的,做出来的东西地道。”这句话,萧寒倒是真的反感,但也表示理解,象他们这批新兴的贵族,就象清朝时立战功而获得的官位,碰到科举及第的同僚所表现的耿耿于怀,这也是他们一种自卑的心态。所以迎合他道:“马克思说:理论是间接经验,实践才是直接经验。”

    不苟言笑的朱阿炳也经不住捧,流露出世俗的笑。他故弄玄虚地拍拍包,神秘莫测道:“所以我们也预料到了,给你送来好东西。”

    他没说“我”而说“我们”,萧寒当然明白这所谓的“我们”包括朱坤和扬小妮,尤其是扬小妮在他和刘明远之间,她是毫无原则的向着自己,自己肯定对她无恩,那么刘明远就对她有仇哦。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愿意当她的子弹,可刘明远也真不是个东西!如果刘明远态度稍稍对他好点,对他不要那么拔扈,他绝不会狗急跳墙充当别人子弹,于是问: